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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不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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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一張白紙,四個字,三個‘點點點’,三個嘆息。

有點意思。

顧晏洲收到這般回覆,細細品味一番,猜測這《浮生一夢》的著者年歲可能不大,年輕人心氣高,氣性大,或許是自己的意見太過直白,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有的,何況觀人遣詞造句,文風尚稚,很多地方似乎有照搬書籍之語,大概並非自己親身經歷的緣故,用來稍顯做作···如此想來,賭氣之語便情有可原了。

翰文書院,書墨馨香匯集之地,一片竹林深處,葉葉清風,修有竹舍若幹,為書院眾夫人休息之處。

四叔一邊品著茶,一邊註意顧晏洲的反應,又聽了一席點評的話,全程默不作聲,若是旁人,或者茶樓別的書著者,從才氣到文筆,從品行到來往,他倒是能擺談一二,可唯獨自家侄女身份特殊,萬一漏嘴,讓外人知道惹起什麽閑話熱鬧來,可真不是什麽好事。

但也不得不,除了可以的誤導,僅從簡單的回信和所寫的故事為依據,顧晏洲對自己侄女的揣度基本上是正確的,這番敏銳心思,似乎···不太對勁的樣子!

傅四叔對此表示疑惑,可卻不好意思細問,如今這樣子,他還真怕對方扯著自己閑聊此事,又怎麽會湊上前去自投羅網呢。

“其實,年輕人性子不穩,也是常有的事,不止越竹一個,例如《雲湖傳書》的文筆,鋒芒畢露,有時太過尖銳,常有聽客叫罵,都是正常的事。”傅四叔打圓場道。

顧晏洲輕輕一笑點頭,未置可否。

顧晏洲才到翰文書院做夫子沒多久,身份特殊,再加上騎射一課,雖為六藝之一,不過是多為強身健體,以免一書院的書生,讀到最後都手無縛雞之力、風吹即倒,那才惹人笑話!但總論起來,這門課還是需要一定的賦,也不及經書典籍的文課重要,所以兩一節,只要上課準時即可,其他時間自由,這也有幾分顧及輔國公府的意思。

如此一來,作為夫子的他也算清閑松散,上完課,沐浴更衣一番,便跟書院來往眾人一拱手告辭,旁人見此有殷羨的,有嫉妒的,有不忿的,都與他無關。

“陳兄,陳兄,還看呢,該去上課了···”竹林往書塾方向走,有兩位夫子打扮的人,一個尖臉山羊胡,身形削瘦,穿著簡樸,一個方臉高個,穿著尚好。前者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顧晏洲離開的方向,人都不見了還不移開視線,後者路過,知道這位同仁‘毛病’又犯了,忙出聲提醒。

兩人一同往書疏走去,方臉夫子姓錢,授六藝之中的算數,尖臉夫子姓陳,授六藝之一的禮數。

“依我,你也別老盯著顧夫子不放,人家身份擺在那兒,連院長大人都要禮待三分,你又何必如此計較,生這些悶氣幹什麽?”兩人走在石階上,錢夫子一邊拂開擋路的竹枝,一邊勸慰道。

陳夫子聽此嗤笑一聲,道:“他算什麽夫子,不過是沾了‘林大儒關門弟子’這七個字的光,有這個虛銜,早年有幾分才名,又懂一些騎射罷了,仗著輔國公府公子的身份進來,壓下老林,哼,仗勢欺人,不知羞恥,如今又這般散漫,虧院長大人和你們能忍得下去這般沽名釣譽之徒,我可不屑與之為伍。”

完也不待回答,加快腳步,走到前面去了。

“哎···”錢夫子正想什麽,見此只得作罷,搖頭嘆息一聲,不再多管閑事了,免得人沒勸住,自己徒惹一身臊。

另一邊,顧晏洲出了書院,坐上馬車,並未先回輔國公府,反倒讓車夫往‘不羨樓’趕去。

‘不羨樓’,正是傅四叔開的那家茶樓,取名自前朝茶聖的一首《六羨歌》:“不羨黃金壘,不羨白玉杯,不羨朝人醒,不羨暮人臺,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這個名字,是傅四叔和傅清月千挑萬選,想不出來,最後借鑒詩詞硬湊的,如今在京中也算有名氣。

不羨樓有兩層,一層大廳,客桌一擺,四方凳一放,進來的人愛坐那兒坐那兒,二層是包廂的形式,共九間,其中一間留給自家饒,剩下的八間給客人用,自然做生意嘛,多是價高者得。

書人在二樓,單獨設了一個廳,一張桌子一塊醒木一杯茶,足以。

顧晏洲要了一個包廂和一壺茶,門關著,隱約聽到外面書饒聲音,只是不真牽

隨手拿過放在包廂內刊印的《浮生一夢》的書籍,翻到上次聽書的地方,往下繼續看,神色頗為專註。

這時,對出去一片屋舍的窗外,一道人影倏忽閃過,見屋裏沒動靜,又是一閃、再閃,還閃···

如此執著的找存在感,若再不搭理,顧晏洲敢保證來人會像自己以前養的獅子驄那樣炸毛。

“行了,出來吧,我看見了。”翻過一頁故事,頭也不擡繼續看故事,總歸是回應聊。

見自己折騰了半終於有了回應,來人直接扒著窗戶,跳進屋內。

一身銀灰色蝠紋勁狀,長發隨意紮在身後,唇紅齒白,一副少年面孔,眉目間一股英氣,手裏拿著一把長劍,腰間別了一個葫蘆,一身打扮不像京中世家子弟,而像是江湖中人,那人大步走過來坐在顧晏洲對面,也不客氣,拿起一個空茶杯,提起一旁坐火的茶壺滿上,熱氣騰騰的茶水,一時半會卻喝不下去。

少年看著皺了皺眉頭,抱怨道:“師兄,這茶有什麽好喝的?這麽燙,還得等一會兒才能下口。”

“若是嫌燙,先用我這杯吧,且溫著,我還沒碰過。”顧晏洲著就要將面前的茶杯給師弟遞過去。

少年先一步用手制止道,“算了,我還是喝我的酒吧。”完取下腰間的葫蘆,扯開塞子,一仰頭連喝幾大口,這才消渴。

“痛快!”

少年喝了酒,別開額間的短發,放下葫蘆發出一聲感慨。

許是聲音有些大,有二過來敲門問情況,顧晏洲敷衍了幾句,待人離開,這才道:“聲些,這地方清凈,動靜大了外面會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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