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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男記、男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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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體格連頭牛都能生出來,可是……”他叨咕叨咕最後鼾聲如雷。

洛醺對他可不像對鬼三那麽放心,情知鬼三喜歡自己但人家懂得克制,鬼三性格中有點像沈稼軒,沈稼轔有時像瘋子有時像土匪,一旦自己睡著他撲過來,自己的大腿都沒有他胳膊粗,拼命是不好用的。

洛醺就瞪眼看著沈稼轔,看他四仰八叉躺著,睡覺的姿勢都如此粗俗。敞開的黑色錦緞褂子露出一點白色的中衣。中衣敞開處就是那黑乎乎的胸毛。還有道道觸目驚心的疤痕,看他睡的非常沈,洛醺琢磨他不是一覺到天亮至少兩個時辰不會醒來。於是也放心的睡去。

屋子裏頓時變得靜謐,秋蟲呢噥,燈光暧暧,過了午夜,沈稼轔分明是在打著呼嚕,洛醺夢囈一句:“叔。”

那家夥立即呼哧坐起,行軍打仗之人,習慣了睡覺都是這樣睜只眼閉只眼,耳朵比平常人更靈敏,望去床上看洛醺好好躺著才放心。重新躺下想閉眼再睡,就睡不著了,凝視著洛醺,她臥在床上的一個側影都是那麽的曼妙,高挺的鼻子,翹起的嘴巴,還有那傲然的雙峰。

沈稼轔感覺若說何冰漂亮,與洛醺相比還差那麽個等級,或者根本就是不相上下,只是因為看洛醺這個男人的心思不同,她就漂亮的無以覆加了。

沈稼轔嘆口氣,不知為何,最近經常喜歡唉聲嘆氣,他起身來到床邊,俯視洛醺半天,每每想對她有個親熱的舉動,大哥的影子就突然橫亙在他和洛醺之間,苦笑下拉過洛醺掀開的被子給她蓋上。

洛醺感覺到有人碰自己,突然睜開眼睛,發現是沈稼轔,以為他想輕薄自己,揮手就打過去,給了沈稼轔一個脆生生的耳光。

沈稼轔被打的莫名其妙,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雷霆震怒,本能的反應是擡手去打洛醺,巴掌即將落在洛醺臉上時,僵硬在那裏,喘著粗氣瞪眼看了洛醺好一陣,巴掌最後落在自己臉上,氣道:“我就是賤。”

洛醺騰的跳下地:“你想冒犯我。”

沈稼轔雙手抓著她就把她高高舉起,吼道:“我想冒犯你就像探囊取物,你能反抗得了嗎,不識好歹,我只是給你蓋被子!”

說完把洛醺丟到床上,回去自己那裏繼續睡覺。

洛醺卻再也不敢入睡,直到天明。

※※※※※※※※※※※※※※※※※※※

既然確定沈稼軒不在北平,沈稼轔就準備帶洛醺回去,吃了早飯鄭重的同鐵匠告別,依依不舍的就差灑淚了。

乘著兩輛黃包車往車站去,鬼三不肯坐黃包車,他總是覺得自己是下人,沈稼轔和洛醺都是沈家的主人,自己不能同主子平起平坐,於是跟在黃包車後面跑,還是洛醺乘坐的這輛。

洛醺匆匆來匆匆走,都沒能好好的逛逛大北平,有心留下也知道沈稼轔公務繁忙,所以一路上不停的觀望,感嘆見了北平就再也不覺奉天繁華了。

突然一家百貨公司門口閃出一個白影,洛醺心頭悠然一顫,心裏驚呼:“叔!”

急忙喊停黃包車,她就跳了下,大步飛奔朝那個白影去追,眼看追上那白影融入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她高喊:“叔,叔,叔……”

喊了半天穿梭在人群中找了半天,那白影就像突然蒸發了似的,無蹤無跡。

沈稼轔和鬼三也追她而來,沈稼轔累得呼哧帶喘:“丫頭,怎麽回事?”

洛醺茫然四顧,帶著哭腔道:“我看見我叔了。”

誰都明白她口中的“叔”是指沈稼軒,沈稼轔道:“不可能,一定是你太想我大哥看花了眼。”

鬼三卻不信沈稼轔的話,他跑著在附近又找了半天,最後還是悻悻然而返:“奶奶,大概真是您看花眼了。”

洛醺搖頭:“不對,那個人一定是他,茫茫人海中哪怕只看他個後腦勺,我都能清楚的認出他來,並且,我感覺這氣息中有他的味道,不信你們用心的嗅嗅。”

沈稼轔一拍腦袋:“魔怔了。”

鬼三也偷偷在心裏感嘆:“走火入魔了。”

無論怎樣,洛醺就是不肯離開,沈稼轔拗不過她,於是帶著她重新回來鐵匠家,開了門鐵匠楞住:“落下啥東西了?”

沈稼轔重新把他擁抱:“我舍不得你。”

鐵匠呵呵笑著推開他:“你舍不得誰我知道,別逗了,到底咋回事?”

沈稼轔指指洛醺,悄聲道:“這丫頭不肯走,行啊,老子整年到頭的忙,這回就算游玩了,既然游玩,明天你開始帶我們逛逛大北平。”

於是,洛醺就在北平住了下來,第二天她沒有聽從沈稼轔的安排去游玩,而是又去了發現沈稼軒行蹤處尋找,準備守株待兔,早晚把他等出來。

從早晨等到中午,鬼三當然陪著,聽見她肚子咕咕叫,建議:“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餓壞了身子可無法找咱家爺了。”

洛醺點頭,兩個人就近找了家小館子,簡單的饅頭青菜,洛醺剛想吃,忽然聽見有人喊:“洛醺!”

她循聲去看,竟然是司徒盞,他正在另外一張桌子上吃飯,奇怪的是他身後佇立著五六個彪形大漢,且那幾個人同樣的西裝革履,負手在後,威風凜凜,不吃飯不說話,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司徒盞奔洛醺而來,那幾個彪形大漢就緊隨他身後,洛醺也起身相迎,畢竟司徒盞幫過自己,昨天差點離開都未和人家告辭,說來有點慚愧,於是主動熱情道:“司徒,你也來吃飯。”

司徒盞嗯了聲,隨即坐在洛醺旁邊道:“我去如家旅館找你,夥計說你退房了,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

洛醺抱歉道:“我住進一個朋友家裏,打算等下通知你的。”

分明在撒謊,但司徒盞也非常高興,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非常簡單,喊過夥計:“把你們這裏所有的招牌菜都給我端上來。”

夥計遇見個闊綽的客人,樂顛顛的去吩咐廚房。

洛醺看了看司徒盞背後那幾個彪形大漢,壓低聲音問:“他們,是誰啊?”

司徒盞臉色刷的冷下:“不用搭理他們,一群瘋子。”

洛醺不知他在開玩笑,悄聲道:“我們,報警吧。”

司徒盞怔住,忽而哈哈大笑:“北平的瘋子都聽我差遣,不怕,我們吃飯。”

洛醺半信半疑,眼睛不時地溜向那幾個彪形大漢,有點懼怕。

夥計端著菜過來,司徒盞一轉身,想給洛醺點些這個小店特色的雞蛋滾糯米糕吃,這種類似甜點的主食一般女孩子都喜歡,不料夥計那一句“您慢回身、油著”還沒吆喝完,司徒盞的胳膊就碰在夥計身上,夥計手一抖,盤子裏的湯水灑了出來,不多不少落在司徒盞袖子上。

夥計沒等開口說對不起,司徒盞身後的彪形大漢沖過去一個,抓起夥計就丟了出去,砸在另外一張桌子上,那桌子邊還有客人吃飯呢,頓時嘁哩喀喳碗碟碎了天啊地啊的客人跑了。

洛醺驚呆,突然拉著司徒盞就沖出門去,邊跑邊喊:“真是瘋子,我們快逃!”

司徒盞也不反抗,隨著她嗖嗖的飛奔,跑到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下,回頭看看那些人沒有追來,洛醺才放心。

只是心才放到一半,他們所處這條小街的前後突然沖出來幾十個同你五六個彪形大漢同樣裝束的人,堵住他們的去路。

223章 柳下惠的外貌西門慶的心

危險來臨洛醺猛然想起鬼三,想喊時鬼三就已經從街邊一處店鋪的房頂飛躍而下落在她面前:“奶奶,我來了。”

洛醺緊緊抓住他空蕩蕩的那只袖管:“他們人多,你一個人打不過。”

鬼三回頭看她淡然一笑,手在腰間一摸,刺啦抽出一條鋼鞭,呼呼揮舞幾下,然後叮囑洛醺:“不要離開我身邊。”

洛醺看鬼三如臨大敵的架勢,驀然想起沈稼軒,曾幾何時,沈稼軒就習慣這樣保護自己,知道鬼三功夫厲害,怎奈他是傷殘,對方人又多,好虎架不住群狼,不如講和,於是朝那些人遙遙喊話:“餵,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話剛到此處,突然前後那些堵住去路的彪形大漢們悉數跪倒,高聲齊呼:“請您回去!”

洛醺嚇了一跳:“回去?去哪兒?我不認識你們。”

鬼三靠近她悄聲道:“奶奶,好像不是對您說的。”

不是我?洛醺猛然看去司徒盞,見他臉上冷若冰霜,鼓氣似的沈默不語,看那些人仍舊當著跪著不動,路人唯有紛紛避讓,且個個如履薄冰的樣子,司徒盞才拔步上前道:“回去告訴你們家老爺子,除非他殺了我,否則我就是不回去。”

那些人彼此看看,又交頭接耳的嘀咕幾句,最後起身離去。

洛醺心有餘悸的撫摸心口問司徒盞:“你怎麽得罪這些人了?你是不是也偷拍他們家的女人了?”

司徒盞輕笑:“小事,走吧。飯還沒吃呢,換個地方我重新請你,六國飯店如何?”

洛醺聽著這飯店的名字感覺都非常大氣,單等到了飯店。在門口仰望半天都不敢進去,最後不知是怎麽被司徒盞帶入的,吃的東西一概不認識,還發現很多黃頭發藍眼睛的外國人,她在奉天時去過孔至尊開設的蝶戀花歌舞酒樓,再去了六國飯店,感覺蝶戀花就有點像雜貨鋪了。

一頓飯吃的新奇,被司徒盞送回家時還津津樂道,忽然問司徒盞:“你一個記者,能賺那麽多錢?那些東西應該很貴的。”

司徒盞仍舊輕笑:“還可以。”模棱兩可的話不知是錢賺的可以還是那些東西吃的可以。

到了鐵匠家門口。司徒盞知道洛醺住在朋友家裏。恐自己貿然探訪不方便。於是告辭,問洛醺明天還想去哪裏,他一定作陪。

洛醺試探的問:“假如我說我還想去六國飯店呢?”

司徒盞依然是輕笑:“小事一樁。明天午飯之前我來接你。”

不知為何,洛醺感覺他雖然一個勁的笑,但與自己剛認識他時那燦若陽光的笑不一樣,這笑有點勉強和沈重,似乎心底暗藏的心事被什麽東西攪動,還是那種拿不起放不下的陳年舊事,交情淡緣分淺,也不好貿然相問,唯有和司徒盞揮手告別。

鐵匠家的大門吱嘎打開,沈稼轔擔心洛醺出來看她有無回來。偏巧發現這一幕,指著遠去的司徒盞問:“他是誰?”

洛醺簡單的道:“朋友。”

沈稼轔很是奇怪:“你才來北平就有朋友?你這個女人也太放蕩了。”

洛醺聳聳肩攤攤手,不屑道:“他又不是我小叔子。”

這意味深長的話讓沈稼轔氣的翻白眼,無言以對,率先進了門。

洛醺見他生氣自己就沒來由的開心,進了屋子看桌子上飯菜都沒動的樣子,同鐵匠打招呼:“你們沒吃飯呢?”

鐵匠朝沈稼轔努努嘴:“他非得等你,看樣子你應該是吃過了。”

洛醺呵呵一笑:“好眼力,六國飯店啊,我的天,太豪華了,不是,應該叫金碧輝煌。”

沈稼轔嗤之以鼻:“有什麽了不得,那些個拆白黨泡女人都用這樣的伎倆,去那些大場所,讓你以為他們多有錢,然後掏錢的卻是你。”

鬼三從旁替洛醺辯解:“咱家奶奶沒掏錢,是那個司徒公子請客,我就在場。”

鐵匠剛想入口的酒停下,偏頭看鬼三問:“誰?你說誰?”

鬼三道:“司徒公子,司徒盞。”

鐵匠一聲“哎呦我的娘啊”,再次嚇掉手中的筷子。

沈稼轔蹙眉思忖良久,自顧自地嘀咕:“聽著有些耳熟。”

鐵匠看著洛醺,話卻是對沈稼轔說的:“禦龍幫的太子爺,司徒龍嘯的獨子。”

鬼三恍然大悟的:“我說那些人看著眼熟,原來是禦龍幫的人,只不過司徒龍嘯的兒子不叫司徒盞,當年我在北平時好像叫什麽,叫什麽來著我忘記了。”

鐵匠一副資深爆料人的樣子,娓娓道來:“司徒盞和他老爹鬧別扭,就自己把名字改了,且至少有三年沒有回過家門,放著好好的太子爺不當,去報社做了名小記者,但司徒龍嘯僅有這麽一個兒子,整天的派人保護,所以司徒盞走到哪裏吃飯買東西,沒人敢收他的錢,北平城哪個不知道。”

看鐵匠一副草民見皇上的膽戰心驚,洛醺問:“司徒盞他爹很厲害嗎?”

鐵匠反問:“你知道杜月笙嗎?”

洛醺道:“嗯嗯,叱咤風雲。”

鐵匠笑笑:“就是那樣的人物。”

洛醺啊了聲,不知自己是否還敢赴司徒盞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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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洛醺和鬼三又出去尋找沈稼軒,仍舊無果,眼看天黑才悶悶不樂的回到鐵匠家,沈稼轔和鐵匠正在喝酒。

洛醺騰的就火了:“你大哥生死未蔔,你還有心情喝酒。”

鬼三也奇怪,沈稼轔再混對大哥沈稼軒還是非常敬重,兄弟倆感情也深厚,不明白沈稼轔對沈稼軒的事為何如此的漠不關心。

沈稼轔不以為然的:“他去了香港,他不在北平,你硬說他在,我才不陪著你發瘋,等你折騰夠了咱就回家。”

洛醺拔腿想走,沈稼轔喊她:“吃飯。”

洛醺不聽,氣呼呼的回了自己房裏。

鐵匠瞄了眼洛醺的背影呵呵一笑:“稼轔兄,你何必呢,熱臉貼冷屁股。”

沈稼轔咕咚一口酒:“見到美人不動心有兩種人,一是女人二是太監,咱是純正的爺們,所以咱喜歡誰不藏著掖著,你是柳下惠的外貌西門慶的心,說不定你對這丫頭早就一見鐘情了。”

說的鐵匠臉紅一陣白一陣,訥訥的唯有道:“喝酒喝酒。”

沈稼轔當的跟他碰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邊吃邊嘮叨:“真他娘的奇怪,你說上了床燈一吹,脫光了衣服都是那回事,我不信美人那東西長的就比醜人好看,可是我為啥就老是惦記……喝酒喝酒?”

他欲言又止,省略下的話鐵匠一清二楚,也不點破,道:“我和你一樣都是粗人,不懂那些道理,喝酒喝酒。”

兩個人又喝了個天昏地暗,沈稼轔讓鐵匠幫著下了碗面條,上面還臥了兩個雞蛋,然後親自端著來到洛醺房裏。

“你出去。”洛醺躺在床上還在生悶氣。

“這是我的房間,咱倆昨晚就是一起睡的。”沈稼轔把面條放在桌子上,“吃吧。”

洛醺道:“早氣飽了。”

沈稼轔哈哈大笑:“早從屁股眼放出去了。”

洛醺手指他:“粗俗!粗鄙!粗野!粗……”

不知該如何用“粗”造句了,沈稼轔嬉皮笑臉的接下去:“粗胳膊粗腿,到處都粗,不過我大哥細膩文雅就行,他才是你的男人,過來吃吧,不吃飽明天你哪有力氣折騰。”

洛醺受不了餓受不了困,看他一再的哄於是借坡下驢,走到桌邊坐下,拿著筷子夾起一根面條高高舉著,然後仰著腦袋張開嘴巴銜住面條一頭,嗖!吸進嘴裏。

第二根仍舊這樣吃,看得沈稼轔又哈哈大笑,把腦袋湊近她神秘兮兮道:“我知道我為啥喜歡你了,你總是與眾不同,吃個面條都這麽詩情畫意。”

洛醺吃東西奇怪很多人知道,比如她吃饅頭,喜歡用手把饅頭攥得硬邦邦的再吃,吃蘋果得吸果汁,吃餅轉圈的啃,吃西瓜像紮猛子似的,總之非常奇怪,但詩情畫意就談不上,也知道沈稼轔是在吹捧自己,沒搭理他的示好,繼續吃面條,聽沈稼轔說喜歡她,哼了聲:“好色之徒。”

沈稼轔不高興了,一拍桌子:“我大哥喜歡你那就是感情,我喜歡你就是好色,你不帶這樣擡高一個貶低一個。”

洛醺道:“你就是好色,你娶了一個又一個還惦記我。”

沈稼轔更有理由了:“我大哥還三妻四妾呢,他連兒子都有。”

洛醺說不過他,蠻橫:“你就是好色。”

沈稼轔騰的站起,呼哧呼哧在地上遛彎,忽而靠近洛醺吼道:“假如你長的像葛玉秀老子不信我大哥還喜歡你,哪個男人不他娘的好色,老子這樣對你低聲下氣像個老媽子你都不感動,我大哥整天板著臉裝清高你就感動,也許你越信任的人越是背叛你的人……”

話到此處他急忙閉嘴,然後晃晃腦袋:“我去撒尿。”

洛醺騰的堵住他的去路:“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224章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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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中露出馬腳,沈稼轔被洛醺質問,到底是久經歷練之人,瞬間便有了對策,道:“盧丹,盧丹是你同學,最後還不是想奪你的男人。”

洛醺懸在嗓子眼的心噗通砸在盲腸上,嘟囔著:“還以為你說的是我叔。”

沈稼轔心裏嘀咕,說的就是他,那張破報紙也是他鼓搗出來的,若非他是自己親大哥,必定揭穿他讓洛醺對他死心,望望繼續吃面的洛醺,暗想假如她得知大哥所做的一切該是怎麽樣的反應,一哭二鬧三上吊她不能,這不是她的個性,瘋了?該不會真氣瘋了吧?

沈稼轔突然就害怕了,探尋的湊過去問:“丫頭,假如是我大哥背叛了你……”

沒等說完,洛醺立即打斷他的話:“絕對不會,我叔只愛我一個,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沈稼轔聽她如此信任沈稼軒,越發擔心,道:“假如他真背叛了你也沒啥,喜歡你的男人多了,咱何必就在一棵樹上吊死。”

洛醺反問:“你的意思,多找幾棵樹吊吊看,多折磨自己幾次多死幾次,假如我叔都能背叛我,這世界上沒有我可以相信的人了。”

沈稼轔指著自己:“我啊,你可以相信我。”

洛醺冷笑:“我嫁給你死的更快。整天的沾花惹草。”

沈稼轔不依了:“我啥時候沾花惹草了?”

洛醺提示他:“被偷拍那次,你不是去逛窯子嗎。”

沈稼轔啞口無言……

洛醺看他傻呆呆的坐著,問:“你剛剛不是要撒尿了?”

沈稼轔騰騰就走:“我現在想拉屎。”

洛醺看看碗裏的面條,胃裏作嘔。把筷子朝他拋過去:“膈應人。”

夜裏,沈稼轔又睡在洛醺的房內,這家夥倒也安分,挨枕頭就打呼嚕,其實他並非是想占洛醺的便宜才強烈要求和洛醺同房而眠,他是覺得假如自己不在洛醺房裏,那個鬼三為了保護洛醺勢必就得在洛醺房裏,鬼三是下人,和主母住一間房有違禮數,自己是小叔子。是洛醺的弟弟身份。民間還有個長嫂如母的說法。所以一旦大哥問起這件事,他自然有話交代。

次日早飯過後,司徒盞就來接洛醺。還拎著一些水果,還有兩瓶洋酒,水果是給洛醺,洋酒是給主人家鐵匠,鐵匠得知了司徒盞的身份,立即卑躬屈膝不盡阿諛,沈稼轔卻一口替洛醺回絕:“她今個不想出去。”

司徒盞看沈稼轔五大三粗,眉宇間卻也不是地痞無賴的那種仗勢欺人的蠻橫,而是一股凜然之氣,揣測他不是行伍出身的軍人就是一方之土豪。問洛醺:“這位是?”

洛醺故意壞壞的一笑:“我弟弟。”

司徒盞相當驚駭,打趣道:“您高壽?”言下之意是看沈稼轔最少在三十往外,洛醺也就十七八。

沈稼轔剛想說話,洛醺拉著司徒盞嘻嘻哈哈跑了出去,去六國飯店是假,想通過司徒盞找沈稼軒才是真,之前只知道他是記者,覺得神通廣大,現在得知他是堂堂禦龍幫的太子爺,那就是手眼通天了,聽聞禦龍幫在北平城幫眾遍布,想打聽個人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

沈稼轔想阻止洛醺找到沈稼軒,就是不想她的痛苦來的過早,愛洛醺是板上釘釘之事,卻還沒有準備好如何面對萬念俱滅下的洛醺,看她根本不聽自己的話,唯有憑天由命了。

鬼三想跟著洛醺被她制止,有個禦龍幫的太子爺在,自己可以橫行北平了,所以讓鬼三在家裏休息。

洛醺以游玩為名義,讓司徒盞做向導,在街上四處逛,看光景是假,找人是真,一上午倏忽過去,她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因為太惦念沈稼軒,而看花了眼,那個人根本不是沈稼軒,可是,為何自己感覺北平的空氣中有沈稼軒的味道呢?

午飯時間到,司徒盞再次帶她來到六國飯店,在門口洛醺有些猶豫了:“我只是說說,玩笑的,咱別進去了,那些東西好貴。”

司徒盞笑笑:“若是你想住在這裏,我都可以辦到。”

口氣這麽大,洛醺當然知道他有能力,掃視一下自己,淡藍的小褂,黑色的百褶裙,白襪黑鞋,與六國飯店裏那些穿洋裝的女人們格格不入,難為情道:“你這樣的身份,我怕給你丟人現眼。”

司徒盞凝視她:“你知道我是誰?”

洛醺舔了下嘴唇,點點頭。

司徒盞立即道:“我就是報社一個不起眼的小記者,我請你吃飯花的錢都是我辛苦賺來的。”

洛醺雖然了解他與父親司徒龍嘯究竟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致使他幾年不回家,但明白一點,他不想別人把他當做是禦龍幫的太子爺,於是道:“我有求於你,這頓飯我請。”

司徒盞笑道:“讓一個姑娘請我吃飯,我咽不下,走吧,我都餓了。”

他拉著洛醺走了進去,因為昨天洛醺就說來這裏吃飯,是以司徒盞早就定好了位子,報了自己的名字,被侍者帶著走過去,菜式也是昨天定下的,很快上來。

面對美味,洛醺是怎麽都矜持不起來的,抓起筷子就吃。

司徒盞坐在一邊觀看,發現洛醺吃東西很怪異,喝湯她就舀起一勺然後伸出嫩嫩的小舌頭舔一下,試試溫度再喝,吃菜就盡量把身子往前傾,大概是怕弄臟這雪白的桌布,跟那些姿態優雅手法嫻熟的名媛比起來,洛醺真是土,然而司徒盞卻把她的土當做是天真無邪純情可愛。

“我們兩個真有緣。”

洛醺邊咀嚼邊看司徒盞,一般男人泡妞都是以這樣的開場白,所以道:“我不信那個。”

司徒盞解釋給她聽:“你叫醺,我叫盞。”

洛醺夾起一塊裹著糖的炸肉放進嘴裏,含糊不清道:“有什麽說法?”

司徒盞拿著手中的高腳杯給她看:“盞是裝酒的容器,醺是醉酒的表現。”

洛醺瞪大了眼睛:“哇,這樣十萬八千裏的兩件事你都能聯系起來,佩服。”

忽然發現有些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在飯店裏晃蕩,洛醺知道這是禦龍幫的人,本不想多事,但琢磨那個司徒龍嘯僅有司徒盞這麽一個兒子,他幾年不回家,他爹一定非常思念,於是道:“你爹讓你回去,你就回去看看唄,我也是有爹的人。”

司徒盞驀然楞住,轉念就理解了,自己離家的事在北平也不是秘密,於是這樣道:“假如你肯同我一起回去,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洛醺指著自己:“我啊?你怕你爹打你?”

司徒盞被她的心無城府弄得哈哈大笑:“嗯,你能陪我回去嗎?”

洛醺當即道:“沒問題,你這麽幫我,還請我吃這麽多好東西,我也幫你一次,我爹說我嘴巴厲害,沒理辯三分,我一定能幫你說服你爹。”

司徒盞聽她答應下來,非常高興,捏著精致的高腳杯道:“來,為我們的相識走一個。”

洛醺嗯了聲,拿起酒杯剛要碰過去,就發現距離自己幾張桌子的某個位子上有個熟悉的身影,她手中的高腳杯啪嗒落在桌子上,紅色的酒水染得雪白的桌布像盛開的曼殊沙華,觸目驚心,她脫口喊出:“叔!”

不是沈稼軒是哪個,他聽到這人世間最親切的聲音,猛然側目來看,心就一抖,剛想奔洛醺來,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姑娘挽住他的胳膊:“稼軒,我來遲了。”

沈稼軒立時呆住,迅疾把目光從洛醺那裏收回,然後看那姑娘牽強的笑笑:“我也是才到。”

洛醺目睹了自己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發現他對自己視而不見,一瞬間想起了沈稼轔昨晚的話——也許你最信任的人就是背叛你的人。

她起身就奔沈稼軒而去,沈稼軒的眼角餘光已經發現她朝自己而來,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害怕,不是怕洛醺打罵,而是怕她傷心。

“叔,你不是去香港了嗎?”洛醺平靜的問,兩個人四目交投,沈稼軒感覺自己的心在被什麽撕扯。

沒等沈稼軒回答,他身邊的那位穿戴極其洋氣的姑娘問:“稼軒,這是你侄女?”

洛醺像一位審判官,傲然的看著沈稼軒,就等著聽他如何來回答。

沈稼軒慢悠悠站起,一時間惱恨起洛秀才來,若非為了幫他完成這個任務,自己怎麽會陷入這樣的窘境,很想過來摟住洛醺說“我好想你我的心肝寶貝”,然後另外一個聲音卻說“以大局為重”,於是硬著頭皮道:“嗯。”

一個簡單的字符像錘子砸在洛醺心頭,她身子微微一顫,被後面跟上的司徒盞扶住,她朝那位姑娘笑了笑,這樣的時候不該頑劣的本性,居然道:“嬸嬸好。”

然後伏在司徒盞懷裏,不是故意氣沈稼軒,而是她雙腿綿軟根本站立不住,渾身抖得宛若寒冬裏枝頭僅剩下的那枚枯葉。

那位姑娘看她和司徒盞如此親昵,道:“這位是你男朋友?”

洛醺看了看沈稼軒,莞爾一笑:“不,是我未婚夫。”一字一句就像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說著還在司徒盞面頰上吻了下。

沈稼軒登時目瞪口呆。

225章 一女戲三男

司徒盞認出沈稼軒就是洛醺報紙上要找之人,也看出他們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更感覺出洛醺內心的痛楚,飯不吃了,帶著她出了六國飯店。

“對不起司徒,我剛剛利用了你。”洛醺道歉。

“沒關系,能被你利用說明我很出色,要不要找個地方喝杯茶?”司徒盞看她臉色極差,有些擔心。

洛醺搖搖頭:“我得回家。”她是想找沈稼轔問個清楚,沈稼轔既然能未蔔先知說出那樣的話,一定是他事先已經了解沈稼軒的所作所為。

司徒盞就一招手叫了輛黃包車,把洛醺扶上,車錢也替她付好,也告訴車夫洛醺的住處,然後就站在那裏許久註視著洛醺的背影。

一路洛醺都精神恍惚,到了鐵匠家還是車夫提醒她下了車,其實根本不知道司徒盞已經替她付了車錢,果真就徑直進了門,鐵匠在院子裏晾曬被褥,秋陽烈烈,柿子樹上掛著很多微黃的柿子,本該是良辰美景,洛醺什麽都看不見似的,唯一的感覺就是——沒了感覺。

“沈稼轔呢?”洛醺問鐵匠。

開口直呼沈稼轔的大名讓鐵匠有些奇怪,看她臉色不好,眼睛還直勾勾的,以為沈稼轔又哪裏招惹她了,膽戰心驚的指指自己的房間。

洛醺走了進去,沈稼轔正歪靠在鐵匠的炕上喝茶,看洛醺進來,戲謔道:“六國飯店的飯菜就是好吃嗎?你要是喜歡我把它買下來。”

洛醺沒接他的話茬,而是道:“我看見我叔了。”

她聲音輕的就像威風拂過。沈稼轔楞了稍許,呼哧坐起,看洛醺呆滯的目光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下了炕攬住洛醺:“咱不折騰了。咱回家。”

洛醺淡淡的問:“你是不是早知道他不是去什麽香港,而是來北平,來北平只為了這裏有個相好女子?”

沈稼轔剛要替沈稼軒辯解,洛醺立即道:“你要是撒謊,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你說一句話。”

沈稼轔吭哧癟肚半天,最後道:“我不是替我大哥說好話,只是感覺奇怪,不過想想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不代表他不稀罕你了。”

從沈稼轔這裏得到證實。沈稼軒他真的有了相好的女人。洛醺膝頭發軟。過去倚靠在炕沿上,道:“從頭到尾給我講,從那張報紙開始。”

沈稼轔知道她聰明。既然她來了北平,早晚得知道沈稼軒的事,並且這丫頭的個性很強,自己不說她也有毅力有手段查個水落石出,唯有坦白,那張報紙其實是多日前沈稼軒派人送給他的,目的是,假如一旦洛醺得知他在北平的事,要沈稼轔把報紙給洛醺看,就說自己已經死了。

洛醺哈哈大笑。笑的渾身顫抖,偏頭看著沈稼轔,難以置信的問:“那女人是誰?他沈稼軒為了她竟然不惜用詐死來欺騙我。”

沈稼轔道:“我只聽說那女人是大總統的侄女。”

洛醺一副原來如此的釋然,自己曾經被無數個男人誇讚是天下第一美人,卻還是抵不過權勢,第一眼看那女人就發覺她有一股由內而外的高貴,而自己,不過是小縣城裏一個私塾先生的女兒,天上地下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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