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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男記、男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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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爺,你去幹啥?”

沈稼軒道:“我去要洛醺。”

鬼三搖頭:“司徒龍嘯的名號您應該不陌生,他想藏起奶奶,就是大大方方的讓我們搜恐怕都搜不到,所以我想今晚潛入他家裏,找到奶奶被藏在何處,能帶出最好,帶不出,我再回來稟報您。”

沈稼軒剛想說不行,他實在擔心洛醺的安危,這個時候洛秀才身邊的某位同志找了上來,說大總統明天要約見他們一方,洛秀才要沈稼軒今晚過去商量一下具體應對的措施,畢竟他了解大總統。

沈稼軒突然為難了,再一次站在愛人和民族大義的岔道。

鬼三心領神會:“爺,您去吧,我答應您,保證不讓奶奶有一點點閃失,我打鬥或許不敵您,帶飛檐走壁,偷偷帶出一個人還是不費吹灰之力。”

沈稼軒按住他的肩膀,憋了半天,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洛醺因為我,短暫一年多的時間,遭受了很多磨難,身體上心靈上的,我一直感覺虧欠她太多,至少你保證讓她好好活著,我才有機會彌補,假如這個機會沒了,我……不知該怎麽活下去。”

鬼三立即道:“爺,明天早晨您回來時,我保證奶奶就活蹦亂跳的站在您面前。”

沈稼軒淡淡一笑,也沒有完全放心,對洛秀才的同志道:“我們走吧。”

他走後鬼三立即趕去司徒府,本想潛入先探明洛醺的下落,卻發現司徒府裏吵吵嚷嚷,好像有人夜闖,他悄然而入,溜到前面的廳堂去看,大吃一驚,就見本已經離開北平的沈稼轔,威風凜凜的站在司徒龍嘯面前。

“三刀六洞還是滾釘板?你們江湖人的規矩我不懂,給個痛快話。”沈稼轔嗷嗷叫嚷著:“但我今天必須帶走洛醺。”

235章 戀嫂之孽情

沈稼轔如何得知洛醺被司徒龍嘯扣押?

說來話也不是特別長,他接待完張大帥就重新返回北平,兩件事,一者是那天被洛醺挑逗,他本就沒有完全死去的念頭當真是春風吹又生了,以為這次沈稼軒和洛醺真的分道揚鑣,他就趁此機會抱得美人歸。

第二件事,張大帥對北平的權力一直覬覦,敗給對手撤回關內,此次要沈稼軒來北平探查當局動向,想有朝一日東山再起重掌大權。

沈稼轔回來北平首先打聽洛醺的下落,剛好巧遇去見洛秀才的沈稼軒,沈稼軒正著急洛醺的安危,於是把洛醺被司徒龍嘯扣押的事告訴了弟弟,於此,沈稼轔徑直來到司徒龍嘯的府第,鬼三前後琢磨潛入司徒府時,他就硬闖了進來,先報上自己的名號,直接管司徒龍嘯要洛醺。

對於沈稼轔司徒龍嘯並不是十分熟悉,但也知道張大帥手下有這麽員悍將,且有傳聞此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現在才了解他竟然是沈稼軒的親弟弟,也就是洛醺的小叔子。

司徒龍嘯面色不悅,主要是看沈稼轔太猖狂,心說這是北平不是關東,你兵馬再多你現在可是在我家裏,於是冷冷道:“三刀六洞是懲罰幫裏犯錯的徒子徒孫的,滾釘板是前清官衙審案時用的,沈司令勇武過人在下略有耳聞,只是洛醺我不能讓你帶走。”

鬼三來要洛醺時,他就說人不在這裏,沈稼轔來要。他就沒有搪塞,只因為鬼三是個無名小卒,功夫再好名氣不夠大,也無權力勢力能力,沈稼轔不同,堂堂剿匪司令,兵強馬壯。年紀輕輕混到司令的名頭,想想都知道他是憑著一條命殺出了這番功名,所以司徒龍嘯知道他來要洛醺,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知道洛醺在自己家裏,狡辯沒用。

聽司徒龍嘯不肯交人。沈稼轔掏出槍來,啪!一下子就撂倒了司徒龍嘯身邊的某個手下,也沒打死,不過是想威懾司徒龍嘯。

司徒龍嘯聽了槍聲,眼角餘光也瞥見自己身邊的人倒下,面不改色心不跳。仍舊端坐,只是咳嗽一聲,立即從外面沖進來十幾個幫眾。把沈稼轔團團圍住。

“沈司令,你欺人太甚,你有人馬難道我沒有嗎,敢在我家裏開槍傷我的人。也太小瞧我禦龍幫了。”

沈稼轔望望那些幫眾手裏的槍齊齊瞄準了自己,哈哈狂笑,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個錦盒,打開又抓出一物拋過去,司徒龍嘯未知此為何物,身子側著躲過,食指中指伸出夾住那個東西。定睛一看……沒等看明白,突然眼前白光一片,他暗暗吃驚,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夜明珠?

沈稼轔大大咧咧道:“打傷你的人不過是個小嘍啰,我這人脾氣暴躁性情粗魯,哪天拉屎費勁都會殺人洩憤,剛剛一時興起忘記這是在您的府上,是我的錯,為了恕罪,送上這個東西,是我從皇帝老兒的墳墓裏挖出來的,稀罕物,這麽大的個頭世間僅此一件,送給你,據說這東西一顆在古代能換一座城池,換個小姑娘沒多大問題吧。”

司徒龍嘯把玩著夜明珠,錢太多的人,心思便超越了錢而盯著珍寶,他有點愛不釋手,但還是放在桌子上,心想這個沈稼轔當真是古怪的很,說傷人就傷人,說送你價值連城的寶貝就大方的出手,搞不懂他心裏所想,於是道:“我說了,洛醺你不能帶走。”

沈稼轔看出他已經動心,只差個臺階,還差點顏色,哈哈大笑道:“老子是粗人,平時跟我親娘說話都罵罵咧咧的,龍爺莫怪,我這些年帶兵打仗之外就喜歡挖墳掘墓了,我娘生前老罵我,說挖墳掘墓幹的是絕戶事,老子不怕,因為兇神也怕惡鬼,老子就是惡鬼,不過為此我可是弄了不少寶貝,但我這個人不會欣賞,感覺那東西不當吃不當喝的,還沒有窯子裏的三等窯姐讓我爽,我有心結交龍爺,龍爺喜歡改天我繼續奉上。”

他說著近前一步,槍也丟在一邊,還把自己褲兜都翻給人家看,表示自己身上沒任何家夥,再道;“洛醺是我家嫂,我沈家人,您不給不行,我就是把腦袋割下來給您當球踢,都得把她帶走還給我大哥,您實在不給我找大總統要去,因為我有五千兵馬駐紮在北平郊外,其實就是為了救洛醺,大總統假如責怪你為了一個小姑娘而引來這麽多兵馬,或許還會騷亂,你吃不了兜著,那也兜不走,因為大總統現在對奉軍還是談虎色變的。”

他恩威並施,送禮是給司徒龍嘯臺階,剛剛殺人還有所謂的兵馬,當然是震懾。

司徒龍嘯看看鄧九旬,尋求意見,這個沈稼轔果然難纏,軟了不行硬了不行。

鄧九旬呵呵一笑,老好人的模樣上前道:“沈司令誤會,龍爺不讓您帶走洛小姐,是因為龍爺答應了我家少爺救洛小姐的,您把她帶走,回頭我家少爺問起,您也知道龍爺唯有這麽一個獨子,寵溺的不成樣子,龍爺是怕少爺鬧。”

他這個理由好,既化解了司徒龍嘯和沈稼轔之間僵持住的問題,又為司徒龍嘯找了個借口。

“爹,讓他把洛醺帶走。”

正在這時,司徒盞走了進來,因為他沒吃幾口飯,所以蒙汗藥只對他起了一點點作用,人已經清醒,悶頭想了半天,似乎明白自己為何突然人事不省,感覺是父親在這裏做了手腳,他也怕洛醺留在自己家裏再發生變故。

沈稼轔朝司徒盞拱拱手:“司徒少爺,洛醺提起過你,幸會,我代表我大哥感謝你對洛醺的救命之恩,改天六國飯店我請你喝酒,並有重金酬謝。”

司徒盞擺擺手:“我是洛醺的朋友,何來感謝一說。”

既然兒子出面,司徒龍嘯更不敢不交出洛醺,即使能對付得了沈稼轔,也怕兒子跟自己鬧,於是看看鄧九旬:“放人。”

※※※※※※※※※※※※※※※※※※※

洛醺由沈稼轔背著回旅館,仍舊沒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聽沈稼轔和鬼三爭執,鬼三想背洛醺,沈稼轔立即開罵:“滾雞巴犢子,你不懂男女授受不親,老子不同,老子是洛醺的小叔子,長嫂如母。”

鬼三不敢言語,洛醺嘟嘟囔囔道:“我沒本事生出你這麽大的兒子。”

沈稼轔立即把她從後背放下來,罵咧咧的:“怪不得我娘說你是小狐貍精,你果然就沒人性,老子搭上一顆夜明珠救了你,那東西本來是準備送給一位政要的,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洛醺推開他,招手讓鬼三過去,然後挽著鬼三的胳膊道:“我們走,讓他自己在這裏瘋。”

沈稼轔氣得叉腰的高喊,洛醺偷偷的笑就是不搭理他,一路聽他吵吵嚷嚷,不勝其煩也不勝感激,回到旅館時,剛好沈稼軒出來也要趕去司徒龍嘯家裏,見她平安回來,當即摟在懷裏。

沈稼轔在一邊就氣得牢騷滿腹:“是我救了你,不是我大哥救的你,見了我大哥就起膩,老子背你都不行。”

沈稼軒讓鬼三扶著洛醺回了房間,他喊沈稼轔道:“你跟我來。”

兄弟倆就在旅館附近散步,沈稼軒沈思半晌道:“那張報紙,是你故意給洛醺的吧?”

沈稼轔楞住:“大哥,你怎麽能這樣說。”

沈稼軒道:“別說一張報紙,就是一個大活人讓你藏起來,也不會輕易被發現,那張報紙我只是預防萬一之時再用,怕關鍵時刻洛醺得知我在北平而不是去了香港,才弄出被刺的假新聞,想把她暫時穩住,恐她來北平找我,但事情辦得非常順利,那張報紙本派不是用場,你卻輕易讓洛醺得知此事,還讓她鬧到北平來,你知道不知道她為此事差點沒命。”

沈稼轔嘩啦扯開自己的衣服,非常焦躁的樣子:“大哥,我知道你在為誰做事,我也知道洛醺的父親是幹什麽的,按理你們都是張大帥的敵對,但我從來都是裝聾作啞,你來北平做什麽雖然沒明說,我其實也知道,我怎麽能拆你的臺。”

沈稼軒詰問:“那張報紙怎麽會到了洛醺手裏?一張報紙,你隨便掖在哪裏她能看見?”

沈稼轔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又氣又急,撓撓肚皮抓抓心口,驢脾氣上來,直言道:“既然大哥你這樣說,我也就明說,我承認我是喜歡洛醺,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我還承認我到現在仍舊喜歡她,我還承認我老琢磨你哪天對她變心了我就接收了她,我更承認因為對自己的嫂子圖謀不軌一下雨就怕天打雷劈,但我也就是心裏胡思亂想,從來沒敢碰洛醺一個手指頭,就因為她目前還是我大嫂。”

沈稼軒知道自己的弟弟,敢說敢做,只是奇怪:“大哥懷疑你是有原因,你說那報紙是怎麽回事?”

沈稼轔一肚子的委屈,也不敢對大哥破口大罵,心裏琢磨著:“報紙是在我那裏,後來何沖看見,他說他替我藏起來,他,他,他?”

兄弟倆面面相覷,似乎明白了什麽事情。

236章 性福來的太突然

沈稼軒懷疑何沖做手腳,是覺得他大概因為在弟弟手下做副官,難免偏袒沈稼轔,因為弟弟喜歡洛醺也不是什麽機密之事。

沈稼轔懷疑何沖做手腳,是覺得何沖有可能喜歡洛醺,想拆散洛醺和大哥他就有機可乘。

無論兄弟倆怎麽懷疑,苦於何沖在縣裏替沈稼轔管理隊伍和政務,並未隨他來北平,也暫時無法質問,於是沈稼軒和沈稼轔唯有先這樣懷疑著,只等回去縣裏後再找何沖問清來龍去脈,沈稼軒心善,還怕只錯怪好人,何沖他還是非常欣賞的,但凡能裝聾作啞他就不想撕破臉,也還考慮有個何冰在,自己作為大伯哥,不想同弟媳的哥哥弄僵。

此次北平之行不算十分圓滿,但也沒有發生太大的波折,沈稼軒決定帶洛醺回家,離家日久,既惦記馬上開始的秋收,又惦記年幼的兒子皓暄,因為想讓洛醺和岳父洛秀才見一面,他才不得已留了下來,決定等洛秀才忙完他的大事父女相見之後再走。

提及皓暄,洛醺也頗為內疚,當時只顧著緊張沈稼軒的生死,把皓暄留在家裏,一旦有個一差二錯,對不起沈稼軒,經歷過北平之行一場場鬧劇後,洛醺暗下決心,此後無論沈稼軒出來做什麽事,自己都應該相信他,所以說,夫妻之間的感情是需要磨合的,沒有誰與誰初識就彼此理解,洛醺的母親雖然對洛秀才不聞不問,不是她毫無怨言,而是她的個性使然。

既然留下,洛醺同沈稼軒和鬼三應沈稼轔的要求,重新回到鐵匠家住,總比在旅館方便些。花費在旅館的錢還不如給鐵匠,他也沒什麽事情可做,入不敷出。

然洛醺奇怪的是,鐵匠游手好閑卻吃香喝辣不耽誤,即使是他繼承了某些祖產。年紀輕輕也不應該無所事事,就是去拉個黃包車不圖賺錢還圖充實。

試著去問幾次,鐵匠一概答:“得過且過。”

若非他是沈稼轔的哥們。洛醺一定會瞧不起他,感覺人各有志,就像出家的僧人也是無所事事,不勞動僅憑化緣所得度日,但人家有精神食糧,洛醺想,或許鐵匠也有某種精神食糧。

果然洛醺很快發現。最近鐵匠熱衷上相親。沈稼轔也嘻嘻哈哈的問過他。他說是因為目睹沈稼軒和洛醺的親親熱熱,更聽說好哥們沈稼轔娶了兩個老婆,看自己和他們年紀不相上下,卻光棍一個,還是多少代的單傳,想找個女人回家生兒育女。

這天沈稼軒應邀去總統府做客,怕洛醺再次懷疑他和曉玫如何如何。因為去總統府必然會遇見曉玫,就想要洛醺陪自己去,然而洛醺害怕見到大總統,自己調戲過人家,還在人家請自己吃飯的時候逃之夭夭,一旦見面,之前所有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於是拒絕同他前往。

沈稼軒提醒她:“你不去,就不要胡思亂想。”

他的意思洛醺清清楚楚,無非是怕自己吃醋,正倚靠在老紅木的椅子上吃沙琪瑪,聽他這樣說,洛醺左右看看,指著沈稼轔、鬼三、鐵匠三人道:“我想開了,你再和哪個女人相好,我就隨便嫁給他們三人中的一個,不會再為你掉眼淚和難過,還吐血,我真傻。”

沈稼軒也不知她是開玩笑還是真想通了,叮囑鬼三照顧洛醺,他就隨著大總統身邊那些人去了總統府。

下午洛醺閑的發慌,讓鬼三陪著去街上逛,也不敢到處亂走,沈稼軒交代她,怕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再次對她不利,於是洛醺就乘坐鐺鐺車(有軌電車)打了幾個來回,感覺這東西特別好玩,回到金水灣可就坐不到了。

到晚飯時知道沈稼軒一定在大總統那裏吃,所以也沒有回鐵匠家,而是和鬼三找了家小館子想隨便吃點什麽。

兩個人在館子裏坐定後,忽然發現角落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鐵匠,鬼三剛想過去打招呼,被洛醺一把拽著坐下,然後噓了聲,把腦袋趴在桌子上悄悄道:“他在相親,我們不要打擾。”

鬼三恍然大悟的,鐵匠對面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粗布衣裳,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鬼三琢磨下:“他們年齡好像相差太大,鐵匠有三十了吧。”

洛醺瞪了他一眼:“沈稼軒都三十三了,我才十八。”

鬼三知道自己失言,急忙糾正:“那不一樣,咱家是爺是何許人也,相貌堂堂,文武全才,人品也好。”

洛醺問:“你的意思,鐵匠一無是處?”

鬼三道:“我不敢這麽說,他是好人,咱還在人家裏做客,就是感覺有點怪,您說他每天喝酒吃肉,還不要咱家二爺的錢,他也不做事,哪裏來的錢這麽逍遙。”

洛醺也曾經好奇這件事,忽然道:“他該不會是拆白黨吧?騙女人的錢,不然他為何老是相親,卻一個都相不成,好像在故意接近女人。”

鬼三思索下,搖頭:“不盡然,拆白黨都是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十八九、二十出頭的年紀,那些富家太太們喜歡,比如司徒公子那樣的,玉樹臨風般,鐵匠年紀忒大,長的首先不過關,佝僂得像個小老頭。再說,剛剛那位姑娘也不是有錢的樣子,那些拆白黨才不會在這些窮人家的女子身上浪費功夫。還有,拆白黨開始騙女人之前,會裝大方,他們都是去那些大酒樓大茶樓,絕對不會來這種小館子。”

洛醺替鐵匠說項:“要不然人家就是真的在相親,小桃那麽漂亮懂事你還不要呢,人家鐵匠就不行挑三揀四了。”

鬼三羞紅了臉:“您怎麽又扯到我頭上。”

洛醺看他難為情的樣子咯咯的笑,兩個人邊吃邊聊,還琢磨等鐵匠相親完事後過去問問他成功與否,不料一個不註意,不知鐵匠何時不見了蹤跡,洛醺問鬼三,鬼三亦不知道,洛醺就詫異了:“你不是能飛來飛去,目力也特別好嗎,怎麽他走了你都不知道。”

鬼三也頗為蹊蹺:“他沒從前門出去,要是出去得經過咱們這裏,他不會不跟您打招呼,再說距離這麽近我一定能看見。”

洛醺更加好奇了:“他走後門?”想想又補充:“為啥?”

鬼三左右的看,一副雲裏霧裏的樣子。

洛醺恍然大悟似的:“他該不會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怕遇見我們兩個?”

鬼三這回點點頭,不想懷疑一個好人,卻不得不懷疑。

兩個人吃完飯回到鐵匠家裏時,鐵匠和沈稼轔正在喝酒,洛醺試探的問:“鐵匠大哥,我剛剛在一個小館子裏好像看到你了。”

鐵匠忙不疊的狡辯:“不可能,我一直和稼轔喝酒呢。”

他若是承認,洛醺還不會繼續懷疑,就因為他不承認,相親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他不承認必定有蹊蹺。

晚上,洛醺等著沈稼軒等到半夜他還沒有回來,打定主意不懷疑他和那個曉玫的,卻仍舊忍不住想太多,所以,本是個嗜睡的人,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了,出了自己房間想到門口去看看,卻發現鐵匠嗖嗖的從外面跑回他住的正房,肩頭好像還扛著什麽東西。

這家夥果然有貓膩,洛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直直的就奔去鐵匠的屋子,所幸他剛進去還沒來得及插門,洛醺推門而入,猛然發現鐵匠的炕上躺著一個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的姑娘,鐵匠不在,廚房傳來動靜,他大概在喝茶,也說不定是在喝酒。

洛醺第一個念頭是,人家和相好的約會,自己還是不要攪局,第二個念頭是,這姑娘好像就是他適才抗進來的,沒聽說剛進屋就睡得這麽香,應該是昏迷,難得鐵匠給她下了迷藥想奸汙?

洛醺有心去找沈稼轔或者鬼三來抓個現行,聽廚房有腳步聲傳來,想往門口跑已經來不及,她索性上了炕,和那昏迷的姑娘並排躺在了一起,反正自己夢游是出了名的,事後完全可以這樣解釋。

然後各位,鐵匠出來後看到這樣的一幕,自己冰冷的老土炕上,竟然躺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他感覺不是幸福來的太突然,而是性福來的太突然,竟傻楞楞的杵在那裏不知所措。

躡手躡腳的來到洛醺的一邊,想把她弄回她自己的屋子,洛醺此刻就是有意攪合他的好事,於是一個大翻身,一腳踹在鐵匠身上,他咚的掉下了炕。

坐在地上鐵匠揉著屁股,看來唯有把剛才帶回的姑娘先藏起來了,然後去找沈稼軒把洛醺弄走。

又躡手躡腳的來到那昏睡的姑娘身邊,洛醺豎著耳朵感覺他好像又上了炕,於是再一個大翻身,就把那位姑娘騎在了身下。

鐵匠根本無法下手,跪在炕上看了半天,兩個年紀相仿的姑娘,當然洛醺的容貌更勝一籌,他突然動了這樣的心思,我賣了一個又一個,不知洛醺的傾城傾國之絕色,能值多少錢?

237章 裸睡的後果

鐵匠所謂的相親,是通過各種渠道認識的年輕姑娘,以相親和介紹做工為由,騙得那些姑娘的信任,然後按容貌分出等級,賣到八大胡同做窯姐的有,賣給老光棍做媳婦的有,賣到富戶為奴為婢的有。

從洛醺等人來了北平之後,他好一段時間沒敢行動,家裏有客人當然不方便,今個帶回這位姑娘也是迫不得已,是因為這個姑娘漂亮,他不想失去一個賺大錢的機會。

這姑娘是外地人,來北平投親未遇,鐵匠既然做這種拐賣人口的生意,當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善於察言觀色,很快了解到這姑娘的一切,並迅速和姑娘建立了“良好的友誼”,以幫著姑娘找活兒幹糊口為由,輕松把她用藥迷倒。

他本打算將姑娘安置在旅館等找到買家再出手,不料事情異常的順利,大柵欄有位開買賣的老板老妻新亡,想續娶,又恐自己老朽年輕姑娘不肯嫁,才找到鐵匠想花高價私下裏買,兩下談妥,付了定錢,約定今晚三更送人,鐵匠怕夜裏自己叫不開旅館的門,這才把姑娘帶回了自己家。

倒黴催的,被洛醺看見,洛醺擅長夢游他倒是不清楚,但一直覺得洛醺古靈精怪,不知她為何突然來了自己房裏,弄不走洛醺,想弄走那位姑娘洛醺還打把勢的把人家騎在腿下,鐵匠左右不得手,忽然想起天津衛來了個大富賈,不知從哪裏聽說鐵匠是皮條客,找到他,想花重金買一個貌美的女子,鐵匠暗想,若是能把洛醺賣個大價錢。自己可以優哉游哉的過幾年好吃懶做的日子,做這種生意必定是偷偷摸摸心驚膽戰的。

見財起意,鋌而走險,他從身上掏出一條手帕,蒙在洛醺臉上。洛醺一個阿嚏,感覺香氣撲鼻,不多時就昏迷過去。

鐵匠見洛醺身子軟塌塌的樣子。知道她中招,於是先把那位姑娘抱起藏在自己的櫃子裏,怕悶死還把櫃子留了一條縫隙。

又回來抱起洛醺,來到自己門口聽聽,院子裏悄無聲息,知道各位都已經睡著,他抱著洛醺出了房門。突然西廂房的門咚的撞開。走出來住在那裏的沈稼轔。月光蒙蒙,那家夥習慣了裸睡,竟然赤身裸體的走了出來,大概想小解,嫌去茅房費事,來到墻角旮旯,叉著腰。習慣了耀武揚威,撒尿都如此的牛逼,嘩嘩的一頓酣暢淋漓。

鐵匠看見他如兜頭被潑了盆冷水,猛然清醒,自己賣了洛醺,一旦被沈稼轔知道,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也知道他喜歡洛醺,那家夥非得把自己大卸八塊不可,即使自己做的再隱秘,也還怕有萬分之一的疏漏,賣那些外地窮人女子還好說,賣洛醺可非明智之舉。

不能賣唯有把洛醺送回去,怎奈洛醺和沈稼軒住的東廂房的門緊閉,怕自己打開門被沈稼轔聽到,看沈稼轔住的西廂門敞開,於是嗖嗖跑了進去,把洛醺放在他的床上自己趕緊抽身回來。

再說沈稼轔,一泡尿放出後,輕松多了,轉身回了西廂房,燭火將盡,光線微弱,他迷迷糊糊的砸在床上,所幸床夠大,鐵匠把洛醺放的也足夠靠裏,否則他非得砸到洛醺身上不可,但也感覺到床上有人,因為伸出的胳膊觸及到一個柔軟的身子,第一個念頭是,自己走錯房間了,急忙騰的跳下床。

想跑,忽然發現這屋子就是自己住的,櫃子、桌子還有自己隨意丟在椅子上的衣服,滿腹疑慮的來到床邊一看,床上的人竟然是洛醺,他知道洛醺習慣了夢游,還以為洛醺夢游到自己房間。

先是心花怒放,洛醺躺在自己床上的感覺超爽,甚至開始意淫洛醺從來都不是大哥的媳婦,她和自己相識相戀相伴終生……接著暗叫不妙,大哥如今在鐵匠家裏,被他得知一定誤會。

想喊洛醺起來,驀然發現自己赤裸著身子,急忙用手捂住雙腿中間的寶貝,一轉身又覺得不妥,又急忙捂住屁股,正顧此失彼的忙活,門咚的開了,走進來沈稼軒,開口問:“稼轔,看到洛醺了嗎?”

沒等他回答,沈稼軒已經望見他床上的洛醺,眉頭當即皺起,若說洛醺夢游睡在他的床上有情可原,沈稼軒更了解洛醺夢游的這一壞習慣,怎奈他發現沈稼轔竟然光著身子,當即大怒,以為是弟弟想對洛醺非禮,一拳打了過去。

沈稼轔急忙躲開,並高喊:“大哥,你誤會了。”

沈稼軒接著飛起一腳,正踹在沈稼轔的屁股蛋上,他痛得嗷嗷直叫:“不是我!”

也不知道“不是我”具體為何意,沈稼軒怒道:“即使是洛醺無意進入你的房間,你這樣赤身裸體即是罪惡昭彰。”

沈稼轔叫苦不疊:“這丫頭自己突然就睡在了我的床上。”

沈稼軒怒火中燒氣沖牛鬥,打斷他的話:“丫頭豈是你叫的。”

沈稼轔哭笑不得:“好好,是大嫂,事情是這樣的,我出去撒尿,回來就發現她睡在了我的床上,我他娘的都糊塗呢。”

沈稼軒因為了解他一直對洛醺情有獨鐘,更知道他行事一貫喜歡我行我素毫無分寸,所以很難相信他的話,喝道:“你還狡辯,就算是洛醺夢游闖入你的房間,你這樣赤身裸體就是想對她非禮,她是你親嫂嫂,在奉天時你答應大哥不再對洛醺動歪心思,大哥也知道你一直喜歡她,大哥也沒強迫你不去喜歡她,她是你哥哥的女人,是你未來侄兒侄女的娘,你做出這樣的事就是有違倫理綱常,是不是想讓大哥登報和你斷絕關系。”

沈稼轔突然也火了:“我睡覺習慣光屁股,我就不信你和大嫂睡覺你穿著衣服,你穿衣服你們……”

沈稼軒急忙打斷他的話:“你現在還不趕緊穿上衣服。”

沈稼轔才發現自己還赤裸著,過去抓過衣服胡亂穿上,這個時候鬼三和鐵匠聽到他們兄弟吵吵嚷嚷的,都過來瞧看,鬼三是老江湖,看洛醺睡得過於沈,這樣吵鬧她都沒有醒,於是走到床前望了望洛醺,回頭對沈稼軒道:“爺,奶奶是被人下了迷藥了。”

迷藥?沈稼軒剛剛被怒氣沖昏了頭腦,這才想起去看洛醺,推她不醒喚她不醒,儼然就是昏迷狀態,回頭怒指沈稼轔:“你這混蛋,還給給洛醺下迷藥,這種江湖手段三歲孩童都知道用來作何,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話說。”

沈稼轔百口莫辯,氣得薅自己的頭發打自己的臉,火爆脾氣上來無處發洩,一副吃人的架勢,如無頭蒼蠅似的亂踢亂踹一陣,然後四下找,看到自己掛在衣架上的手槍,從皮殼裏拔出來拋給沈稼軒:“你要是認定我想玷汙大嫂,你開槍吧,能死在自己親哥哥手裏,老子死而無憾!”

沈稼軒接住槍卻丟在一邊,看弟弟急紅了眼,自己也平靜下來,怕這其中真有蹊蹺,喘口氣穩穩心神問:“你到底有沒有把洛醺怎樣?”

沈稼轔聲嘶力竭的一句吼:“老子沒有!”

鬼三看出沈稼轔的表情和眼神不像是撒謊,於是建議:“不如把奶奶弄醒吧,她醒了或許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鐵匠突然害怕了,洛醺醒了勢必會揪出自己,主要是無法確定洛醺去自己房間時究竟是夢游還是存心故意,是夢游還好,她都稀裏糊塗的,自己就好狡辯和編排。倘若是存心故意就會說出一切,包括那個藏在自己房間的姑娘,拐賣人口是犯法的,還是重罪。另外,一旦沈稼轔得知是自己把洛醺送到他的房間,讓他遭受不白之冤,弄得兄弟反目,他還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了,於是急忙悄悄溜出西廂房,回了自己房間,帶著那個姑娘離家而去。

沈稼軒抱著洛醺回了自己住的東廂房,水也餵了,臉也洗了,腳都搓了,那迷藥還當真霸道,洛醺直到天蒙蒙亮才悠悠醒來。

“丫頭,你可嚇死我了。”沈稼軒一直守護在床前,看她蘇醒終於松口氣。

洛醺按了按鼓脹的腦袋,昏昏沈沈的像灌滿了漿糊,撒嬌的伸手要沈稼軒抱。

沈稼軒把她抱起,又端過茶餵了她一口,才問:“你昨晚,是怎麽回事?”

洛醺瞇著眼睛仔細的回憶,終於想起:“我昨晚等你,可是你一直沒回來,我就想去門口看看,突然發現鐵匠扛著一個人回來,我就好奇,跟進他的房間……”

她就把自己聞到一股香氣之前的事都說了,沈稼軒沈思者斟酌著分析著,雖然目前還沒求證洛醺是被鐵匠送進弟弟的房間,但肯定此事與他有關,因為迷藥是他給洛醺下的,再回憶沈稼轔說的那些話,再想想他極力辯駁的神情,感覺自己真的錯怪了弟弟,指著洛醺:“你可真不讓我省心,等下找你算賬。”

他說著出了房間,往西廂房而去,準備給弟弟賠禮道歉。

238章 誰讓你投懷送抱

感謝“熱戀^^”的打賞,這個密密麻麻的名字早已在我心裏密密麻麻的鐫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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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稼轔也是一夜未睡,一大早的就拎著酒壇咕嘟嘟的灌,從來沒受過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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