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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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長子
左儀琳第一時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立即派人去救竹香。而是馬上派了李嬤嬤往前院,去找林相禎,這件事說白了就是錢氏想借肚子裏的孩子害她。現在害她不成，只想惡心她一下。
只是,這裏面多了一個吳氏的大丫頭沈香，就不能不讓左儀琳多想一下了。
左儀琳把人打發走了，這才坐下來細想。對於竹香推倒錢氏的事,左儀琳一萬個不相信,自己的人什麽樣自己知道。但是,現在就看林相禎的決定，也就是賭一下自己這些年來打下的基礎了。
林相禎很快就過來了,他一進來,左儀琳就把剛剛秀枝傳回來的信告訴了林相禎,道：“想必現在那邊已經把人捆了，就等著相公你去主持公道呢。”
左儀琳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仿佛真的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情。
林相禎仔細地看了一眼左儀琳，發現他的小妻子一點也沒有慌亂的表情，一點沒有。
“你讓人找我回來，是想把竹香救出來？”林相禎的面容有些質疑。
“不，我只是告訴相公，錢氏出事了。至於出多大的事，我也不知道。不過，大夫我已經派了，至於錢氏說竹香推倒了她。那麽，等錢氏這件事完事之後再一齊審一下吧。聽說，和竹香一起的，還有表妹身邊的丫頭，沈香。”左儀琳淡淡地覆述著秀枝送回來的消息。
“表妹的人也在錢氏身邊？”林相禎的眼神閃了閃。
左儀琳淡淡地一笑，道：“應該是為了明天過年的事吧。”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看看錢氏。她這一跤也不知道如何,她這也是七個多月的身子了，怎麽還這麽不小心呢。”
“大夫會知道的，不過，相公親自去看看也好。早些知道情況，總比在這裏等要好的多。”左儀琳站了起來，準備送林相禎出去。
“你這都快生了，怎麽還做這些事，快坐下休息，我只是去看看，又不要我做什麽，你別送我了。”林相禎扶著左儀琳坐下，輕聲地安撫，“一有消息，我自會派人過來。”林相禎緊張孩子是不假，可是左儀琳這邊更讓他緊張，因為再有幾天，他就要有嫡子了啊。
“好。”左儀琳點頭。
林相禎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小丫頭飛快地跑進院子，雖然冬天，可是頭上卻冒些細密的汗珠兒。
“老爺。”小丫頭一眼看到林相禎，忙行了一禮。
“可是從錢姨娘那邊過來？”林相禎站住腳，沒有馬上走。
“是。”
“情況怎麽樣？”
“回老爺，姨奶奶只肯用自己的大夫，夫人派去請的大夫正候在那，等著夫人的話呢。”
“用自己的大夫？”林相禎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回頭看向聽到聲音走過來的左儀琳，“我記得，你的大夫是給老太太請診的。”
“是啊，老太太怕外面請來的不把握，所以，就讓我和老太太一起用這位秦大夫。說是在林家已經幾十年了，醫術很是高超。”左儀琳暗笑：錢氏不知道又弄什麽妖娥子，怎麽自己請個大夫給她，她都不肯看呢？
“你休息，我去看看。”林相禎說著，匆匆地走了。
林相禎剛走到荷香院裏，就看到院子裏人來人往的，一邊一間屋子裏，不時地有人進出。裏面傳來了女人的嘶喊聲。
“見過老爺。”守在外面的馬媽媽一見林相禎終於來了，忙上來見禮。
“姨娘怎麽樣了？”林相禎看了一眼馬媽媽，問道。
“怕是要生了，已經進了產房。”馬媽媽見林相禎的面相不太好，也不敢在林相禎面前多說什麽話，只是偷眼看著。
“大夫怎麽說？”林相禎問出話來，卻又馬上道，“把大夫請過來。”
馬媽媽怔了一下，還是順從地下請大夫了。
大夫心裏有些忐忑，他根本就沒有仔細看錢氏。只是被叫來讓他給開個安胎的方子，可是現在都七個多月了，再開什麽安胎的方子呀？後來聽說是被推倒在地了，他想請脈，卻偏偏的，那錢氏鬧著肚子疼。雖然後來還是請了脈，可是那脈向沈滑，可不就是要生的樣子。
大夫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給開方子，雖然他一直看診這位林家的姨奶奶，給的診金也是高。但是，這位許大夫心裏還是有個算計，姨奶奶再得寵，這林家也是老爺說了算。何況姨奶奶這樣，明顯就是有事，他還想活著，可不想趟這混水。自然不會開什麽方子。
林相禎往那兒一坐，許大夫的心裏就暗自慶幸。
林相禎也沒有問別的，只問錢氏現在生產是否有危險。
許大夫也是個妙人，道：“姨奶奶這胎前頭養的還好，如不出意外，定是個身強體壯的小少爺。”言外之意，若是出意外，那就說不好了。
林相禎揮了揮手，讓大夫先下去休息。一會兒錢氏生了孩子再看看孩子，那許大夫也知趣，轉身到一邊休息去了。這錢氏這麽折騰，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生下來呢。他可得養好了體力，別到時候看診時手抖就不妙了。
問了一切情況，林相禎留下了一個老媽媽，轉身回到了左儀琳的院子。
左儀琳沒想到林相禎會這麽快回來，不解地看著他問：“錢氏如何？孩子有沒有傷到？”
林相禎神情有些覆雜地看了一眼左儀琳，對上左儀琳那清澈的眼睛，心頭一緊。暗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那錢氏雖然看著老成，可是，之前自己查的那些，多少都和錢氏有些聯系，而自己的妻子，一向是以自己為主的。從未在自己的面前說過謊，對這些女人也是一向很是看顧，就是表妹，妻子做的也很好，並沒有難為。
現在有人告訴他，妻子身邊的得力大丫頭推倒錢氏，造成錢氏早產。他真的能夠相信嗎？
林相禎有些汗顏，他真的不該這般的想妻子。
“怎麽了？可是傷到了孩子？”左儀琳擔心地問。不管如何，這孩子是林相禎的，林相禎就算不在乎女人，可是孩子卻是在乎的。而且，母親可恨，孩子卻是無辜的。左儀琳壓根也沒有想過要為難孩子。
林相禎看到一臉擔心的左儀琳，心裏便有些愧疚，扶著她坐下道：“說是早產，現在欠就等著她生下來吧，大夫都守在那邊，我們也幫不上忙，就在這邊等消息就好了。”
早產的事，林相禎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那個孩子沒到四個月就去了。讓本來一心歡喜的林相禎，猶如被頂頭潑下了一盆涼水一般的，傷透了心。
現在，錢氏再弄一個早產的孩子，說實話。林相禎是在乎孩子，可是這個早產的孩子，真的能夠留住嗎？如果再養一個站不住的孩子，他不如不看也罷了。
“有大夫在，你別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左儀琳勸導慰了一下林相禎，也只能陪著林相禎等著消息了。
林相禎坐在左儀琳這裏，卻是坐立不安。雖然心裏對這個孩子是否能夠長大存疑，可到底這是他的第二個孩子。他怎麽可能不擔心呢，剛才之所以回來，不過是怕左儀琳心裏膈應他會守在一個妾室的房外等著小妾生產而惱怒罷了。
左儀琳一邊看著林相禎一副人在心不在的樣子，心下冷笑，卻道：“相公不如去看看錢氏，雖然是妾室，身份卑微，但怎麽說也是相公你的孩子，現在又遇上這事，還是親自去看看好。”
左儀琳沒那麽好心，這錢氏自找不自在，現在早產，還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呢。真的要來個留大留小的選擇，還是林相禎在比較好。她可不想擔著這麽一個不容妾室的罵名。
林相禎正坐立難安的時候，左儀琳及時地送來了一個臺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著左儀琳：“你也說了，不過是個妾室，哪裏要我親自去看呢。”
左儀琳心裏一哂，卻還是溫聲地道：“咱們林家現在只得一個女兒，錢氏這胎，怎麽看都是個兒子，不管如何，相公也要看在孩子的面上，去看看吧。”左儀琳垂下眼，錢氏找不到她的麻煩，就把她身邊的丫頭扯上，她倒要看看，這結果是什麽。
林相禎終於還是腳步飛快地去了，孩子是主要的，他看的不是錢氏，而是孩子。
林相禎一走，左儀琳重新坐下，臉卻已經冷了下來。
錢氏之所以現在生產，怕是早就打好了主意，不管遇不遇到竹香，她都會生的，現在只要抓著證據就好了。
左儀琳招了招手，梅香走過來。左儀琳低聲和梅香耳語了兩句，才道：“讓祈林好生在查，我要實物。”
“是。”梅香很嚴肅地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不一會兒，梅香轉了回來，“夫人，已經妥了，就等消息吧。”
“好。”左儀琳松了口氣，仰靠在椅子上，心裏卻想著要如何替竹香脫了這個罪責。現在就算林相禎追究，只怕竹香也不會全身退了。她還是太心軟了，看來，等自己生產之後，這後院還真是要好好地震一震了。
“夫人。”梅香看左儀琳這般的沈默，心裏有些擔心。
“沒事，我只是在想，這錢氏這般動作，只怕是早有打算。”
“奴婢覺得，錢姨娘怕是想把孩子生在夫人之前。”梅香小心地看了一眼左儀琳說道。
“老奴也這麽覺得。”李嬤嬤一直站在一邊聽著，沒有插嘴。
“嬤嬤說說看？”
“老奴覺得，這錢氏怕是要一箭雙雕吧。”李嬤嬤看了一眼左儀琳，見她沒有反對便接著道，“那邊一直就她懷的是個小子，這若是生在夫人前頭，可就是林家的長子了，而且，現在還拉上了竹香。雖然不能把夫人如何，但是，也是咬了夫人一口，讓夫人不痛快。若是能氣得夫人動了氣更好，就算是夫人不氣，這竹香也落不得個好。怎麽說，都是她賺了。”
左儀琳點頭，李嬤嬤分析的對：“只是，她沒有想過。孩子早產對她和孩子都是一種傷害嗎？”家裏又不是沒有先例，難道就因為一個長子的名份，就什麽都不顧了，“就算是如了她的意，那也只是個庶長子啊。”
李嬤嬤笑了，低聲道：“夫人忘了？老爺也是庶子。”
左儀琳有些恍然，錢氏打這個主意，原來是想到這個。這才不惜下了血本？
“這個女人，我看她心裏只有她自己的富貴，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孩子，孩子不過是她邀寵的梯子罷了。”
“夫人也莫生氣，這樣的賤婢，哪家大宅沒有。為了自已個兒的富貴，哪裏會考慮孩子如何。您還沒見過那個，為了邀寵對自己的孩子下藥，只是為了丈夫能夠來看一眼。”
“何其的歹毒。”左儀琳撫了撫胸口的那一股子悶氣。若是有可能，她真不願做這個正妻啊。
荷香院裏，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候。產房裏一聲聲呼痛的聲音不時地傳來，淒厲的讓守在外面的人都從心底發怵。可是沒有話，誰也不敢說一聲。而且，心裏都在祈禱，產房裏的那位奶奶，可好生地生下一個來，別再弄出什麽意外，不然的話。光看著老爺那張黑臉，就已經讓人的腿抖起來了。
從下午到晚上，一直月上中天，滿院子裏的人都是一臉的菜色，滿眼的疲憊。馬媽媽已經早就進了產房，心裏埋怨的同時，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和產婆們一起為錢氏接生。
終於，當子時初刻，萬籟俱寂的時候。
“哇……”
一聲微弱的嬰嘀，打破了夜色的沈靜。
林家長子，終於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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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儀琳第一時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立即派人去救竹香。而是馬上派了李嬤嬤往前院,去找林相禎,這件事說白了就是錢氏想借肚子裏的孩子害她。現在害她不成，只想惡心她一下。
只是,這裏面多了一個吳氏的大丫頭沈香，就不能不讓左儀琳多想一下了。
左儀琳把人打發走了，這才坐下來細想。對於竹香推倒錢氏的事,左儀琳一萬個不相信,自己的人什麽樣自己知道。但是,現在就看林相禎的決定，也就是賭一下自己這些年來打下的基礎了。
林相禎很快就過來了,他一進來,左儀琳就把剛剛秀枝傳回來的信告訴了林相禎,道：“想必現在那邊已經把人捆了，就等著相公你去主持公道呢。”
左儀琳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仿佛真的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情。
林相禎仔細地看了一眼左儀琳，發現他的小妻子一點也沒有慌亂的表情，一點沒有。
“你讓人找我回來，是想把竹香救出來？”林相禎的面容有些質疑。
“不，我只是告訴相公，錢氏出事了。至於出多大的事，我也不知道。不過，大夫我已經派了，至於錢氏說竹香推倒了她。那麽，等錢氏這件事完事之後再一齊審一下吧。聽說，和竹香一起的，還有表妹身邊的丫頭，沈香。”左儀琳淡淡地覆述著秀枝送回來的消息。
“表妹的人也在錢氏身邊？”林相禎的眼神閃了閃。
左儀琳淡淡地一笑，道：“應該是為了明天過年的事吧。”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看看錢氏。她這一跤也不知道如何,她這也是七個多月的身子了，怎麽還這麽不小心呢。”
“大夫會知道的，不過，相公親自去看看也好。早些知道情況，總比在這裏等要好的多。”左儀琳站了起來，準備送林相禎出去。
“你這都快生了，怎麽還做這些事，快坐下休息，我只是去看看，又不要我做什麽，你別送我了。”林相禎扶著左儀琳坐下，輕聲地安撫，“一有消息，我自會派人過來。”林相禎緊張孩子是不假，可是左儀琳這邊更讓他緊張，因為再有幾天，他就要有嫡子了啊。
“好。”左儀琳點頭。
林相禎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小丫頭飛快地跑進院子，雖然冬天，可是頭上卻冒些細密的汗珠兒。
“老爺。”小丫頭一眼看到林相禎，忙行了一禮。
“可是從錢姨娘那邊過來？”林相禎站住腳，沒有馬上走。
“是。”
“情況怎麽樣？”
“回老爺，姨奶奶只肯用自己的大夫，夫人派去請的大夫正候在那，等著夫人的話呢。”
“用自己的大夫？”林相禎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回頭看向聽到聲音走過來的左儀琳，“我記得，你的大夫是給老太太請診的。”
“是啊，老太太怕外面請來的不把握，所以，就讓我和老太太一起用這位秦大夫。說是在林家已經幾十年了，醫術很是高超。”左儀琳暗笑：錢氏不知道又弄什麽妖娥子，怎麽自己請個大夫給她，她都不肯看呢？
“你休息，我去看看。”林相禎說著，匆匆地走了。
林相禎剛走到荷香院裏，就看到院子裏人來人往的，一邊一間屋子裏，不時地有人進出。裏面傳來了女人的嘶喊聲。
“見過老爺。”守在外面的馬媽媽一見林相禎終於來了，忙上來見禮。
“姨娘怎麽樣了？”林相禎看了一眼馬媽媽，問道。
“怕是要生了，已經進了產房。”馬媽媽見林相禎的面相不太好，也不敢在林相禎面前多說什麽話，只是偷眼看著。
“大夫怎麽說？”林相禎問出話來，卻又馬上道，“把大夫請過來。”
馬媽媽怔了一下，還是順從地下請大夫了。
大夫心裏有些忐忑，他根本就沒有仔細看錢氏。只是被叫來讓他給開個安胎的方子，可是現在都七個多月了，再開什麽安胎的方子呀？後來聽說是被推倒在地了，他想請脈，卻偏偏的，那錢氏鬧著肚子疼。雖然後來還是請了脈，可是那脈向沈滑，可不就是要生的樣子。
大夫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給開方子，雖然他一直看診這位林家的姨奶奶，給的診金也是高。但是，這位許大夫心裏還是有個算計，姨奶奶再得寵，這林家也是老爺說了算。何況姨奶奶這樣，明顯就是有事，他還想活著，可不想趟這混水。自然不會開什麽方子。
林相禎往那兒一坐，許大夫的心裏就暗自慶幸。
林相禎也沒有問別的，只問錢氏現在生產是否有危險。
許大夫也是個妙人，道：“姨奶奶這胎前頭養的還好，如不出意外，定是個身強體壯的小少爺。”言外之意，若是出意外，那就說不好了。
林相禎揮了揮手，讓大夫先下去休息。一會兒錢氏生了孩子再看看孩子，那許大夫也知趣，轉身到一邊休息去了。這錢氏這麽折騰，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生下來呢。他可得養好了體力，別到時候看診時手抖就不妙了。
問了一切情況，林相禎留下了一個老媽媽，轉身回到了左儀琳的院子。
左儀琳沒想到林相禎會這麽快回來，不解地看著他問：“錢氏如何？孩子有沒有傷到？”
林相禎神情有些覆雜地看了一眼左儀琳，對上左儀琳那清澈的眼睛，心頭一緊。暗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那錢氏雖然看著老成，可是，之前自己查的那些，多少都和錢氏有些聯系，而自己的妻子，一向是以自己為主的。從未在自己的面前說過謊，對這些女人也是一向很是看顧，就是表妹，妻子做的也很好，並沒有難為。
現在有人告訴他，妻子身邊的得力大丫頭推倒錢氏，造成錢氏早產。他真的能夠相信嗎？
林相禎有些汗顏，他真的不該這般的想妻子。
“怎麽了？可是傷到了孩子？”左儀琳擔心地問。不管如何，這孩子是林相禎的，林相禎就算不在乎女人，可是孩子卻是在乎的。而且，母親可恨，孩子卻是無辜的。左儀琳壓根也沒有想過要為難孩子。
林相禎看到一臉擔心的左儀琳，心裏便有些愧疚，扶著她坐下道：“說是早產，現在欠就等著她生下來吧，大夫都守在那邊，我們也幫不上忙，就在這邊等消息就好了。”
早產的事，林相禎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那個孩子沒到四個月就去了。讓本來一心歡喜的林相禎，猶如被頂頭潑下了一盆涼水一般的，傷透了心。
現在，錢氏再弄一個早產的孩子，說實話。林相禎是在乎孩子，可是這個早產的孩子，真的能夠留住嗎？如果再養一個站不住的孩子，他不如不看也罷了。
“有大夫在，你別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左儀琳勸導慰了一下林相禎，也只能陪著林相禎等著消息了。
林相禎坐在左儀琳這裏，卻是坐立不安。雖然心裏對這個孩子是否能夠長大存疑，可到底這是他的第二個孩子。他怎麽可能不擔心呢，剛才之所以回來，不過是怕左儀琳心裏膈應他會守在一個妾室的房外等著小妾生產而惱怒罷了。
左儀琳一邊看著林相禎一副人在心不在的樣子，心下冷笑，卻道：“相公不如去看看錢氏，雖然是妾室，身份卑微，但怎麽說也是相公你的孩子，現在又遇上這事，還是親自去看看好。”
左儀琳沒那麽好心，這錢氏自找不自在，現在早產，還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呢。真的要來個留大留小的選擇，還是林相禎在比較好。她可不想擔著這麽一個不容妾室的罵名。
林相禎正坐立難安的時候，左儀琳及時地送來了一個臺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著左儀琳：“你也說了，不過是個妾室，哪裏要我親自去看呢。”
左儀琳心裏一哂，卻還是溫聲地道：“咱們林家現在只得一個女兒，錢氏這胎，怎麽看都是個兒子，不管如何，相公也要看在孩子的面上，去看看吧。”左儀琳垂下眼，錢氏找不到她的麻煩，就把她身邊的丫頭扯上，她倒要看看，這結果是什麽。
林相禎終於還是腳步飛快地去了，孩子是主要的，他看的不是錢氏，而是孩子。
林相禎一走，左儀琳重新坐下，臉卻已經冷了下來。
錢氏之所以現在生產，怕是早就打好了主意，不管遇不遇到竹香，她都會生的，現在只要抓著證據就好了。
左儀琳招了招手，梅香走過來。左儀琳低聲和梅香耳語了兩句，才道：“讓祈林好生在查，我要實物。”
“是。”梅香很嚴肅地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不一會兒，梅香轉了回來，“夫人，已經妥了，就等消息吧。”
“好。”左儀琳松了口氣，仰靠在椅子上，心裏卻想著要如何替竹香脫了這個罪責。現在就算林相禎追究，只怕竹香也不會全身退了。她還是太心軟了，看來，等自己生產之後，這後院還真是要好好地震一震了。
“夫人。”梅香看左儀琳這般的沈默，心裏有些擔心。
“沒事，我只是在想，這錢氏這般動作，只怕是早有打算。”
“奴婢覺得，錢姨娘怕是想把孩子生在夫人之前。”梅香小心地看了一眼左儀琳說道。
“老奴也這麽覺得。”李嬤嬤一直站在一邊聽著，沒有插嘴。
“嬤嬤說說看？”
“老奴覺得，這錢氏怕是要一箭雙雕吧。”李嬤嬤看了一眼左儀琳，見她沒有反對便接著道，“那邊一直就她懷的是個小子，這若是生在夫人前頭，可就是林家的長子了，而且，現在還拉上了竹香。雖然不能把夫人如何，但是，也是咬了夫人一口，讓夫人不痛快。若是能氣得夫人動了氣更好，就算是夫人不氣，這竹香也落不得個好。怎麽說，都是她賺了。”
左儀琳點頭，李嬤嬤分析的對：“只是，她沒有想過。孩子早產對她和孩子都是一種傷害嗎？”家裏又不是沒有先例，難道就因為一個長子的名份，就什麽都不顧了，“就算是如了她的意，那也只是個庶長子啊。”
李嬤嬤笑了，低聲道：“夫人忘了？老爺也是庶子。”
左儀琳有些恍然，錢氏打這個主意，原來是想到這個。這才不惜下了血本？
“這個女人，我看她心裏只有她自己的富貴，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孩子，孩子不過是她邀寵的梯子罷了。”
“夫人也莫生氣，這樣的賤婢，哪家大宅沒有。為了自已個兒的富貴，哪裏會考慮孩子如何。您還沒見過那個，為了邀寵對自己的孩子下藥，只是為了丈夫能夠來看一眼。”
“何其的歹毒。”左儀琳撫了撫胸口的那一股子悶氣。若是有可能，她真不願做這個正妻啊。
荷香院裏，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候。產房裏一聲聲呼痛的聲音不時地傳來，淒厲的讓守在外面的人都從心底發怵。可是沒有話，誰也不敢說一聲。而且，心裏都在祈禱，產房裏的那位奶奶，可好生地生下一個來，別再弄出什麽意外，不然的話。光看著老爺那張黑臉，就已經讓人的腿抖起來了。
從下午到晚上，一直月上中天，滿院子裏的人都是一臉的菜色，滿眼的疲憊。馬媽媽已經早就進了產房，心裏埋怨的同時，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和產婆們一起為錢氏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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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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