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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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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不遠處,一群來聽講學的弟子,正立在一堆沙子旁邊討論。

“白師兄這是在幹什麽?”

“我猜他是在修煉厲害的功法。”

“什麽功法這麽詭秘?”

“我昨日看見他留下來請教閻虛道君,估計是得了他的真傳。”

“哇!好羨慕啊!早知我也留下來。”

幾個人正熱烈地討論著。

洛舍沒有說話,他們說的,他都聽得到,只是他正聚精會神地感應每一顆沙子,沒有精力去理他。

他一直保持著白點點的外表,他們也沒有識破他的身份,他的修為比他們要高,也識破不了。

幾個人看著他這奇妙的功法,紛紛感嘆,同時心裏盤算著,等會下了課也向閻虛請教功法。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平靜。

“你們都想多了,他只是在數沙子。”

幾人聞聲轉頭看去,看見淩巖和愁千尺等人正緩步走來。

“小師叔,你說他在數沙子,不是修煉功法?”

淩巖走到他們跟前,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

幾個弟子聞言先是驚嘆裴淵的樞術屏障厲害,後是感嘆白點點的勇氣,竟然敢罵閻虛道君,真是不要命了。

最後他們同情地看向了屏障中的白點點。

太兇殘了,實在太兇殘了。

愁千尺和峰主們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又看向那堆一人高的沙堆和白點點身側旋飛到沙子,不禁打了個冷顫,心中給自己下了個警醒,千萬不要得罪閻虛道君,他們可不想數沙子。

洛舍還在專心致志地數沙子,因為要耗費太多的神識,他的額角滲出了汗水。

淩巖走近了幾步,瞧他這般吃力的模樣,便忍不住調侃他,“白師兄,你數到多少顆了?”

洛舍嘴角抽了抽,不理她。

淩巖輕笑了幾聲,深知他現在沒有閑功夫理她,她調笑地說:“等你數完了,我還請你吃瓜子哦!”

知道他不會回應,淩巖說完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後,卻聽到他說:“瓜子給我留多點,這次不準收回去。”

咦?還記著她收了他的瓜子,看來也不算費力。

講學課就快開始,眾人該下山的下山,該聽課的聽課,留下了洛舍一人繼續數沙子。

鑒於才剛得罪了裴淵,淩巖這次上課很認真,沒有鬧事,還拿出了筆記本仔仔細細地做筆記。

課後,淩巖不意外地,又被裴淵留了堂。

他曾說過會單獨指導她,於是乎他便每日留下她,單獨教。

今天他教她畫符紙。

在熒青大陸,符紙是一種很普遍的通訊工具,可以一對一,也可以一對多,甚至能做到網絡式的實時通訊。

一對多的時候,發起通訊的人,只需要畫一張符紙,就能傳遞到指定的收信人手中。

畫符紙並非是在一張紙上的畫,而是用靈力在空氣中虛畫,然後用術法變成一張符紙。

符紙的形態可以多種多樣,並非一定是一張紙,比如淩巖上次看見雲煉肩頭上的蝴蝶,就是符紙的一種形態。

當然可以變成其他形態,這個隨畫符人的想法而定。

符紙是一種簡單的法術,可淩巖有點笨,簡簡單單的符紙,學了半天都還沒學成。

她笨手笨腳地在空中虛畫,天氣很熱,衣服袖子又很累贅,畫得不方便,她幹脆撩起衣袖,露出了雪白的皮膚。

裴淵本是優哉游哉地喝著茶,無意間擡頭看到她手臂上深深淺淺的疤痕。

這是在窮獸谷時留下的疤痕,傷雖然好了,可是卻落下了疤痕。女孩子的手臂本應該是幹幹凈凈的,不應有這些疤痕,算來也是他這個師父過失,他沒有好好地保護她。

淩巖搗鼓了半天,終於寫好一張符紙,轉頭看向他:“是這樣......”嗎字還沒說出口。

裴淵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她嘴裏塞了一顆不明物體,淩巖一時不察,那物體圓圓的直接滾進了喉嚨裏,吐不出來了。

淩巖起初只是神色平平,想問是什麽東西,隨後忽然想起她剛才踩破屋頂的事情,心想,莫不是他還在生氣要懲罰她。

想到這裏,她頓時驚了:“你給我吃了什麽?”

裴淵表情淡淡,沒有想到她會這麽驚訝,他眸色動了動,隨後恢覆一副無波無瀾的表情。

他擡手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地說:“毒|藥。”

淩巖聽到這兩個字的第一反應是:師父,你竟然投毒!

轉而她又細細想了想,他費盡心思地搶她回來,還收她做徒弟,在她有危險的時候還三番四次地救她。肯定不會輕易讓她死,最起碼在他還沒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前,是不會讓她有事的。

投毒?她才不信。

見他一臉‘這真的是毒|藥’的表情,淩巖決定陪他演一演。

她裝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一下捂著肚子,跌倒在地,在地上滾了幾滾,發出痛苦地喊叫。

為了讓表演更加逼真,她在滾到背對著他的時候,偷偷伸手從儲物袋裏拿出一盒唇脂,和了點水,然後塗在嘴邊。

如此精湛的演技和逼真的道具,她就不信裴淵不上當。

上好了戲妝,她轉過臉去,有氣無力地低呼:“師父,救我......”

裴淵:“......”難道拿錯了?

他伸手進口袋,掏了掏,沒掏著。

淩巖見他懷疑,便更加賣力地演,她用靈力讓自己的臉看上去毫無血色,再刻意放緩自己的氣息,讓人看起來以為她有氣進,沒氣出。

她痛苦的表情,讓裴淵慌了慌,他一把抱起了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淩巖努力擠出了一點眼淚,虛弱地問:“師父,是......是不是弟子,做......做錯了什麽?你要殺弟子。”

她故意說話斷斷續續的,讓戲變得更真,見他眼神之中帶著些許驚慌,淩巖知道,她成功騙到了他。

她不禁為自己的演技點了個讚,奧斯卡欠她一個小金人。

裴淵看到她如此的痛苦,慌了,如果不是抱起她的時候,沒有聞到血腥味,他都以為是他拿錯了藥。

既然她這麽愛演,那他就配合配合她吧!

裴淵扶著她,趁她不察,在她的神闕穴處輕輕點了點。這處穴位如果點得巧妙,可以讓她有短暫的腹痛,而不傷及本元。

“徒兒,為師錯了,拿錯了萬枯穿腸給你吃。”

他剛說完,淩巖就感到腹部處傳來了陣陣痛感,隨後,痛感越來越清晰,直讓她冒冷汗。

淩巖:“……”不是吧!弄假成真了?

看見裴淵露出一副痛惜的表情,淩巖半顆心都涼了。

裴淵補刀說:“此藥無解,徒兒,你就原諒為師吧!為師會厚葬你的。明年清明,不,每年清明,為師都會去拜祭你的,你就放心地去吧!”

他說得很真切,一臉的不舍和痛惜,表情流露自然,一點也不像裝的。

淩巖心想這下完蛋了,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再抽裴淵一巴掌。

抽自己是因為她竟詛咒自己中毒,抽裴淵是因為他真的欠抽。

什麽藥都可以拿錯,唯獨是毒|藥不能拿錯,這一點他不知道嗎?

淩巖在心中罵了他幾百遍,同時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連遺言都想好了。

她忍著疼痛一字一句地和裴淵交代遺言,卻在偶然之間,看見他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淩巖:“???”

笑得這麽隱秘,一定有古怪。

她調動體內的靈力,探了探自己的腹部。

修者的身體若是出了大問題,比如中毒,是可以通過靈力感知到的,就像她能用靈力讓自己的臉變得慘白一樣,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控制和感知自己的身體。

這些都是淩巖在這段日子裏學到的,剛才太過震驚和害怕,她一時間忘了。

萬枯穿腸,毒如其名,是可以讓人腸盡枯肚盡爛的毒|藥。

淩巖用靈力感知到,她的腹部除了有痛感外,毫無異樣。

裴淵他騙人!!

看到她表情的變化,裴淵知道不用再裝了,她發現了。

他瞬間收起了痛惜的表情,嘴角一彎,放下了她,轉身淡定地坐了回去。

淩巖:“......”變臉變真快,她錯了,奧斯卡小金人應該給他的。

被玩弄了一把,淩巖很生氣,想打人,奈何打不過他。

她憋著一股氣,無處發洩,一時間臉憋得漲紅。

裴淵的嘴角依舊掩不住笑意,逗徒弟真好玩。

淩巖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樣看著他。

裴淵挑眉:“不用謝。”

淩巖:“......”誰要謝你?為什麽要謝你?是要謝你戲弄她,還是謝你給她上了一堂課,讓她知道不能隨便相信人?

淩巖頭一偏,不想理他。

許是氣了一頓,她氣血翻湧,頓感周身的皮膚有點炙熱。她擡臂看了看,發現手臂上的疤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淩巖楞了楞,所以說,他給她吃的藥是去疤藥?她還以為他為了戲弄她,專門給她吃了腹痛的藥呢。

淩巖在心裏吭了一聲,你戲弄我,也給了我藥,算是扯平了,這一聲謝就免了。

她氣嘟嘟地轉身離開了。

出了屋子,淩巖寫了一堆菜單,讓仙鶴送下山,一個時辰後,仙鶴送來了她想要的食物。

帶著食物淩巖便往紫元殿所在的那個小山頭走去。

白天的幽徑小道別有一番風味,兩側藤曼上的藍色花朵,依舊盛開著,似乎永遠不會雕謝。

透過藤曼往外看,是一片連綿不絕的青山,幽徑小道的外側是幽深深的山谷,谷中縈繞著雲霧。

再往前走,越過了藤曼架,兩邊那些色彩艷麗的花朵隨風搖曳,隱隱還透出陣陣清香。

不一會兒便來到紫元殿,紫元殿還是那個樣子。淩巖在蓮花池旁站著,她記得仉驍說過,每一朵紅蓮都是一個秘境的入口,進錯了就找不到他了。

池裏有五朵紅蓮,她記得她上次是腳一滑,是跌進了離她最近的那朵紅蓮。

於是她踏上池邊,朝著那紅蓮靠近。

和上次一樣,她被吸進了一條漩渦遂道,一番天旋地轉後,她落到秘境處,腳一碰地,她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濃郁的靈氣。

她來到了上次的那個懸崖邊,卻沒有看到仉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她大聲喊了幾聲,懸崖中除了回音外,並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這秘境很大,淩巖上次也沒有怎麽走過。

於是她就像旅游觀光一樣,一邊游覽一邊找仉驍。

她沿著懸崖邊一路走,遠處青山綠水,風景怡人,這處的景色居然比梵清聖山的景色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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