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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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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子,據說是和青峰寨有點兒聯系,便將她派了過去打探青峰寨的虛實。

誰料到,她卻是個不成氣候的,雖打聽出了點兒情報,可終歸是太莽撞,最後竟是被趕了出來。簫煌無奈,唯有另尋他法。不過,隨著對青峰寨的深入探聽,他卻發現,似乎這並不是一個臭名昭著的賊窩。再向楚桓打聽,他卻只是搖搖頭,“我也不知為何父皇對它如此上心。”

身為人臣,自然是聽君命,簫煌便也不再追究,只是聽三皇子的命令行事。

今日,三皇子讓他帶兵到此,山賊雖說有一番抵抗,到底敵不上他手中的精銳部隊。然而,他卻驚訝地發現,似乎青峰寨的山賊比他了解到的少了些,所以,才又帶著士兵尋了好幾圈。三皇子吩咐,“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他自是大意不得。可施玥在這裏……意味著什麽?

等等……簫煌心中猛地一顫,青峰寨的當家,是施仲陽,聽說他有一個女兒?不過,此女向來低調,簫煌並沒有打聽到她的名字,現在一琢磨,施仲陽,施玥?

簫煌的額角滲出了些微的冷汗,這……不可能吧?施玥她若是……一時之間,簫煌竟是恍惚不知如何反應。

就是現在!那些士兵們倒是容易解決,只是簫煌武功太高,施玥唯有尋了他楞怔的空檔,猛地往外沖去。

27章

夜風漸大,一絲雲漫過了弦月。

簫煌是何許人也?在施玥身形微微一動的時候,便已經反應過來,不過是兩招,長劍已經挑落了她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喉間,施玥匆忙用手握住了劍刃,劍勢其實早就緩了下來,可還是擦過了她的右手五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順著劍身一點一滴滑落在了地上。

“小玥……”簫煌禁不住喊了出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上了施玥。可這一喊,身邊的副將卻是瞧出些淵源,困惑看向簫煌,“世子,你和此女認識?”

身後是數百士兵的目光,簫煌自然曉得其中的厲害,心也就跟著那流淌著的血液漸地得冷了下來,唯有斂了斂面上擔憂的神色,厲聲朝施玥問道:“你是何人?”

“施玥。”最後一絲逃跑的可能性已被扼殺,施玥看看了身後堆砌的屍體,反而淡然起來,含著笑答道。

簫煌不死心,追根究底,“施仲陽是你何人?”

“父親。”施玥說得坦坦蕩蕩,沒有任何猶豫。

此時,簫煌已然徹底明白了。想來,幾年前,施玥突然消失大抵也是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份,才刻意保持了距離……然而,他竟被她瞞了如此之久。再次想起了三皇子的“格殺令”,在眾多士兵面前,縱使他有再多的心思,恐怕也是施展不得的,這麽一想,簫煌長長嘆了口氣,手中泠泠似水的長劍已然泛出了冰冷的白光。

施玥亭亭站在簫煌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雖不知簫煌是否和蘇衍之有聯系,可他們的目的卻是一致的,僅僅是想到這點,她便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看來,老天爺還真將捉弄她當成樂事一件呀……

不過,砍了腦袋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美女一只。對於施玥而言,這是她淪落到走投無路境地的時候所采用的原則,想來,今兒個時機剛好,是能將理論聯系實踐的。

簫煌心中早已經起起伏伏,拿捏不定一個主意,怔怔地瞧了施玥一會兒,猛然間聽到身邊通透的副將說道:“世子,你若下不了手,讓我來,如何?”

“不行……”簫煌想也不想,斷然拒絕,再去看施玥時,她那杏子般的眸子裏,一片漆黑,即使月光照了進去,依舊是一絲光亮也無,“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簫煌聽到自己的聲音。

然後,他一步一步走近了施玥,提起手中的劍……施玥閉上了眼,良久,竟是沒有聽到鋒刃刺進血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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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時,蘇衍之正站在她的身後,施玥瞪大了眼,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動作,蘇衍之奪了她的短刀,刺進了她的肩胛骨,鮮血順著衣襟漫過胸口,施玥直直盯了他冷冷的眉眼一會兒,喉中一股子的血腥之氣終於再也忍不住,猛然間噴了出來,一瞬間便染紅了他的素色長衫。

“蘇衍之,你在做什麽!”簫煌大喝一聲,上前一步欲從他手中奪回施玥,可蘇衍之一個擡頭,眼神淩厲,讓他的步伐生生頓在了原地,而施玥則已經倒在了蘇衍之的懷中。

“舒墨……”施玥的眼神漸漸渙散開來,朝著蘇衍之露出一個笑容,一如她往日幹凈純粹的模樣,可卻像是綿密的蜘蛛網,涼涼的,將蘇衍之困住了,他聽到她說:“舒墨,為何不殺了我呢?”

我不想恨你……明明你是如此可恨。

蘇衍之知道,施玥實在求他,才喚他舒墨,不由眼神一動,眸深如幽幽古井,看不清絲毫情緒。

簫煌本不知蘇衍之是舒墨,直到聽到了施玥的喃喃,禁不住露出微微詫異的表情,楚桓一直不知蘇衍之會如何出牌,沒想到,他竟是直接進了青峰寨之中。

“小世子,你應該不希望小玥出事兒吧?”蘇衍之抱著已經暈倒過去的施玥,極慢、極慢地擡起頭,皺著眉,用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緩緩地問。

簫煌神色莫測,“你待要如何?”雖然他和蘇衍之並不站在同一個陣營,然而,他不得不承認,若蘇衍之真想做一件事情,那麽,他定然做得到。

“把她交給我。”

開什麽玩笑,分明是你刺了她一劍,分明是你傷她至深,分明她……讓你殺了她?簫煌幾乎想要立即拒絕,可在這淡暗的夜色裏,蘇衍之一身月白錦衣,衣角隨著寒風飛舞開來,上面灑落著點點的星光,如天上謫仙,月光似乎在他的周身蕩漾起了漣漪。

簫煌不知為何,看著施玥在他懷中的模樣,竟有幾分恍惚,信是不信?

最終還是悠悠嘆了口氣,簫煌退了一步,瀟灑笑道:“蘇兄,好久不見……”

蘇衍之早就練就一番換面皮的本領,言笑晏晏,“世子,沒想到你竟比我快了一步。”

“好說,好說。”簫煌似是不在意地揮揮手,“不過,你手中的人可否讓我帶走了?”

蘇衍之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苦笑道:“世子,你早已是收獲頗豐,讓我帶走一個山賊,好歹算是交了差,若是無功而返,豈不是太丟人了些?想來,三皇子也不是小氣之人吧?”

簫煌看了身邊幾位副將一眼,見他們並未露出什麽反對的神色,也漸漸笑了,“既然蘇公子都親自開口了,那我不如賣了這個人情,以後,還望蘇公子念著三皇子的好吶!”

“自然。”蘇衍之點點頭,一雙眸子盈盈含笑,帶著施玥足不著地,快步離開。

見他的背影逐漸消失,一位副將靠近了簫煌,慎重問道:“世子為何將這功勞白白讓給蘇衍之?”

“剿滅山賊說來不是什麽大的功勞,可卻能夠讓蘇衍之欠三皇子一個人情,有何不好?”簫煌神色坦然答道,自知這副將會如實告訴三皇子。

果然,副將點了點頭,並未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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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玥第一次醒來的時候,肩膀和手掌已經被包紮好了。恍恍惚惚見得自己在一個囚籠之中,似乎被關了起來,等掙紮著擡起頭來想擡擡手舒展關節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綁了起來。聽到身邊兩個小吏說著,“這人還是蘇公子好不容易從小世子手中求來的,可得小心看管,不然我們可不好交差了。”

原來如此……施玥“呵呵”地幹笑了兩聲,怎麽,是要將她押上京城再處以斬立決?蘇衍之還真是不嫌麻煩,為何當時不一劍了事?哦,對了,抓住她,好歹也是功勞一件呢,總得讓眾人知道才好。

她卻是無所謂的,只是不知道青峰寨的其他人現在如何了?

不過是短短幾個時辰發生的事情,卻像是在刻在心口上許久的一道傷疤,施玥絲毫不敢動,輕微一動,便是痛徹心扉的代價,可若真的不動,梗在心頭的感覺,揮之不去,著實算不得什麽享受的事情。

傷口的疼痛一點點地還在蔓延著,施玥用左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蘇衍之似乎刺得並不算深,可到底是傷了骨肉,大抵這道疤是永遠也消不掉了吧?

囚車是連夜趕去京城的,官吏們早已經有微微的倦意,可琢磨著是趟重要的差事,說什麽也要瞪大了眼睛,看好犯人。誰也沒有想到,突如其來的意外。

劫囚車這事兒向來是話本上出現的,無非是一個黑衣人蒙了面,宣稱此乃冤案,衙門無能,傷及無辜之類的。這些官吏們,雖看了不少話本,可幹了這麽些年,還真沒瞧見過敢劫囚車的,所以,當真有黑衣人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無不是楞了一楞,才想起來要握住腰間的大刀。

可惜的是,已然晚了,來者出手迅疾,不等官吏們拔出到來,已經幹凈利落地解決了。此時的施玥縱然腦袋有些昏昏沈沈,到底還是能夠分辨出善意還是惡意,見黑衣人走到自己眼前,下意識就驚喜地喚道:“海棠?”

不,不對,海棠的身形還要再高一些,這應該是……不待施玥細想,來者已用灑了迷藥的帕子悟住了她的嘴巴,片刻,施玥便又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白日青天。

施玥一睜開眼,便是熟悉的環境,青峰寨,不,是在醉雲軒之中……此時,宮羽夕正坐在她的旁邊,目光溫柔地看著她,施玥楞楞地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將腦海中斷斷續續的記憶連成一根線,怔楞著就喊出了口,“爹爹,江叔……”

宮羽夕輕輕嘆了口氣,“妹妹,到底怎麽了,我一開門,就看到你躺在門口,昨兒個沒回去麽?”

“回不去了……”

“難過就哭出來吧。”宮羽夕見施玥這番狼狽模樣,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

說來,哭這種事情,時間憋得越長,爆發起來就越是一發不可收拾。施玥先開始不過眼睛一眨,泛出了一層水霧,然後淚滴自眼角滑落,默默不語,接著才低低地抽噎了兩聲,可頃刻間,竟變成了失聲痛哭,抓著宮羽夕的衣角,豆大的淚珠滴落下來,漸漸地暈濕了她那上好的綢緞。

只要能哭出來,終究還是好的。

28章

自此,施玥在醉雲軒住了下來。

青峰寨只剩下一堆廢墟了,在把傷堪堪養好的時候,施玥回過一次青峰寨,可惜的是,除了多長了些雜草之外,青峰寨和那一日看到的並沒有什麽不同。而且……爹爹和江叔等人依舊是沒有任何消息。

說來,在施玥醒來的那一刻,她真的是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因此等後來,再想到被她丟在山腰的曹勳,再拜托宮羽夕去找時,卻只發現曹勳連著蓋在他身上的雜草一並消失了。若不是被官兵找到,就應該是逃走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施玥也再也分不出精神去琢磨她和蘇衍之倆人間的種種,只是把恨意又往深處添了添,接著,便又繼續尋找青峰寨眾人。

若非說那日青峰寨發生的事情給施玥留下了什麽“後遺癥”的話,大抵宮羽夕的感受是最強烈的吧?

這一日,陽光正盛,宮羽夕滿頭黑線地看著跟在身後的某人,“小玥呀,要不,你先回屋?”

某人一臉正義凜然,“不行,我要跟著保護你,萬一……”說道一半,神色已經黯淡了下去。

宮羽夕忍不住嘆了口氣:施玥目睹了青峰寨出事兒的情形,此後便一直處於自責的狀態——當爹爹他們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她卻在外頭憂慮著些兒女情長,實在是不孝至極。失去了最親近的人,施玥怎麽能夠放下心裏的疙瘩?宮羽夕還記得在施玥醒來的那一刻,撲進她的懷裏哭聲震天的模樣,心裏不由得又暖了暖,伸手摸了摸施玥的頭發。

好吧,小玥是想要保護自己,但是……“小玥,說真的,你先回去吧?”

“羽夕,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兒的!”施玥目光炯炯地瞧著宮羽夕。

娘呦,姐姐您一路跟在我後面,恨不得在我接客的時候都守在門口,您不把我的心肝黃膽給折騰死了,我就喊阿彌陀佛了,哪兒還敢放心吶?宮羽夕苦著臉,實在是憋不下去了,“我只是去茅房而已,你至於麽?”

施玥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我在外頭等你!”宮羽夕臉一垮,徹底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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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著離醉雲軒開門招客還有一段時間,宮羽夕將施玥拉到房中,猶豫了又猶豫,琢磨了又琢磨,終於還是開了口,“小玥,你準備一直這麽下去麽?”

“怎麽了?”施玥偏著頭,不明白宮羽夕是何意。

宮羽夕躊躇了一會兒,聲音有些弱了下來,支支吾吾,“小玥,你別激動……那一日,有人見到兩個人跌跌撞撞地從清風嶺上下來,但看上去似乎受了重傷,估摸著……”話未說完,便緊緊盯著施玥的表情。

一瞬間有什麽狠狠地撞擊到了心口之上。

就算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青峰寨從未幹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定然不會被覆滅,可是只要一日沒有見到他們,便會一日覺得不安。此時,猛然聽到宮羽夕這麽一說,施玥只覺得有一陣刺痛瞬間席卷了身體,若不是正坐在椅子上,只怕她會當場倒下去也說不定。

“姐姐,你是說真的麽?”

宮羽夕聽出了施玥聲線中的顫動,再一瞧她,正咬著唇,一絲絲的血跡漸漸地將她的唇染成了妖嬈的模樣,大抵是因為心中大悸,卻又不願意將情緒表露出一分,所以才這般壓抑自己。搖了搖頭,宮羽夕抓住施玥的雙手,暗暗用力,“小玥,只是可能,並不確定,你莫要擔心。”

“還有……”宮羽夕頓了一頓,合眸,沈聲,還是問了出來,“小玥,你真的確定,是蘇衍之做的麽?”

原本還帶著勉強笑意的施玥終於再也維持不下去,莫莫不做聲。其實冷靜下來想想,並非是蘇衍之將官兵帶來的,簫煌是為三皇子做事兒的,又怎麽可能和蘇衍之合作?只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施玥在心中暗暗冷笑一聲,蘇衍之唯一和簫煌不同的,只是——他沒能抓緊時間,早一日行動而已。此時,說不定他正後悔著呢,若早點兒出手,說不定功勞便全是他的了。

見施玥並不言語,宮羽夕也知道她心裏並不能放下,在她的印象中,舒墨,不,蘇衍之並不是那樣一個陰險狡詐之人,當日,看得出他的確是對施玥有點兒意思的。若不是蘇衍之裝得太好,絲毫沒有破綻,那麽恐怕該是有什麽……無奈吧?

難不成,又是一場有緣無分的戲碼?

入夜,施玥透過窗子看到外面恍惚的燈光。萬家燈火,合家歡樂,而她所在的屋內,卻是一片黑暗。這時候,就算是再後悔,又能如何呢?那時候仗著有爹爹和江叔,就算是惹出了點兒禍,不過就是在大廳裏跪那麽一會兒,用不了多久,爹爹還是會抖著抖著胡子,把饅頭塞到她的手裏。

然而這一次闖的禍,竟是把爹爹和江叔都搭進去了,她又有什麽資格去說後悔?她又如何擔得起這次的年少輕狂?

施玥輾轉反側,終於還是難以入眠。索性便起了身,呆呆地看著頭頂上的一輪明月,心思轉了又轉,忽然猛地從屋中扯了一張紙,又去廚房抱了點兒茅草,花了大半個時辰,好不容易紮成了個稻草人。

清冽地月光之下,有匕首閃著寒光,一次又一次,幾乎要穿透稻草人。

我知道,你派梨花救了我,可那又如何?誰需要你的惺惺作態?你沒有將我殺死,那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施玥握著匕首,閉了閉眼,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翌日清晨的時候,當宮羽夕走到施玥屋子外面的時候,心裏一驚,不知什麽時候放在院子裏的稻草人,胸口處貼著一張紙,拿下來,再一細瞧,“蘇衍之”三個字明晃晃地,早已經被戳得千瘡百孔了,看得出施玥是如何的果斷而兇狠。宮羽夕一瞧便明白了,怎麽可能放得下,說到底,不過還是個女孩,愛就愛了,恨也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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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刻的皇宮之內的禦書房裏。

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熹帝正慢條斯理地披著折子,一句話未說,而跪在下首的兩人,分明是楚桓和蘇衍之。

良久,熹帝沈著聲音道:“桓兒,這一次做的不錯。”楚桓剛剛微微松了口氣,卻又聽到威嚴的語調,“只不過……為何都是抓了些不成氣候的,施仲陽呢?”

“回父皇,這施仲陽著實太狡猾了,蕭將軍攻進去的時候,並未看到青峰寨的兩個當家。”微微擡頭,見熹帝的面色暗沈,慌忙又補充道:“原本已抓住了施仲陽的獨生女兒,只是……”不著痕跡地瞥了蘇衍之一眼,“蘇大人在押送回京城的時候,一不小心,竟被賊人給劫走了。”

“是這樣麽?”熹帝的聲音淡了下來,卻也不瞧蘇衍之,將目光又轉回到折子之上。

“臣不才。”蘇衍之說了三個字,便也無了聲響。

熹帝懶懶地揮了揮手,“我知道了,桓兒,你先下去吧,去江南這麽久,你母後可一直惦記著呢。”

楚桓輕輕應了一聲,再給了蘇衍之一個覆雜的眼神後,才慢條斯理地往朝鳳宮去了。

此時,禦書房裏的氣氛才似乎微微緩和了下來。蘇衍之靜靜地跪在那兒,倒也並不狡辯,似乎已經擔下了這“看管不力”的罪名。隔了好一會兒,熹帝終於扔下了手中的筆,輕輕嘆息了一聲,“衍之,你讓我失望了。”

蘇衍之竟是一笑,微微彎眸,眉目舒朗,容貌清雅,紫色的官服襯著他越發不似真人。有燈火映在他的身側,斑駁的光影投在他的衣服之上,讓人產生了恍惚的錯覺。熹帝眉頭一皺,眼神幽幽,“我道你盡心竭力,如何連這個都做不好?”

“皇上,容臣多嘴問一句,您是否有過後悔之事?”

“什麽?”熹帝聲音冰冷,似乎沒有想到蘇衍之會問出這樣的話,楞了幾秒,才嘲諷地一笑,“成大事者,何來後悔之說?”

蘇衍之默默垂了頭,到底沒有再爭辯下去。

或許熹帝到底是對蘇衍之太過失望了,只是瞧了他一會兒,“蘇愛卿,凡事可拿捏好分寸。”說罷,便也揮了手,讓他回府邸了。

此時,梨花早已經駕了馬車等在宮門外。蘇衍之見了他,第一句話竟是,“梨花,她如何了?”

“公子……”某人抽了抽嘴角,“您莫不是真忘了我的名字吧?”

蘇衍之詫異地擡起頭,看了某人一眼,“梨花,怎麽這才幾天,你連自己名字都記不得了?早日去瞧瞧大夫吧,萬一那一日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梨花惡狠狠將一口濁氣咽進心底,您是我主子,您說什麽我不還得應著?梨花這種名字,我可是培養了十幾年的暗影呀,結果,您為了自欺欺人,竟然……算了,梨花就梨花,反正還能壓著海棠,某人咬牙切齒。

“公子,放心吧,已經將她送到宮小姐那兒了。”

蘇衍之“嗯”了一聲,不再說話。梨花頓時覺得幾分可惜。若是公子再問下去,他就可以詳細敘述一下,施玥到底是如何恨透了自家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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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玥默默在醉雲軒呆了一段日子,再次聽到蘇衍之的消息時,並未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噩耗。

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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