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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平安歸來 接下來的日子,元思蓁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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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 元思蓁基本上就沒見過李淮的面,她平日煉化妖丹,偶爾偷閑就去城外郊野逛逛, 看能不能碰上幾只別的精怪,心裏頭想著的都是早日積滿功德。

可直到該回長安城的時候, 她也還未將妖丹完全煉化, 便只好帶著妖丹上路。

在啟程前, 她原本想去看看岑夫人, 卻聽人來報,岑夫人在牢中一病不起,香消玉殞了。

她雖早已猜到, 岑夫人離了丹爐便不久人世,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那日她將牙齒轉交給岑夫人時,還在她眼中看見了一絲愛慕之情, 或許這一番變故下, 沈重的愧疚與思念,成了壓垮她身體的最後一根稻草, 才早早撒手人寰。

此次回程李淮並未帶上全部的人馬,只是讓幾個重要的官員跟著, 像禦藥房這樣的,則全部留在了武昌,過段時日再回。花鱗也因此跟著柳太醫繼續做些救濟災民的活兒,順道照看照看勉強能下床的淩霄。

與來的時候一樣, 元思蓁作為李淮的貼身護衛, 與他同乘一輛車。

一路上的景色已與來時全然不同,樹梢上不再只有新發的綠芽,而是一片郁郁蔥蔥, 連天氣也熱了許多,元思蓁在車裏頭時,總愛拿著把折扇扇風降暑。

李淮卻像是完全不怕熱一樣,身上好幾層的衣衫都穿的整整齊齊,在車裏頭一看案卷就能看上一天,不眼暈也不流汗,元思蓁時常腹誹,這人怕不是冰做的,臉冷心冷不怕暑。

臨近長安城前一日,車隊在官道邊的驛站落腳修整一晚,因著一整天都坐在車裏,元思蓁只覺周身酸痛,一下車便尋了棵老樹拉伸一下筋骨。

“袁兄!”尉遲善光瞧見她,也走到了老樹邊上想聊上幾句。

自從救了他一命後,尉遲善光便對元思蓁稱兄道弟,有事沒事都喜歡過來聊兩句。

元思蓁見他今日笑容燦爛,心情極佳,也揮了揮手道:“左郎將有何喜事?”

“離開長安這麽久,終於要回了,能不高興嗎?”尉遲善光靠在樹幹上,嘴角弧度沒有絲毫變化。

元思蓁記得李淮說過,尉遲善光回長安前在邊關待了許多年,並非是個念家的人,甚至還更喜愛在外頭沒有人管束的日子,這一回如此迫切想回,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尤三娘。

她既已知道尤三娘就是死而覆生成為不化骨的小周主,回長安後定是要會上一會。

“尤三娘為何要來長安城開淮南記?”元思蓁想了想便直接問道。

尉遲善光見這家夥直接戳破他心中所想,有些窘迫道:“就是繼承衣缽吧......”

“她每日就是忙著小飯館,沒別的事兒了?”元思蓁繼續問。

“三娘一心一意都撲在研究菜式上,我要尋她,也只能去店裏頭。”尉遲善光像是有些失落,他說完頓了一會兒,又皺著眉頭問:“你問三娘的事兒做什麽?”

元思蓁扯了扯嘴角:“左郎將別誤會,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見尤三娘一個弱女子能這麽快撐起店門,好奇罷了,我還想著哪天不做王爺的護衛了,也去開家小店!”

不化骨是因執念而生,只有執念消散,才能入土為安。她之前猜測,小周主的執念應該是她得到又失去的權勢,若是如此,尤三娘又怎會每日都撲在研究菜式上呢?

難不成一個宏圖大略的女皇帝的執念就是做吃食?

元思蓁絕是不信的,這後頭定還有什麽別的隱情。

尉遲善光聽了她的辯解又笑道:“逗你呢!還當真?再說,以你的小身板,怎麽能入三娘的眼!”

“左郎將這話說的,我這小身板可是把你從皇陵中拉了出來啊!拆城之時也出了不少力!”元思蓁這些日子也弄清尉遲善光是個平易近人的性子,便故作氣惱道。

尉遲善光連忙賠罪,朗笑道:“是我用詞不當!”

他是李淮心腹,前朝僵屍與鱷魚妖的大致緣由,李淮並未對他隱瞞,此時再說到此事,尉遲善光不由嘆了口氣,問元思蓁道:“你可有見過識破藥爐的道士?”

識破藥爐的其中一個道士就在他眼前,可元思蓁卻只能故做沈思地說:“見了那麽一眼,果然仙風道骨。”

尉遲善光聞言眼中一亮,面上又猶豫了一番才開口:“你可知他去處?”

元思蓁搖了搖頭,“高人不都是神出鬼沒的嗎?”

“那倒是可惜了。”尉遲善光垂下眼眸,有些失落地說。

“左郎將這是遇到什麽鬼怪之事了?高人不在也沒事,我也認識幾個厲害的道長,或許能幫得上?”元思蓁連忙又問,一看尉遲善光就是有事,到手的功德可不能飛了。

尉遲善光一臉不信地說:“你能認識什麽厲害的道長,想必都是裝神弄鬼的牛鼻子老道,我早就覺得長安城裏的這些家夥礙眼,回去之後定把他們都掃出去!”

元思蓁之前就覺得尉遲善光對道門頗有敵意,可這一回卻主動詢問,極是怪異,便忍不住繼續說:“我認得的道士雖不是三清祖師那樣的高人,可卻不比那識破藥爐的道士差,若左郎將真有意一見,在下也是願意引薦的。”

她說話間,尉遲善光的臉色變了又變,極其糾結,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只笑了笑說:“若我真有意,再來找你!”

元思蓁見他不願多說,也沒繼續追問,不過剛回了廂房,就迫不及待地問李淮一二。

李淮也覺奇怪,依他所知,這些日子尉遲善光並未遇到什麽別的事兒,怎會忽然想找什麽道法高深的道士。

“這就奇怪了。”元思蓁一邊夾著菜一邊問:“話說,左郎將為何會如此厭惡道門呢?”

她這話只是隨意一問,沒想到李淮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沈下臉思索了許久,才說道:“你莫要在意。”

元思蓁一楞,連忙道:“我雖是道門中人,但真不會在意他的看法。”

“我不是說這個......”李淮薄唇微抿,像是在心裏頭想了會兒措辭,才徐徐說道:“是因著尉遲家的小娘子,尉遲善光的妹妹。”

“原來他還有個妹妹?”元思蓁驚訝道,她在長安這麽久,完全沒聽說過尉遲尚書家還有個小娘子。

李淮點了點頭,眼角瞥了一眼她的神情,才輕聲道:“我母親與尉遲夫人交好,尉遲夫人誕下小娘子後,兩人便口頭上說了個娃娃親,後來傳到我父皇的耳中,竟還應了下來。”

元思蓁頭一回聽說此事,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好半天才明白過來,李淮那句話的意思是怕她吃味。

“娃娃親罷了,我哪兒會在意!”元思蓁笑了笑說:“那後來呢?為何......”

李淮見此,才繼續說道:“後來,她三歲時生了重病,送到了莊子上療養,就再沒有在京中露過面,官員之間有傳聞,說尉遲小娘子早就死了,只是那病極其古怪,怕惹人非議,才秘不發喪。”

“可這和尉遲善光厭惡道門有何關聯?難不成還是道士施法害死的?”元思蓁皺眉追問。

李淮微微頷首,“尉遲善光是這樣想的。我也是後來讓影衛去查,才知道尉遲小娘子病重後,有個道士曾來瞧過,也不知說了什麽,尉遲尚書便信了他的話,把人送去了個莊子養著,可後來再也沒見過尉遲小娘子,我猜,也是不在人世了。”

元思蓁聽完這其中的緣由,沈思了一陣,才說:“如此說來,尉遲善光是覺那識破藥爐的道士道法高深,才想著尋來替他妹妹瞧病?那這豈不是意味著,尉遲小娘子還活著?”

“或許尉遲善光自己也不知道。”李淮垂眸想了想,才輕聲說道。

“原來如此。”元思蓁嘆了一口氣,心想若尉遲小娘子真的活著,說不定是中了什麽妖邪,這倒又是個積攢功德的機會。

李淮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說:“我派影衛去查探,純粹是為了掌握情況,並沒有別的心思,你莫要多心。”

元思蓁聞言噗嗤一笑,拿起筷子給李淮夾了塊肉,“如今我才是晉王妃,怎會去吃味一段沒頭沒尾的娃娃親,何況那尉遲小娘子在不在世上還不知道呢!再說了,我哪裏是蠻橫善妒的婦人。”

李淮微微一笑,又繼續用起了晚膳,可心裏頭卻覺得元思蓁的脾氣有夠古怪,以前愛吃味得很,還跑到花樓裏去尋他,可到了武昌卻還想著把胡姬塞給他,也不知道心裏頭到底在想些什麽。

至於那小太監的事,他已猜到了三分。那日在黃鶴樓上,還躺著個滿臉是血的人,當時沒有留意,後來他才想起來,那人便是曾經被秦國公請來看風水的道士。

三人都會道法,聚在一塊必定不是偶然,可元思蓁似乎完全不想讓他知道,他也沒有主動去問,心裏頭還有些期待,或許元思蓁會主動告訴他。

第二日一早,晉王的車隊便早早啟程,踩著城門上的晨鼓聲駛入了久違的長安城。

元思蓁從車中探出腦袋,見到城門時才想起,這頂上還有個藏了十年的舊陣法,不由有些疲憊,回城後事兒一件接著一件,連歇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李淮原是在閉目養神,聽到她的嘆氣聲才問:“怎麽了?”

“沒什麽。”元思蓁縮回腦袋,托腮看著李淮輕聲道。

華貴的車駕入城後,沿著寬闊的中軸大街,一路往晉王府而去,路邊的百姓瞧見,皆駐足觀望,有好事之人還與旁人私語:“晉王殿下平安歸來,蜀王殿下卻客死異鄉,也不知這長安城會不會亂。”

紛雜的吵鬧中,沒有人留意到,那巍峨的城樓頂上閃過一道暗紅,若從天上俯瞰,便能見到一個血紅的陣法隱隱顯現,將元思蓁原本覆蓋在上面的聚陽陣遮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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