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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幹壞事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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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幹壞事兒 (1)

楊導一看見曲禾過來立刻就放下了手頭的事情, 朝她這邊還走了兩步,問道:“小禾,怎麽樣?是不是有辦法了?”

曲禾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她只是朝楊導道:“明天小落就會回劇組, 有關於她的戲份可以準備拍了。”

“真的?”楊導眼睛一亮,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欣喜, 但他又忍不住朝曲禾確定, “那意思就是小落沒事了對嗎?”

曲禾沈默著,沒有說話。

楊導臉上的欣喜漸漸暗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見。

“小禾,你說話啊。”

“會沒事的。”曲禾擡起頭,看向楊導道, “她會沒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楊導重新笑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的笑容裏還是夾雜著散不開的擔憂。

如同曲禾所說,第二天吃完早飯, 大家開工的時候, 休工了一段時間的小落就回到了劇組,她看起來除了臉色微微有點蒼白之外和以前並沒有什麽兩樣,還帶來了自己做的小點心分給大家。

劇組裏其他人只當她是久病初愈, 在接過小點心的時候還朝她關心的道:“小落, 如果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啊,不要再忙活這些了, 對了,你要吃水果嗎?我剛洗的……”

“小落,平常要多吃一點,你看你就是太瘦了,所以抵抗力也不夠……”

“……”

諸如此類的話很多很多, 小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比劃著感謝大家。

楊導昨晚上收工後就已經見過小落了,雖然他再三確認過小落的狀態,但不管怎麽看也發現不了小落有沒有什麽問題。

反倒還是小落安慰他,說自己已經沒事了。

隨著一上午的拍攝,小落始終在狀態中,並沒有出現別的什麽問題,相反每次都能很快入戲,也很快就出戲,拍攝的比誰都順利。

尤其是在跟謝嶼拍對手戲的時候,每一幕戲兩人幾乎都是一遍過。

這樣的情況之下,楊導原本緊懸著的心臟也慢慢放了下來,劇組裏似乎又恢覆到了從前的樣子,氣氛特別好,該工作的時候大家就嚴肅認真,一旦楊導說了好,大家就又很快嬉笑打鬧在了一起。

誰誰誰今天買了水果大家一起吃,誰誰誰又請了下午茶……

趁著謝嶼跟小落對戲的時候,溫倩端著做好的曲奇小餅幹過來找曲禾,朝她問道:“小落真的沒事了嗎?”

怎麽可能會沒事。

因為擔心著小落,曲禾在看見自己最喜歡吃的曲奇小餅幹時都沒有什麽胃口,她輕輕搖了搖頭,還是之前對楊導說過的那番話,道:“她會沒事的。”

不管怎麽樣她一定會想到辦法讓小落活下來的。

“很難。”秦沐站在溫倩身後,也在看著小落那邊。

他跟溫倩覆合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了,就連溫倩的粉絲都知道這件事情,不過之前溫倩直接在微博上公開的時候粉絲的反應就都還好。

得知溫倩分手的時候粉絲還有點擔心,現在又聽說覆合了,粉絲們大多數還是抱著祝福的心態。

秦沐黏著溫倩,反正只要溫倩在劇組的時候秦沐就會在,劇組不少人還挺羨慕的。

秦沐道:“她是楊導的執念而生,楊導的執念是什麽?是這部電影上映面世,到了那一刻,楊導的執念就散了,她還能活嗎?”

曲禾猛地回頭看向他,又去看溫倩。

對上溫情驚訝的表情,她心口一沈,腦子轉的飛快,正思索著要找個什麽借口解釋過去,就聽見溫倩道:“楊導知道這個事兒嗎?如果他知道還要繼續拍下去?”

“倩倩……你……”這一下輪到曲禾楞住了。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溫倩的反應竟然會是這樣,為什麽溫倩一點也不震驚秦沐說的話?就不覺得奇怪嗎?普通人聽見什麽執念而生之類的都會覺得奇怪吧?

“啊……忘記告訴你了,她知道我們不是人類的事情。”秦沐笑瞇瞇解釋了一句。

曲禾:“……”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了……”溫倩小聲道,嘿嘿笑了笑,伸手挽住曲禾的手臂,一臉好奇:“小禾,你的本體是什麽呀?如果不能說的話就當我沒問嗷。”

“嗯……”曲禾只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向溫倩坦白,畢竟倩倩是她的好朋友。

她小聲道:“龍。”

“什麽?”溫倩起初沒有聽清,又往她這邊湊了湊。

站在她後面的秦沐連忙伸手把她往後面擋,道:“她說她是龍。”

“什……什麽?是……是我想的那個……龍?”溫倩激動的站起來,一邊詢問一邊胡亂比劃著,最後那個字她也只是朝曲禾比了比口型。

曲禾點頭,也因為她的反應稍微有一點不好意思,還小聲解釋了一句:“可能會有一點點出入。”

“什麽出入?”溫倩眼睛都亮了,整個人又激動又恍惚,感覺自己完全冷靜不下來。

曲禾:“就是……應該沒有你想象中那麽金燦燦。”

她想,大部分人對於龍的想象應該就是金燦燦的一條吧。

顯然溫倩一開始確實也是這麽想的,聽見曲禾的補充之後她思索了一下,被秦沐摁著肩膀重新坐了下來,朝曲禾道:“那你是什麽顏色的?青龍?白龍?哎呀哎呀反正只要是龍就很神奇了好嗎?龍誒!小禾,你到底明不明白龍意味著什麽?”

溫倩都要給她講一講上下五千年有關於龍的傳說了。

曲禾連忙道:“我知道……”

想當初提起龍的時候她還又向往又羨慕呢,真要比起來,她跟溫倩的反應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等溫倩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曲禾才重新提起小落的事情,既然溫倩已經知道了這些,她也就沒有再繼續避著溫倩了。

“既然說小落還是楊導的執念,楊導也很在乎小落,那就把這些事情告訴楊導啊,由楊導來決定到底要不要繼續拍下去,更何況……”溫倩側身朝曲禾道:“楊導的執念到底是把這部電影拍出來就好,還是說電影拍出來之後上映面世,這可是兩個不太一樣的概念。”

“如果楊導的執念是前者,那就另說,如果是後者,那楊導也可以退一步,把電影拍下來,別上映面世不就好了嗎?我覺得楊導已經拿了這麽多的獎,這一輩子名聲和錢財全都有了,也不差這一部電影帶來的名聲和錢財。”溫倩道。

曲禾抿了一下唇角,看著那邊的小落,道:“問題是出在小落身上。”

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把那天小落對她說的話說了:“小落說,她是因為楊導的執念而生,從她有意識開始就是為了幫助楊導完成這份執念,如果完成不了,那她的存在也就沒有了意義……”

到了那個時候,楊導不在了,帶著這份遺憾離開這個世界,留下小落繼續存在著,她也不會覺得開心。

相反,如果她能夠幫楊導完成了這個執念,不管她會不會再繼續存在,對她和楊導來說都是一個圓滿的結果。

“哪裏圓滿了?”溫倩提出質疑,“如果楊導知道小落會消失,這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會圓滿。”

“所以小落才求我不要告訴楊導這些。”曲禾道。

溫倩往曲禾肩膀上一靠,嘆了口氣,又看向小落和楊導那邊,忍不住道:“難道這件事情就只能這樣了嗎?”

她抽了抽鼻子,眼眶微紅,“小落多好呀,為什麽她就一定要消失呢?”

“她不會消失的。”曲禾再次重覆這句話。

“你有辦法?”溫倩立刻來了精神,又想起了曲禾的本體是什麽,克制著興奮道:“也對啊,小禾,你可是龍,你一定很厲害,也會有辦法的吧?”

秦沐也很好奇,他朝曲禾問道:“你有什麽辦法?就算你是龍,你再厲害,你也決定不了一個妖怪的生死,就算用你的龍血也沒用的,她不是柳立清,龍血對她來說作用沒有那麽大。”

“龍血沒用,但鳳凰真火有用。”曲禾沈聲道。

秦沐楞住,意識到曲禾是什麽意思之後他脫口而出道:“像她這樣的妖怪連我都不如,怎麽可能扛得住鳳凰真火的淬煉?更何況……鳳凰可比龍族消失的時間還長,別說鳳凰真火了,現在連根鳳凰毛都找不出來,你去哪裏找真火?”

龍族起初尚且還能窺見有龍骨或者龍脈的蹤跡,現在甚至還有曲禾這條真龍在。

但鳳凰一脈是真的已經完全窺不見蹤跡了。

“你是樹妖,當然扛不住鳳凰真火。”曲禾輕嗤一聲。

秦沐:“……”艹!無法反駁,畢竟火洩木。

曲禾道:“她扛不住,自然有我替她扛,至於鳳凰真火的蹤跡……我總能找到的。”

“與其去找鳳凰真火,你不如去找判官。”秦沐道。

“還有判官?”溫情一臉驚奇,“那是不是真的有閻王?”

這個世界可太奇幻了,即便她已經消化了有妖怪並且自己的男朋友和好朋友還有尊敬的前輩都不是人這個事情……甚至偶爾忍不住懷疑全世界是不是只剩下她自己是普通人了,但此刻聽見一個個存在於神話世界的人物從曲禾跟秦沐口中蹦出。

就連傳說中的龍就坐在她身邊。

溫倩真的感覺這個世界開始不真實起來了。

“沒事別想著要見判官。”秦沐連忙朝溫倩道,“你聽聽就行了,可別想著什麽時候能見一見啊……”

“等我死了總能見到吧?”溫倩順口道。

誰知道秦沐一聽臉色就變了,伸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咬牙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這還是秦沐第一次對她動手,溫倩仰頭看過去,看見他臉上的生氣和極力想要藏起來的害怕,她心裏一軟,就也生不起氣來了,小聲道:“我就是隨口說說嘛……”

“隨口說也不行!你趁早打消這些念頭,連想都不準想!”秦沐故作惡狠狠的道。

“行行行……”

曲禾:“……”

這狗糧吃不下去了,她撐了,她先撤。

曲禾剛撤,謝嶼那邊也拍完下來了,她心裏惦記著剛剛秦沐說的那句話,又想起了上次樂樂的事情,當時謝嶼就是給了樂樂一個名片,讓樂樂去玄門找一個人。

說是那個人跟玄門有些關系,能夠聯系冥府那邊幫樂樂解決是當人還是當妖怪的事情。

那她現在如果要找判官,肯定還是找那個人方便一點。

兩個計劃一起進行,如果找不到鳳凰真火,但判官那邊有希望那也是好的,如果判官那邊走不通,那她就只能想辦法找到鳳凰真火了。

“我想見判官。”曲禾朝謝嶼道,“你有什麽辦法嗎?”

“見判官幹什麽?你想借他的筆用一用?”謝嶼一語道出曲禾的心思。

曲禾也沒有否認,她也是聽見秦沐提起判官了才想起來了這一點,判官手裏的筆一判生死,也能在小落消散的那一刻將她的妖魂重新凝聚。

“去吧,正好他最近也想找你。”謝嶼道。

曲禾楞住,有些錯愕。

她不知道判官找自己想幹什麽。

這天下午,劇組來了一個年輕人,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頭上抹著發膠,臉上帶著淺笑,像個正在走紅毯的男明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曲禾正跟溫倩坐在一起,小落也在,一起吃著下午茶。

最先看見那個年輕人的是溫倩,她就是多看了幾眼,嘀咕道:“這是誰家的新人嗎?以前沒見過啊,這氣質和這張臉,能火!”

“你別看!”秦沐剛剛去給她取水杯了,因為待會兒還有戲,溫倩就沒喝奶茶之類的,免得膩著嗓子了。

誰知道一取水杯回來,也看見了那個年輕人,正好還聽見了溫倩的嘀咕,秦沐面色一變,伸手就去捂她的眼睛,“晦氣!”

原本走向謝嶼那邊的年輕人腳步一頓,側臉看了過來,目光在秦沐臉上停頓一瞬,臉上笑意更深,他問道:“晦氣?你是說我?”

“沒有。”秦沐僵著臉回答,“我沒說你。”

曲禾已經從他的反應中察覺到了不對,聯想到謝嶼說過的話,她就站了起來,朝年輕人那邊走去,問道:“你是來找謝嶼的?”

“不是。”年輕人朝曲禾一伸手,微微俯身道:“我是來找你的,先自我介紹一下,陸判。”

“你好,曲禾。”曲禾頓了一下,伸手過去。

正要碰上他的手勢,旁邊一只修長的手先伸了過來,直接握住她的手拉了回去。

“不用這麽客氣,雖然沒見過幾次,但大家也沒少聽說彼此,也算是老朋友了。”謝嶼道。

他往前走了幾步,微微側身擋在曲禾跟陸判之間。

陸判收回手,一臉讚同,“確實,老朋友了。”

他看著曲禾,道:“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我可沒少聽說你的大名。”

陸判就是為了曲禾來的。

等曲禾問起來有什麽事情的時候,他卻道:“沒什麽事情啊,就是聽說有真龍現世,我好久沒看到龍了,所以上來看看。”

說完之後,他還一副商量的語氣朝曲禾道:“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本體?”

“也不是不行。”忽略掉來自於陸判身上奇怪的感覺,曲禾朝他道:“你想看可以,但我們得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

曲禾:“把你的判官筆借我用用。”

“那不行!”陸判連忙伸手捂住胸前的口袋。

曲禾順勢看過去,看見他西裝口袋裏別著一只鋼筆,他要是不做出這樣的反應,還真的讓人看不出這是判官筆。

“別看了別看了,就算你要看生死簿,說不定我還能給你看一眼,但判官筆可不能借。”陸判不停的擺手,但臉上還是掛著笑,給人一種他很好說話的錯覺。

談判失敗,陸判說什麽都不願意借判官筆,甚至還一副生怕曲禾要搶的樣子,捂著口袋著急忙慌要離開。

走之前還不忘去找謝嶼告別,道:“老朋友,我這段時間都要在人間忙活了,有時間就來找你蹭飯啊,希望你不要嫌棄我。”

曲禾站在一邊聽著這話,眸光閃了閃,原本歇下去的心思又悄悄起來了。

只要陸判還在人間,那就總還有辦法,冥府不好闖,人間還不是任由她行動。

說起這個,自從祁北山那一遭之後,不管是妖管所還是玄門都大換血,玄門那邊曲禾不太清楚,但妖管所這邊,周副局被定罪的那天她還去了,甚至還被一些妖怪建議讓她來當局長。

曲禾這才知道自從上一任局長出事之後,妖管所就一直沒有局長,只有幾個副局處理事情。

原本柳立清是想讓謝嶼來當這個局長的,但謝嶼自己不樂意,於是這個位置就空了下來。

現在柳立清和其他妖怪又都看向了曲禾。

曲禾……也不太樂意。

有編制她也不樂意。

“讓柳立清來不是挺好嗎?”曲禾道。

雖然起初她並不喜歡柳立清,但經過祁北山那一次的事情,至少能夠確定柳立清是會維護妖管所規則的,但凡是違反妖管所規則的事情他就不會去做。

曲禾覺得這樣就挺好。

於是從那天之後,妖管所的局長就暫定是柳立清了。

曲禾雖然拒絕了這個局長的位置,但她如今跟謝嶼是一樣的,別的不說,想幹點什麽反正是沒有妖怪敢攔著她。

“你為什麽要來找我?”縮在小黑屋裏的夢魘忍不住道,“上次去謝家也就算了,這次你還想去偷判官筆?你是不是瘋了?小心鬧大了天道都容不下你,你可別忘了上古時候那些神獸都是怎麽消失的!”

“別鬧大不就行了?”曲禾坐在椅子上道,“所以我才說是去偷啊,你明白偷的意思嗎?我們偷偷的借過來用一用,用完了再偷偷的還回去,人不知鬼不覺,不然我直接去強搶的話那才容易鬧大啊。”

她說的有理有據,夢魘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反駁。

曲禾可等不及了,她也不知道那個陸判要辦多久的事情,隨時都可能回冥府。

於是催促道:“別磨蹭了,趕緊的吧!早去早回。”

“你們龍都是這麽無恥的嗎?”夢魘一臉不可置信,“有事了就來找我,辦完事了就要把我送回來?”

當初被曲禾親自送回小黑屋的時候,夢魘就大受打擊,他還以為好歹是一起闖過謝家,一起同生共死(並沒有)過的,他們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才對。

然而曲禾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你想多了。

“不是給你減刑了嗎?”曲禾理直氣壯。

本來之前應該關他小黑屋一百年的,從祁北山回來之後他就只用再在小黑屋關上五十年了。

這可是直接減了一半!

“那這次呢?”夢魘抱著希望的詢問。

曲禾輕咳一聲:“這次不行。”

這次可是去幹壞事,怎麽給他減刑?難道讓她去跟柳立清說:夢魘幫我偷了東西,給他減個刑唄。

好家夥,到時候夢魘沒減刑,她也得收獲一個小黑屋大禮包。

“那我不幹。”夢魘往角落裏面一縮,背對著她,整個都在透露著拒絕。

曲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道:“真不幹?”

“不幹。”

“行吧。”曲禾站了起來。

夢魘沒想到她這麽好說話,還有些訝異,於是忍不住轉身看了過來,就聽見曲禾嘆了口氣,語氣可惜道:“既然你不願意幹,那肯定有的是妖怪願意幹,那可是判官筆,給你畫上一筆穩固妖魂,以後歷劫可就舒服了,不懼心魔……”

“等等!”夢魘急忙出聲喊住她。

曲禾腳步一頓,慢條斯理轉過身看向他,挑眉笑了起來:“幹什麽?你又不樂意,我還得抓緊時間去找其他妖怪呢,你都不知道,外面可有的是妖怪等著跟我一起幹大事……”

“你那是幹大事嗎?你那是偷雞摸狗!”夢魘吐槽。

曲禾轉頭就走。

夢魘連忙飛撲過來抱住她的腿:“別走別走!我錯了!我胡說八道!這可是判官筆!那肯定是大事啊!不過……”

他仰頭看著曲禾,嘿嘿笑了笑,小聲問道:“到時候拿到了判官筆,你真的願意給我來一筆?”

曲禾:“不就是來一筆嗎?多大的事呢?”

“那如果出了事情,不說陸判,萬一冥府要追究,咱們怎麽說?誰扛?”

“我扛!”曲禾一臉講義氣,“我皮糙肉厚我來扛!”

夢魘:“行!那就幹!”

曲禾低頭看他,微微一笑:“說好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片刻後,曲禾拽著夢魘從小黑屋出來。

外面大廳值勤的還是她第一次來妖管所時的那個登記員,登記員看見她出來,立刻就站了起來,激動的喊道:“曲……曲大人!”

“……和以前一樣叫我曲禾就好了。”曲禾輕咳了一聲道,緊接著拎著夢魘朝他示意了一下,道:“我帶他出去遛遛,可以嗎?”

“可以可以!”登記員連忙應著,緊接著將一張表格遞過來,道:“您簽個字就行,這樣上頭查起來,我也好有個交代。”

曲禾沒意見,痛快的簽了字,帶著夢魘離開了妖管所。

出妖管所的時候,曲禾道:“你沒人形?”

“有啊。”夢魘一邊應著,一邊就對著電梯壁變成了一個少年的模樣,他伸手抓了抓寸頭,左看右看,朝曲禾道:“我們先去逛逛?我覺得我還差一頂帽子。”

“戴什麽帽子啊?這麽帥的一張臉……”

夢魘:“真的嗎?”

“嗯嗯嗯。”曲禾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敷衍,“原地就能出道,紅透半邊天,新一代頂流偶像就是你。”

“嘿嘿嘿……那等我刑滿了,我就也去娛樂圈玩玩,哎……就玩玩,我也不搶別人飯碗,不過呢,要是粉絲們太喜歡我那也沒辦法,畢竟喜歡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謝嶼發來信息問她去了哪裏,晚上的大餐還去不去吃了。

曲禾思索了一會兒,問他:“就我們兩個嗎?”

謝嶼:“阿松也去,還有陸判。”

曲禾秒回:“去啊,我在過去的路上了,我也帶了個朋友。”

謝嶼:“那就吃飯的地方見。”

等到了吃飯的地方時,曲禾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陸判來了沒有,結果沒有看見陸判的身影。

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詢問,謝嶼就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找誰?你知道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嗎?你不看我你還想看誰?”

“陸判還沒來?”曲禾收回視線,看著他問道。

謝嶼輕哼一聲,重新坐下,指尖在桌面點了點,也不說話。

曲禾緊跟著坐過去,給他倒上茶水,道:“我天天看著你天天看著你……”

“所以你就看膩了?”

“沒有啊。”曲禾搖頭,緊盯著他的臉看,心跳略快,“看不膩的。”

她目光漂移了一瞬,又很快飄了回去,心想著可別讓謝嶼發現了她目光不夠堅定,免得以為她是在說謊。

謝嶼確實發現了她說話時目光漂移,卻沒有指出來,反倒笑了起來,忽而湊近了臉,問道:“真看不膩?”

“看不膩。”曲禾搖頭,“我以我的龍角發誓,從來沒有覺得看膩過!”

她還將手舉到了臉側,神情認真。

謝嶼笑出聲,握住她的三根手指,問道:“那你說我好看,還是陸判好看。”

趕在曲禾開口之前,他又加了一句:“我可聽見了,陸判來的時候你跟溫倩他們在說陸判那張臉也能出道,還必火……”

“這不是我說的!”曲禾冤枉,“是倩倩說的,我沒說!”

說實話,她當時光顧著想這就是陸判,是她要找的判官,他身上還有判官筆。

除了這些念頭就沒有別的了,她更顧不上去看陸判帥不帥了。

“看來我是沒法在人間出道了。”帶著失望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曲禾擡頭就看見陸判從外面走進來,她眼睛微微一亮,朝夢魘那邊看去。

夢魘正跟謝松湊在一起翻菜單,嘀咕著要吃什麽呢,突然後背一涼,頓了一下後回頭就對上曲禾的目光。

“幹什麽?”夢魘一臉疑惑。

曲禾示意他看向陸判那邊。

陸判也已經看見了夢魘,問道:“這位小友看著面生,不知……”

“是我的一位朋友。”曲禾連忙道。

好在陸判只是這麽問了一句,很快就被謝嶼拉著說話去了。

曲禾在心裏悄悄松了口氣。

壞事幹的太少,雖然在小黑屋裏忽悠夢魘的時候忽悠的特別起勁,實際上現在她也心虛的不得了。

正在和陸判說話的謝嶼往她這邊看了一眼,藏住了眼裏的無奈笑意。

謝嶼還點了酒,一口一個老朋友和陸判喝了起來。

曲禾心裏一喜,餘光始終註意著那邊,眼看著陸判說話條理都不清晰了,她連忙拽了夢魘一下。

“幹……幹神魔?”

曲禾猛地扭頭看過去,對上夢魘已經看不出焦距的雙眼,從臉紅到了脖子,說話都大舌頭了,一股酒氣。

再一看,謝松仍舊坐在那裏剝松子,察覺到她的目光就看了過來,神情無辜的解釋:“小禾,你這朋友酒癮有點大,他本來想讓我跟他一起喝的,我不喝酒……”

所以,夢魘自己喝了一瓶酒。

酒瓶都見底了。

反觀謝嶼和陸判那邊,兩人一起喝了一瓶酒,謝嶼一手支著頭,眼睛半闔著,另外一只手裏還端著酒杯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晃著,顯然也醉意朦朧。

而陸判,眼神茫然,卻還坐在那裏說著話。

說的什麽曲禾也聽不……嗯?聽得懂。

“……謝遙鳴那個老混蛋,不知道從哪聽說了謝家完了的事情,竟然從冥府跑了,這老混蛋,打從去了地府之後表現的老老實實,我還信了他的邪,把他當成知己好友,現在他從我手裏跑了,害得我只能從冥府上來,親自來抓他嗝~”

“謝遙鳴?”曲禾心頭一跳,搬著椅子挪了挪,問道:“謝遙鳴一直在冥府沒有去投胎?”

“沒有啊……他放不下謝家,就一直沒有去投胎嗝~”陸判一邊打著酒嗝一邊道。

但謝遙鳴那麽多年修為也不是假的,他不願意去投胎,冥府也強逼不了,但是也不能放任他回到陽間,就一直由陸判盯著他。

這謝遙鳴當年能夠騙得了金龍,再道貌岸然的騙過陸判也不奇怪。

陸判一直以為這老家夥學識淵博,卻十分謙遜守禮,沒事的時候還會在冥府給那些抓回來的苦魂做法事,好讓他們能夠早點安心去投胎。

結果這人一聽見謝家的消息就立刻變了個人似的,直接從冥府抱了。

也是這麽多年他那副偽裝的樣子騙過了冥府這麽多鬼,以至於對他竟然沒有多少防備。

聽陸判說完這些,曲禾也在思索著,謝長風現在還被她丟在龍冢裏受折磨,至於謝家的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原本一直待在龍冢,連個戶口都沒有的那些普通人,全部交給了玄門那邊。

由玄門給他們確定身份。

該定罪的定罪,沒有罪名的就回歸普通人生活。

至於跟謝家有關的那些妖怪,就由妖管所處置了。

謝遙鳴從冥府跑出來肯定是為了謝家,他打算幹什麽?為謝家出頭?

曲禾冷哼一聲,捏緊了拳頭,那他就盡管來吧,正好她也想收拾收拾他。

但目前最緊要的是……

曲禾瞥了一眼陸判胸前的口袋,那只鋼筆還別在那裏,銀灰色的顏色,上面還篆刻著一行小字,曲禾看不太清。

就在她思索著要怎麽把筆拿到手的時候,“砰”的一聲,陸判一頭栽倒在了桌面上打起了呼嚕。

這算什麽?得來全不費工夫!

“快起來!”曲禾扭頭去推了夢魘一把。

夢魘也在打呼嚕了。

推了一下沒什麽反應。

曲禾咬牙,正想著暴力一點把他弄清醒再說,旁邊就響起謝嶼帶笑的聲音:“簡單直接一點,把他塞進陸判夢裏去,讓他們兩個醉鬼在夢裏慢慢玩。”

“對啊!”曲禾眼睛一亮,讚同的點頭,動作飛快就把夢魘團吧團吧起來。

剛把夢魘團成一個小黑球,她就對上了謝松的目光。

突然反應過來,這裏還有個清醒的呢,還有……剛剛說話的謝嶼?

曲禾猛地扭頭朝謝嶼那邊看去,對上謝嶼含笑的目光,怎麽看都是清醒的,一絲醉意都沒有。

“你……你不是喝醉了嗎?”曲禾手忙腳亂的就想把夢魘給藏起來。

她本來是打算瞞著謝嶼幹壞事的,都沒跟他說,現在好了,算是被抓個正著了?

謝嶼將酒杯往桌上一放,玻璃酒杯碰撞上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往椅背上面一靠,懶聲道:“跟了我這麽久,連我的酒量都不清楚?”

“你的酒量不好啊。”曲禾老實道。

謝嶼雖然偶爾就喜歡小酌一杯,但他酒量不好也是事實。

畢竟當初她可是見識過他喝醉的樣子。

謝嶼一噎。

“他酒量比我還差!”他一指趴在那裏呼呼大睡的陸判,神情還有幾分得意,“就這樣你還要說我酒量差嗎?”

曲禾心想那你酒量還是差呀,也就是比起陸判來說算好而已。

不過這話她也就是在心裏想想,並沒有真的就這麽說出來,反而一臉認同的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他才是酒量差的,你的酒量一點都不差。”

頓了一下,她眼帶希冀的問道:“你還想喝嗎?我再給你叫一瓶酒?”

“幹什麽?”謝嶼挑眉,似笑非笑瞅著她:“想灌醉了我好幹壞事兒?”

曲禾心虛。

可不就是麽?她就是想著灌醉了謝嶼幹壞事啊。

只不過此壞事非彼壞事。

“小禾,其實小山早就知道你要幹什麽了。”旁邊默默看了很久的謝松忍不住道,“還是小山特意把陸判給請過來的呢,要幹什麽你就快點下手吧,不然陸判都要醒了。”

曲禾楞楞的看向謝嶼。

“看著我幹什麽?現在我們都算是幫兇了,要是出了事情……”

“我扛!”曲禾立馬道,心裏軟軟的,暖暖的,感動。

謝嶼聽她毫不猶豫的跟上這麽一句時還楞了一下,緊接著扶額失笑,他伸手曲指往曲禾額頭上一彈,又好氣又好笑,道:“扛什麽扛?真要出了什麽事情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扛。”

曲禾沒有反駁他的話,但心裏卻默默想著反正真要是出了事情她一定不會讓謝嶼等人跟著一起受罪的。

於情於理她都不想讓謝嶼跟著一起來扛。

將醉醺醺的夢魘給塞進了陸判夢裏之後,曲禾看著陸判別在胸前口袋的筆,她沒有絲毫的猶豫,伸手就把那支筆取了下來。

拿在手裏看了看,曲禾道:“這就是判官筆嗎?看起來跟專櫃裏賣的鋼筆好像沒有太大的差別。”

她是見過那些專門放在專櫃裏售賣的名牌鋼筆的,因為有一回謝嶼要給一個交好的編劇送禮物,親自去挑選了一支鋼筆,這個鋼筆還是謝嶼代言的,曲禾也跟著一起去了。

像她這樣從來都沒有用上過鋼筆的,看見陳列在那裏的鋼筆時都蠢蠢欲動想要收入囊中。

“走吧,去找小落。”謝嶼讓謝松把陸判搬到了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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