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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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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巖不停地狂奔,可是她的速度又怎麽可能快得過窮奇。

窮奇乃是遠古時代的九大兇獸,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窮奇便是其中一子。它的能耐不是普通的兇獸所能比的。

窮奇一爪撓向淩巖,淩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身上瞬間出現了幾條深深的血痕,鮮血淋漓,皮開肉綻。

她使勁地掙紮著往前爬,窮奇沒有放過她,它緩步上前,張開嘴巴就要咬下來。

眼見窮奇就要一口吞掉她了,就在這時她身上帶著的那片仉驍的金色鱗片,突然金光一閃,耀眼的金光打向窮奇。

窮奇被這金光打中眼睛,一陣刺痛使得它連連後退了幾步。淩巖見狀暗暗慶幸當日裴淵把鱗片還給了她。

窮奇被惹怒了,這個弱得它都能一腳踩死的人類女子,居然傷了他。他張開大嘴瘋狂地咆哮了起來。

這一咆哮,天地間為之一震,一股強勁的威力以它為中心,向四周猛烈沖擊而去,淩巖瞬間被掀翻到十幾米以外,她整個身體撞上了一塊大石頭,震得她五臟六腑幾乎碎裂,一連吐了幾口鮮血。

窮奇咆哮完緊接著就朝淩巖奔跑而來,淩巖已經動彈不得,死亡再次逼近,窮奇憤怒地跑到她跟前再次張開大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淩巖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他手指在空中虛虛一點,一道紅光從他指尖飛出,直接打進窮奇的腦門。

窮奇慘叫一聲,雙爪痛苦地撓自己的腦門,一邊撓還一邊後退。

來人正是裴淵。

裴淵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發現是淩巖,神情有些驚愕,她怎麽會在這裏?隨後他皺了皺眉,她不在缺月峰修煉跑來這麽幹什麽?

看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還流著血,有些已經結痂,顯然傷了不止一日。裴淵雙眸一凜,眼裏閃過一絲戾氣,是誰傷了她?

他蹲下來想扶起淩巖,伸出雙手後卻頓了頓,想起那日的事情,他覺得應該要遠離她三尺。

正在糾結之際,淩巖又在嘩啦地吐了一口血。

算了,先救了再說。

裴淵扶起了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左手按在她的後背上,然後源源不斷地給她輸送靈力。

淩巖只覺得後背傳來一陣陣暖流,暖流慢慢地暖遍了全身。剛才還痛得死去活來的淩巖,現在卻感覺全身舒適,疼痛開始逐漸減少。

和還玉丹不同,裴淵的治療可以讓她減少了痛楚,還玉丹更多的是對外傷的治療,而裴淵卻能讓她體內的疼痛也減少了,不一會兒,淩巖的氣息好了許多。

裴淵扶著她靠在大石上,隨後起身走近窮奇,窮奇惴惴不安地看著他。

不知為何,剛才還異常兇猛的窮奇,現在卻莫名有點耷拉著耳朵?眼神裏甚至有點慫慫的樣子?

淩巖:......

裴淵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可怕存在?竟然把一只如此兇猛的強大異獸嚇成了這般慫。

要知道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死於它的腳下,看那遍地的白骨就知道了。

而裴淵只需要一招就把它制服了,而窮奇似乎是認識他的,從它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已經不止一次被他虐了。

裴淵一步步逼近窮奇,窮奇一步一步地後退,它顯然很害怕,但又心有不甘地掙紮。時不時舉起爪子往前撓一撓,就像一只受驚的小貓咪那樣,哈著氣,舉著尖利的爪子向前撓,但又撓不到眼前的人。

裴淵揮手定住了它,他拿出一顆透明的珠子捏在指尖。窮奇一看眼睛立馬瞪大了,可是它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催動珠子。

透明的珠子在裴淵靈力的催動下泛著紅光,只見窮奇的腦門上一股股赤橙色的靈氣源源不斷地被吸進了珠子。

直到窮奇的眼睛變得暗淡無光,裴淵才收回了珠子。

他並沒有殺死它,而是吸取了它的一部分靈力,讓它的修為後退。

裴淵解開了它的禁制,伸手抓著它的後腿就往山洞裏拖......

窮奇心中暗暗叫苦,它不想回山洞裏呆著,它好不容易走出來,才一會兒,一個人都還沒有吃到,又被拖回去!

每一年,這個可怕的人便會來吸它的修為,它好不容易修煉回來的功力又被他奪走,每次都這樣,可偏偏它打不過他。在他面前,它作為九大兇獸的威名早已掃地。

一開始的時候它還會拼命的反抗,但它反抗得越厲害,就會被虐得越慘,久而久之,它慫了。現在每次見到他就只有嚶嚶嚶的份兒。

有時候它寧願閻虛殺了它,好讓它有個解脫,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顏面可言。

可是閻虛就是不殺它,留著它給梵清聖山的弟子們歷練。每過一段時間便有弟子們前來挑戰,這樣既可以鍛煉弟子,又讓窮奇有機會吃掉那些弱小的修士,算給了它一點甜頭。

只是他每年都來吸它修為,不讓它太過強大,把它的修為限制在一部分的弟子能應對的範圍。

窮奇被閻虛拖著後腿,它掙紮著不想回去,一雙前爪緊緊抓著地上,地上拖出了兩條長長的抓痕,一直延伸到山洞......

淩巖看見它那雙眼睛瞪得渾圓渾圓的,眼白都露出來了,一副驚慌失措、可憐巴巴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好笑,不禁笑了出聲。

天下的兇獸在裴淵面前難道都會變成了溫順的小貓咪嗎?

裴淵把窮奇拖進山洞後,把玄鐵大門重新關上,在門上多下了幾重禁制,玄鐵大門重新變得嚴實起來。

他轉頭便看見淩巖在傻笑,他走到她跟前,眉眼間似是帶著些許疑問。

“有這麽好笑?”裴淵低頭問她。

“是有點好笑,話說兇獸在你面前都那麽可愛嗎?”淩巖仰頭笑著問他。

可愛......裴淵琢磨了一下她的這個用詞,這個人已經領教過窮奇兇猛的樣子了,還被它弄得一身傷,現在沒有被嚇到,居然還覺得它可愛?

他側起頭細細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有那麽點可愛......但是好像又覺得哪裏不對。他怎麽會突然覺得兇獸可愛呢?向來他都只把它們當作練手的沙包,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它們怕我。”裴淵沒有再細想,簡單回答了她一句。

“走吧!”裴淵說完便大步往樹林裏走。

淩巖扶著大石慢慢地站起身跟在他身後。

他走得很快,淩巖的傷雖然已經好了些,但她畢竟傷得太重了。

稍微走快一點就會牽動傷口,疼痛感又再湧上來。因此她走得很慢,一瘸一拐的,不一會兒便遠遠落在後面。

裴淵見她沒有跟上來,便回頭看她,見她跌跌撞撞,走路不成樣。

他停下了腳步,在原地等了等她。淩巖哀怨地看著身姿挺拔的他,就那麽木訥地站在那裏,似乎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她邁著的雙腿越來越沈重,她走不動了,幹脆地坐在一個石頭上,不走了。

裴淵回頭看著她,沒有動,淩巖眼巴巴地看著他,心中鄙夷:你好歹是我師父,怎麽看見我傷得這麽重,也不過來扶一扶?

由於重傷,淩巖整個人很虛弱,面色變得慘白,沒有了力氣走路,看見裴淵不動,她一偏頭,假裝暈倒。

裴淵立在那裏,冷峻的面孔中,帶著猶豫,又好像在強忍著些什麽。

她瘦弱的身軀躺在那裏,滿身血汙,樹林裏的風卷起了落葉,飄落在她的身上,她冷得縮了縮,卻醒不來,又淒楚又可憐。

算了,想幫就幫,何必強忍。

他往回走,他來到她跟前,伸手抱起了她。

就知道他會忍不住幫她,淩巖在心裏笑了,嘴角偷偷揚起了來。

他果然對自己人和對外人不一樣,看見她受傷,他不會冷眼旁觀,他甚至一次又一次地破了自己訂立的門規,什麽三尺以內,都是狗屁!

裴淵瞥見她偷偷揚起來的嘴角,想不出有什麽值得她這麽高興的,明明已經弄得一身傷了,怎麽還可以笑得出來?

淩巖靠在他懷裏,感受到他的體溫,溫暖而又舒適,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他的氣息隨著呼吸噴灑在淩巖的臉上,讓她忽然生出了一點安全感。

在他舒適的懷抱裏,淩巖那傷痕累累的身體,連同她緊繃的精神一並放松了下來,漸漸地泛起困意,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裴淵這次沒有使用靈力禦劍飛行,而是一路靠雙腿走出去。

他的周身圍繞一道防護屏障,隔絕了外界的有毒瘴氣,連同淩巖也一並保護了起來,所以即使已經過了三個時辰,淩巖也不怕毒氣的侵襲。

窮獸谷時常會有弟子進來歷練,今天除了洛冷沙三人外,還有一隊人在窮獸谷外準備進來歷練。

他們是恒汐峰的弟子,一共十二人結伴同行。正當他們在谷口準備進入時,卻看見谷中走出來一個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懷裏抱著一個滿身血跡的女子,這時有弟子遠遠地認出了他。

其中一個墨衣男子低聲說:“咦!那不是閻虛道君嗎?”

其他人聽他這麽一說,也認了出來。

“真的是閻虛道君,怎麽他會抱著一個女子?不是說他從來不近女色嗎?”其他人也加入了討論。

梵清聖山上讓人聞風喪膽閻虛道君,據說從來不近女色。

他的外表出眾,能力強大,讓許多女子為之傾倒,曾經有不少女子主動到缺月峰,企圖爬上他的床,卻都一一被他丟出缺月峰,沒有一個人成功吸引到他。

也不論那些女子背後有誰在撐腰,他都一律不怕,拽得很。而那些背後撐腰的人都敢怒不敢言,沒有人敢找他問罪。

他這種能在梵清聖山上橫著走的人,找他問罪無異於找死。

如今他竟然抱著一個女子從窮獸谷出來,而且還是公主抱,這簡直是驚天大新聞。

恒汐峰的這十二位弟子簡直驚得合不攏嘴。

有人認出了淩巖,“那個女子不就是藍末楊的未婚妻嗎?”

眾人一聽討論聲就更激烈了,這幾日流傳在梵清聖山上的傳聞雖然被上頭捂得嚴嚴實實,但其實早就吹出了些風來。

師祖級別的閻虛道君竟然下山,在藍家的迎親隊伍中搶走了藍末楊的新娘子!

如今看到他這般親密地抱著淩巖,正好印證了這個傳聞。

閻虛逐漸走近,眾人向他行了個禮:“弟子見過閻虛道君。”

裴淵沒有說什麽,“嗯”了一聲便從他們的身側揚長而去,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其實以他的修為,早就已經聽到他們的討論聲,但是他根本不在乎這些。

他連搶小輩新娘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了,自然是不怕這些流言蜚語。

活到他這個年紀,對於世事早已淡漠,那些閑言細語,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談,他只做他想做的事情。

閻虛道君抱著藍末楊的未婚妻,從窮獸谷出來的消息,在短時間之內就被傳了出去。

梵清聖山的八卦群眾又開始議論紛紛。

閻虛道君果然是看上了藍末楊的未婚妻,都親自進入窮獸谷救人了。

至於淩巖為什麽會進入窮獸谷,眾人都認為是她人生地不熟,誤闖進去的,沒有人懷疑到柳歌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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