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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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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雲青已經有好久沒有見過孟承飏了,自從給朗戰傳出消息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一開始總想著是不是他覺察到了什麽而覺得有些緊張,後來又釋然了。她想,再也不會出現比現在還要壞的情況了。最慘也只是死去而已,身為狼族出身的自己,在雪山間捕獵的自己也總想著或許終有一日會死在比自己強大的猛獸面前。如今威脅她生命的只是變成了人,她可以接受這種命運的安排。

孟承飏是從什麽時候就沒有來過,好像是從聽到槍響的那一日。她並不知道城中發生了什麽,可直覺上總是大事。她來到這個社會之後朗戰並沒有教給她是非觀,她也不知道在這裏做什麽是對做什麽是錯。可她卻知道,在這裏槍是危險的東西,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擁有的東西,更不會隨隨便便就能響起這麽頻繁的槍聲。好像,有些大事就要來臨了。

或許孟承飏也感受到了這種氣氛,可能他在為自己的權力之爭做著準備吧。因為孟承飏的忙碌而讓衣雲青有了喘氣的時間。她每天就這麽被囚在這個雪白牢籠裏,靜靜的趴在地上,聽著屋子周圍傳來的聲音。相處了這麽久,她已經可以分辨出孟承飏的腳步聲,輕而急促。他一直在這間屋子裏,偶爾會出去,但呆在屋子裏的時間居多。這個人尤其喜歡呆在二樓側邊的一個屋子中,那裏隔音很好,他又喜歡開著很大的音樂,這些都阻礙了衣雲青辨別方位的準確性。可她想,她應該是被關在了地下,因為這裏的環境、空氣與家裏的地下射擊場出奇的相像。

正想著,她聽見孟承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想,這人今天是有了興致下樓來折磨自己了。果不其然沒多久,那厚重的鐵門就被打開,他依舊是那身白色的大褂,帶著明朗的笑容,只是左手手臂並不利索,看來是受了傷。

“好久不見,我最近倒是忙的都忘了你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咱們玩一玩吧,小夥伴。”說著,他老一套的去按手中的遙控器,果然衣雲青又被吊了起來。接著他從虛掩著的門後拖出了一件東西,那是帶著滾輪的液晶電視,底下還連著一臺DVD。

“你看我多好,還給你帶來了禮物。”說著他一臉笑意的看著衣雲青,想著從她眼睛裏看到恐懼或者其他什麽負面情緒,可是她雙眼裏沒有一絲人氣,空洞的如同盲人。他生氣了,朗戰無視他,連這個被朗戰拋棄的女人也膽敢忽視他。拿起角落工具臺上的大鐵釘和小榔頭,在衣雲青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麽回事時,男人已經把她帶著鐐銬的右手按到墻上,一榔頭接著一榔頭的敲下去,衣雲青的手掌被榔頭釘穿,而鐵釘已經有一小部分釘到了墻裏。衣雲青疼的一臉冷汗,連呼吸都微弱的厲害。看她這樣子孟承飏才算是滿意,把榔頭放回工具臺之後打開了電視。看衣雲青疼的無法集中註意力,他就從外面拿了個小桶進來,把一桶帶著冰的冰水全澆到了女人的身上。衣雲青又冷又疼,全身都在不住的顫抖著。

這時孟承飏扣住衣雲青的下巴,把她的頭轉向電視屏幕:“你要是不專心看,我有法子逼得你專心看。”

衣雲青無法,只得強忍著劇痛把註意力轉移到電視機上。一開始她看不懂,只看一個男人與狗在一起嬉鬧,她不明白孟承飏讓自己看這個的用意。這時只聽他說:“給你看看咱們人類偉大的訓狗技術,看看咱們是怎麽把畜生訓的如此乖巧又懂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迷茫的衣雲青,“別著急,慢慢看。說不定很多情節和場景你都覺得似曾相識啊。”

孟承飏最近被朗戰擠兌的難受,處處受制不說還丟了不少的貨。而最讓他窩火的卻是他明目張膽的挖走自己的人。他最恨別人背叛,而他朗戰偏偏讓人背叛自己。他不是傻子,他朗戰可以收買人心,他難道就不可以嗎。可每次他覺得他收服了哪個朗戰的心腹,他的背後下一刻就會有更忠心的人替叛徒接手亂攤子。從這點上,他不僅佩服朗戰是個用人的人才,更可悲他不相信任何人。只有不相信別人才能把所有的權利都掌控著。所以這更激起了孟承飏的惡趣味,他想要收服衣雲青,這個據說對朗戰忠心耿耿的人。如果她骨子硬,即使不會倒戈自己,那他也要在她心裏種下對朗戰的芥蒂。

而專心看著電視的衣雲青自然不知道孟承飏心底這些陰暗的想法。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在寸寸變涼。她知道朗戰沒有像自己喜歡他那樣這麽喜歡自己,卻依舊對自己是好的。可如今看著那鮮亮美麗的夢境下面,卻是如此不堪入目的現實。電視裏說的那些詞都是什麽意思,條件反射又是什麽意思?訓練員說的食物獎勵和撫摸刺激又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自己的頭這麽疼,心也縮成了一團。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能思考了,這些疼痛感拉扯著自己的神經讓自己無法集中註意力,多日未進食的身體這時已到達了極限,身體忽冷忽熱間她少有的暈了過去。

一旁的孟承飏看她這樣也沒有什麽表示,只是坐在一旁興致很高的看完了這一盤碟片。之後起身拔掉衣雲青手上的釘子把她放到地上,再在傷口上倒了小半瓶酒精殺毒。即使這樣強烈的刺激下,衣雲青依舊昏睡著。看著女人狼狽的卷曲身體縮在墻邊,他極為滿意。她淒慘的處境取悅了孟承飏,他把碟片開了無限循環的模式,吹著口哨就走了。

等她再次醒來時,房間依舊完全漆黑,只有前方電視屏幕發著光出著聲。那部關於人類訓狗的紀律片已經來回放了好多遍了吧,以至於衣雲青昏迷時做的那些個斑斕夢境都是極為類似的情節。她趴在地上,透過眼前頭發間的縫隙模糊的看著屏幕裏活動著的身影,不知為什麽就和自己重疊了起來。她想起朗戰在雪山給自己餵的那塊肉,想起他忍受自己睡在他的身邊,甚至想到了那幾次不甚明了的交/配行為……她想起的越多,越發覺得自己無助的厲害。她想,在最不經意的時刻,她掉入朗戰為自己制造的陷阱中,她卻甘之如飴的縮在這個如此粗陋的陷阱裏面,任他對自己或是利用或是憐憫。無論是那種情緒,身為狼族的自己都覺得這是極為不恥的。

衣雲青把朗戰當做是自己的伴侶,所以對他百依百順。朗戰對衣雲青卻像是對待一只寵物,所以才總是這麽的有恃無恐吧。有些事情在不知道其中要害關節時,每每思量卻總是想不明白。可當知道最核心的事情,剩下的疑慮也都自行解開了。說來是真的可笑,自己在雪山上就看不懂朗戰這個人,哪怕在這個世界呆了這麽久她也還是看不懂他,原本她以為是生活經歷不同所致。現在看看根本就是立場不同,自己如何能罩著朦朧迷霧看的清他。如果把朗戰單純看做一個氏族首領,衣雲青是佩服他的。不冒進,不退縮,有智謀,懂隱忍。可把他當成一個鮮活的個體,一個雄性,他卻是惡劣的。可這又如何,一開始他就沒有把自己當做是他的伴侶,又怎麽可能對自己好。或許有一天他真正喜歡上其他人,他應該會是一個好伴侶,聰明如他怎麽會不知道如何愛護自己的女人。

這夜,衣雲青就這麽縮在地板上看著屏幕上的畫面出著神。耳邊還模糊的響起來煙花在天空爆開的聲音。她想著,這個男人又為了自己的未婚妻大放煙花了,那些有節奏的響聲依舊在傳遞著信息。可是她動都不像動,她不想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通風口去說話了。她一直有身為狼族的驕傲,卻不喜歡旁人把她當做寵物或者畜生來看啊。她的突然懶的四肢百骸像是僵住了一樣,一動都不想動。聽著耳邊持續不斷的煙花聲,她其實挺想看看的。她從煙花中聽到了信息,卻連煙花是什麽都不知道,這很諷刺不是嗎。孟承飏說煙花很美,卻很短暫,不知道他說的話到底可信度是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 我更新了啊~~~~~~

妹子們表捉急,狼妹子就要被救出來了,可是救出來卻不能代表不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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