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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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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軍蓋的瓦房有六間,堂屋三間,邊屋三間。屋裏的地上全都打了光地坪,拖得幹幹凈凈的確實有點反光,墻面上刷了白粉,大寶二寶一會不見就蹭一身白。

除了蓋了六間瓦房,其他倒是沒有置辦,東西還都是老家那些東西。東西也沒完全歸置好,好像匆匆忙忙剛搬進來似的。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坐下來吃飯,蘇瓷笑著說:“什麽時候蓋的房?這也太突然了,我剛才到後莊看到房子沒了,還以為家裏又跟誰家打仗了呢。雲霞嬸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葉蘇紅拿起筷子接話說:“可不就是突然麽?我和安慧去南方跑了大半個月,昨天回來的時候也嚇一跳,看到爸正在老家那邊推房子呢。我還急得上去問,房子推了住哪,難道要住露天地啊,誰知道人家這邊房子都蓋出來了。”

葉安軍和謝美娥兩人同一個笑臉。

謝美娥看一眼蘇瓷又看一眼葉蘇紅,“怎麽樣?驚不驚喜?”

葉蘇紅嗔她一眼,笑著道:“驚喜死啦!”

也就出去跑點貨回來,家裏土坯房瞬間變瓦房了,跟做夢似的呢。

蘇華榮又接話說:“就是你二哥和二嫂兩人,突然說要蓋房子,咱們以為他倆開玩笑呢,蓋房子這麽大的事情,哪能說蓋就蓋。結果咱們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家磚都拉回來了。”

謝美娥繼續笑著說:“人生在世就活一個瀟灑,就說蓋就蓋才有意思呢。我和安軍一拍腦門做下決定,說幹就幹,也就大半月,咱今天就住新房了,多好。”

說著她看向蘇瓷,“蘇瓷,我一星期前給你去了信啊,說咱家裏蓋新房了。”

蘇瓷看向謝美娥搖搖頭,“我最近沒有收到家裏寄過去的信。”

謝美娥疑惑:“那是為什麽?地址寫錯了?”

葉蘇紅這又接話,“你自己寫的信,那誰能知道?”

平時一般都是葉蘇紅給蘇瓷寫信,一個月一封這樣子。

這次葉蘇紅在外面跑著呢,謝美娥心裏高興,就自己給蘇瓷寫了信。

葉安軍在旁邊說她:“讓你給大嫂寫,你非要自己寫。”

謝美娥白葉安軍一眼,“幹嘛呀?我又不是不識字,這輩子沒寫過信,想寫一封玩玩嘛。”

葉安軍繼續說她:“欸?玩得挺好,不知道寄哪裏去了。”

其他人被葉安軍逗得笑,謝美娥又想笑又想氣,便笑著擡手捶了葉安軍幾下。

蓋新房這話題喜慶,桌子上又說了好一會。

接下來的打算自然還是買磚買瓦買水泥,把老家那幾間屋也都換成瓦房。

蘇華榮對葉安軍和謝美娥說:“我和你爸商量過了,等老家那邊的房子蓋起來,你們小兩口就分出來自己過吧,自己掙錢自己花。我們老的盡到心意,幫你們把房子裏的家具都置辦一套新的,鍋碗瓢盆也都給你們換新的,地也分給你們,滿意不滿意?”

葉安軍和謝美娥沒想過分家這事,滿意不滿意且先說不著。

謝美娥說:“怎麽?您和爸嫌棄咱們一家四口了呀?我和安軍張羅著蓋房子,可不是想分家單過的,這不是想讓一家人都住好點嘛。”

蘇華榮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

她看著謝美娥笑,不跟她客氣,“你要說是嫌棄你們,那就是嫌棄你們。”

謝美娥直接哎喲餵,“您這話說得也忒傷人心了。”

蘇華榮還是笑,“多吃點飯就不傷心了。”

婆媳倆這樣來回說話,其他人都聽著發笑。

葉安軍笑了一會說:“爸媽你們要是覺得家裏人多,我們就分出來,也沒什麽,家具什麽的就不用了,我們自己再攢點錢置辦就是了。”

蘇華榮搖頭,“這可不行,該給什麽就得給什麽。”

謝美娥嘴角掛著笑,看一眼何月香,忽又說:“那您不怕大哥大嫂說你們偏心啊?給我們蓋了瓦房,還要給我們分地,再置辦一屋子的新家具……”

這話一說完,所有人都看向何月香。

確實現在對比起來的話,葉安國和何月香就是什麽都沒有,兩間土坯房加屋裏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就是全部家產,放現在沒一樣是能看得上眼的。

去年分地的時候,葉安國和何月香按人頭也是分了兩畝土地的。但是何月香平時要上班沒法種,兩畝地也就直接給葉老二和蘇華榮了。今年何月香把工作辭了,也沒有把地要回去。

雖然外頭人都說葉安軍和謝美娥這一年賺到了,兩口子張羅著蓋起瓦房來了。但蓋房子這個錢還真不能說是哪一個人出的,只能說是家裏的錢。

家裏的錢,那自然就是一家人一起掙的。

蘇瓷兩次開學前給蘇華榮的錢就不少,葉安軍和謝美娥這一年賺得也可以,還有葉蘇紅生意做得也算紅火,剩下家裏賣糧食賣生豬,一年也能有幾百塊。

何月香當然也是有貢獻的。

她在糧站幹了三年,每個月拿二十八塊錢工資,三年來每月都給蘇華榮十塊錢,從未間斷過。剩下的十八塊錢,她寄十塊錢給葉安國當生活費,剩下八塊自己攢著留作家用。

謝美娥這話說得直,但何月香吃飯吃得很淡定。

然後她一副完全沒所謂的樣子,慢吞吞回了句:“我可沒你那麽小心眼。”

謝美娥還是笑嘻嘻的,“大哥和大嫂沒意見就行。”

這種事情別的不怕什麽,就怕兄弟之間因為分配不均對父母和彼此有意見,她不藏不掖把這話說開了,大家心裏也都舒服。

何月香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更不是喜歡計較的人,當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當年是她自己要分家的,當時葉家的條件就那樣,能置辦的都給她置辦了。

本來她對這個家裏的其他東西就都不感興趣,只對葉安國感興趣。一開始窮的時候是,現在富裕起來了一樣還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建房子分家的事說得差不多了,飯桌的氣氛依然喜慶輕松。

話題兜兜轉轉,說的不過都是家裏各個人的事情。

謝美娥借著蘇瓷給四歲的大寶訓話,教育他:“過兩年咱上學了,一定要學你大伯和四姑,好好學習考個大學。我和你爸這輩子就這樣了,你得給咱們爭口氣,知道不?”

大寶哪裏聽得懂啊,沒事就聽謝美娥念叨這些話,腦子裏自然就形成了記憶,回答得也十分果斷幹脆,開口就是:“我知道!我要好好學習上大學!”

蘇瓷看著大寶笑,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葉安家。

而現在的葉安家小學已經畢業了,成績一直非常好,秋季開學就是初一了。

謝美娥果然也說到葉安家,叫大寶:“沒事多跟小叔玩,小叔成績也非常好,將來肯定又是個大學生的料子,多叫小叔教教你寫字什麽的。”

大寶果又斷點頭,開口就奶聲奶氣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家裏人都被他逗得笑起來,蘇瓷也是跟著樂得不行。

說完念書上大學的話,自然也說到了葉蘇紅的服裝生意。

葉蘇紅這半年算是發了財了,賺的錢和之前擺攤賣雜貨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她跟蘇瓷說:“我現在都找人幫忙運貨,進的貨根本都不夠賣的。”

蘇瓷看著她問:“你不是說好些人也學你開始賣衣服了?”

葉蘇紅很是輕松,“光學個樣子有什麽用,吳巧艷和她那對象也跟著我學呢,跑出去進了一批衣服回來賣,但她進的款式都不好看,價錢還不便宜,根本賣不起來,都壓在手裏呢。”

聽到吳巧艷和她對象,蘇瓷笑一下,“是嗎?”

這就真是奇了怪了,嚴正兵這明顯是幹啥啥不成,吳巧艷怎麽會那麽堅定地跟了她呢?

不過蘇瓷也不是很關心吳巧艷的事情,說兩句也就算了。

她實在是沒什麽大出息,多活了一輩子腦子也沒透氣,白白又浪費一輩子。

而桌子上的話題兜來兜去,始終都沒有落到葉蘇芳的身上,她一如既往地在家裏沒什麽存在感。她自己也不關心別的事情,每天還是那樣像個小孩兒似的只知道吃和玩。

家裏人叫做點什麽就去做點什麽。

不叫做點什麽,就閑下來跑電視機前坐著。

吃完晚飯,家裏人輪著洗了澡。

何月香家的遲遲和晚晚醒了,何月香帶著在院子裏玩。

遲遲和晚晚才四個月,腰肢軟得還不能坐起來,就躺在小搖椅裏啊啊喔喔。

蘇瓷過來逗了兩個奶娃娃一會,從身上掏出一些錢,送給何月香說:“大嫂,你先拿著用。”

何月香因為要帶孩子奶孩子,生完孩子以後就把糧站的工作給辭了。

其實她還是挺舍不得這個鐵飯碗的,畢竟很多人想要都要不到,但遲遲晚晚已經見不到爸爸了,她舍不得叫兩個娃娃再每天見不到媽媽沒奶水吃,所以就咬咬牙辭掉了。

家裏沒人能接她的這份工作,本來她還想把工作私下裏轉給別人賺點錢的,但這事不合規矩,她又怕被舉報連累葉安國什麽的,想來想去還是算了,簡簡單單給辭了。

辭職回了家裏,也不就是簡單只帶孩子,平時也幫家裏種種地。

她和葉安國的兩畝地是不打算要了,就直接給葉老二和蘇華榮種,她和孩子有口吃的就行。

所以過去這半年時間裏,何月香身上的擔子是最重的。一邊要帶兩個孩子,沒了工作收入來源也變少了,一邊她還每個月堅持給葉安國寄點生活費。

她手裏的錢自然就是過去三年每月八塊每月八塊這麽攢下來的。

葉安國在學校也很省,把省下來的錢再寄給何月香,讓她在家不要省。

他們夫妻倆一個品行性格,獨立又自尊。家裏生活富裕了,他們倆做出的貢獻不太多,葉安國甚至這幾年因為讀書只出不進,所以也不好意思靠家裏過日子。

平時蘇華榮、葉蘇紅和謝美娥也都會往何月香手裏塞錢,她都不要。

蘇華榮還讓葉安軍給葉安國寄過錢,結果葉安國全部給寄回來了,一分都沒花。

沒有辦法,蘇華榮她們就給何月香和遲遲晚晚買東西。

缺什麽就去買什麽,不要也買回來給她。

別人給錢不要,蘇瓷給錢何月香當然也不要了,只笑著說:“哎喲餵,有吃有喝有穿的,我要這些錢幹什麽?我手裏有錢的,家裏還養了那些老母雞呢,下雞蛋都能賣不少錢。”

她不止養了一窩雞,還養了兩頭豬。

反正帶娃也不全閑著,各處找點事情做弄點收入。

蘇瓷看著她說:“都是一家人,你這麽見外幹什麽啊?”

何月香依舊笑笑著說:“我真的沒有見外,平時吃家裏的用家裏的,哪裏見外了?”

說出來確實是吃家裏的用家裏的,但家裏的地她都是幫著一起種的呀。

要是臉皮厚的人,直接就帶孩子讓家裏養著了,還種地?她是真的半點便宜都害怕去占。

蘇瓷把錢塞她手心裏,看著她說:“我這是借你的,等大哥畢業工作了,你再還給我。”

何月香看看手心裏的錢,又看看蘇瓷,最後吸口氣點頭把錢收下了。

何月香剛把錢裝進口袋裏,葉蘇紅又來叫蘇瓷。

她把蘇瓷叫去房裏,拿了一個小包出來,送到蘇瓷手裏說:“你上學之前給我投的本錢,加上了我算好的利潤分成,都在這裏了,給你。”

蘇瓷打開包看了一眼,還給葉蘇紅,笑著說:“我不缺這點錢,你拿去繼續做生意。”

葉蘇紅更有點小老板的樣子了,闊氣道:“瞧你這話說的,那我就缺這點錢?我也完全不缺的,咱們親姐妹明算賬,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以後我需要了還找你借。”

蘇瓷被她最後一句話給說得笑出來。

然後她也沒再客氣,直接把葉蘇紅的錢給收下了。

葉蘇紅看她收了錢心裏舒坦,看著蘇瓷又問:“大嫂收你錢了?”

蘇瓷點點頭,“我說借給她的,等大哥畢業再還給我。”

葉蘇紅說:“在這方面,她和大哥一個脾氣,說好聽了叫清高,說不好聽了叫傻,有便宜送上門讓占都不占。媽也是,家裏現在根本不缺錢,還非要養那麽多豬啊雞啊的。”

蘇瓷笑一下,“可能習慣了吧。”

大半輩子都是這麽過來的,也只會做這麽點事。

葉蘇紅說:“就是有福不會享。”

明明可以清閑一點,非得繼續給自己找事忙。

而說到享福,蘇瓷想起這次自己放假回來的目的。

她跟葉蘇紅說:“我這次不打算呆多久,你們想不想跟我去平城玩一玩?”

聽到平城兩個字,葉蘇紅眸光微微暗了一下。但她說話語氣沒什麽不尋常,落下目光說:“我是沒時間去的,你帶爸媽和安家去吧,讓他們去城裏玩一玩。反正你買了房子,吃住也方便。”

蘇瓷看出她排斥平城,也就沒再跟她多說什麽。

第二天早上起來吃早飯,她拿了相同的話去問其他人,葉安軍和謝美娥都說太忙走不開,何月香說孩子太小不好折騰,於是最後只剩下葉老二、蘇華榮還有葉安家和葉蘇芳。

蘇華榮和葉老二沒去過大城市,聽到這話下意識就說不去。

然嘴裏說著不去,其實心裏又是癢癢的,畢竟一輩子沒出去見過世面。

然後家裏人七嘴八舌的,都讓老兩口出去玩幾天。

蘇華榮和葉老二被說著說著也就答應了,然後葉安家和葉蘇芳也都想去玩,大寶太小,沒有謝美娥帶著蘇瓷不敢帶他,所以最後就定了家裏這四個人。

剛吃完早飯說好這個事情,院子大門外忽響起了自行車的鈴鐺聲。

一家人都轉頭看過去,便見門外站著三個模樣有些眼熟的人,兩個手裏推著自行車,一個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

看到連躍、肖桉和錢小川來了,蘇瓷忙起身迎出來。迎到三個人面前,她驚訝了一句:“來得這麽早?”

錢小川開口說:“我們找到後頭去了,聽門旁鄰居說你家搬這裏來了,又找過來的。可以啊,這都直接住上瓦房了,算是向陽大隊首富了吧?”

四人站著說了兩句話,其他人也出來了。

葉安軍看了看連躍三人,認出來後忙笑著客氣招呼:“好長時間不見了,快點進屋坐。”

連躍、肖桉和錢小川也不客氣,推著自行車拎著禮品進門,和蘇華榮葉老二都打了聲招呼。

葉老二和蘇華榮其實有點不認識連躍三人了,但還是笑著客客氣氣迎進屋裏去。

何月香、謝美娥對他們更是不熟,只在旁邊微笑看著。

等葉老二、蘇華榮和葉安軍把人請進屋說話去了,謝美娥在院子裏問葉蘇紅:“這三人是誰啊?蘇瓷的同學嗎?是城裏人吧?”

葉蘇紅小聲回答道:“我們大隊的知青啊,在你和大嫂沒嫁過來之前,他們幫咱們家打過仗的,打的吳大彪家。他們都是平城人,蘇瓷上學後應該和他們又聯系上了。”

謝美娥慢慢點頭,“我沒多在意過這些知青。”

何月香在旁邊小聲接話,“我都記得,但是都叫不出名字了。”

其實葉蘇紅也只對錢小川和肖桉比較熟,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對連躍也沒多少印象了。

家裏有招呼客人的人,不需要她們往上去,她們便站院子裏沒進屋去。

而連躍、肖桉和錢小川跟蘇瓷家裏人也沒太多的舊好敘,三個人把禮品放下來,坐下喝碗水潤潤嗓子,和葉安軍幾人寒暄上幾句,也就差不多了。

從家裏出來,太陽剛好升起來。

蘇瓷陪他們在村子裏轉悠,問他們:“有沒有變化?”

其實變化不是很大,除了田裏的莊稼長好了。

他們看了他們以前勞動過的田地,建設過的工地,最後去了知青點。

知青點如蘇瓷說的那樣,沒有人過來住,也沒有人來打理,院子裏外都荒掉了。雜草野花長得那叫一個旺盛,比人的膝蓋還高,還有土坯被雨淋風吹,有的泥墻都塌掉了。

錢小川感慨說:“這裏埋葬了我們的青春啊。”

連躍、肖桉和蘇瓷一起轉頭看向他,噗一下笑出來。

肖桉笑完出聲:“我都沒你酸。”

錢小川白他們一眼,“你酸個屁,你們呆的時間都沒我長。”

想想確實也是,而且他的心路歷程也最為曲折。

蘇瓷用半天時間陪他們逛完了向陽大隊,中午帶他們回家吃了頓午飯。

錢小川和肖桉跟家裏人更熟一點,所以看起來不那麽客氣,然後就顯得連躍看起來很客氣。

當然家裏人的心思都在怎麽招待客人上面,也沒看出什麽端倪來。

吃完午飯蘇瓷就沒再跟他們出去逛了,讓他們自己去逛,並約了後天早上在火車站碰頭。

接下來的一天半,蘇瓷就都在家裏呆著沒有出去,多陪了陪家裏人。

葉安國剛好也放假到家了,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吃上幾頓飯。

除了家裏人,蘇瓷還多見了一個人——葉安慧。

她還跟著葉蘇紅做生意,所以每天都會來家裏呆一會,有時候還留下一起吃飯。

葉安慧家這半年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吵吵鬧鬧烏煙瘴氣。

葉安慧因為之前的事,跟家裏明顯越發不親近了,她跟著葉蘇紅倒賣服裝發財,把錢全部死死捏在手裏,一分錢也不往家裏給,只沒事給葉老太、葉老大、劉蘭花和三個侄女買買東西。

蘇瓷從她嘴裏聽說,葉安明和汪玉珊正在拼第四胎。

劉蘭花到處找人打聽神醫,到人家那裏去抓藥回來給汪玉姍吃,說吃了能吃男娃。

汪玉姍自己也願意吃,一碗一碗的黑湯水往下灌。

吃藥吃得多了,家裏哪哪都是中藥味。

對於這種事,蘇瓷不發表意見,更不關心。

她都當成是家長裏短八卦,無聊聽一聽也就算了。

蘇瓷也就在家呆了兩天三夜,然後便如計劃的一樣,帶著葉老二、蘇華榮,還有葉安家和葉蘇芳,一起出發去火車站,坐火車去平城。

葉安國借了大隊的拖拉機,開拖拉機把他們送到火車站。

到火車站碰上了連躍、肖桉和錢小川,葉安國也和他們寒暄了一會,然後不好意思地拜托他們:“爸媽和安家蘇芳都沒出過遠門,蘇瓷一個人怕照顧不過來,麻煩你們多照顧一下。”

連躍接了他手裏的全部行李,讓他放心。

葉安國看連躍和以前判若兩人,又成熟又穩重,下意識也就放心了。

葉老二、蘇華榮和葉安家、葉蘇芳全都拘謹得很,看得出來都在緊張。

等上了火車坐下來,葉老二的腿就一直抖,蘇華榮倒還好一些,按住他的腿說:“沒出息。”

葉老二清清嗓子,認慫地沒說話。

他確實沒有出息啊,這輩子長這麽大,第一次坐火車。

蘇瓷在他們旁邊坐下來,笑著說:“別緊張,和拖拉機沒什麽區別,就是帶了個蓋兒。”

蘇華榮看著蘇瓷壓低了聲音,“這上面有沒有廁所,我有點憋不住了。”

聲音雖然小,葉老二還是聽到了。

他在旁邊清一下嗓子,把原話還給蘇華榮,“沒出息。”

蘇瓷沒忍住笑出來,起身帶蘇華榮去上廁所。

葉安家坐在對面,手指搓手指,轉頭問坐在他旁邊的連躍:“什麽時候能到啊?”

連躍告訴他,“傍晚能到,累了就睡會覺。”

葉安家興奮得要命,忙搖搖頭道:“我睡不著,我也是第一次坐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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