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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打、打、打劫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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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弟子,我娘根本不在意也沒強迫他,但他說,讓自己的女人放心,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沈稼軒無言以對,沈吟半晌道:“洛醺,今天的事,我保證下不為例,正因為我心裏除了你絕對不會裝下任何女人,所以也就沒有多想,看來我所做的遠不如先生,我向他學習,我深刻反省。”

洛醺跪著摟住他的脖子,吧嗒掉下一滴晶瑩的淚:“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沈稼軒吻了下她的額頭:“丫頭,我心裏除了你,若說還有別人的位置,也就是皓暄了,你應該知道的。”

洛醺點頭:“我知道,其實我也相信你不會背叛我,反過來我有太多的追慕者,你應該擔心我背叛你才是,可是你不懂,我面對別人的刀槍可以視死如歸,就是不能面對你哪怕一點點的傷害,在感情上,我發現自己非常的脆弱。”

沈稼軒一方面感覺洛醺有點小題大做,一方面又對洛醺如此在意自己感到高興,信誓旦旦左右的哄,總算解開了洛醺心裏的那個結,兩個人才重修舊好,事情又來了……

第二天,沈稼軒想去縣裏找顧芝談談,本來他不主動找自己的麻煩,自己也就想揣著明白裝糊塗,現在他開始發難了,索性就以這塊地為借口去會會他,顧芝山的腿是沈家人打斷成為不可更改的事實,然而是他錯在先,假如他不對洛醺非禮這件事就不會發生,如此冤冤相報下去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沈稼軒打定主意,只是剛騎馬想走,縣裏派人來送信,新任奉天市長孔至尊請沈稼軒往奉天走一趟,說以前的某些賬目動用了大筆的款項,要他前去交代下,並聲明,這也是張大帥的意思。

隨著縣裏之後,沈稼轔也趕了回來,急匆匆找到沈稼軒:“大哥,這是孔至尊那小子想害你,張大帥已經回了奉天,我同你一起去,好歹在張大帥那裏我能說上話。”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關鍵時刻,這個混蛋弟弟還是比別人更關心他,沈稼軒點頭同意,忽然擔心洛醺,就怕自己和弟弟走後顧芝山找沈家的麻煩。

沈稼轔道:“交代賬目,用不了幾天,再說我把何沖留下,我們電話隨時聯系,家裏有事情他會告訴我的。”

沈稼軒把鬼三找來,叮囑他:“我有事離家幾天,你記住一點,對於我,什麽都可以放棄,唯獨洛醺和皓暄。”

鬼三道:“爺您放心,奶奶和少爺,我保證她們安然無恙。”

都安排好,沈稼軒準備第二天早晨啟程去奉天,突然盧丹找到他,說要同他一起回奉天,離開太久怕父母擔心。

然後沒心沒肺的沈稼軒隨口答應下來。

盧丹要走當然得告訴洛醺,聽說盧丹要和沈稼軒同行,晚上,洛醺又坐在床上生悶氣。

沈稼軒打點好一切轉身回來,發現她陰沈著臉,還以為是不舍自己。

“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說了不會再和盧丹走的近。”

洛醺突然說出這種話,沈稼軒琢磨半天,一拍腦袋想起是怎麽回事,解釋:“坐火車而已,並且稼轔同行,盧丹說她是個姑娘家,怕路上不安全。”

洛醺怒道:“那也不行!”

沈稼軒無可奈何的:“即使我不答應她,你說我前腳上了火車她後腳上去,鐵路不是咱沈家的,我管不著人家。”

洛醺就是一句:“怎麽都不行。”

沈稼軒束手無策了,即使自己可以拖延一天再啟程,假如盧丹也拖延一天呢,於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洛醺,她就是堅持:“總之你不能和她同行。”

沈稼軒憋了半天:“丫頭,你有點無理取鬧了。”

洛醺瞪大了眼睛看他:“我無理取鬧?”嗖的跳下床,趿拉上鞋就奪門而去。

沈稼軒氣得一捶大腿,那個開朗頑皮的洛醺,怎麽現在變成這樣的狹隘小氣,氣歸氣,又擔心洛醺,唯有追出來找她,院子裏沒有,郝叔指指大門:“哭著跑的,老爺,醺丫頭不容易啊,您到現在連個名分都沒給,再說您大著人家十幾歲呢,您還說會把她當女兒一樣寵愛,那個盧小姐,貌無三分才無一鬥,憑什麽和醺丫頭爭寵。”

沈稼軒吃驚的看著郝叔:“您老人家不糊塗啊!”

郝叔呵呵一笑:“我喜歡裝糊塗,快去看看吧,別哭壞了身子。”

沈稼軒應聲出去,先在府裏找了遍,居然沒找到,突然慌了,趕緊喊鬼三去門房問問。

門房說:“奶奶出府了。”

洛醺一怒之下跑出府來,也不知該往哪裏去,受了委屈的女子或者回娘家或者同自己的閨蜜發發牢騷,可是娘家沒了,閨蜜背叛自己,她就信步而行,不知不覺走到村子邊上,偶爾的一句貓頭鷹叫把她嚇的急忙往回走。

“誰家小娘子?”突然冒出一個人,黑燈瞎火的看不清長相,本來金水灣的人洛醺也不認識幾個,聽對方嬉皮笑臉的沒安好心。

“沈家奶奶。”洛醺故意這樣報號,覺得這個身份可以讓對方投鼠忌器。

沒料到,那家夥卻更笑了:“沈家奶奶出名的貌美,今個我算遇到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了。”他說著就沖過來抱洛醺。

洛醺扭頭就跑,不辨方向的竟然往村子外面跑去,後邊那人就追,她跑的再快,終究是個女人,不多時被人家追上,從後面一把摟住,隨即按在地上。

175章 割袍斷交

“救命!”洛醺喊出這一句之後,嘴巴就被對方捂住,那家夥剩下一只手施展不開,現如今的洛醺大風大浪經歷過不會任人宰割,她拼命的與對方人撕扯,正想踹去對方的命門,突然一個黑影閃過,這家夥腦袋上挨了一悶棍,歪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洛醺趁機踢掉他壓在自己身上的腿,爬起後才發現自己面前站著個人,夜色裏只感覺對方披頭散發的鬼魅一般,她嚇得哆哆嗦嗦:“你是牛頭還是馬面,我才十八歲,陽壽還沒到呢。”

“我。”對方輕輕一句,洛醺卻大吃一驚,這人說話的聲音好像是久未出現的狗剩媳婦,試探的問:“是滿囤的娘?”

對方點頭,然後噗通跪在她面前:“謝謝您一直養活滿囤,我就是想他回來看看。”

洛醺望著地上挨了狗剩媳婦一悶棍的這個家夥掙紮要起,就使勁的在他屁股上踩了下,然後拉著狗剩媳婦就跑,跑進村子覺得安全了才停下,她想勸說狗剩媳婦回到滿囤身邊。

“滿囤長高了,還認字了,可是無論我對他怎樣的好,都比不上你這個娘,你說你一個人在外面這樣流浪也不是個事,回來吧,我保證繼續照顧你和滿囤,讓你們不愁吃穿。”

狗剩媳婦突然又跪下了,帶著哭腔道:“您的大恩大德我來世當牛做馬報答。可我不能回來。”

洛醺就不明白了:“這是為什麽啊?哪有當娘的不管兒子的。”

狗剩媳婦道:“正因為我為滿囤好才不能回來,您說我男人是殺人犯我是個破鞋,這是滿囤的羞恥,他現在小或許不懂。等長大了就會明白攤上我們這樣的爹娘多磕磣,他跟您在在一起就不同,您身份高貴,別說沈家,就是您爹還是個秀才呢,所以請您繼續養活滿囤,我和我死去的男人給您磕頭了。”

她說磕就磕,咚咚的帶響,洛醺把她拉起,還想繼續勸說她。狗剩媳婦卻扭頭就跑。跑了幾步猛然回頭道:“色字當頭一把刀。當時沒想過這些,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假如滿囤不聽話,您使勁的揍,千萬不能讓他像他娘。”

洛醺望著她跑走的背影嘆口氣,世人誰不明白色字當頭一把刀,可是有幾人能克制得住。

由此而想到了沈稼軒和盧丹的事,忽聽鬼三高喊:“奶奶!”

知道是出來尋找自己,洛醺回了句:“這裏呢。”

鬼三聞言大步流星的跑了過來,跑的呼哧帶喘:“您可嚇死咱家爺了。”嚇死的是他,他這是給沈稼軒貼金,想洛醺和沈稼軒恩恩愛愛。

洛醺氣道:“他怕什麽。他巴不得我丟了他就清靜了。”

鬼三咬著嘴唇思忖著:“小人有句話,我感覺您不能只跟咱家爺發脾氣,換了是我,您說一個大老爺們,有個小姑娘哀求說帶著她一同回奉天,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洛醺朝他發火:“就知道你偏向他,合著他還有理了。”

鬼三急忙辯解:“小人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冤有頭債有主,解鈴還須系鈴人,一個巴掌拍不響。”

他比喻了這麽多,洛醺似乎聽了明白:“你的意思,我應該去問盧丹?”

鬼三呵呵一笑:“對嘍,她是您的同學,是好朋友,是讀過大書的人,怎麽就不明白男女授受不親呢,她為何黏著咱家爺,依著我您去問問,她這叫不講江湖道義,在金水灣百姓口中,她這就是勾引良家婦男。”

洛醺噗嗤笑了,笑鬼三給沈稼軒安的名頭,想想也對,盧丹為何糾纏沈稼軒?這裏面有蹊蹺。

聽了鬼三的勸,兩個人回來沈家,沈稼軒正在門口張望,見她回來剛要上前搭話,洛醺卻一扭頭進了門。

鬼三看著唉聲嘆氣的沈稼軒道:“爺您放心,奶奶她就是一時之氣,不過爺,小人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老話說,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而鬼三,這是想洛醺和沈稼軒和睦,所以才兩頭勸。

沈稼軒邊往屋裏走邊道:“你何時學會婆婆媽媽了。”

鬼三追上他:“那小人就直言了,您不覺得那個盧小姐接近您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稼軒猛地站住,院子裏燈火亮,他看著鬼三的眼睛,鬼三的樣子非常認真,他一知半解的問:“你的意思?”

鬼三道:“您自己說,咱家奶奶這傾國傾城的絕色別說在金水灣這麽個彈丸之地,就是在奉天那還不是首屈一指,不然那個孔至尊也不會費勁了心思要對付您,還有那個日本鬼子,按理他們都是大人物,環肥燕瘦人家什麽漂亮女人沒見過,獨獨對咱家奶奶情有獨鐘,這一點盧小姐當時可是在奉天瞧見的,她應該知道即便使勁渾身解數在您這也討不到半點好處,那她為何還要飛蛾撲火呢?”

聽了鬼三這些話,沈稼軒也犯了嘀咕,自己對洛醺的感情別說她個盧丹,就是古代四大美人齊齊在世也不好用,這不僅僅是洛醺的美,而是自己對洛醺的這種感覺可是百年不遇,盧丹的樣貌連李香韻都比不上,更不能同洛醺相提並論,她好像是有刻意接近自己的嫌疑,這件事真的要好好查查,眼下是多事之秋,奉天有個孔至尊金水灣有個顧芝山,不可不防。

“好了,我心裏有數,不過鬼三你說洛醺她這樣不相信我,我真有點生氣。”

鬼三哼哼一笑,笑的詭異:“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沈稼軒皺起眉頭:“你什麽意思?”

鬼三捂住自己的嘴巴,知道自己失言,扭頭就走:“那個,爺,我去巡夜了。”找了借口逃之夭夭。

沈稼軒指著他的背影喊:“你給我耍滑頭。”然後自己在那裏嘀咕:“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難道是我錯了?”

回到房裏準備和洛醺推心置腹的談談,夫妻間沒有信任可不好,這世上的男女不僅他們兩個,此後還會接觸,過日子總是吵吵鬧鬧,久而久之會傷害感情,只是進了屋子卻發現洛醺不在,重新出門問郝叔,老人家說洛醺根本沒回來。

沒回來?沈稼軒擔心的又急忙四處去找。

洛醺其實在盧丹房裏,以給她送行為由,想點播她一下,兩個人閑聊了半天,洛醺曲徑通幽的磕打她半天,她就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最後洛醺索性直言。

“盧丹,你為何要主動接近我叔?”

盧丹假裝不明白,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啊?”

洛醺卻極其嚴肅:“說,你想怎樣?想做他沈稼軒的二奶奶?”

盧丹低著頭,腳尖蹭著腳尖,很委屈的樣子:“洛醺你誤會了。”

洛醺道:“那好,假如是我誤會了,你明天不要跟他一起走,你改天走,反正你來金水灣也沒幾天,我剛接了沈家主母的位置最近忙的也沒好好招待你,師範學校也黃了,你回奉天也沒什麽事,留下來陪陪我。”

話到這個份上盧丹裝不下去了,搖頭:“我就要跟沈稼軒走。”

她說的極其肯定,洛醺苦笑:“給我個理由。”

盧丹思量半天,鼓足勇氣道:“我喜歡他。”

啪!洛醺一個耳光扇過去,吼道:“盧丹,我們是同學也是朋友,男人有句話叫朋友妻不可欺,女人也一樣,天下兩條腿的男人多了,為什麽非得喜歡我的男人!”

盧丹捂著臉驚悚的看著她,沒料到弱不禁風的洛醺現在這樣厲害:譏笑道:“天下優秀的男人再多我不認識,你把我丟在火車上,我自己好不容易找來沈家,當天就是沈稼軒招待的我,我們兩個同桌吃飯的時候旁邊有很多下人服侍著,那一刻我就在想,這場景真像他是沈家男主人我是沈家女主人,我知道他很愛你,我也沒想同你搶,我就想和他在一起。”

洛醺再一巴掌打過去,盧丹有了準備抓住她的手,洛醺就一腳踹過去,揣在盧丹肚子上,噔噔噔!盧丹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她就在地上倒著沒起,突然笑道:“在奉天時我曾經想過從你手裏奪走孔至尊,可是我對他示愛,那王八蛋對你還真癡情,他竟然拒絕我了,你的沈稼軒就沒孔至尊那麽專一,他還不是陪著我到處的逛,也答應同我一起回奉天,所以洛醺,大戶人家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何必咄咄逼人。”

洛醺咬牙切齒的四下裏找,忽然發現桌子上的水果刀,沖過去握在手裏,慢慢逼向盧丹,嚇得盧丹爬著後退,連連問:“你幹啥?你想幹啥?殺人是犯法的。”

眼看洛醺已經走近她,一刀刺下,盧丹嚇的抱著腦袋高呼:“救命!”

外面的沈稼軒聽見沖了進來,就見洛醺手中拿著刀,另外一只手拿著盧丹的一截衣袖,狠狠道:“學古人,割袍斷交。”

沈稼軒吃驚的看著洛醺。

洛醺冷冷一笑:“怎麽,怕我殺了你的新情人?”

沈稼軒一把抱住她,悄聲道:“傻丫頭,我是怕你有危險。”

他這樣一說洛醺紅了眼眶,想哭,咬牙把淚憋回去。

沈稼軒就抱著她走出去,連回頭看盧丹都沒有看一眼。

盧丹見他們兩個親親熱熱的樣子冷冷一笑:“顧芝山說的對,我這叫癩蛤蟆上腳面,不咬人膈應人,膈應死你們。”

176章 多情總被無情傷

盧丹和顧芝山緣何認識?

這得從她被洛醺扔在火車上說起,到了站下了火車,在車站尋找拉腳的馬車時說自己想去金水灣沈家,無巧不成書,剛好顧芝山來車站接人,沈家這個詞匯對他來說太刻骨銘心,所以就聽得真切,看盧丹的穿戴打扮不像是本地人,按風格應該是來自奉天那樣的大城市,而年紀應該是洛醺的朋友,他突然有了想法。

於是上前詢問盧丹可否認識洛醺,盧丹聽他提及洛醺還以為是洛醺的親戚朋友或是與沈家有關的人,再看顧芝山儀表不凡穿戴奢華,多了幾分好感,點頭:“我是洛醺的同學。”

顧芝山當機立斷撇下朋友不接邀請盧丹去吃飯,說自己是洛醺的朋友,既然她的同學遠道而來,理應接風洗塵。

盧丹正愁找不到沈家,即使找到自己這樣貿然而去感覺不妥,就欣然答應,兩個人進了館子,顧芝山今非昔比,有了錢有了權出手也闊綽,點了一桌子的好菜招待盧丹,兩個人邊吃邊聊。

“盧小姐好漂亮。”顧芝山裝著漫不經心的誇讚一句。

盧丹害羞的一笑:“我可沒有洛醺漂亮。”

她本是真心實意的一句話,卻讓顧芝山正中下懷,本來當下要說的話就與洛醺有關,遂接著盧丹的話道:“這也正是洛醺和你交朋友的原因。”

盧丹頗感茫然,告訴他:“我和洛醺是同學。”

顧芝山呷了口酒:“我知道。但是能和洛醺走的近的人都沒她漂亮,我一直奇怪呢,現在明白了,大概在洛醺面前。沒有男人像我這樣誇讚過你吧?”

他說的雖然是事實,但盧丹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是以就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顧芝山給盧丹殷勤的夾菜勸酒,然後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去金水灣的沈家了,你同洛醺在一起,只怕以後都嫁不出去,因為有洛醺的襯托,你永遠都像被萬道光芒照耀得失去顏色的小花,所有人看到的只是她而忽略了你。”

盧丹思量著他的話,好像是這麽個理。在奉天時自己和洛醺在一起。無論男女。開口誇的必定是洛醺,自己就像個綠葉在襯托著洛醺那朵紅花,也沒有男士來追求自己。特別是那個孔至尊,自己同洛醺住在他家時,他對自己目不斜視完全當成空氣,說來都是因為洛醺。

顧芝山看盧丹的臉色越來越暗,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繼續煽風點火,弄得最後盧丹都想掉頭回去奉天,被顧芝山攔住。

“你還是去金水灣吧,沈稼軒那個人倒是不錯,就是有點好色。不過洛醺的手段了得,之前沈稼軒三妻四妾的,洛醺本來是他的兒媳,就是他兒子皓暄的童養媳,後來竟然把沈稼軒奪了去,然後沈稼軒把他的三妻四妾都休了,自古就是笑貧不笑娼,更別說翁媳亂倫扒灰,女人為了錢財什麽都豁出去了。”

盧丹才知道洛醺和沈稼軒還有這麽段故事,非常吃驚。

顧芝山繼續道:“這社會,男人三妻四妾不可怕,怕的是沒錢,他沈稼軒有錢,你既然和洛醺那麽要好,索性嫁給沈稼軒得了,成為更親近的姐妹,你即使做了沈稼軒的妾,那以後也是吃香喝辣。”

老話講,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更何況是說者有心了,於是,就在顧芝山有一搭無一搭淩亂的談話中,盧丹果真就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想自己和洛醺要好,假如同時留在沈家享福,沒什麽不可以。

然而她對自己的容貌沒有信心,顧芝山才甩出那麽一句:“癩蛤蟆上腳面,不咬人膈應人。洛醺的脾氣我了解,你假如敢和沈稼軒好,說不定她一怒之下會離家出走,你不是稱心如意了嗎。”

故此,盧丹才惡狠狠的重覆顧芝山的這句話,看著自己被洛醺割斷的衣袖,既然她不仁自己就不義,更打定了主意明天要同沈稼軒一起回奉天,然後趁沈稼軒在奉天的機會好好和他相處,說不定真能成功。

她這樣異想天開還有個前提,那就是父母省吃儉用的供她讀書,其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擺脫她父祖輩的窮困,看沈家雖然是鄉下,但這片宅子在奉天都不多見,所以她更加動了心,另外看沈稼軒風度翩翩器宇軒昂,洛醺都喜歡她盧丹怎能不傾慕,只是,第二天她收拾好東西過來找沈稼軒時,郝叔竟然告訴她:“我家老爺同二老爺已經去奉天了。”

盧丹奇怪的問:“火車的時間沒這麽早吧?”

郝叔不停的忙著修剪花草,邊道:“他們沒坐火車,是開車去的,就兄弟兩個,車上說話也方便不是,有了外人別扭。”

所謂的外人當然指的是盧丹,她突然就尷尬了,沈稼軒不告而別,說好的事情坐蠟,這也說明人家根本沒瞧得起自己,她表情訕訕的,再留下更難堪,只是從金水灣去縣裏乘坐火車幾十裏的路程總不能步行,想管沈家要輛馬車送,如今沈家洛醺做主,她已經和自己斷交當然不會管。

洛醺沒她想的那麽狹隘,知道盧丹今個要走,就讓老杜套車去送。

其實沈稼軒和沈稼轔開車去奉天這主意是沈稼軒自己想出來的,因為他感覺只要自己坐火車難免碰到盧丹,假使碰不到洛醺感覺也是碰到了,洛秀才說的對,縱然自己的女人不懷疑,作為男人也應該讓她放心,鬼三說的也對,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是自己絲毫不給盧丹甚至是別的女人機會,洛醺就不會生氣傷心。

於是,他和弟弟商量,就放棄乘坐火車改成開車。

顧芝山時時刻刻在盯著沈家,沈稼軒和沈稼轔一離開金水灣,他就親自帶著人又去丈量那塊地了,並且像上次一樣給門房撂下一句話,他其實志不在這塊地,他就像對盧丹說的癩蛤蟆上腳面不咬人膈應人,他現在就是在故意膈應沈家,無論地能不能得到,偶爾過來刺激刺激,這讓他有種快感。

洛醺聽聞縣裏又來惦記那塊地,喊了鬼三兩個人騎馬也來到地裏,遠遠的就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就是顧芝山。

她下了馬,鎮定自若的款步走向顧芝山。

顧芝山已經聽見馬蹄聲,也同時奔洛醺而來,雖然那次在館子裏見過,但因為沒打招呼,所以這次他們算是正式見面,看洛醺穿著新潮的褲裝,頭上還戴著鴨舌帽,這身打扮別說在金水灣,就是在縣裏也極少見到,他感覺洛醺就像土坷垃裏長出的一只奇花異草,天地間所有的萬物仿佛都是為了襯托她而存在,他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儼然就是初識洛醺時的那種怦然心動。

兩步距離時洛醺站住,顧芝山也站住,看洛醺身上多了些成熟和淩厲,難以遮掩的仍舊是她眼眸中透出的純情,就像金水灣的水,幹凈明媚,那微微翹起的嘴角更透著她慣有的頑皮。

“洛醺,對不起。”

他開口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讓洛醺有點意外,想著他如今當了縣長還不得在自己面前揚武耀威,不知他說的對不起是為了當下這土地的事還是當初他對自己的冒犯?拿捏不準,於是含糊其辭道:“沒關系。”

顧芝山相當開心:“你不記恨我?”這開心不是裝的是真情流露。

洛醺終於懂了他上一句“對不起”是為了冒犯自己的事,輕笑:“不記恨,因為都過去了,年少輕狂下誰沒做過錯事,並且你的腿……我們沈家也挺抱歉的。”

洛醺這句話也不是客套話,冤冤相報何時了,她很希望顧芝山能忘記往昔之事,他過他的日子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提及腿,顧芝山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一臉的暖笑頓時換做冰冷。

洛醺不想把這種沈重的話題繼續下去,忽然想起在館子吃飯那次遇到他太太的事,道:“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你太太對我那麽大的敵意,但我和她並不認識,她揚言要對我怎樣怎樣,這實在有點莫名其妙。”

這件事顧芝山還真不了解,木阿生回去也沒說,並且他每天對木阿生唯恐避之不及,經常找理由夜不歸宿,所以夫妻兩個也極少有坐下來談話的機會,聽洛醺說,他心知肚明,因為木阿生為此事跟他鬧了好多次,於是他直言:“我夜裏睡覺經常喊著你的名字,她大概吃醋吧,你放心,我會告訴她不要找你的麻煩。”

聽他說夜裏睡覺喊自己的名字,此話洛醺似信非信,或許是這家夥賊心不死哄騙自己,或許真有這麽回事,但洛醺不想把話題繼續下去,於是道:“我們來說說這塊地吧,顧縣長,古語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首先是國家的,不是你的,其次土地是百姓的,也不是你的,這塊地是我沈家祖上辛辛苦苦開墾出來,您說要就要,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顧芝山道:“你說的沒錯,但國家既然劃分出省、縣,就是把權力下達,奉天省張大帥做主,咱這個縣我做主,我做主的不僅僅是你們這些百姓,還有你們手中的土地。”

他說完倨傲的笑著,以一種俾睨天下的姿態看著洛醺,心說,沈稼軒、沈稼轔都不在,我不信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鬥過我。

177章 求雨

顧芝山以為會難倒洛醺,他雖然千方百計的打聽有關沈家和洛醺的一切,但並不了解洛醺這一年具體都經歷了什麽,他很想打敗沈家兄弟看他們對自己搖尾乞憐,他更想洛醺對他哀求對他服軟,不料想洛醺卻輕蔑的一笑。

“好啊,你之上還有個張大帥是吧,我們不如就去找張大帥來斷斷這個案子,我家老爺和二老爺已經去了奉天,索性你也趕去,你們在張大帥那裏當面鑼對面鼓的掰扯掰扯,你說張大帥是會偏著你還是會偏著我家二老爺,因為沈稼轔就是張大帥的嫡系,張大帥怎麽也不會說沈稼轔的不是,這樣他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顧芝山嘴角掛著一抹輕松的笑,心裏卻在翻江倒海,一年不見,這丫頭仍舊厲害的是嘴巴,但不同以前的是,這話裏頗有機鋒,城府深邃了好多,他探尋的問洛醺:“假如我硬收了這塊地呢?”

他以為洛醺會立即癟茄子,洛醺卻呵呵一笑,然後在褲袋裏一摸,黑洞洞的槍口就抵住他的太陽穴:“你有多少兵馬?哦,縣裏的警察和保安團都歸你調遣,充其量幾百個草包飯桶,你在沈家做過管家,知道沈家有多少護院和私家兵團,另外,沈稼轔的舅哥何沖還帶著大隊人馬在縣裏駐紮呢,我不妨告訴你,現在的沈家,就是馮婆子都會用槍了。”

再次讓顧芝山吃驚的是,沒料到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洛醺居然現在也玩槍。看來自己還真嘀咕沈家了,和沈家鬥看來還得從長計議,於是找了個借口:“天陰了,我這腿就酸痛。回去吃藥,我們改天還會見。”

他帶著手下離開,鬼三過來誇讚洛醺:“奶奶您剛剛真威風。”

洛醺收了槍在褲袋:“那是因為我了解顧芝山,我琢磨一個人變化再大,骨子裏的東西還是不能改變的,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孫子。”

擡頭看看天真的陰了,喊了鬼三回了家。

然而,這天就是這樣經常陰著卻一滴雨都不下,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月餘,地裏的莊稼幹巴巴的。沈稼軒在家時就指揮老魯帶著夥計對旱情嚴重的地方引金水灣的水灌溉。但是地太多。一天澆不了多少,還有很多地不在金水灣附近,就無法灌溉。眼看苞米葉子都打綹了,老魯著急的來找洛醺商量。

“要不,給東家打個電話問問吧。”老魯已經沒了辦法,這些年一直都是風調雨順的,突然大旱,他即使再能幹也鬥不過老天。

洛醺搖搖頭:“他才走沒幾天,奉天那邊的事也不好處理,說不定多撓頭呢,我們自己想辦法。”

老魯給她獻計:“不然就在遠離金水灣的地裏打井吧。”

洛醺還是不讚成:“金水灣附近的那些地你們都沒澆完呢,沈家有多少地你這田頭比我這個當家人還清楚。就是把你和這些夥計都累死也澆不完,再說,我寧可舍莊稼也不舍人,有人在才能生財。”

這話老魯聽了暖心,正因為沈家不是一般的地主,一般的地主恨不得夥計只幹活不吃飯才好,沈稼軒和洛醺裏外兩個當家人都善良,老魯才會把沈家的地當成是自己家的地來管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嘆口氣:“您拿主意吧,上刀山下火海,咱也得把莊稼給救活。”

洛醺讓小桃喊來老杜,問他:“咱家倉房裏的糧食夠吃多久?”

老杜道:“您放心,即使今年顆粒無收,咱也餓不著。”

洛醺長籲口氣略感安慰,只是她同老魯一樣,不想眼看著莊稼旱死。

三個人這裏商量著對策,靠天吃飯的鄉下人,面對旱澇無可奈何,商量半天也是束手無策,這個時候小桃來報:“奶奶,柳姑子要見您。”

柳姑子?大概是離開金水灣太久,洛醺琢磨下才想起來是誰,接著就想起了她是如何害自己的,有心不見,感覺柳姑子應該也知道自己不待見她,她仍舊肯來說不定是什麽大事,於是點頭讓小桃把她帶進來。

柳姑子還是那身打扮,似尼似道稀奇古怪,見了洛醺打了個佛家手禮:“阿彌陀佛。”

洛醺直言:“你找我有事?”

柳姑子道:“是,我想求雨。”

求雨?洛醺看看老杜和老魯,雖然感覺她這是封建迷信,大概是自己對旱情實在無計可施了,於是聽聞柳姑子要求雨,就像茫茫黑夜裏突然發現了一盞明燈,心裏有些激動,嘴上還是狐疑的問:“這,能成嗎?”

柳姑子道:“金水灣這些年風調雨順,當然用不到求雨,但我在別的地方見識過求雨,我想試試。”

洛醺又征求了老杜和老魯的意見,鄉下人對這些東西幾乎個個是深信不疑,他們兩個當然同意。

“說吧,你都需要什麽?”洛醺問柳姑子。

柳姑子晃晃腦袋:“沈家奶奶您誤會了,我是憑著身上這點絕技吃飯的,但這次我分文不收,不為別的,一,我也是金水灣人,看著那些莊稼幹巴巴的我也心疼。二,為了地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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