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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華負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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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有辦法讓爹爹和二哥不入那勞什子蓬萊天牢?”我心中竟有一種不知何處而來的安定與放心。

白發人卻搖了搖頭仍舊微笑,啟唇道:“沒有辦法。”

我垂眸,“這位上仙如何進得員嶠谷,破了員嶠的屏障的,在下卻是不得而知。不過只希望仙人莫要再犯了禁忌,下不為例,既往不咎。”

卻見那白發公子兀自好笑,捏了捏白澤的小爪子,又道:“那你可知道我緣何來此?”

我被他這問題有些蒙,緩緩又搖頭。

白發人忽然將白澤小心翼翼放在地下,施施然站了起來,“可嘆我也不知為何來此。”我看著他,頗生得幾分不解,“大約是來找人的罷。”然後一揮水綠衣袖,再看竟是無影可循。

“三十日之後,盼仙界早日逃過此劫。”

那人留下我,留下白澤,留下這句話,無緣無故地來,又無緣無故地走了。

我卻是沒註意到剛才還侃侃而談的阿絮,竟然就倚在傾涼榭的游廊邊靠著,大約的確是睡著了。

我撚咒將她幻化成橞鶥的真身,側首低身將地下水靈靈的白澤抱起。白澤竟似是有些不舍方才鶴發童顏之人,嗷唔嗔怪了幾聲。

這白發人到底是誰?心中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卻始終不得解釋。

忽然迎面匆匆來一畫眉,恭恭敬敬道:“稟傾涼榭主人,瀛洲峰有仙人來報求見仙子。”

這麽快就有人來了?“快快請進。”我有幾分不假思索。

我順手將阿絮和白澤遞給她,小畫眉低低一應退下,我亟亟轉向員嶠谷屏障,有請瀛洲峰眾仙入內。

清茗贈上,我依稀可辨認瀛洲峰眾仙。柳境上仙之兄之子那一幹人等倒是些老面孔了,眼神所到之處唯有一名英姿颯爽女將,卻非吾家之柳逸然。然而端坐東南角的幾位上仙,卻似乎是岱輿,眾位上仙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蓬萊天境方才傳出的消息,千眸千潯兩位仙人,以謀逆之罪請入蓬萊天牢,上首偕其幺子千凜因仍在神界,現已天書傳達速召返蓬萊天境提話。”

“哐當!”墨瓷茶壺一聲被我輕易掉在地上,堪堪碎了一地。

“千洹仙子沒事吧,莫要太心急。”恍然間有人道。

我習慣性回了句“沒事”,一時有些慌了手腳,匆忙去收拾。

沒想到大哥二哥才出去多久便出了變故,爹和凜凜去了神界找光明使者三足烏至今未歸,也不清楚倒是找到了沒。

迷蒙間似乎是柳境上仙他家世襲爵位的兒子柳祁在說話:“此番汝等來尋仙子,乃是希望仙子助汝等一臂之力。並非是謀反,而是希望仙子能代表員嶠,站在我們這一邊,至時也好有個照應。”

我...代表...員嶠。

我...代表...員嶠?

放在以前,這是多麽可望而不可即的事。而如今......

“仙人希望本仙子如何幫忙?”

“汝等乃是希望千洹仙子在此聯名書上撰一言以示汝之心。印撰章一於此。”柳祁仙人幻化出一張水染雪宣浮在半空中,筆竟然也已備妥恰恰擺在旁邊。

我緩緩接過筆,思量三番卻是猶豫不決落墨其上。

稍稍一想,此時竟已沒有更好的辦法可言。雪宣之上已有岱輿,方壺,瀛洲三家之言。

我想想便算了,此番如果不同意,即便他們成功了,說不定二哥他們還是不能出來。提筆剛要書一筆蠅頭小楷,手卻猛的被人抓住。

“不要寫。”

我猛的一轉頭過來,怔怔地望著他的眼睛,方才壓抑下去的怒火此刻又竄上來,暗地冷哼你小子還有臉來見我。

可惜諸位長輩在此,我卻是發作不得。我深吸一口氣,以一種蔑視的眼光望著他,質問道:“敢問神子是如何進得我員嶠谷的。”

他慢慢放下我的手,不去看我的眼睛,緩緩道:“方才你啟屏障之時。”

“那麽,折宣神人並非我員嶠座上客,可是?”我頓了頓,他卻沒說話,“那麽,還請折宣神君前往子非亭用茶以示我員嶠待客之道,用完茶請神人離開。”

我再不看他,向諸位長輩深深一鞠,伸手喚無執引折宣前往子非亭。他卻伸手阻撓,又重覆他的話:“木木,不要寫。”

我橫眉冷對直接提筆草書,卻見他緊張至極無奈之下撚訣炎咒,水染雪宣瞬間被吞噬在一片烈火之中,連灰燼也沒有一絲一毫。

那柳祁反手就是對大理石雕作的石桌一震,登時震得粉粹,“你這廝有何資格插手汝等仙界之事!”

眾位隨他一聲大喝反應過來雪宣被燒,紛紛站起來拔刀相向。

折宣仍是一臉風輕雲淡,“我再沒有資格,也比你們此等用些騙人手段的仙人要多那麽些資格。”

“你!”幾副刀劍紛紛出鞘,皆乃上古神兵浴血而出世,亦有幾人伸手撚訣,一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等等!”我叫道,“諸位要打起來,請出我員嶠!”

這時幾人才猛然反應過來,他們仍所需擺的架子,殺氣頓時銳減幾分,“千洹仙子,此人非處置一番不可!”那獨位的女將軍手執單刃,不願撒手。

“這位乃神君的孫子,還請諸位前輩慎重!聯名書可以重寫,現在請前輩大局為重!”不可否認,我仍是有些擔心。

聽罷我的允諾,這才見天色稍稍緩和,幾人收刀,眼神卻牢牢盯緊了折宣。

那女將軍一身幹練,極負傲氣:“千洹仙子,請下次小心一些,不要讓一些無關之人入你員嶠。聯名書此事卻是算了,請千洹仙子一月之後,準時赴約前往蓬萊天境集合。”

我看著他們就此別過,又是無言。

他們來之匆匆,去也匆匆,也沒有什麽客套的話,這樣隨便便走了。

我此時又用一種黯淡至極的眼神,深深凝望著折宣,眼中漆黑得什麽也看不到。

他沒有表情,我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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