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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叔嫂奸情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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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稼軒巧計化解感情危機,一覺醒來發現洛醺已不在自己懷裏,呼哧坐起,怕的是這丫頭又起什麽幺蛾子,扭頭一看發現她竟然佝僂在羅漢床上,不用問,又是半夜喝水或者撒尿後回來走錯了地方。

沈稼軒穿好中衣下了床,過去擠著洛醺也躺在羅漢床上,摟過冰冷的洛醺給她捂暖。

“你怎麽把被子都搶去了。”洛醺咕噥一句,縮在他懷裏。

沈稼軒輕笑,她還以為在床上呢,想想昨天的事還沒有給洛醺解釋,仿佛自言自語似的叨咕:“昨天我見你晚飯吃的很少,想是飯菜不對你的胃口,才去廚房給你做匹薩,不知盧丹竟然來找我,還找到廚房,她看我做好的匹薩說她沒吃晚飯,你說我一個大男人,又不好意思不把匹薩給她,就在她吃飯的時候我勸她,不要同顧芝山同流合汙,也告誡她不要打我的主意,假如她再來找我,我不會是這樣的好態度。”

洛醺迷迷糊糊的聽著,隨口問:“你以後還會跟我吵架嗎?我爹和我娘從來不吵架。”

沈稼軒知道這是她的心結,女孩子心中最大的英雄就是父親,並且洛秀才和妻子的感情太過完美,洛醺從小耳濡目染已經把他們當成楷模,想想道:“感情的表現方式是不一樣的,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的感情就像清風明月,而我們的感情就像驚濤駭浪。”

洛醺把手伸進他衣服裏:“一點都不押韻,清風明月應該對天崩地裂,不過你的意思我懂了,可是……我爹從來沒舉手要打我娘。”

沈稼軒也為自己的沖動後悔,知道自己的這個行為必定是洛醺心中更大的結,問她:“你母親像你那樣罵過你爹嗎?”

洛醺仰頭看著他,然後嘟著嘴:“哦,是我錯在先。”

沈稼軒乘勝追擊:“你母親也絕對不會說要與這個男人那個男人睡,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妻子用這樣的話來刺激他。”

洛醺嗯了聲:“還是我錯。”

總算把自己給洗脫,沈稼軒也反省道:“我錯的更大,就像郝叔說的,我比你大這麽多,我該給你更多的寵愛。”

兩個人彼此承認錯誤,感情非但沒有因為這次爭吵而淡化,反而互相得以了解,也知道此後該如何更好的相處,提及盧丹洛醺忽然想起黃織秋的事,斟酌半天,終於還是問出口,那就是有關周靜雅的死,她也道出自己曾經偷聽過趙娘娘和馮婆子的談話,說周靜雅是因為喝了黃織秋送去的羹湯後才斃命的。

“我知道。”沈稼軒坐了起來,過去倒了杯茶回來重新坐下,先餵了洛醺一口,然後自己再喝。

洛醺口中咕嚕著那口茶玩,瞪眼看著他如何解釋。

沈稼軒眸色暗下:“我知道是黃織秋直接害死了靜雅。”

洛醺一著急把茶咽下,出溜下羅漢床站在他面前:“你知道你怎麽還視若無睹,黃織秋她殺人啊!”

沈稼軒把腳蹭了蹭她的腳,她就習以為常的踩在沈稼軒腳上,沈稼軒悠然一嘆:“靜雅臨終前告訴我這件事,也知道黃織秋無端送來一碗羹湯是不懷好意,她完全可以不吃的,也就不會立即死,所以,也不能算是黃織秋殺人,是她想自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明白自己害得黃織秋小產結下了仇恨,她想通過自己的死來結束黃織秋的仇恨,不僅僅是對她的,還有對沈家的,或許,她心裏是愧疚吧。”

雖然是周靜雅自己找死,洛醺還是有些擔憂:“可是,黃織秋現在仍是個禍害。”

沈稼軒頷首,沈吟半晌道:“我也想過,可是靜雅告訴我,暫時不要動黃織秋,她不希望我或者沈家殺戮太重結怨太多,她覺得黃織秋已經洩恨,此後會痛改前非。”

洛醺搖頭:“不見得,你說黃織秋和盧丹也不認識,盧丹去找她必定得說出是顧芝山的意思,她肯收留盧丹就是鐵了心要跟顧芝山那樣的惡人狼狽為奸。”

沈稼軒拉著她坐在自己腿上安慰:“我們打個賭,假如黃織秋一如既往的喜歡算計人,她早晚死在這上面,且是死在她最信任的人手裏。”

洛醺駭然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沈稼軒一臉的雲淡風輕:“這是人性。”

洛醺沒能完全領會他的意思,看他鎮定自若想必是胸有成竹,略微放心下來,兩個人正說著,門口郝叔來稟報:“老爺,縣裏的祝小姐來找醺丫頭。”

祝夢蝶?洛醺騰的就奔去門口,沈稼軒拎起她的鞋在後邊追。

門啟開,洛醺問郝叔:“她人呢?”

郝叔道:“在中堂等您。”

洛醺跨出門就想跑,沈稼軒在後邊喊著:“鞋。”

洛醺才發現自己赤足,回身伸出腳,沈稼軒就一只鞋一只鞋的給她穿好。

郝叔呵呵笑著:“醺丫頭,都是你在欺負老爺。”

洛醺不屑道:“是他說要給我父愛,我爹就是這樣伺候我的,走了。”說完騰騰跑來中堂見祝夢蝶,兩個人見面像是來一場歡快的擁抱。

祝夢蝶看她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吃驚道:“姑奶奶,這都什麽時辰了你才起床。”

洛醺整了下皺褶的睡衣:“昨晚情況特殊,所以起晚了。”

祝夢蝶問:“什麽情況?”

洛醺有點難為情:“哎呀等你成親就知道了。”

祝夢蝶道:“我就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的,我與何沖,準備明天成親。”

洛醺一蹦老高,驚喜道:“真的?”

祝夢蝶幸福的笑著:“嗯,來請你和沈家大爺去吃喜酒,還有大蘭子與何冰,她們也得到場,沈司令也從奉天急匆匆的趕了回來,給我們做主婚人。”

洛醺立即答應:“好,我明天和我叔一定到場。”

祝夢蝶抓著她的手:“沈家大爺明天去可以,你別介,你今天得去幫我張羅一下,你看我頭一次結婚也不懂該準備什麽,你得幫我。”

洛醺先是呸呸的吐幾口:“笨蛋,什麽叫頭一次結婚,這輩子就這一次,你等我,我去洗漱一下咱們就走。”

她蹦蹦跳跳的跑回自己房裏,把這件事也告訴了沈稼軒,好像她要成親似的,非常高興。

沈稼軒也答應明天一定過去捧場,然後吩咐老杜套車,準備送洛醺和大蘭子、何冰今日就去縣裏。

等何冰聽到這個消息,一貫冬眠般的臉上現出喜色,然後偷偷的抹眼淚,這讓大蘭子很奇怪,何冰從來不喜歡哭也不喜歡笑,整天就那一副表情,也就是沒什麽表情,不懂她聽見哥哥要成親為何哭了,她高興也是應該笑。

何冰的哭不是沒理由,她一直擔心因為自己曾經淪落風塵而影響哥哥的仕途和婚姻,沒想到哥哥這麽快娶親,對方還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祝夢蝶還那麽聰慧漂亮,哥哥成家立室這是何家的大喜,她感覺自己可以告慰地下的雙親了,至少自己沒有成為何家的罪人。

和大蘭子兩個歡天喜地的穿戴一新,又把自己積攢很久的積蓄全部攜帶,同洛醺一起來到縣裏。

到了縣裏後幾個人就分開,洛醺要去祝家幫忙,何冰拉著大蘭子非得去找哥哥,她覺得自己是婆家人,幫忙也是幫自己哥哥。

大蘭子覺得何冰言之有理,兩個人按照祝夢蝶的指示來到何沖準備好的新房,碰巧沈稼轔也在,見兩個媳婦同時到了也非常開心,只是開口問的竟然是:“洛醺沒來嗎?”

大蘭子心無城府,道:“來了,去老祝家了,她雖然是沈家奶奶,但與祝夢蝶從小要好,所以去祝家幫忙。”

沈稼轔哦了聲,手在褲兜裏摩挲下,轉過話題繼續聊明天的婚禮。

午飯後,何冰和大蘭子裏外的收拾,把本已經打掃好的新房重新擦拭,何冰幹的賣力,邊幹邊笑,然後把自己帶來的錢偷偷的塞進床上那對鴛鴦戲水的枕頭底下,想哥哥雖然不算窮苦,但也非官運亨通,她不想祝夢蝶婚後因為粗茶淡飯而瞧不起哥哥,這筆錢都是沈稼轔平素給的,她都沒舍得花,就是為了哥哥有這麽一天。

沈稼轔看兩個媳婦都沒時間陪自己,就在胡床上小憩一下,也沒有睡實,再摸摸褲兜裏的東西,起身往祝家找去。

而洛醺正陪著祝夢蝶試穿新娘禮服,聽見有人敲門,祝夢蝶的母親過去開了,發現是沈稼轔,之前因為婚禮的事,沈稼轔作為何沖的長官已經同祝家夫婦見過面,祝夢蝶的母親急忙把他請進來。

沈稼轔本是來看洛醺,卻給自己找了這麽個理由:“何沖跟了我很多年,我待他就像親兄弟,想過來看看你們還需要什麽。”

祝夢蝶的母親受寵若驚:“沈司令,您看看,小女的婚禮讓您如此操心,這又過來瞧瞧,什麽都不需要了,已經非常好,我女兒能這麽風光的嫁出去,都是您沈司令的恩德。”

沈稼轔擺擺手,裝著漫不經心的問:“那個,洛醺來你家了吧?”

祝夢蝶母親先楞住,心說洛醺是你叫的嗎,她是你嫂子,滿心狐疑還是老實道:“來了來了,和阿蝶在屋裏不知鼓搗什麽呢。”

沈稼轔手揣在褲兜裏攥著,道:“麻煩您把她叫來,我想問問家裏的事,好久沒回家了。”

祝夢蝶的母親答應著,進去吧洛醺叫了出來。

沈稼轔端坐在椅子上,看洛醺款款走來,就像一泓清泉流進自己心裏,別提多舒坦,然而這一泓清泉滋潤的卻是哥哥而非自己,禁不住偷偷的嘆口氣。

祝夢蝶母親聽聞人家要談家裏的事,把洛醺喊出來後沒有打擾,進去給沈稼轔沏茶。

“丫頭,還好吧。”沈稼轔微微笑著。

洛醺冷不丁見他也有些別扭,局促的站著:“好啊,奉天那邊的事你都解決了?”她擔心沈稼軒。

沈稼轔點頭:“都解決了,你放心,有我在大哥不會出事,他孔至尊再厲害,整個東北還是張大帥的天下。”

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聊了幾句,沈稼轔鼓足勇氣從褲兜裏摸出一樣東西,是一支鑲著翡翠的簪子,起身過去遞給洛醺:“從奉天回來沒什麽好東西捎給你,一直覺得珍珠翡翠適合你的氣質。”

洛醺把手縮到背後:“我不要。”

沈稼轔耳聽腳步聲過來,情急下硬是塞進她手裏。

就是這一瞬間的舉動,祝夢蝶的母親看見他和洛醺分明是在拉著手,不覺楞住,心想,他們不是叔嫂嗎?他們怎麽能有著這樣親密的舉動?忽然心裏大驚,洛醺和沈稼轔,有奸情!rs

199章 我把心給了你,你轉送給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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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稼轔達成心願,簡單和祝夢蝶父母寒暄下就回了自己的住處。

祝夢蝶的母親越想越不是心思,雖然即使洛醺和沈稼轔真的有奸情那也是人家的事,怎奈她這種良家婦女且又上了年紀,對這種事很是忌諱,難免在女兒面前嘀咕:“真後悔答應你與何沖的婚事,你說他那個長官什麽東西。”

祝夢蝶被幸福充溢著,突然聽見母親如此說,莫名其妙問:“娘,沈司令怎麽了?人家可幫了咱不少,您怎麽能這樣說他。”

她娘冷冷的哼了聲,偷瞄下在堂屋桌子邊剪喜字的洛醺,壓低聲音對女兒道:“我看見洛醺和沈司令拉手來著。”

祝夢蝶瞪著眼睛滿臉錯愕:“怎麽可能?”

她娘鄭重的點頭:“就是沈司令來的時候我去給他沏茶,一轉頭發現他和洛醺拉著手,你說說這叫什麽事,他們是叔嫂啊,這叫亂倫,大戶人家從古至今都是這樣亂套,背地裏見不得人的事多呢。”

祝夢蝶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不信不信不信,要說沈司令那個人雖然是軍人看著像土匪,但洛醺我了解,她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沈稼軒的事。”

她娘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腦袋:“就你笨,洛醺的娘在世時。那也是到處招蜂惹蝶,整個縣裏誰不知道,偏偏洛秀才裝聾作啞願意戴綠帽子,你還說洛醺好。她把你哥弄得神魂顛倒多少年,後來你哥不告而別離家出走,我趕腳也是因為洛醺。”

祝夢蝶捂著腦袋:“娘,我哥喜歡洛醺是他一廂情願,這不怪洛醺,您也別說洛醺的娘壞話,洛家嬸嬸無非是長的好看,那些臭男人惦記不到就說她的壞話。”

她娘嘆口氣:“行,我也不說什麽,總之你以後離洛醺遠點。別讓她把你名聲帶壞了。不如你現在就讓她走吧。”

祝夢蝶一瞪眼:“你攆洛醺走。明天我就不上轎。”

她娘氣得拍了下她,無可奈何的去了廚房準備晚飯。

婚禮對於女方倒沒什麽太麻煩的,有一些規矩還是得遵守。頭天晚上作為母親都是給女兒交代幾句,比如嫁人之後如何做個賢妻良母之類的話,哪怕女兒嫁的人就在隔壁住著,父母還是舍不得,成親就意味著女兒從此後不能在父母的羽翼下快樂無憂的生活,要自己獨當一面的過日子,所以,母親的心都是非常難過。

祝夢蝶的母親也不例外,把女兒明天要帶走的東西準備齊全,嫁妝不多也不寒酸。夫婦倆省吃儉用半輩子,大部分錢財留給兒子,小部分留給女兒,不是重男輕女,兒子娶親花費多。

頭天晚上還有一件事必須做,那就是給新娘子開臉,用線絞除女孩臉上的汗毛和修整鬢角,這樣看上去即美觀也意味著姑娘時代的結束。

本來這種事有專門的整容匠人從事,或者是新娘子的嬸嬸輩分的女人,但找外人就必須付費,祝夢蝶母親習慣了精打細算,就親自動手給女兒開臉,整容匠人的那套開臉歌她不會,只含著淚叮囑女兒這個叮囑女兒那個,也不停的祝福和祈禱。

她給女兒開臉後用剝了皮的雞蛋滾臉,這些都是約定俗成的規矩,看洛醺不在,繼續叮囑女兒:“你嫁過去後離那個沈司令遠點,他連自己的嫂子都敢搞,更別說其他女人。”

祝夢蝶噓、噓幾聲:“娘,你小聲點,我都說了洛醺不是那樣的人。”

她娘氣道:“我分明看見他們拉手來著,好好,我不說,我只是怕你吃虧,此後金水灣沈家你也不要去,我越來越感覺洛醺就像她娘,招蜂惹蝶。”

祝夢蝶一個勁的制止母親,可是,門口端著一碗熱粥的洛醺還是聽見了她們的談話,這碗粥是她給祝夢蝶熬的,明天的婚禮新娘子會很累,今晚多吃點才有體力,不料聽見祝夢蝶母親的話,她站在門口想了想,轉身把粥端回廚房。

祝夢蝶修整好自己,她母親也回去睡覺,她在房裏等洛醺等了半天不見她的人,無奈唯有出來找,喊了好一陣洛醺在廚房遙遙答應:“我在這呢。”

祝夢蝶推開廚房的門,裏面黑咕隆咚的,隱隱看見洛醺蜷縮在角落的柴草堆上。

“洛醺,你在這裏幹啥?”她過去摸著火折子點著油燈,驀然發現洛醺臉上都是淚水。

“洛醺你怎麽了?”祝夢蝶抓著洛醺的肩膀問。

洛醺抹了下眼淚,搖頭。

祝夢蝶忽然想起什麽:“你,是不是聽見我娘說什麽了?”

洛醺還是抹眼淚不吱聲,算是默認。

祝夢蝶坐在她身邊,摟著她道:“抱歉洛醺,我娘她是誤會你了,我不信你是那樣的人,我更信我哥哥喜歡你這麽多年,絕對不單單是因為你美貌,更因為你是一個純潔善良的好女孩。”

洛醺從懷裏掏出沈稼轔送給她的簪子,抽泣道:“他從奉天回來給我帶了這個,我不要的,他一著急就塞到我手裏,想必你娘就以為我和他是在拉手。”

祝夢蝶恍然大悟後如釋重負:“我就說嘛是個誤會,不過,他,為啥送你這個?這好像……”她想說一個小叔子送給嫂嫂首飾,這好像是有點暧昧。

洛醺嘆口氣:“阿蝶,我們是好朋友,我有事從來不瞞著你,沈稼轔他老早就喜歡我你也知道,但是他現在對我非常尊敬,他送我東西雖然逾禮,但就像我當初去沈家沖喜。你哥哥,子雄他還不是幾次去沈家找我,按說他當時也是逾禮,可我從來沒有怪過他。直到現在我其實仍舊在想他,我把你哥當成親人一樣的想,我是想說,感情這東西很多時候很難控制的,沈稼轔或許心裏還在喜歡我,你說我又能怎麽辦,難不成和他斷絕來往,他至少是我的小叔子,一家人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祝夢蝶給她擦眼淚,安慰道:“洛醺你別哭。我理解的。我娘她不開化你別生氣。我不會和你疏遠,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本來想讓你做我嫂子的。現在也只能做朋友了,但我非常珍惜,等我們白發蒼蒼了,還是好朋友。”

洛醺忽然靈機一動,把簪子插在祝夢蝶頭發間,道:“你幫我去找顧芝山的媳婦木阿生那次,我說過等你成親送一份大禮,你突然就說明天成親,我來的匆忙也沒準備什麽,看這簪子鑲著翡翠呢。應該很貴,就當新婚禮物送給你了。”

祝夢蝶開心道:“好啊,我非常喜歡。”

洛醺叮囑:“千萬不要告訴你娘。”

祝夢蝶呵呵一笑:“放心吧,我就說是你給我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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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祝夢蝶拜別雙親上了何沖帶來的汽車,祝家夫婦雖然不舍女兒,但女兒能坐著轎車這種稀奇玩意出嫁,他們臉上光彩,更別說何沖今個人逢喜事精神爽,騎在高頭大馬上人那個帥氣,祝家夫婦對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更何況沈稼轔派出二百士兵跟隨在後,威風凜凜聲勢浩大,祝家父母流著眼淚還是抑制不住歡喜。

一路張揚的就來到了新房,喜娘扶著祝夢蝶下了車,來到裏面的喜堂準備拜天地,沈稼轔作為長官充當了何沖的長輩,高坐在上為他們的婚禮做見證。

兩廂接著是沈稼軒、大蘭子、何冰還有隊伍上的頭頭腦腦。

洛醺嘻嘻笑著湊到沈稼軒身邊,嘀咕一句:“好羨慕啊。”

沈稼軒心裏一沈,知道她羨慕的是什麽,至今都沒能給她一個像樣的婚禮,有點內疚,偷偷握緊洛醺的手,悄悄道:“抱歉。”

洛醺楞了楞,然後指著已經拜完天地的何沖與祝夢蝶,示意沈稼軒鼓掌祝賀。

隊伍上的那些頭頭腦腦隨即起哄:“何副官,聽說新娘子老俊了,給兄弟們開開眼。”

喜娘連忙阻止:“蓋頭得入洞房時掀。”

沈稼轔一擺手:“我們當兵的沒那麽多窮講究,娶個這麽漂亮的媳婦還藏著掖著,不劃算,何沖,就現在掀,這幫家夥個個比你還急。”

何沖怕祝夢蝶生氣,所以呵呵笑著不敢動手,倒是祝夢蝶為人大方敞亮,刺啦自己拽下蓋頭,然後美滋滋道:“看吧。”

大家立即鼓掌叫好,一來是新娘子漂亮,二來是新娘子爽快,符合這些當兵的胃口。

沈稼轔也笑,笑著笑著滿臉的笑容像被刀突然刮下似的,須臾不見蹤影,轉換成一臉的冰冷,盯著祝夢蝶發髻上的簪子看,然後猛然望去洛醺。

洛醺也發現了祝夢蝶頭上的簪子,忘記告訴她不要這個時候戴,沈稼轔好心好意送自己這東西,然後自己轉手給了別人他一定生氣,可是已經來不及,於是故意不看沈稼轔,偎依在沈稼軒肩頭,是暗示他我為你的嫂嫂。

一頓飯沈稼轔吃的悶悶不樂,繼而就是酩酊大醉,被士兵們攙扶著回了他的住處。

洛醺一頓飯也都在盯著沈稼轔看,看他吆五喝六大呼小叫的,知道他一定在生氣,也不敢告訴沈稼軒所發生的事,心裏想著找個機會給沈稼轔解釋下。

酒宴之後,也就到了傍晚,賓客紛紛散去,祝夢蝶找到洛醺,想讓她回去看看父母,女兒出嫁,父母都會難過,特別是母親。

洛醺有心不想去,又怕祝夢蝶說她在意祝家嬸嬸說過的那些話,唯有答應,本來打算同沈稼軒回去沈家糧棧住一晚明天再回金水灣的,於是告訴沈稼軒,讓他同老杜先回沈家糧棧,自己去看看祝夢蝶的父母。

沈稼軒叮囑她早去早回,然後同老杜走了。

大蘭子和何冰當然去沈稼轔的住處,正尷尬今晚由誰來沈稼轔睡,那家夥竟然搖搖晃晃的從臥房出來。

“司令,你這是去幹什麽?”大蘭子上前問。

沈稼轔一把推開她,隨即又推開攙扶他的何冰,他的親兵也過來詢問,他突然掏出槍吼道:“媽了巴子,誰再敢跟老子啰嗦,我就槍斃了誰!”

眾人立即閃身躲開,他左搖右擺的來到街上,進了家酒館繼續喝酒,剛剛清醒一點這回再次醉了,本縣哪有不認識他的,也不敢管他要錢,憑著他走三步退兩步的,磨蹭半天總算離開。

他就在大街上晃蕩,迷迷瞪瞪的辨不清方向,走了半天感覺不像是自己的住處,指著前面的一個人問:“這是哪兒?”

“這是四道街。”

他垂著腦袋正發蒙,聽見說話的怎麽像是洛醺,猛然擡頭仔細的看,不是洛醺是誰。

200章 真愛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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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醺受祝夢蝶之托去看她的父母,二老還好,她坐了一會,從聽見祝夢蝶的母親背後說自己的不是,洛醺就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和她親近,彼此尷尬著沒什麽話說,就起身告辭回沈家糧棧,不期然碰到沈稼轔,看他左搖右晃的,也知道他為何喝醉。

“洛醺!”

沈稼轔腳步踉蹌奔她而來,距離兩三步遠的地方站住,伸出手道:“把簪子還給我。”

洛醺明白他是故意如此,他已經看見簪子在祝夢蝶頭上,唯有默不作聲。

沈稼轔哈哈一聲笑,笑得洛醺毛骨悚然,所幸現在是晚上,縣城不比省城,小地方一到晚上街上就沒多幾個人停留,否則被人看見他們兩個這樣場景下說話,指不定又傳出什麽閑言碎語。

“你不喜歡你可以還給我,你為啥要送給祝夢蝶?”沈稼轔靠近她一些,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嘶啞,痛楚壓制在嗓子處。

事情已經發生,無可挽回的事也就不需要躲躲閃閃,再者洛醺想,也有必要提醒他自己是他的嫂子,他不能和自己走的太近,更不能贈送禮物,道:“你送我簪子本身就是錯誤,無論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我現在是你大哥的妻子,你送我簪子會讓人……”

“會讓人懷疑我對親嫂子居心叵測?懷疑我和親嫂子私通對嗎?”沈稼轔打斷她的話,洛醺沒有言語當是默認。

沈稼轔再靠近她些。洛醺唯有後退,沈稼轔就抓住她的胳膊,剛開口,淚打在洛醺手背上。她一驚,擡頭來看,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竟然真的哭了,他居然會哭?洛醺比白天見鬼還驚駭。

沈稼轔松開抓著她的手,捂著自己心口,哽咽半天才出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無意看見這枚簪子,只是覺得它戴在你頭上好看,我沒想過要與你如何如何,因為……你是我的嫂子。當初在奉天。我大哥用槍對著他自己逼迫我放棄你。我答應了,因為我不能沒有哥哥,我和他是一奶同胞。他是我的親人。”

他說到這裏時哭出聲來,極力克制自己,最後憋了半天又道:“可是你知道我是怎麽從奉天回來的,我是一路哭著回來的,我身上傷痕累累九死一生我都沒有哭過,那次我真是哭了個痛快,假如霸占你的人不是我大哥,就是他張大帥老子都敢把你搶來!”

他說到這裏一拳打在街邊的老槐樹上,洛醺看他哭的淚流滿面,突然間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嘴唇顫抖著:“我只是覺得那簪子你戴著好看,我沒有想對你怎麽地,我沒想我沒想我沒想!”他狂吼著,然後一拳接一拳的打在樹幹上,片刻手上鮮血淋漓。

洛醺急忙上前制止他,使勁抓著他的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唯有陪著他淚落如雨。

沈稼轔清楚為他而哭不是因為喜歡他,而是洛醺本身的善良,想拭去洛醺臉上的淚,伸出手去卻僵硬在半空,然後把手調轉方向抹了抹自己的眼淚,說著車軲轆話:“我只是覺得那簪子你戴著好看,唯有你戴著好看,你戴著好看,你戴著好看……”

他自言自語不停絮叨著,跌跌撞撞的走了,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洛醺第一次感覺對他心疼,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也不能去安慰,怕自己一不留神讓他會錯意,茫然的佇立街上,任憑晚風拂面微微涼。

不遠處,站著沈稼軒,他是來接洛醺的,怕洛醺一個人走夜路害怕,沈稼轔剛剛說的那些話他一字不落的都聽見了,站在暗影裏看弟弟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融入夜色,想著他從奉天一路哭回來的慘狀,看著他適才痛徹心扉的模樣,沈稼軒心裏罵著,愛,真他娘不是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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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洛醺穿戴整齊,以為今天要回金水灣,來到前面找不到沈稼軒,於是問糧棧掌櫃沈青衫:“叔,我叔呢?”

隨著沈稼軒,按輩分她得管沈青衫叫叔,第二個叔問的當然是沈稼軒,卻把沈青衫弄了糊塗。

洛醺看他一臉的迷茫,急忙解釋:“你侄兒。”

沈青衫笑笑,也才想起洛醺習慣這樣稱呼沈稼軒,道:“說是出去辦點事,讓你稍等。”

洛醺捉摸不透沈稼軒去辦什麽事,剛好也惦記祝夢蝶,索性離開涼州去了她那裏。

路過最熱鬧的那條正街,順手給祝夢蝶買了點糕點,驀然發現沈稼軒和沈稼轔肩並肩的進了一家首飾店,她心裏奇怪,難道沈稼軒知道沈稼轔送自己簪子的事,然後一大早對弟弟興師問罪來了?只是他想找弟弟拼命幹嘛去首飾店?有心過去瞧看,轉念想想沈稼軒不是那樣沖動之人,或許兄弟兩個只是簡單的閑逛,自己還是不要太多事,於是往祝夢蝶家裏走去。

首飾店內,沈稼軒認真的看著花花綠綠的女人飾物,沈稼轔一邊嘟囔:“不是大哥,你一大早拉著我來這種地方,你找我喝酒喝茶都行,這是女人該來的地方,我們兩個大老爺們,怎麽感覺有點怪怪的。”

沈稼軒沒搭理他的滿腹牢騷,一招手:“稼轔你過來幫我看看,那枚簪子洛醺會喜歡。”

沈稼轔腦袋嗡的一聲,第一個念頭是大哥知道了自己送洛醺簪子的事,還氣洛醺這丫頭真不仗義,你已經把簪子轉送給別人了,還在大哥面前告狀,真不值得自己喜歡,湊到沈稼軒身邊,滿臉愧疚,訥訥道:“大、大哥,我怎麽知道她喜歡哪個,我走了。”

他剛要離開被沈稼軒拉住:“大哥啊平時粗枝大葉的,也沒送過女人東西,特別是胭脂水粉和頭面首飾,你就幫大哥看看,你說咱沈家出了名的大地主,可是你再看看洛醺的穿戴,比祝夢蝶都不如。”

沈稼轔偷窺他的臉色,不像是生氣,表情也極度自然,於是試探的道:“你想送大嫂簪子?”

沈稼軒點頭:“嗯,她雖然年輕,但畢竟已經嫁給我了,想來她也該梳個發髻什麽的,當然得有簪子,你幫大哥看看。”

沈稼轔還是有點擔心,遲疑半天,慢慢、慢慢的把手伸過去,小心翼翼的指著一枚和他送洛醺的那個差不多的翡翠簪子道:“這個看著不錯哈,我大嫂清新脫俗,適合珍珠和翡翠,金子她戴著顯得俗。”

沈稼軒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托著下巴盯著簪子考慮良久:“我也覺得這個不錯,好,就要這個。”

掌櫃的能賣出這麽貴重的一個物件當然高興,急忙找了個首飾盒裝好,遞給沈稼軒道:“這個匣子是免費贈送,簪子的價格是一百八十塊大洋。”

沈稼軒接了匣子,裝模作樣的掏掏口袋,忽然對沈稼轔道:“忘記帶錢了,你付。”

“啊?”沈稼轔有點懵,感覺大哥今個拉著自己給洛醺買簪子有點蹊蹺。

他楞神呢,沈稼軒催促:“付錢啊。”

沈稼轔稀裏糊塗的在身上又摸又掏,羞怯的笑笑:“一大早的,我也不知道你要買東西,也沒帶錢。”

沈稼軒不信,親自動手在他身上好頓翻看,弄得沈稼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哥從未有過這樣的詭異舉止,杵在那裏由著他把自己摸個遍。

沈稼軒發現他沒有說謊,於是對掌櫃道:“您認識我嗎?”

掌櫃拱手作揖:“沈家大爺,沈家二爺,本縣哪個不識,剛剛沒有問候是怕打擾了二位。”

沈稼軒拱手還禮,道:“那好,這枚簪子你能賒給我嗎?”

在商言商,掌櫃的從來不會賒欠,並且是這麽貴重之物,但知道這兄弟倆的實力,人家絕對不會使手段來訛自己一枚簪子,忙道:“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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