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忌日那天充其量也就是掃墓而已。

然後從那天算起三天內不吃熱食、不沾葷腥。

給骸講解了一下大概的註意事項,我也就放下來心來,拿著冰淇淋打算去找大哥。但是中途被前輩截下，他笑瞇瞇地拿過我手中的冰淇淋：“要去幹嘛？”

“給大哥送冰淇淋啊……不是大哥自己要求的麽？”我莫名地瞥了他一眼,看向他後方，“怎麽了？攔著我不讓我過。”

“這是長輩之間的談話。”前輩一手端著裝著冰淇淋的碗,一手攬著我的肩膀推著我走,“走走，我給你交代一下你回去之後要辦的事情。馬上就有人接你回去的……骸也要一起走是吧？”

“啊,嗯……可是……”我訥訥地開口，時不時回頭看一下,“我總得去和Reborn說一聲……”

前輩笑容一滯，面色冷淡道：“要那個男人還是我和大哥,自己選吧。”

“……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我現在越發擔心了……想到之前大哥說要打一架,我反手抓住前輩的手臂，有些緊張，“沒打起來吧？”

“不會的。”前輩恢覆了微笑，“大哥說是等對方解除詛咒後才有對戰的價值。”

“……”那樣更恐怖好麽！我將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懷著滿滿的疑慮到了客廳。

結果從頭到尾都沒有機會和Reborn說上一句話……

在這期間一定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嗯。

想著不會是什麽大事，大哥做事也一向有分寸，我也就沒去在意。在糾結了一下下之後就開始拉著骸和他商量起之後的事情來。

“回去之後要先去把這個工作給接了……據說是也是有根基的大家族，嘛，過去走個場子撈筆錢就可以回來了。”我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坐在一旁的骸，“想看麽？”

骸只是瞥了一眼就放下了，明顯的不感興趣。

我也沒有強制要求他看，自己拿過來再翻了翻就放了起來。

“犬和千種我已經通知過了，他們提前一步在家裏等你了……倒是對庫洛姆，你怎麽想的？”先前一直離不開庫洛姆是因為對方是個很重要的媒介，可是那小姑娘看著對骸很崇敬啊，難道一沒利用價值就撇下人家了？這太渣了點啊！

“彭格列那邊自然會有人照顧她。”骸倒是一臉不在意。

“這樣也行。”沢田綱吉他們肯定不會拋下那麽一個小女孩不管的……這麽想著我也放心了一些，“不管沢田綱吉其他方面如何，他會是個善待部下的好BOSS。”

“Kufufu，你倒是會站在黑手黨的角度考慮……”

“我是為了你考慮。”我從包裏掏出紙筆，將回去之後要做的事情一一列出來，“如果不是看在彭格列十代家族會真心接納你的份上，拼著和彭格列結仇的可能我也會讓你和那邊關系斷幹凈了。”

見對方沒有回話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人總是希望世界中的善與惡是明確區分開呃，因為人有一種天生的、不可遏制的*，那就是在理解之前就批判。沢田綱吉能做到無視你的前科，真心拿你當家族一份子，這樣的性格也算是難得的了。”

有多少人是根本不了解事情經過就下定論了的？人雲亦雲，所以才會有流言蜚語。然而為何會出現人雲亦雲的現象？除了從眾心理，還有就是人性本來如此，每個人都會有偏見，無一例外。

但是沒有所謂的道德絕對論。就像馬丁·路德·金的確出軌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可這不能代表他就不偉大了。希特勒是罪人，但是他的確有一副好口才，也有不少名言流傳，否則他的演講會不會洗腦那麽成功煽動了那麽多人……

人總希望一切都是純粹的，但是世界上又有什麽東西是真正純粹的？

“當然……”我皺起眉頭，有些糾結，“也有可能是沢田綱吉性子比較天真不會想太多……”

“後者吧。”骸面無表情地回了句。

我輕笑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將要做的事情差不多都列在單子上，我核對了一遍之後咬著筆桿子一臉苦惱：“小骸啊，我總覺得似乎忘記了什麽……”

骸也沈默了一會兒，好心提醒：“那只蠢企鵝呢？”

“……次奧。”

另一邊——————————

“慎言從小就跟著一清前輩，和普通的女孩子不同，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吳旌淡淡地說著，慢條斯理地倒茶，“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這次還是因為一清前輩有遺言特來幫忙。”

Reborn沒有插話，靜靜地等下文。

“雖然行之從你的學生那裏聽說了你那位第四任情人的事情很不滿，但是我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而且我也清楚慎言的性子，她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吳旌難得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的笑意，“別看她似乎脾氣很好，真的狠起來會比任何人都要絕。行之曾經問過她萬一你不在了怎麽辦，她就直說重新開始。想讓人忘掉一些東西其實很簡單，失憶的方法在小說裏和電視劇裏都有成千上萬種呢……當然對於最後一句話我持保留意見。”

Reborn一楞，似是想起了什麽，臉色不怎麽好看：“有話直說吧。”

“嗯，我只有一個問題。”吳旌收起嘴角微小的弧度，眼眸微沈，“你是否有意娶我們家慎言？”

Reborn難得的一楞，繼而勾起嘴角：“如果是呢？”

“沒有如果一說。”吳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慎言現在不在這裏，我直言，你也不用拐彎抹角……你真的想娶她的話，我只想問一句，你什麽時候有這個念頭的？”

Reborn神定氣閑地回了一句：“二十多年前。”

“……”吳旌神色一肅，沈默下來。這劇本走向不太對啊！這樣子讓他怎麽回話？弄得好像是自己小妹的錯一樣……糟糕，要沒詞了，難道要這樣子認輸？絕對不行！

“這樣啊……”吳旌略一沈吟，淡淡回答，“慎言被我和行之哄著回家處理事情去了……”

“嗯，知道了。我也不讚成這件事情讓阿語介入，她還是不要出面比較安全。”

“……”話都讓你說了讓我說什麽！吳旌面色更加嚴肅了，他直接站了起來，“你理解就好，這事情要瞞著慎言，恐怕還需要你配合……妹夫。”

Reborn略一停頓，很自然地接話：“嗯，知道了，大哥。”

“……”總覺得自己輸了一局是怎麽回事？吳旌有些郁悶。但是他並沒有表露出來，擺著一貫面無表情的臉出去，在前往廚房途中碰到了西蒙家族一行人。

鈴木最先反應過來，為自己之前的行為道歉。吳旌擺了擺手表明自己不在意，他看向自己跟前低著個頭的古裏炎真，淡淡地說了一句：“保全了信仰與榮譽而獲得的勝利才是真正的勝利。這場戰鬥，你和沢田綱吉都是贏家。”

古裏炎真猛地擡起頭，帶著些許驚愕，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非常小聲地說道：“謝、謝謝。”

吳旌點點頭，自顧自去廚房，走到冰箱那邊，一打開冰箱門，沈默了。

裏面只有一只縮成一團的帝企鵝一動不動窩在那裏。

“你哪裏惹到慎言了？”吳旌皺起眉頭，“不對，這不是重點……冰淇淋呢？”

“大哥你說得才不是重點啦！”不遠處吳染扶額走過來，將手中的碗遞給他，“放心，這裏有……還有，慎言囑咐過不能多吃，又頭疼怎麽辦？以及……你和那位彩虹之子談好了？”

“嗯。”吳旌淡定地關上冰箱門，接過對方手上的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裏，待口中冰涼絲滑的感覺散開之後才緩緩說道，“慎言那邊我看沒問題，你什麽時候能嫁出去？”

吳染笑容一僵：“大哥，你開玩笑麽？”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啊……

吳旌盯著他，沒有說話。於是吳染也驚了一下，因為他發現對方居然是認真的。

“等、等等啊！大哥！”吳染一頭黑線，“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為什麽我要外嫁啊！”

“嗯？你性取向變回來了麽？”吳旌一臉嚴肅，“可是我看BBC的紀錄片說是性取向是天生的啊，你難道要招婿？”

“……哥，所以說……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啊！”

“自從你當年宣布自己出櫃後，我就把你當半個妹妹看了。”吳旌的面癱臉上此刻多了一份可以稱之為慈愛的神色，“乖。”

“……”臥槽！！！乖個頭！不要因為家裏女孩少外加自己是基佬就這麽幹啊！！！吳染差點跪了。

“或者你可以接替族長之位。”吳旌淡淡的一句話讓對方瞬間回過神冷靜下來。

“看到爺爺現在那樣，我還真的不想那麽幹……不過既然慎言要嫁出去就沒辦法了，只能我來了吧？我們家的家務是完全排外不準外人插手的……雖然這種有重男輕女的意思，可是慎言如果真的要嫁那位的話就不成了。”吳染一臉無奈，隨即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面色一變，“等一下，一清師父很早就知道了吧？就想著讓慎言當少族長然後我來頂杠？還拉你出來幫忙？”

“還不算太遲鈍，可以當族長了。”吳旌一臉欣慰。

“……”這要求是有多低啊救命！吳染嘆了口氣，“知道了，反正我也的確是最適合的……對了大哥，你當初為什麽那麽不像要族長之位？”

“嗯？”吳旌微微蹙眉，表情還帶著一點嫌棄，“因為要主持家宴要把所有人都叫過來說話……很麻煩啊。”

“……”就為了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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