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22章 蛇蠍女人 (7)

關燈
回來,問:“你說誰?”

盧丹父親和姐夫看看問的人,渾身上下穿戴華貴,年紀也就剛過三十。暗想是不是洛醺的叔?盧丹姑父道:“我剛剛,就說了個洛醺。”

這位其實是孔至尊,他剛從蝶戀花出來,自從上次自己被襲擊,他把黑七好頓教訓,說來也不怪黑七,當時黑七根本不知道他在樓上還有客人,才讓齊老大那些人上去,出了大事後他也是開始謹小慎微。但孔至尊仍舊怕齊老大的人死灰覆燃。最近沒事就在蝶戀花盯著,刺殺自己倒沒覺得特別可怕。想他十五歲開始闖蕩江湖,大江大河大風大浪經歷多了,怕的是有人來砸場子。黑七出了一次錯讓他心有餘悸,所以在家裏也是睡,不如在蝶戀花親自看幾天。

天亮,覺得沒什麽事了,他就想回家睡覺,其實也睡不著,灑下人手去找洛醺,杳無信息,他就慢慢的在街上逛游,也走不快,忽然聽見有人提及洛醺,是以急忙過來問,聽盧丹姑父再次重覆洛醺的名字,他一把揪住人家的衣服,急吼吼的:“告訴我洛醺在哪兒?”

盧丹姑父老實巴交的莊稼人,看他氣勢洶洶的,有點怕,往後躲著:“你誰呀你?我憑什麽告訴你。”

孔至尊意識到自己言行有點過激,急忙松開手,轉換成笑臉道:“對不住,都是因為太著急的緣故,我是……洛醺的未婚夫,她突然不見了我急的快發瘋,麻煩你告訴我洛醺在哪兒?”

盧丹姑父看看盧丹父親,然後道:“我們是要去找洛小姐的叔的,就是沈市長。”他人雖然老實但也不缺心眼,畢竟對孔至尊不熟悉,突然冒出來誰知他打的什麽主意。

孔至尊急忙攔著:“沈市長日理萬機,這種事情我自己解決就好。”

盧丹父親看他穿戴和舉止甚至是風度都非常尊貴的樣子,覺得不是街頭的混混,但還是為難道:“可是我們不認識你。”

孔至尊想了想,問他:“知道蝶戀花嗎?”

盧丹父親點頭:“我經常往那兒拉客。”

孔至尊又問:“知道孔氏醫院嗎?”

盧丹父親嗯了聲:“我也往那拉過病人。”

孔至尊三問:“知道奉天最大的百貨公司嗎?”

盧丹父親就笑了:“三歲孩子都曉得。”

孔至尊拍拍自己胸脯:“都是我的。”

盧丹父親看看他:“你是……孔先生?”

孔至尊頷首微笑:“在下,正是孔至尊。”

盧丹父親急忙躬身道:“哎呀孔先生,洛小姐,就是您未婚妻她有大難了!”

孔至尊瞪起眼睛:“快告訴我她在哪裏?”

盧丹姑父卻拉了拉小舅子的衣服:“他是真是假你都不知道。”

盧丹父親本想開口告訴他,忽而道:“是啊,我不認識孔先生您。”

孔至尊急的一跺腳,索性此地距離蝶戀花不遠,拉著他們兩個就來到蝶戀花,開了門嗷嗷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嚇得劈裏啪啦的匯集到他面前,齊齊朝他鞠躬:“孔先生。”

他對盧丹父親和姑父道:“看見了吧,如假包換,再說我這麽大個人,若不是和洛醺熟悉,我吃飽撐的管她的事。洛醺有難,如果你再不告訴我她在哪裏,一旦她真出了事,我就把你們兩個開膛破肚餵我家的狼狗!”

盧丹姑父急忙道:“洛醺在我們那屯子呢。被財主胡占山抓了去,兇多吉少。”

孔至尊剛想走,轉頭急火火的問:“你們屯子是什麽屯子啊?又大概在哪個方向?”

盧丹姑父道:“不遠,出城往北,叫臥虎屯。”

孔至尊手一揮喊眾人:“趕緊給我備馬!”他是怕開車鄉路難行耽誤時間。

蝶戀花裏哪有馬,黑七聽了眼珠一轉,騰騰跑到旁邊有馬車出租的貨棧,只撂下一句“借你們的馬用用”,就牽了出來。回了蝶戀花交給孔至尊。

孔至尊翻身上馬,簡單交代自己去了哪裏,讓黑七帶著兄弟隨後趕去,他做了最壞的打算,既然敢強搶民女,對方就不是等閑之輩,怕自己勢單力孤對付不了。

交代好,他就策馬飛奔出城直奔臥虎屯。

再說洛醺三人,被胡占山抓回來後,她和盧丹先在廂房關了一夜。胡占山琢磨著怎麽合理使用洛醺和盧丹兩個美人,淑珍不用說了,已經是自己的女人,先放在一邊,他也想像沈稼轔似的一日娶倆,轉念想想不對,兩個美人可以辦兩次婚事,就可以收兩次禮金,於是吩咐下去。再次張燈結彩。先娶洛醺,中午拜天地。晚上入洞房。

心裏還高興,憑著這兩樁喜事,自己又可以撈一筆。逐個親戚朋友的去通知,就是臥虎屯這些窮人他也不放過,無論誰家,你即使拿一根大蔥來,也不能空手。

洛醺和盧丹倒是沒有被綁著,只是窗戶釘死門口有夥計看著,跑是跑不了,相對嘆氣,胡占山這樣的惡霸淑珍竟然還心甘情願跟著人家。

正議論她,這個時候淑珍端著吃食走了進來,平靜的道:“今天明天是你們兩個大喜的日子,吃飽點,等下事多呢。”

洛醺和盧丹對望,看她如此淡定真是蹊蹺,洛醺問:“淑珍姐,我們好心救你,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怎麽還能為虎作倀,你該不會是給胡占山當說客吧?”

淑珍把吃食放好,也不看她們,掏出鞋底子納了起來,氣定神閑的樣子讓洛醺驚駭得急忙拖住自己下巴。

“他讓我來說,我來,他也是娶你們,我不來,他也是娶你們,我為啥不討好他呢。”淑珍低著頭不易察覺的一笑,笑的有些苦楚,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男人朝三暮四,但自己不來當說客,他胡占山仍舊會想娶洛醺和盧丹,然後自己還把他得罪了,不劃算,討好他此後才能有好日子過,假如現在自己還是處子之身,或許還能抗爭,已經是他的人了,唯有安於天命。

然而,至始至終她也沒有開口勸洛醺和盧丹,走個過場罷了,等了半個時辰,就回去向胡占山覆命。

廂房裏的洛醺和盧丹商議:“怎麽辦?”

盧丹道:“我奇怪,胡占山那王八犢子昨天那麽怕你叔,怎麽到了晚上突然不怕了?”

洛醺琢磨下:“胡占山當過胡子,又有本事買房置地成為大財主,當然非等閑之輩,我合計他大概去奉天打聽了,沈稼軒哪裏是我叔,隨便問個百姓都知道這件事,沈家沒有我這麽大個侄女。”

盧丹後悔不疊:“當初我就應該說你是沈稼軒的夫人。”

洛醺突然氣道:“你!”眼中噙淚。

盧丹一拍腦袋:“我這破嘴,怎麽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邪性。”

這時門口一直看著她們兩個的夥計進來,推搡著洛醺就走。

盧丹急忙問:“你們帶她去幹啥?”

夥計道:“老爺說了,這閨女美,先跟她拜堂。”

盧丹大吃一驚,還頗為仗義的道:“餵餵,先跟我拜得了,你看她瘦了吧唧狼見了都哭。”

夥計回頭看她笑了笑:“姐姐,您別急,我們老爺說了,一個都跑不了。”

141章 夫妻雙雙把家還

洛醺被幾個粗手大腳的婦人按著強行穿戴,胡占山真是過日子的好手,精打細算,洛醺穿的新娘禮服就是淑珍當初拜堂穿過的,淑珍比洛醺壯實,所以禮服輕松的就套在了洛醺身上,本想給她再綰個發髻,只是她拼命掙紮不老實,唯有糊弄的把蓋頭蒙在她腦袋上,押著來到堂屋,這,就要拜堂。

胡占山也穿起了和淑珍拜堂時的新郎禮服,在眾位賓朋假惺惺的祝賀中喜滋滋的來到洛醺面前,和淑珍當初一樣,新娘都是被人押著拜堂,他老一套的給賓朋解釋:“沒辦法,脾氣大,我脾氣好,我從不打媳婦,我疼媳婦。”

哪個不心知肚明他是搶來的新人,也都好奇,等著拜堂之後看他給新娘掀蓋頭,因為聽說新娘不是臥虎屯人,當真是佩服胡占山手段了得。

胡占山湊近洛醺低聲**:“過了今晚,讓你走你都不走,你乖乖的拜堂,三人中你最俊,我就最疼你,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白頭到老。”

洛醺口中照樣被塞著手帕不能言語,抽冷子一腳踹去,正中胡占山褲襠處,胡占山身手按理也不錯,只是沒防備洛醺會突然襲擊,命根子中招,痛的嗷的一聲嚎叫,眾人就哄堂大笑,他有心發作,一來怕大家看笑話,二來怕自己一拳把弱不禁風的新娘子打廢了,是以忍著道:“還有個舞把操,留著晚上咱們炕頭上較量。”

示意旁邊的司儀喊號,司儀就直起脖子喊:“一拜天地!”

仆婦按著洛醺的腦袋就要拜下……

“等等!”

有人高喊一聲,眾人紛紛回頭來看,堂屋門口佇立著一個男人,當然就是十萬火急趕來的孔至尊。

負責管事的張二狗跑進來稟報胡占山:“老爺,他說是洛醺的未婚夫。”

胡占山瞪起眼睛:“洛醺又是哪個?”忽然一拍腦袋想了起來,洛醺不就是面前這個新娘子,感覺不妙,未婚夫也是夫,人家的男人尋來了,他有心動硬,卻發現孔至尊穿戴太過奢華,那氣度更非一般鄉下佬能有,一個大男人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非富則貴,還是不要輕易得罪誰好,自己在臥虎屯還叫得響,在外面狗屁不是。

他朝孔至尊抱拳道:“閣下是?”

孔至尊沒搭理他,先來到新娘子身邊,掀開洛醺的蓋頭,拿下洛醺口中的手帕,看洛醺淡淡一笑。

就這淡淡一笑洛醺差點掉下眼淚,感覺自己得救,也不知說什麽好,只哽咽著:“你來了。”

這簡單的一句“你來了”卻讓孔至尊無比開心,洛醺和自己說話的情形就像老夫老妻的自然,他推開押著洛醺的婆子,摟過她對胡占山道:“小人才奪人所愛,胡老爺,我孔至尊在奉天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做夢都沒想到有人敢搶我的女人,說吧,我們是奉天說理,還是直接鬧到民國政府去?”

胡占山訥訥的笑著:“這麽點屁事弄到政府去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我也並非孤陋寡聞,孔先生的大名如雷貫耳,只是無緣得見才鬧出這檔子誤會。”他其實也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孔至尊,看著穿戴像氣度像,一貫的,他絕對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一旦人家真是,孔至尊拿錢都能把自己砸死。

孔至尊也不想把事情搞大,見好就收道:“不知者不怪,既然是誤會,我們這就告辭。”

他帶著洛醺想走,被胡占山攔住:“孔先生難得大駕光臨,何不飲上一杯水酒,也算是胡某人略盡地主微薄之意。”他其實想先穩住孔至尊,然後再查探一番,看對方是不是瞞天過海。

孔至尊早猜透他的心思,想著黑七帶人馬上就要趕到,也不著急走,點頭:“好,一路顛簸我也餓了。”

胡占山呵呵笑著,讓張二狗帶孔至尊下去,他再喊:“下一個。”

下一個當然是盧丹,洛醺猛然想起盧丹還關著,立即對孔至尊道:“是我同學盧丹。”

孔至尊知道自己不救盧丹洛醺會不高興,於是轉頭對胡占山道:“這下一個,是我未婚妻的同學,還請胡老爺一並放了。”

這回胡占山不幹了:“孔先生,這不合適,我放了您的女人也沒朝您要個三千兩千的贖金,您哪能讓我再搭一個。”

孔至尊提醒他:“你這是強搶民女,你幹的是胡子的勾當,你還理直氣壯。”

胡占山一甩袖子,也來了脾氣:“孔先生你說對了,我以前就是占山為王的胡子,金盆洗手只想安度晚年,我雖然是鄉巴佬土老帽,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他話音剛落,張二狗就配合的掏出槍來,又呼喊來很多夥計,個個手中有家夥。

洛醺抓著孔至尊的胳膊:“怎麽辦?”

她越是驚懼,孔至尊越想在她面前表現出英雄氣概來,咚的一腳踹飛喜案,嘩啦一手拽下旁邊的喜幛,然後拉了把椅子自己大模大樣的坐下,叫囂道:“開槍吧,你敢打死我孔至尊,你胡占山就是英雄了,明天奉天城內至少來個千八百人,把你臥虎屯夷為平地。”

眾目睽睽之下,胡占山也不能輸了氣勢,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他奪過張二狗手裏的槍就瞄準了孔至尊。

洛醺嚇的掩口不能語,孔至尊卻哈哈一笑站起,直接奔到胡占山面前,抓住他的槍對準自己的腦門,高喊:“開槍!”

所謂撐死膽大餓死膽小,他這樣的陣勢讓胡占山手一抖,果然不敢了,卻又不能放下槍,否則自己以後在臥虎屯就無立足之地,正僵持,啪!槍響了,嚇得洛醺雙膝一軟跌坐在地,她以為是胡占山把孔至尊給殺了。

“孔先生,我來晚了。”

說話的是黑七,他身後陸陸續續到了很多人,騎馬的開車的都有,一百多號,他手一揮,進來個端著重家夥的手下,他手再一揮,突突突……重家夥開始掃射,嚇得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堂屋被打了個稀巴爛。

胡占山抵住孔至尊腦門的槍慢慢放下,剛想賠笑臉,孔至尊一腳把他踹倒,然後問了洛醺盧丹在哪裏,讓黑七把盧丹救出,大功告成就要返回奉天,洛醺卻不肯走。

“丫頭,這不是我們的一畝三分地,我怕夜長夢多。”孔至尊勸她。

洛醺為的是沈稼軒告訴她,她的身份已經暴露,確切的說,是父親的身份已經暴露,她危險還在其次,她是怕自己給沈稼軒帶來麻煩,自己畢竟在沈家住了一年,這算是機密,無法對孔至尊說明,只道:“我不想回奉天,我喜歡鄉下。”

孔至尊指著面前坑坑窪窪的道路,矮小破舊的房屋道:“鄉下有什麽好玩的,到處臟兮兮,沒有劇院沒有百貨公司沒有好吃的。”

洛醺執拗的就是不走:“我就喜歡鄉下。”

孔至尊真沒了主意,黑七拉了拉他,低聲道:“孔先生,洛小姐既然喜歡鄉下,我們不一定非得在這裏,往西三十裏是我老家,叫靠山鎮,到處都是田地,關鍵是有店鋪,比這裏好多了。”

孔至尊想了想,拍了下洛醺的腦袋:“好吧,我就陪你夫妻雙雙把家還,答應我,過段時間必須回奉天。”

洛醺能拖延一時是一時,點頭,忽然想起淑珍的事,和盧丹商量下,來到盧丹姑姑家中,向她說明淑珍的心意,反正淑珍也是胡占山的人,就是能把她救出,她首先不開心,其次未必能找到一個好男人,畢竟她已經不是黃花閨女,何不順從了她的心意,有胡占山這個女婿做倚靠,他們的日子也不必這麽艱難。

盧丹姑姑嘆口氣:“我其實也看出來了,淑珍她想回去胡家,你說都這麽久了,說不定肚裏都有了他胡占山的種,算了,認命吧。”

於此,洛醺和盧丹就離開了臥虎屯,隨著孔至尊、黑七來到了靠山鎮。

這是黑七的老家,街坊鄰居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熟悉,他的父母也健在,很容易就弄了套房子安置洛醺和盧丹。

孔至尊沒有走,他只以為洛醺出逃奉天是因為沈稼軒娶了方玉致,所以他要留下來陪洛醺,只等抱得美人歸。

三天後的午間,洛醺看天氣暖洋洋的,在屋子裏悶了一上午,就信步而行來到鎮東頭的小河邊,冰雪融化,河水潺潺,幾個鴨子在戲水,河邊的林子也微微泛著春意。

洛醺暢快的呼出一口氣,驀然想起金水灣,轉眼與沈稼軒認識一年,從相識到相愛到分手,就在短短的一年,於他或許只是所有感情中的一個片段,於自己或許就是一輩子不能忘懷的愛情。

“丫頭,散步怎麽不叫上我。”

孔至尊追來,到了她面前擡手理了理她鬢邊的頭發,柔聲道:“丫頭,究竟我哪裏不好,你不肯嫁給我?”

洛醺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該如何回答,忖度半晌道:“你哪裏都好,只因為你不是沈稼軒。”

這算是什麽回答?孔至尊氣的仰頭看天,忽而抓著她的胳膊道:“難道你不明白沈稼軒為啥娶了那個方小姐?”

洛醺輕嘆:“他本來就是三妻四妾。”

孔至尊道:“你錯了。”

洛醺心頭陡然一喜,還以為孔至尊能說出沈稼軒的某些苦衷,然後自己就原諒他,誰知孔至尊竟然道:“他不娶方小姐,就無法洗脫和你的關系,不能洗脫和你的關系,周靜雅就得死。”rs

142章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孔至尊的一席話並未讓洛醺震驚,周靜雅反對自己和沈稼軒在一起她心裏清楚,只是孔至尊把那個“死”字咬的太重,洛醺心頭還是仿若被重物一擊。

“為什麽沈稼軒同我在一起周靜雅就得死,她卻極力撮合楊麗娜,即使是因為楊麗娜是她表妹,那麽方玉致呢,這又怎麽解釋?”

她心有不甘,沈稼軒之前也是有過李香韻和黃織秋,她周靜雅也沒尋死覓活,為什麽獨獨針對自己,在去金水灣之前兩個人可以說是毫無交集,也就沒什麽深仇大恨,她周靜雅如此敵視自己說不過去。

孔至尊料到她會如此問,就像那次他送給洛醺漂亮的衣服讓她美美的去和沈稼軒約會,孔至尊走的路子是“迂回”,明知道自己詆毀沈稼軒離間他和洛醺,這丫頭芳心亦不會從沈稼軒身上轉移給自己,所以他再次冒險“迂回”,道:“很簡單的道理,因為沈稼軒愛你。”

洛醺驀然擡頭看他,難以抑制的歡喜。

孔至尊接續道:“女人的嫉妒心何其重,其實男人也是,沈稼軒無論和誰在一起,周靜雅感覺不到丈夫的愛從她身上脫離,唯獨你,只要你和沈稼軒在一起,周靜雅就惶惶不可終日,這也難怪,無論沈稼軒娶了誰,她還是沈家大奶奶,可是之前沈稼軒為了你想跟周靜雅離婚,洛醺你想想,周靜雅這樣的身體,他們還有個兒子,一旦沈稼軒放棄她,她是多麽悲慘,丟人的不僅僅是她,還有她的哥哥周作章。”

洛醺似乎看到了希望:“我可以,不讓他們離婚,其實我並不是很在意那些名分。”

她這話讓孔至尊更恨更怒,她對沈稼軒的感情竟然癲狂到如此程度,忍著憤怒輕笑:“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即使不離婚,難道沈稼軒就會一三五、二四六的平均分配他的感情給你和周靜雅?那樣你也會感覺委屈,何況是他的結發之妻,你是不曉得周靜雅對你的恨,她揚言,只要沈稼軒和你在一起,她就抹脖子,她還說,要抱著皓暄一起跳樓,讓沈家絕種。”

洛醺慢慢閉上眼睛,淚水克制不住的溢出,哽咽著:“為什麽她要如此對我?”

孔至尊反問:“為什麽你非得搶她的男人?”

洛醺驀然睜開眼睛,蝶翼般的長睫被淚水沖刷成一縷一縷,無言以對。

孔至尊拭去她眼下的淚珠,沈吟半晌道:“丫頭,假如你一味的糾纏和沈稼軒的感情,只能把沈稼軒煎熬得身心俱疲,然後你年華老去,天下不是只有沈稼軒才愛你,你可以試著去和別人相處,也想你會發現天下不是只有他沈稼軒才值得你愛慕。”

洛醺明白他的意思,輕笑:“比如你。”

孔至尊張開懷抱,瞇著眼睛柔聲道:“來吧丫頭,想象一下我就是沈稼軒,慢慢的,你會忘記沈稼軒而接受孔至尊。”

想象?洛醺凝視著他,他笑的樣子暖暖的,真有些沈稼軒的樣子,不知是好奇還是因為太思念沈稼軒,洛醺閉上眼睛,想著面前的人偉岸如山……風度翩翩……想著寬厚的懷抱……吻自己的感覺……說著“我愛你”……撫摸自己肌膚的熱烈……

她慢慢將自己靠在孔至尊懷裏,孔至尊先是悵然一嘆,嘆自己這場擁抱得來不易,嘆自己費盡心機總算見了成效,接著把洛醺緊緊摟住。

不遠處的石橋上,佇立著沈稼軒和鬼三、孫猴子。

鬼三和孫猴子找了洛醺幾天,從臥虎屯打聽到洛醺隨著孔至尊來了靠山鎮,有個孔至尊在,鬼三不知該如何決定自己是留在洛醺身邊還是做其他打算,無奈稟報給沈稼軒。

聽聞孔至尊和洛醺在一起,沈稼軒也有些擔心,並且他已經弄清楚究竟是誰密告說洛醺是洛秀才的女兒,不出所料正是弟弟沈稼轔,他還沒來得及找沈稼轔理論,卻得知沈稼轔只是動用了某個關系,並未把事情鬧大,也就是說洛醺沒那麽危險,他正高興,想找到洛醺把她接回奉天,就得到鬼三的稟報,三個人馬不停蹄的趕到靠山鎮,就瞧見眼前的一幕。

他們距離遠,聽不見洛醺和孔至尊的談話,也就無法明白洛醺這樣的舉動,其實是因為思念把孔至尊假想成是沈稼軒而已,他們都以為洛醺真的移情別戀。

沈稼軒扶著石橋的石欄穩住自己身子,這一刻腦海裏一片空白,仿佛自己瞬間冷卻成一塊頑石,沒了思想。

孫猴子罵罵咧咧的:“東家你說姓孔的真ji巴操蛋,我這種草民都知道君子不奪人所愛,這王八犢子就是欠揍,你等著我下去給他一電炮。”他說著就要下橋。

“回來。”沈稼軒聲音不大,像是長途跋涉後的疲憊,轉身拔步在前:“我們走。”

孫猴子覺得他太厚道,嘟嘟囔囔的:“東家你礙於身份不好下手,我和鬼三去,咱不能就這樣饒了這癟犢子,我保證一炮打的他滿地找牙,兩炮打的他爹娘不認識,三炮……”

鬼三看沈稼軒已經大步走遠,喊孫猴子:“山炮快走吧,別五馬長槍的,當心被孔至尊把你給揍了。”

沈稼軒回到奉天後就玩失蹤,家裏人遍尋不得,就連心腹鬼三都不知他去了哪裏,原來,他把自己藏在沈家老宅,這裏有太多他和洛醺的故事,他在這裏對洛醺說了“我愛你”,在這裏第一次吻了洛醺,在這裏差點和洛醺結成夫妻,他觸景生情睹物思人,素有千杯不醉的他,為了洛醺第二次醉了。

紅酒白酒喝了不知多少,迷迷瞪瞪的滿屋子亂轉,摸摸這裏看看那裏,抱著洛醺丟下的婚紗心如刀割,放下婚紗拿起床邊洛醺的拖鞋深情的吻著,放下拖鞋撫摸床上的被子想著和洛醺同床共枕的那一次,放下被子傻傻的站著,仿佛空氣裏到處都是洛醺的味道,與其說他是被酒灌醉,莫若說他是被洛醺和孔至尊相擁的一幕擊碎,無力的貼著床沿慢慢慢慢滑了下去,頹然坐在地上,然後捂住眼睛,大片的水澤從指縫間溢了出來。

哐當!窗戶開了,無論是風還是人,哪怕此時有誰拿著刀子刺來,他都無力且無心來管。

“爺,爺你這這裏,大門二門你都鎖著,我若不是動了點心眼撬窗戶進來,我都不知該去哪裏找你了。”

是鬼三,他不僅僅是沈家護院沈稼軒的心腹,他更是沈稼軒知己般的人物,也不敢碰沈稼軒,就跪在沈稼軒面前,陪著他淚落如雨。

沈稼軒吸了吸鼻子,挪開手,發現同樣流淚的鬼三,知道他是心疼知己,一把攬過他,兩個大男人擁抱在一起。

“爺你別傷心,我總覺得事情蹊蹺,憑著對洛小姐的了解,她不是那麽容易喜新厭舊的人,或許當時她只是感到有點累,靠在孔至尊懷裏的,或許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總之我覺得她不會輕易割舍對你的感情,當初咱家二爺是怎麽逼迫她的,歐陽是怎麽逼迫她的,青梅竹馬的祝子雄還對她那麽好呢,浪雄也逼她不是,她完全沒有動搖,怎麽就能突然跟孔至尊好上,這說不過去。”

沈稼軒松開鬼三站了起來,搖頭輕嘆:“我怕的不是洛醺移情,怕的是洛醺對我絕望。”

他說著踱步到椅子上坐了,端起酒杯卻被鬼三按住:“爺,就是水這麽喝也不行,您的保重自己,您說洛小姐的父親忙著幹大事,您真放心把她交給孔至尊照顧,孔至尊是什麽樣的人您給我說過,亦正亦邪,城府深不可測,並且我發現他最近和日本人來往密切,您不能把洛小姐交給他,假如跟著他享福還好,一旦遭殃呢。”

沈稼軒聽話的松開酒杯,道:“鬼三你不懂,我即使能解釋清楚和方玉致結婚的事,我都無法娶洛醺,因為,周靜雅跟我攤牌了,說我娶洛醺她就先殺了皓暄讓沈家絕種,沈家絕種不絕種我不管,但皓暄是我兒子,我的骨肉,他這麽小這麽無辜這麽乖,我不能用他冒險,周靜雅不僅僅嫉妒洛醺,更因為久病不愈精神崩潰,我怕,我怕她真的喪心病狂用兒子來打擊我。”

鬼三吃驚道:“大奶奶瘋了不成。”出口感覺自己有點以下犯上,連忙道:“男人三妻四妾多了去,爺您是大人物,娶十個八個都不為過。”

沈稼軒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在自己對面,然後道:“我不想娶十個八個,我只要洛醺。”此言一出,心酸鼻子酸,眼淚又是滾滾而下,急忙低頭並用手遮擋住,他極少哭,此時的眼淚仿佛憋了半輩子,再也憋不住。

鬼三端起酒杯咕嘟嘟幹了,豁然而起道:“爺你等著,我知道這件事該怎麽解決。”

沈稼軒擡頭看著他:“你有什麽辦法?即使你能對洛醺解釋明白,你能對付得了周靜雅?”

鬼三斬釘截鐵的:“能。”rs

143章 一個女人讓兄弟反目,都是因為“色”

感謝“熱戀^^”、“清風無語之”、“臨窗聽風我自在”的平安符!

﹌﹌﹌﹌﹌﹌﹌﹌﹌﹌﹌﹌﹌﹌﹌﹌﹌﹌﹌﹌

看鬼三極其的認真,沈稼軒以為他有什麽好的策略,追問,他也不說,只在沈稼軒面前跪下,咚咚磕了三個頭,再拱手道:“爺,士為知己死,我鬼三今生得遇您這樣的主子,萬死不辭。”

起身就走,沈稼軒喊了半天他竟然第一次違抗命令沒有停下且沒有回頭,沈稼軒覺得他頂多是找洛醺說清事實,或者找孔至尊理論,心裏惦念洛醺,不知她和孔至尊是否繼續留在靠山鎮,會不會真的因為自己讓她失望,她破罐子破摔和孔至尊相好。

嘆口氣起身去疊婚紗,雪白雪白的,曾經象征他們之間純潔的愛情,而現在,仿佛是對這場愛情的祭奠,讓他心痛。

祭奠?死?萬死不辭?鬼三?周靜雅?他把這幾個詞匯串聯起來,突然心頭凜然一抖,丟下婚紗追了出去……

沈公館,本來已經打算離開奉天回金水灣的沈老太太和周靜雅正在閑聊,沈稼軒突然消失無蹤,老太太憂心忡忡,自古都是兒行千裏母擔憂,更別說兒子突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眾人輪番的來安慰她,哪個不曉得她出名的護犢子,她不能出去找,唯有吧嗒吧嗒抽煙幹著急,對於沈稼軒和洛醺的感情她已經想通。也試著再勸周靜雅:“稼軒突然沒了蹤影,一定是因為洛醺那丫頭突然沒了蹤影的緣故,你說你,方玉致你都讓他娶了,何必差個洛醺。”

周靜雅咳嗽幾聲,最近臉色越來越差。吃飯比吃藥都艱難。說話更是有氣無力:“娘,秦專員來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洛醺她爹幹的事太危險,這個時候我們要趕緊和洛醺撇清關系,你說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讓她給我沖喜,病沒好倒是因她而越來越糟糕,什麽歐陽、祝子雄、顧芝山。搞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現在又……從金水灣丟人到奉天。”

沈老太太當然也在意這些,但她有她的想法,周靜雅這樣的身子骨別說指望她生兒育女,連盡妻子的義務都不能,苦了兒子老太太心疼,那個方玉致神出鬼沒的。一看她和兒子的婚事就有貓膩。所以很想沈稼軒娶了深愛的洛醺,規規矩矩過日子,於是點頭:“我又沒說現在,等將來天下天平了,你就讓稼軒娶了洛醺吧,我兒子難過我這個當娘的就難過。你也是有兒子的人。”

老太太說著抹了把眼淚,然後唉聲嘆氣。吧嗒吧嗒的繼續抽煙,邊抽煙邊哭,掛念兒子。

天下天平?周靜雅就笑了:“好好,都依您的。”她想的是,天下太平不知猴年馬月,沒必要現在惹老太太生氣。

老太太立即道:“那好,你已經答應了,從今後就不要管稼軒和洛醺交往的事了。”

周靜雅感覺自己被老太太算計,他沈稼軒不娶洛醺還可以金屋藏嬌呢,想反悔已經來不及,抹搭一眼老太太,心裏罵著“老妖精”,喊了趙娘娘攙扶她回房歇息,倚靠在床頭不停的罵:“老不死的!老寡婦!”

趙娘娘看她臉氣得煞白,急忙勸著:“你可別動怒了,這都什麽節骨眼了,好好將養身子,等你生龍活虎的時候再對付她們。”

周靜雅突然就扒拉掉床頭茶幾上的藥碗,朝趙娘娘吼道:“你是故意刺激我不成,我半截身子進了棺材了,何時能生龍活虎。”

趙娘娘被她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