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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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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歐陽的事,盤龍山上一窩子的光桿是胡子不是和尚,只怕見了母豬都淌哈喇子,洛醺在山上待了一夜能安然無損麽,早對她父親洛秀才的身份懷疑,如今她更是不清不白,所以必須趕出家門以絕後患,否則還不知要鬧出什麽亂子。

沈稼軒聽了這樣的話非但沒像以往那樣和母親生氣,還哈哈大笑,娘倆盤腿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張炕桌,他把腦袋伸過去滿是戲謔的口吻道:“娘,李香韻、黃織秋,還有賴在我沈家不走的葛玉秀,您也替兒子休了吧。”

沈老太太把煙袋從嘴裏抽出來一指,又急忙縮回,怕通紅的煙火燙著兒子的俊臉,氣道:“說的什麽混賬話,娘怎麽能替兒休妻。”

沈稼軒趁機反駁:“那我又怎麽能替兒休妻?”

老太太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腦袋:“就知道你不會同意,那個什麽歐陽的,整個金水灣都知道他是洛醺的相好,這又被胡子擄了,她臟了身子怎麽能做我沈家的媳婦。”

提及盤龍山之事沈稼軒正色道:“娘,若是因為這件事您大可放心,洛醺幹幹凈凈我可以用性命擔保,至於那個歐陽,是洛醺沒來沈家時認識的朋友,娘,兒也是過來人,能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我相信洛醺不會亂來,我可以找她談談。假如她想走我們不攔著,或許那都是歐陽一廂情願之事。”

沈老太太拿兒子沒辦法,吧嗒吧嗒的抽煙:“你當娘老眼昏花什麽都看不出來嗎,她如果不是想跟人家私奔跑出去,怎麽會被盤龍山的胡子擄走。”

沈稼軒還想替洛醺狡辯,沈老太太一擺手:“娘老了,沒精力管這麽多,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今個我找你來不只是為了洛醺。”

沈稼軒單手支腮,另只手在桌子上隨意的畫著,寫來寫去寫的都是洛醺的名字,感覺老娘當下要說的話只怕又是納妾之事,漫不經心道:“娘,皇上都沒了,您可別想著給我三宮六院。”

老太太吐出一口煙:“還三宮六院,你三妻四妾都閑得發慌。”話到這裏頓了頓。隨後語重心長道:“兒啊,後院不能老是閑著,古人說飽暖思淫欲,閑大了會出事的。”

沈稼軒當然明白這閑著是何意,也明白出大事是何意,這都是母親強加給他的女人,不趕走她們已經是忍到了極限,他也無法解決該如何不閑著,更阻止不了出大事,湊近老娘。像個調皮的孩子深深嗅著煙霧。笑道:“有您給我掌管後gong還能出事?”

沈老太太滿眼都是愛憐,嘴上卻發狠道:“你少跟我嘻嘻哈哈沒正經,你給我等著,等我老兒子回來替我沈家傳宗接代,我才懶得逼你。”

沈稼軒從笸籮裏捏起一把煙絲按壓進母親的煙袋鍋子,呵呵笑著:“稼轔說他根本沒有結婚,您的願望只怕落空了。”

看著他修長的手指鼓搗來鼓搗去。老太太非常享受兒子孝順自己,道:“你不說他快回來了麽,我已經請了東村的媒婆四處撒網踅摸合適的閨女了。”

沈稼軒不置可否,不知在外面混了多年的弟弟是否能聽從母親的安排。

他們娘倆說的熱乎,門外面的馮婆子聽了半天之後急匆匆而去,一路東張西望的來到三奶奶黃織秋的房門口,左顧右盼後敲門。

不多時黃織秋的使喚丫頭出來開門,馮婆子道:“三奶奶說要我來給她剪鞋樣。”

丫頭把她請進。帶著來到裏面見黃織秋。

黃織秋正躺在床上歇著,半睡不睡瞇著眼睛想心事。聽說馮婆子來了,支開丫頭道:“你去廚房給我熬點粥,午飯沒有吃飽。”

丫頭聽命而去,她立即下床把房門緊閉,然後轉頭對馮婆子道:“是不是老祖宗那裏有什麽事?”

這馮婆子是她收買的眼線,及時了解老祖宗的意思才能確保在沈家安然。

馮婆子習慣的賊眉鼠眼四下看看,才悄聲道:“我在門口沒能聽仔細,隱隱見老祖宗和大少爺嘮嗑在說什麽休妻。”

“休妻!”黃織秋嚇得一哆嗦,她和李香韻最怕的就是這件事,周靜雅不怕,人家是原配,只要沒有太大的過失那就不會被休掉,就是有錯誤,人家還有個當大官的哥哥做倚靠,就連車把式的女兒李香韻也比自己強,即使休了她還有個開雜貨鋪的家可以活命,並且李香韻長的也俊,二婚頭也不愁再嫁個富裕戶,自己家破人亡逃難來此,一旦被休無家可歸,相貌平平改嫁也只能嫁個莊稼漢,吃香喝辣不會有,吃苦受罪是難免,必須想個法子。

她再問:“那娘倆還說什麽了?”

馮婆子道:“好像說什麽後院不能閑著,什麽出大事,我聽的囫圇,具體是什麽意思卻弄不明白,但三奶奶,老祖宗好像一直對您和二奶奶不放心,大奶奶最受老太太待見,四奶奶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她是老太太的外甥女,您想啊,就您和二奶奶背後沒靠山,得早作打算。”

黃織秋溜達來溜達去琢磨著這句話,終於領會了意思,突然狡黠的一笑計上心來,賞了馮婆子幾個大子讓她回去。

等丫頭給她熬好了粥端回來,她立即讓丫頭去請管家顧芝山,說是房裏的家具破損太多,想讓顧芝山請人幫忙修理。

不多時顧芝山到,她故意帶著顧芝山四處的看,瞅丫頭不在身邊道:“借我樣東西。”

顧芝山當然曉得所謂的修理家具是借口,他們如此相約也不是一次兩次,非常熟絡的調笑道:“該不會是錢,您可是沈家三奶奶。”

黃織秋道:“當然不是錢,非但不是錢,事成之後我還給你錢。”

顧芝山盯著她的眼睛看:“有這好事?”

黃織秋手在他臉上搓來搓去,這張臉真是讓她愛不釋手,看丫頭遠在房門口垂頭侍立,道:“當然。”

顧芝山裝著過去桌子邊倒茶躲開她的手:“說,借什麽?”

黃織秋明白顧芝山和自己私通並非因為喜歡自己,不過是懷揣閑著也是閑著的心思,他喜歡的人是誰自己心裏明鏡似的,看他的後腦勺冷冷一笑:“借種。”

顧芝山含進口中的水從鼻子裏噴出,猛烈咳嗽起來,左右看看道:“你瘋了!”

黃織秋用手帕給他擦拭鼻子下嘴巴邊的茶水,正兒八經道:“我沒瘋,我清醒的很,我們做那種事有幾次了吧,你一直都小心翼翼怕我懷孕,可是現在我必須懷孕,不然就會被趕出沈家,老太太放出話了,要他兒子休妻,你說我和李香韻什麽錯都沒有為何休妻?當然是因為沒有孩子。”

馮婆子聽的含糊匯報的囫圇,她難免斷章取義的想沈老太太大概是想把她或者李香韻趕走,她更清楚她和李香韻在沈家只是個生育的工具,老太太摳門的很,不生孩子怎麽能留下她們浪費糧食。

她的心思顧芝山早就明白,但還是疑慮道:“你說沈稼軒不肯碰你的身子,你懷孕這不是對我們的事不打自招嗎。”

黃織秋滿不在乎的詭笑:“我自有妙計,保證讓老妖精和沈稼軒相信我肚裏的崽子是他們沈家的。”

顧芝山了解黃織秋心機多,仍是搖頭:“我怕。”

他的怯懦黃織秋了然於胸,說起來兩個人相好一半是自己的勾引和逼迫,暗想假如這件事不再次逼迫,他是不敢答應自己的,突然狠狠道:“你不同意你會更怕,既然我不能留在沈家,那我索性就魚死網破把我們的事說出來。”

顧芝山驚懼的指著她:“你!”

黃織秋順勢攥住他的手,舒展臉上的憤怒變為笑意:“好了,開玩笑的,你幫幫我。”

顧芝山胸口咚咚狂跳仍舊心有餘悸,抽回手道:“老太太最近可是把我盯住了,只怕她已經懷疑到我和你的事。”

黃織秋當然也已經被老太太明說暗諷的提醒過,她卻相當的鎮定:“不會,誰都知道你顧先生是從大城市來的人,怎麽能看上我這種土鱉。”

她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在合計,沈老太太懷疑也應該想到顧芝山喜歡的是洛醺,假如真要露餡,自己即使無法把顧芝山的奸情引到洛醺身上,也會引到李香韻身上,她不僅僅要做沈家的三奶奶,她還想母憑子貴做沈家的正室夫人。

顧芝山玩味下她的話,苦楚的一笑,他喜歡的當然不是黃織秋,他對洛醺是一見鐘情,怎奈洛醺是沈家少奶奶,他只能望梅止渴畫餅充饑,然而那日歐陽找上門來後,他的想法突然改變,歐陽可以喜歡洛醺為什麽自己不可以,所以,他現在不能得罪黃織秋,他有更深謀遠慮之事,於是道:“好吧。”

說著就寬衣解帶,甫一露出胸脯,黃織秋就情難自禁的貼上去,手在他胸脯上狠狠的抓了把,然後伸進他的褲子淫蕩的笑著:“可是今日不行,我得做好準備。”

顧芝山立即後退,穿戴整齊扭頭想走,門突然打開,沈稼軒赫赫然立在門口。

044章 偷人

感謝“清風無語之”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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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芝山做賊心虛,對沈稼軒的突然到來不知該如何反應,倒是黃織秋一如既往的鎮定自若,迎去沈稼軒道:“老爺,今個真是黃道吉日,您能來我的房裏,我請顧先生來是打算找個木匠,想把屋子裏的家具修理修理,缺胳膊斷腿的不受使,工錢從我的月錢裏扣,您既然來了就給拿個主意。”

沈稼軒瞥了眼顧芝山,見他白襯衣的一角耷拉在褲腰外,表情訥訥眼神飄忽,不禁想起剛剛母親說的話,後院不能閑,閑著要出大事,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淡淡道:“這樣的事你和顧先生商量著辦吧,不用請示我,我有其他事找你。”

顧芝山聽了急忙告辭,逃也似的走了。

黃織秋表面平靜心裏還是有些怕,是想起馮婆子說的老太太要兒子休妻的事,沈稼軒從未來過自己房裏,今個大駕光臨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急忙賠笑道:“老爺稍坐,我去給你沏茶。”

沈稼軒坐也不坐,攔住她道:“免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你嫁進沈家這麽長時間,獨守空房算我對不住你,假如你想離開,我會給你一筆錢安身立命。”

“我不走!”黃織秋脫口喊著,繼而還噗通跪在沈稼軒面前,接著劈裏啪啦的掉眼淚,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老爺不喜歡我是我做的不夠好,但我不走,我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

她之所以不走並非是對沈稼軒有多深的感情,而是覺得他給自己安身立命的錢不會太多,夠自己活一年還是兩年而已,她不想走的原因還有,如今是亂世。聽說外面打的熱鬧,兵荒馬亂的她能去哪裏,沒有沈家這棵大樹倚靠,她不是被胡子搶了就得被亂民打死。

沈稼軒目光直視,也沒有俯身去攙扶她,任由她跪著,臉上真是一絲表情也無:“話我已經說了,你不走。留在沈家就是我沈稼軒的女人,若是做出什麽有失婦德之事,我能饒恕你老太太都不能,你自己掂量吧。”

撂下這一句他就轉身離去,黃織秋坐在地上呆呆的想,馮婆子和顧芝山的話都沒錯,老太太大概察覺到了自己和顧芝山的奸情,沈稼軒這是來下通牒的,她在考慮。究竟是該收斂還是該盡快的懷上孩子?至少有一件事是迫在眉睫的,那就是把沈老太太的註意力轉移出去,無論是洛醺還是李香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遇到自己算她們倒黴。

沈稼軒從她這裏出去又來李香韻房裏說了同樣的話,得到和黃織秋大同小異的回答,附近鬧胡子,外面鬧戰爭,金水灣暫時算是世外桃源了,李香韻當然不能走。每每她回娘家。左鄰右舍聽說她是金水灣沈家的奶奶,哪個不羨慕,所以她必須死死抓住沈稼軒二奶奶這個名號不放,穿金戴銀吃香喝辣,走出去還是高高在上。

沈稼軒通知完畢再次出來,葛玉秀那裏就不必去了,她算是寄居在沈家。親戚裏道的也不好趕走,想著幾天沒有見到兒子了,就往周靜雅的房裏而來,反正順路。

行至周靜雅這片院子的附近卻發現皓暄從裏面溜了出來,邊走邊掂著手裏的幾個大洋,得意的笑著,然後騰騰跑了。

沈稼軒有些好奇,兒子以前只知道讀書識字。從來不對錢感興趣,今個的舉動有些反常。他放棄去周靜雅房裏的打算,跟蹤皓暄而去,不出所料,皓暄真的來到洛醺的房裏,如此他就明白了,皓暄從周靜雅那裏弄錢當然是洛醺授意。

他猜的沒錯,洛醺隨著他從盤龍山回來後,第一時間去看了老杜和麥子,他們兩個的傷都得到郎中的及時醫治,卻不知道孫猴子的傷好了沒有,想去探望手裏沒有錢,所以就指使皓暄去弄。

見皓暄興沖沖地回來,手裏還拎著一包糕點,攤開手掌把那兩塊大洋給她看:“醺姐姐,小生不辱使命。”

洛醺歡喜的接過大洋道:“少給我咬文嚼字,酸不酸,走,我們去看孫猴子。”

兩個人手挽手的走了出來,沈稼軒趕緊躲在一簇花樹旁,午後的陽光熾烈,洛醺穿著白竹布的衣裙,皓暄穿著淡紫的長衫,一明一暗一大一小,在他看來卻美的無與倫比,這是兩個他最疼愛的人,沒有喊,笑意融融的目送她們離去。

洛醺和皓暄來到孫猴子的住處,就在村子西頭那片楊樹林旁邊,破舊的兩間土坯房搖搖欲墜的樣子,房頂上長滿了荒草,稀稀疏疏的幾個籬笆柵子,連院門都沒有,打眼一看洛醺深切領悟到了什麽叫窮人。

她喊了幾聲孫猴子,沒人回答,來到房門處敲了敲,裏面還是沒有反應,倒是皓暄聰明,來到窗戶前喊了嗓子:“孫猴子!”

“娘啊!”裏面的人嚇了一跳,就聽噗通噗通跳地之聲,聽上去有些慌亂且雜亂,半天房門才打開,孫猴子拄著一根疙疙瘩瘩的破棍子杵在那裏,衣衫不整頭發蓬亂如草,見是洛醺驚駭又驚喜:“少奶奶,你怎麽來了?”

洛醺看著生龍活虎的一個人弄得如此淒慘,內疚道:“我來看看你,你的傷有沒有請過郎中?”

孫猴子嘻嘻笑著:“大老爺們,受點皮肉之苦不算什麽,還勞煩少奶奶你來看我,真是過意不去。”

洛醺把手裏的糕點遞給他道:“把我堵在門口幹嘛,不請我進去坐。”

孫猴子接過糕點咽了口唾沫,因為傷痛,一直沒有好好的吃口飯,聞著香甜的糕點肚子條件反射的咕咕叫,難為情道:“您還是別進去了。”

洛醺玩笑道:“裏面有女人?”

孫猴子突然羞紅了臉,他這個人風流慣了,和誰家的女人顛鸞倒鳳被人家光溜溜的堵在炕頭都不會害臊,卻被洛醺的一句話弄得局促不安,垂著腦袋道:“我已經痛改前非了。”

洛醺推開他道:“誰管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只是來探望你。”走進屋子才明白孫猴子不讓她進來的原因,裏面更是慘不忍睹,一床破被淩亂的放在炕頭,炕席也是千瘡百孔,地上一張三條腿的木桌,第四條腿竟然是用土坯壘起支撐著,黑乎乎的一個水碗,兩根樹枝做成的筷子,半拉幹巴巴的窩頭,連個鹹菜疙瘩都沒有。

洛醺嘆口氣,掏出懷中的兩塊大洋放在桌子上道:“錢不多,夠你吃幾頓飯了。”

孫猴子看著那錚亮的大洋感激道:“太多了,至少夠我花兩個月的。”

洛醺開心的笑笑,又把一瓶藥粉遞給他道:“這是從老杜那裏得來的,你自己把沒有好利索的傷處塗抹下,我和皓暄把你這屋子收拾收拾,這哪是人待的地方,豬窩,狗窩,臭死了。”

她說著挽起袖子就要幹活,孫猴子嚇得急忙擋住她道:“少奶奶使不得,您和少爺給我拾掇屋子,這不是折殺我嗎,一旦讓老祖宗知道,我只怕舊傷沒好再添新傷。”

洛醺氣呼呼的:“我們生來都是平等的,我給你拾掇屋子是把你當朋友,沒必要大驚小怪。”

她說著就指使皓暄,兩個人開始幹了起來。

孫猴子站在那裏抹眼淚,他是孤兒,從小到大遭受的就是別人白眼和謾罵,練成刀槍不入的厚臉皮,第一次有人對他這麽好,還是他暗暗喜歡的女人,感動得邊吃著香甜的糕點邊哭,看著那兩塊大洋,他決定到死都不會花出去,留著做個念想。

幹體力活洛醺不行,掃掃地擦擦桌子不在話下,眨眼打掃的差不多,忽而發現這間屋子西墻上掛著一個布簾子,問:“裏面是什麽?”

她剛想去看,孫猴子用拐棍杵地嗖的躥去擋在她面前,速度之快讓洛醺咋舌,要知道他身上還有傷呢,他也知道自己的反應過於強烈,嘻嘻笑道:“少奶奶,裏面是我放雜物之地,亂糟糟的,還經常鬧耗子,這個季節說不定還有長蟲爬進來,還是別看了,當心嚇到您。”

洛醺發現他相當緊張,雜物而已怕看麽?忽然想起他的那些風流事來,難不成裏面藏著誰家的女人?笑了笑,也不戳穿,拉著皓暄道:“我們走吧。”

剛轉身就聽裏面有人啊的一聲慘叫,這聲音還有些耳熟,皓暄眨著眼睛稍微楞了下,接著嚷道:“好像是……”

洛醺急忙打斷他的話:“哎呀,我肚子好痛,快走!”

說著拉扯著皓暄出了孫猴子家的門,一路飛奔而去,像是她做了什麽丟人現眼的事,心裏暗想那簾子後面藏著的人怎麽像葛玉秀,可是葛玉秀和孫猴子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他們怎麽搞在了一起?這要是讓沈老太太得知還不得氣死,忽而站下大口喘氣,那個葛玉秀可惡,那個沈老太太更是討厭,聽麥子說之前請柳姑子給自己做法,好像是因為沈老太太說自己是狐貍精,不如就把葛玉秀和孫猴子的事捅出去,讓她知道什麽叫人不可貌相。

雖然這樣想,終究還是顧及到孫猴子是當事人的一方,另外,葛玉秀一個姑娘家做下這樣的事,總是不光彩,算了。

她和皓暄回了沈家,孫猴子站在門口感激的看著她的背影,轉身掀開門簾子進去罵道:“真雞巴完蛋,老老實實的藏著你窮叫喚什麽,誰踩著你的尾巴似的。”

“你家這破筐掉下砸著我的腦袋了。”嗷嗷的一嗓子,如此的聲如洪鐘不是葛玉秀是哪個。

045章 禽獸不如

就像洛醺想的,葛玉秀和孫猴子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他們搞在一起實在是匪夷所思。

其實,男女之間,不是所有的人都會遵從這樣一條常規之路,相識、戀愛到談婚論嫁,很多人更喜歡直奔主題,就像孫猴子和葛玉秀,一個是窮的叮當響的長工,一個是溫飽有餘的地主家小姐,孫猴子看中了葛玉秀的錢,葛玉秀喜歡孫猴子的嘴,這嘴的意思就是孫猴子善於讚美,兩個人走到這一步都是沈稼軒的功勞,他無形中做了大媒。

事情是這樣的,孫猴子為救洛醺被沈老太太打了個皮開肉綻,沈稼軒先是看過老杜,等想過來看孫猴子的時候,就聽說洛醺出了事,他臨上盤龍山之前本是交代管家顧芝山前來探望孫猴子,可是葛玉秀為了討好他就毛遂自薦,做了沈家的特使來到孫猴子家裏,孫猴子逢女人開口必誇讚,幾句話把葛玉秀捧的真以為她的胖不是胖而是楊貴妃,當天晚上,也就是沈稼軒上盤龍山的那晚,她二次光臨孫猴子家,還帶著一個煮熟的豬肘子,和孫猴子兩個人坐在炕上你一口我一口,越吃越高興。

孫猴子其貌不揚,對女人有特殊手腕,看葛玉秀大胸脯大屁股大手大腳有大錢,非常誘人,他繼續哄騙,最後輕松把葛玉秀搞到手。

葛玉秀對這件事很是認真,不是隨便玩玩就可,她老大不小當然想結婚生子,在沈稼軒那裏不受待見,在孫猴子這裏自尊空前的高漲,她想嫁給孫猴子,她不缺錢,她缺的是男人喜歡,孫猴子偏偏就缺錢。所以兩個人一拍即合,只是葛玉秀眼下在金水灣掛著沈家四奶奶的名號,所以他們這件事必須瞞著所有人。

如此葛玉秀就很擔心:“剛剛洛醺那個小騷貨一定知道是我,她若是回去告訴我大姨和我表哥,我非得把她的嘴撕爛不可。”

孫猴子不以為然:“你消停會吧,五馬長槍的,少奶奶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小少爺好像聽出是你的語聲了。少奶奶硬把他拖走的,放心吧,保證不會說。”

聽他為洛醺說好話,葛玉秀指著他道:“孫猴子我告訴你,你可不要被那小狐貍精迷惑,等我處理好沈家的事,我就告訴我爹我娘,把你招到我家當上門女婿,此後你跟著我吃香喝辣。”

吃香喝辣對孫猴子這樣的窮鬼是個大誘惑。摸了摸懷裏那兩個大洋,明白什麽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洛醺就是美麗的天鵝,自己這只癩蛤蟆唯有找葛玉秀這樣的老母雞才般配,諂媚的笑著:“那我就指望跟你享福了,你可別禿嚕了。”

葛玉秀大包大攬,信心十足,唯獨對洛醺能不能把自己的醜事說出去還是放心不下。

洛醺當然沒有說,她帶著皓暄就快到沈家了,倒是不放心皓暄。他畢竟年幼。小孩子順口胡說在所難免,一旦他說出葛玉秀和孫猴子的事,遭殃的只怕是自己,葛玉秀本來就和自己過不去,必定認為是自己說的,於是叮囑皓暄:“剛剛在孫猴子家看到的聽到的,不要告訴別人。”

皓暄點頭。可是他有疑問:“葛玉秀為什麽在孫猴子家?他們既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他們甚至都不認識。”

是啊,葛玉秀為什麽在孫猴子家?這是個問題,洛醺不知該如何解釋給他聽,剛好看見街邊有一只雞和一條狗在互相追逐玩耍,她靈機一動道:“你看,雞是禽類,狗是獸類。它們不也相處的非常好,雞和狗都能在一起相親相愛。為什麽葛玉秀和孫猴子就不能呢。”

皓暄盯著咯咯叫的母雞和汪汪回應的黑狗,若有所思道:“雞和狗成親後它們生出的孩子到底是禽還是獸?”

問題上升到倫理方面了,洛醺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個那個的遲疑半天,最後糊弄他道:“或許非禽非獸,不是有個詞叫禽獸不如嘛。”

皓暄閱書無數,第一次聽見禽獸不如是這麽解釋的。

總之這件事就這樣被壓下,日子如流水過去,天氣漸熱,地裏的苞米苗長到半尺高了,洛醺因為有沈稼軒的護佑不必在田地裏勞作,而麥子被皓暄要了去做丫頭,也不用下地幹活,每日裏三個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玩玩鬧鬧。

歐陽再也沒有出現,洛醺也死了和他遠走高飛的心,只是掛念父親,是以經常的愁眉不展,麥子似乎看明白了什麽,對她道:“你是在想那個歐少爺吧?你還想跟他走?”

洛醺搖頭:“我不會再跟他走,他就是另一種式樣的張老悶,都是多疑,張老悶打的是你的身,他摧殘的是我的心,如此不信任以後怎麽過日子。”

這個比喻縱使麥子目不識丁也明白了深意,畢竟是親身經歷過,再問:“那你為啥發愁?”

洛醺嘆口氣:“擔心我爹。”

麥子不知洛秀才的事,還想問,洛醺知道父親的事乃天大的機密,繞開這個話題道:“走,天這麽好,我們出去玩。”

麥子當即高興:“去南邊那條小河吧,老杜說那裏到處都開著花,蝴蝶亂飛,我老早就惦記去了。”

洛醺眉飛色舞道:“好啊,我們去撲蝴蝶。”

叫上皓暄,三個人喜滋滋的來到村南的河邊,遠遠的即望見綠茵茵的草姹紫嫣紅的花還有翩翩飛舞的蝴蝶,皓暄激動的大喊大叫,撲蝴蝶他也是第一次,洛醺沒來時他是被老祖宗限制離開府裏的。

三人折了樹枝,哈哈大笑著奔去河邊。

皓暄最高興,拿著樹枝亂撲亂打,奔跑得跌了一個跟頭又一個跟頭,眼睛專盯蝴蝶不看腳下,跑著跑著跑錯了方向,一腳踏入河裏,偏偏此地河沿非常滑,像個漏鬥,他瞬間滑向深水裏,拼命的喊一聲:“醺姐姐!”

洛醺回頭來看,哎呀一聲丟了手中的樹枝急忙向他那裏跑去。

麥子慌了手腳,她不會游泳唯有大哭:“怎麽辦?”

她喊的當兒,洛醺已經噗通跳下水中,雖然會游泳但水性實在一般,也還奮力向即將沒入水下的皓暄游去,到了他面前伸出左臂托起他命令:“抓住我!”

皓暄噗噗的吐了幾口水,求生的本能努力向上死死的抓住洛醺的左臂,洛醺單手劃水,怎奈皓暄也是個十歲的男孩,長的又像父親沈稼軒,個子比同齡的孩子都高,體重和洛醺相差無幾,洛醺拼命支撐總算游到河邊,然而河岸太滑根本無法上去,她又帶著皓暄游向別處,想找個淺灘之地,越是著急越不得其法,折騰半天都沒有找到可以上岸的地方。

麥子在岸上想靠近又無法靠近,持續的哇哇大哭,洛醺嗆了口水,噗嗤噴出,氣的大喊:“去叫人啊!”

麥子才醒悟過來,轉頭就跑,剛跑到河邊的坡上就望見沈稼軒騎著馬飛馳而來,他是從縣裏檢查糧棧轉回,見麥子遙遙對他招手還非常慌張的樣子,擡腿跳下馬跑向這裏。

麥子老遠就哭道:“老爺救命!”然後下一句不知該說些什麽,回頭指著河的方向。

沈稼軒冷不丁沒弄明白真實情況,也猜出大概是有人溺水,鑒於麥子經常和洛醺在一起,他心裏突然恐懼起來,大步飛奔,遠遠就看見洛醺托著皓暄正在河水裏掙紮,一會功夫她的身子越來越矮,大有體力不支的樣子。

沈稼軒腳尖點地幾個飛縱,隨之已經脫下了身上的外衣和鞋子,眨眼就射入河裏,到底是個子大力氣大功夫高,瞬間游到洛醺和皓暄面前,先接過皓暄背在後背,又伸出手臂告訴洛醺:“抓住我。”

洛醺和皓暄得救。

三個人濕漉漉的坐在河邊,洛醺看看皓暄,皓暄看看洛醺,兩個人剛剛一番驚嚇,突然齊齊撲向沈稼軒,一個大哭一個抽泣。

沈稼軒摟住她兩個不停安慰。

“洛醺,我真是看錯你了!”

突然的一聲喊把三人嚇了一跳,才發現竟然是歐陽站在不遠處,他終究還是沒能舍棄洛醺,今個過來想承認自己對她的誤解,卻發現難以解釋的這一幕。

洛醺楞楞的看著他,慌忙從沈稼軒的懷中抽身,抹了抹臉上的水嘟囔道:“擁抱不是親熱。”又是這樣似是而非的一句,這回沈稼軒懂了,就像她之前說的親吻不是接吻,親吻和擁抱也可以發生在親人身上,而接吻和親熱才是愛人之間的行為,這樣理解後沈稼軒心裏忽然就有些失落。

歐陽冷笑:“你還想騙我,我早該對你死心的。”

洛醺剛想說話,卻見草坡上跑來很多人,竟然是縣裏的保安團,頭頭劉麻子高喊:“來人,把這個殺人兇手抓了!”

歐陽眼看自己被圍困,譏笑道:“你們倒消息靈通。”

劉麻子用槍指著他道:“是你犯眾怒不得人心,一天前就有個女人去縣裏通報,說金水灣出現了殺人犯。”

女人?歐陽立即看去洛醺,自己的事她最熟悉,不禁大怒罵道:“你這個賤人!”

洛醺頻頻搖頭胡亂擺手,表示此事與自己無關,皓暄聽他罵洛醺,本著袒護洛醺,回罵過去:“你就是雞和狗生出的禽獸不如的東西。”

沈稼軒驚駭的望著兒子:“……”

洛醺亦是:“……”

歐陽哈哈狂笑:“我禽獸不如,他沈稼軒和自己的兒媳亂倫難道不是禽獸嗎?”

圍觀的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046章 月黑風高夜,偷窺正當時

感謝“清風無語之”的第三個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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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麻子無心管誰家亂倫不亂倫的破事,他更想抓住殺人犯歐陽,縣長大人交代過,歐陽不僅僅是通緝犯更是革命黨,抓活的逼他供出其他同夥,把在本地的革命黨一網打盡。

縣長最近很是焦頭爛額,聽聞張大帥要派剿匪司令來這裏了,他上任以來毫無建樹,四處鬧匪患外加革命黨,被張大帥點名的罵,不用問派剿匪司令是來分割他的權力,或者把他架空也極有可能,他一來著急給夫人報仇二來著急建功立業,一聽說歐陽出現在金水灣,縣裏的警務廳和保安團甚至他私家保鏢都被派了出來,務必要抓住或是擊斃歐陽,劉麻子得令,所以讓自己的手下圍攏靠近,端著槍朝向歐陽,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火。

歐陽當然明白他的用意,懷裏的槍也沒有掏出,慢慢後退,一直退到河邊,劉麻子勸降:“這回你是插翅難飛了,還是趕緊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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