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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自投羅網 誰知她剛踏上走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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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她剛踏上走廊, 便見那魁梧的店小二面如沈水雙臂環抱地立在樓道口,走到、樓梯、廳中更是圍滿了黑壓壓的影衛,她不過再往前走了一步, 影衛手中利刃齊刷刷地出鞘,堵得元思蓁尋不到一點兒生路。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步子沈重地退回房中, 壓下心中的慌亂, 低著頭飛快思索還有什麽別的逃生之法。

李淮的目光如刀刃一般在她身上淩遲, 房中寂靜了好半晌,才聽他似笑非笑地說:“怎麽?本王的真愛不演了?”

“演...演什麽啊......”元思蓁扯了扯嘴角,扭過頭說道。

她嘴上雖還在狡辯, 可心中卻已涼了半截,看來李淮真的恢覆了記憶,也不知究竟是何時恢覆的, 又冷眼看著她演了多少的戲?想必是早就知道她要死遁一事, 才會布下天羅地網在這兒等著她送上門。

她想到自己含情脈脈地與李淮相處時,這家夥心裏頭說不定是冷笑著在想如何將她千刀萬剮, 便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過來。”李淮冷著聲朝她招了招手。

元思蓁雖極不情願,可也知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現下唯一能茍活的辦法,便是乖乖聽話。

她的步子如有千斤重,眼神顫巍巍地對上李淮透著寒氣的眸子,好半天才扯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說道:“王爺路上辛苦了。”

說這話時她眼角還不停撇著李淮的腰間和袖口, 生怕這人身上帶了刀刃,一怒之下就要取她性命,好在李淮並未帶這些, 可她心裏頭剛松半口氣,又見李淮忽然擡手朝她伸來。

元思蓁嚇得膝蓋一軟,想起李淮平日裏的狠辣,只覺自己今晚九死一生,一狠心就往他腳邊撲通一跪,雙手環抱著他伸過來的手臂不放。

“王爺饒命!我知錯了!”元思蓁眼角飛速落下一串淚珠,整個人蹭在李淮身上,語氣又是委屈又是誠懇地說。

她此時低著頭瞧不見李淮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的手臂頓了頓,便立刻連哭帶啜泣地又嗚咽了幾聲,誰知李淮竟把掛著她兩只胳膊的手臂一擡,直接將她人拎了起來,沈聲道:“障眼法去了。”

李淮的臉近在咫尺,元思蓁甚至能看到他睫毛上的冷意。

她飛快地一掐法訣,將本來的面貌露出,垂下眼不敢再對上李淮的眼神。

李淮的目光在她臉上一寸一寸地掃過,元思蓁只覺度日如年,待他終於松手,她才揉了揉了有些發酸的手臂,一臉愁苦地等著李淮發落。

完了,死定了......

“王妃的演技真是爐火純青。”李淮瞧著她頰邊的眼淚,歪了歪頭冷肅地說。

元思蓁連忙苦笑一聲,低眉順眼道:“但是瞞不過英明神武的晉王殿下啊!”

李淮聞言卻一甩衣擺坐到了桌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卻不言語,放在桌上的手還時不時輕敲桌板。

元思蓁猜他定是在思考如何處置自己,那一聲聲脆響,就像一張張釘板打在她身上,打得她心頭一顫一顫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元思蓁終於忍不了這折磨,狠下心想,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便擡頭問道:“你究竟什麽時候恢覆記憶的?”

李淮見她沒有了方才的怯弱,反倒勾了勾嘴角,可眼中沒有絲毫笑意。

“就這幾日,還是在武昌的時候?”元思蓁沈下心回想,確實未曾察覺到李淮有恢覆記憶的跡象,“難道還要更早?”

李淮聞言只微微挑眉,仍是只看著她不答話。

“若是早就恢覆了,那你演技可比我好多了!這幾天耍得我團團轉!”元思蓁越說越是來氣,想到自己精心安排死遁反而鉆進了李淮的包圍裏,咬咬牙道:“你這些天早就在等著我自投羅網了吧?”

“確是等了許久。”李淮低沈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情緒,不禁讓元思蓁回想起初見他時的模樣,也是這般臉色冷肅,語氣冰冷,不將人放在眼裏。

元思蓁輕嘖一聲,“騙子,晉王殿下真是好城府,故意甩下去獵場的餌誘引我出來。”她心中已有推測,估計是李淮瞧出她有逃離的意思,才設了局引誘,居然連她離開的路線都猜到了,想必不止是這客棧裏有影衛,只怕這些日子王府上上下下全部都是暗中盯著她的眼睛。

李淮實是沒想到元思蓁此時還能倒打一耙說他是騙子,冷笑一聲道:“那你可知我怎知你要跳崖假死?”

“為何?”元思蓁方才最是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

“你給那太監送的信箋。”李淮直視著她的眼睛,提起花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又像是野貓戲弄獵物一般地說。

“不可能,上頭有術法,你解不開。”元思蓁搖了搖頭道,可看到李淮居高臨下的眼神,立刻反應過來說:“你早就換了?那信箋能留印子?”

元思蓁心中大震,沒想到李淮心思縝密到了如此地步,不僅如此還將她逃跑的路線猜得一清二楚,額頭上不禁冒出幾滴冷汗,心裏頭更是著急脫身之法,若是跑不掉,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那花鱗......”既然李淮知道信箋,必定不會放過早就盯上的花鱗,可元思蓁話一出口又覺不妥,連忙將語氣軟了下來,委屈巴巴地看著他說:“那......那王爺想如何處置我?”

李淮的眸子深不見底,一時間房中滿是令人不安的寂靜,元思蓁愈發心驚膽戰,只求李淮能痛快給個答案。

誰知李淮沈默許久後竟慢悠悠地說:“本王豈是和你一般不講信用的小人,你我之契,還未到解時,這些時日,晉王妃可不能平白無故地暴斃,待我入主東宮,再來論論你的去處。”

元思蓁一聽到“暴斃”兩個字,心中一急,生怕李淮入主東宮後真讓她暴斃,便頂著他冷冽的目光爭辯道:“明明是你不講信用,當初你先毀諾,還要借著假死滅我的口,怎麽如今還.......”

她沒想到李淮的臉色忽的一下更是陰沈,嚇得她聲音越來越小,不得不將最後半句話吞了回去,咽了咽口水連忙改了語氣,柔聲說道:“我定會鞍前馬後任由殿下差遣,做好王妃的本分,讓人瞧不出一點兒端倪......”

可李淮像是不願再多聽她表忠心的言語,起身就往屋外走去,元思蓁懊惱地咬了咬嘴唇,終是狠下心視死如歸跟在他身後上了馬車,一路伏低做小極盡乖巧諂媚地回了長安城。

這一路在車中,李淮雖未綁她手腳,可元思蓁卻覺得自己被死死釘在了車裏,不過現下冷靜了些,她倒是琢磨出李淮話中之意,至少到他坐上太子之位前,還用得上自己,應是暫時沒有性命之憂,離著他事成之日應還有些時日,還能再伺機尋找逃脫的機會,只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想到此元思蓁也不得不佩服李淮,這麽個心高氣傲的人被她耍得團團轉,竟還能再忍一段時候,不過就怕到時候李淮隱忍不發的怒火,會燒得她屍骨無存。

李淮一路無言,只不停翻閱著手中的案卷,像是全然沒有她這個人一般,直到回到晉王府,才面沈如水地看了她一眼。

元思蓁立刻展顏一笑,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案卷放平整,輕輕扶起他的胳膊,柔情似水地說:“王爺下車要當心。”

她心裏直罵自己狗腿,可此時除了討好李淮,她實在想不到什麽別的法子,反正在他面前低眉順眼慣了,再諂媚些又有何妨,只當是不得已而為之。

李淮臉色微不可查地變了變,半晌才低聲說道:“王妃倒是能屈能伸。”卻沒有將她的手甩開。

元思蓁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一路摻著李淮進了王府。

“是王妃!”一直在院子裏焦急等待的玉秋見到元思蓁的人,連忙朝她飛奔而來,“嚇死奴婢了!嚇死奴婢了!還好王爺找到你了!沒事就好!”

玉秋語氣有些顫抖,還不停在元思蓁身上查看可有受傷,見她不過衣物上有些臟汙,便松了一口氣。

元思蓁有些尷尬地拍了拍她的手,心想玉秋這樣子應該不像是李淮的眼線,“嚇著你了,給你漲月例。”

“啊這......”玉秋沒明白她沒來由為何給自己漲月例,可瞟到一旁陰沈著臉的李淮,才覺自己有些逾矩,連忙行了個禮退到一旁。

元思蓁也不再做聲,揣著手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李淮,直到進了臥房,她才將一直拎在手中的包裹一放,默默端起桌上的茶盞,湊到李淮面前笑意盈盈地說:“王爺,用茶。”

李淮連個眼神也沒給她,只微微張開了雙臂,元思蓁立刻心領神會,飛快放下茶盞,手腳麻利地為他解開腰帶脫下外衣,再一臉乖巧地坐到腳踏上,等待著李淮接下來的話。

“從今日起,沒我的允許,你不得擅自踏出這間房半步。”李淮在房中立了許久,才微微揚首說道。

“外頭都是王爺的影衛,我哪裏敢逃啊,即便有這個本事,現下也沒這個心啊!王府裏錦衣玉食的,不比外頭風餐露宿的好過?”元思蓁低下頭毫不猶豫地說。

李淮聞言卻絲毫沒有緩下語氣,繼續寒聲說:“你若踏出去一步,我便斷那太監一根手指。”

這句話雖是說的花鱗,可元思蓁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手指往衣袖裏縮了縮,心想花鱗果然也落到了他手裏,也不知這狗男人到底布局了多久。

“他斷不斷手指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是一點兒也不在乎的。”元思蓁搖了搖頭說。

她話音剛落,李淮便轉身毫不留情地出了房門,房門外雖沒有落鎖聲,可元思蓁卻知道此時外頭四面八方都有監視著自己的眼睛,將她鎖進了無形的牢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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