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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夢浮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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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習微風總愛拂過它意中之人的面龐。

同折宣相處的久了,我慢慢了解了很多關於他的事。他一直都沒有挑明自己的身份,不過我想他既然也在這裏,待遇與我決計也差不離多少,所以當時我斷定他應該是哪個沒事幹的老爹送來的。

“折宣公子,我大概還有一個月期限就到,你不回去嗎?”臨夜,我和折宣在煉獄裏統計今日佛法修行的人數。

他只是先隨意應了一聲,又道:“我並不是像你一樣,一定要在煉獄裏的。”

“啊?”我回頭停下手裏統計的工作,疑惑地問他。

“我在煉獄不過是有些事情要做,平時在冥啟老仙人這裏幫著幹些雜活而已。”

“什麽事?”我追問。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他輾轉從另一端走近,手起收勢,剛才還浮現在半空中的字馬上飄飄蕩蕩恍惚不見,“有空便在煉獄吧。若外面有些什麽家事要處理,出去也是無妨的。”

我當時一直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可現在,仿佛對號入座般,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就這樣,爹爹把送我去煉獄當作很好的歷練,當然他也不清楚折宣的存在。

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鐘情這樣的話,這也亦不是一見鐘情。

但這樣一萬年下來,時日雖不能說很久,卻也足夠了。

我不想贅述太多,也無法贅述太多。很多事情已經久遠到無法去回憶了,只有憑借現況對曾經作出一些推測性的判斷。

那日,我又出現在煉獄,綻放自認為最燦爛的微笑予他,伸長手臂用力地招手。他已看見了我,走近身邊。

飄揚的清風吹皺了一池眼底清澈的春水。

“木木,又不乖被罰了?”我告訴他,大家都喚我木木,這樣千洹小弟的叫來叫去的有些不習慣,他亦同意,也只讓我以姓名相稱。

“又不是犯事了才要來煉獄的。我家老頭子已經把這兒當我第二個家了。不知道哪天興致盎然就新建座小閣出來。”我提溜提溜身上的包袱,打了招呼就進去拾掇東西。等一切安好,撲撲身上的灰徑直出來,卻見一抹頗有些熟悉的青青倩影背對著我,正對著折宣。

我心底忽生一股別扭出來,匆匆趕上前去,及見了人,有些不肯定地叫了一聲:

“英嬙?”

她應聲轉過頭來看我,轉而很高興地叫:“小木頭!你怎麽也在這兒!”她拽著我的衣袖管可勁地搖著。

“沒什麽,被爹爹罰了,罰當苦役兩個月。”

許久不見,難得她還保存著這樣的熱情四射。我倒是挺“克制”自己的激動,好奇地詢問她來的緣由。

“先說你的小木頭。”她不懷好意地打量我,“你怎麽換身男裝?”然後用手背扣了扣敲敲我的胸,“這麽費工夫,這也換過來了。”

我瞥眼朝折宣望去,他在一邊,眼睛雖朝遠方眺望,卻又在很奇怪地一笑。我想他是知道了。很緊張地拽拽英嬙的衣袖帶她往遠處走,“......不知道我現在得用男兒身啊!”

她卻很是無所謂地回頭看了下,“沒事的。”

我氣急,又沒法說什麽,只投去期盼的目光希望折宣不要亂說什麽,就當耳朵選擇性失明好了。

“說吧,你今個是來幹嘛的。”我再次詢問。

“你別急。”她理理青衣,“折宣公子我認得的,你縱使身量再好是男是女他一眼就看得出來的。你以為你這點小把戲他戳不穿?”

“前幾次來都沒看到你。今個初七,我來拜祭人的。”

“誰?”我怎麽不知道有誰的冢是埋在煉獄的。

“說了你也不清楚。只是之前認得的一姐姐,對我有恩,每年來看她一次,也算是盡一份心吧。要說她的姓名......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你還來。”

“誰知道呢。外頭還有人傳聞她沒死。我倒是也希望那塊無字碑不是她的。”

來了煉獄這麽多次,我只知煉獄最東角落裏仿佛有塊無字碑,當時我還以為是哪位仙界名人在旁邊種了棵紅豆杉,特立一碑留作紀念的。

“那你去吧,看折宣公子就知道了,當小吏該是挺辛苦的。就不擾你了。”

我那時也沒多問,回去跟折宣提到他也只是匆匆帶過,表明並不清楚。

我本以為英嬙在此不會出多大的事情的。

也只僅僅是以為。

稍微處理解決了些事情,我繞了一圈煉獄,想想奇怪,去無字碑邊查查是否有蹤跡可循。背手踱步,竟發現那塊本是孤單寂寥的無字碑,塌了。

碑已碎成了幾塊,碎石粉末淩亂地散在一邊,樹不合時宜地枝葉飛落,像是明顯的打鬥痕跡,卻又看不出曾有對決的樣子。

“千洹吏人,冥啟上仙請你速速至關押牢助戰。”遠處飛來一小卒,急切地宣布命令,又很快回去。

助戰?

我顧不得這邊無字碑的事情,心裏帶著些不好的預感前往鞭撻桀驁不馴的犯人的關押牢。

入眼,竟是英嬙殺紅了眼,劍劍殺招地對著一一拆招的折宣。那滿目煞氣,與身上碧玉般的長裙,原本貼近自然的氣質極為不符合。

“你讓開!別怪這劍不長眼睛!”她吼著。

我雖未親眼見過,也知折宣的功夫絕不是一般的高手,但看他手無寸鐵,連著躲避殺意,卻絲毫未讓英嬙有所前進。

她怎會突然性情大變?

轉眼英嬙腳下的小卒死相淒慘,絕不是英嬙本身的功夫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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