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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小金龍啊小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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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小金龍啊小金龍

除了謝家人, 曲禾也想不到還會有誰了。

謝家所在的那個小世界裏面有那麽多妖怪在,再加上在她去到謝家之前,每次出什麽事情, 不管是玄門還是妖管所, 總會有那麽幾張熟面孔站出來針對她。

如今看來,那幾張熟面孔肯定也和謝家脫不了幹系了。

此刻祁北山駐守的人不見蹤影, 指不定本來就是謝家的人, 現在正好方便謝家辦事。

一邊思索著這些,曲禾就一邊往山腹深入,還沒等她完全靠近那邊,就感受到了突如其來的一股靈力波動和能夠引起她血脈悸動的氣息。

緊接著響起來的就是一聲龍吟。

曲禾一頓,神情錯愕了一瞬。

除了她哪還有龍?

但很快的, 她就明白這一聲略微有些中氣不足的龍吟出自於哪裏了。

從上往下看, 就看見一條細長的金龍正在掙紮著,一半還藏在地底, 還有一半拼命往上面蹦跶, 極力想要從地底完全掙脫出來。

是祁北山的龍脈化了形。

而謝長風師徒三人,還有本該駐守在祁北山的一人一妖也都在這裏,謝長風正在作法, 看情況是在幫這條小金龍脫身, 他的兩個徒弟謝光跟謝純在替他護法。

那一人一妖……

曲禾的目光晃過那一人一妖時一頓,那個人手裏提著一個籠子, 籠子裏的東西氣息微弱,但對於她來說很熟悉。

曲禾飛了下去,離近了也就確定了那個人手裏提著的籠子裏確實關著一只白松鼠。

“阿松?”曲禾連忙喊了一聲。

籠子裏原本蜷縮著沒有動靜的白松鼠頓時顫了顫,緊接著緩慢的往曲禾這邊轉了轉身。

這一轉身,曲禾就看見了白松鼠胸前血紅的一片。

謝松受了傷, 難怪氣息這麽虛弱,她剛剛過來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謝松的氣息,還是瞥見這人手裏提這個籠子才註意到。

在曲禾喊出這一聲的時候,在場的人和妖也已經註意到了她的到來。

一人一妖一看見曲禾臉上就露出忌憚,下意識的往謝長風那邊靠近。

正在給謝長風護法的謝純轉頭就看了過去,冷喝道:“還楞著幹什麽?攔住她!”

那一人一妖還在躊躇的時候,曲禾已經到了他們近前,她伸手就去搶奪關著謝松的籠子,神色冷戾:“給我!”

提著籠子的人臉色一白,下意識就扭頭要跑,不敢把籠子給曲禾,也不敢跟她動手。

可他一扭頭,還沒有來得及跑出去,曲禾就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直奔那個籠子。

旁邊的妖怪也回過神來了,他倒是比這個人要豁的出去,神色猙獰的就朝曲禾攻擊了過來。

在謝家那個小世界裏,那麽多的人和妖怪都沒能將曲禾怎麽樣,區區一只妖怪又能幹得了什麽?曲禾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先把關著謝松的籠子搶了過來,將那人一腳踹開,才回頭瞬間扣住這只妖怪的喉嚨。

妖怪剛剛還在費勁的攻擊她,結果連點刮痕都沒能在她鱗片上留下,下一刻就被她捏住了喉嚨,臉上的恐懼都要化為實質了,他張了張嘴,艱難的求饒:“饒……”

一句完整的求饒都沒能說出口,曲禾就已經將他扔了出去,正好砸在那個掙紮著想要起身的人身上,砸的那人兩眼一翻白,一口血吐出來就暈死了過去。

曲禾將籠子舉起來,另一只手抓著籠子的鐵絲一拉扯。

這籠子明顯也是一個法器,卻在她手裏像是紙糊的一樣,很快就變了形。

在將籠子裏的謝松捧出來時,曲禾才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

這一刻她突然格外想念起了謝嶼,如果謝嶼在,現在就能幫謝松療傷了,而不是像她現在這樣,看著重傷的謝松手足無措,也不敢用力的碰他。

“阿松,你怎麽樣了?”曲禾將籠子隨手一丟,雙手捧著氣息奄奄的白松鼠,焦急又擔憂的詢問著。

謝松連翻身都做不到,他的尾巴顫了顫,聲音虛弱,透著急切:“小禾,快跑……去……去叫人過來,不能……不能讓他們……動龍脈……”

曲禾把藏在身上的夢魘揪了出來,將謝松交給了它,冷聲道:“好好看著他!”

“哦哦哦……”夢魘連忙伸手環抱住這只白松鼠,忍不住道:“他傷勢有點重啊,好像快死了……”

這一句話讓曲禾心頭一沈,心臟瞬間揪緊。

她朝龍脈那邊看了一眼,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那條小金龍已經只剩下一條尾巴還在地底了,再不阻止,小金龍就真的要從地底掙脫出來了。

“你去攔住他們!”曲禾把謝松又接了回來,把夢魘往小金龍那邊一丟,她頭也不回的就往外面飛。

謝松急了,爪子顫了顫,聲音虛弱的喊她:“小禾……”

“你別說話了!”曲禾生氣道,她緊繃著臉,面無表情,整個人都是緊繃著僵硬的。

不過眨眼,她就帶著謝松到了那道結界屏障前。

曲禾緊繃著的心神瞬間就放松了下來,因為結界另一邊已經站了不少的人和妖,柳立清等人也在,謝潼也在……

她信不過其他人,於是直奔向謝潼那邊,一手化作龍爪,一爪子就將面前的結界給撕裂了。

“快救救他!”曲禾朝謝潼道,她將謝松遞了過去。

滿心擔憂著謝松,曲禾都沒有察覺到氣氛的異樣。

然而謝潼又能做什麽呢?她臉色煞白,伸手想要接過謝松,卻又一臉的手足無措:“我……我該怎麽做?”

“去找謝嶼!”柳立清沈聲道,一個妖怪扭頭離開,而他立刻掐訣將妖力渡入謝松體內。

曲禾看見這一幕,高懸著的心臟並沒能放下來,但心裏還記著龍脈的事情,當即道:“謝長風要動龍脈,快去阻止他!”

她也扭頭打算回去,繼續留在這裏也幫不上謝松,反倒是龍脈那邊她還能幫得上忙。

然而她一轉身,就發現自己身後站了不少玄門人和妖怪。

他們一個個一臉警惕或是痛恨的看著她,手上也都拿著法器。

“謝前輩動龍脈?我看要動龍脈的是你才對!你闖進謝家濫殺無辜不說,還殺了想要阻攔你的紀長老,曲禾!今天就算我們以命相搏,你也別想再輕易離開!”其中一個青年紅著眼睛怒道。

其他人和妖怪雖然沒有說話,但看著她的目光跟這個青年如出一轍。

曲禾卻只顧得上青年說的那句話,她垂在身側的手猛地蜷緊,死死盯著青年,聲音艱澀:“你說什麽?”

玄門的紀長老只有一位,她在趕來祁北山之前還見過對方,當時心裏還感激紀綾明明猜出了她附身在謝常明身上卻沒有阻攔,怎麽一回頭就……

有一瞬間曲禾大腦一片空白,她恍惚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但這些人看著她時的怒意和憎恨並不是假的。

柳立清在幫謝松穩定傷勢,只來得及往她這邊看了一眼,神色覆雜,本來想說什麽,但又不能分心。

周副局一臉的悲痛,看著曲禾怒聲道:“曲禾,你別想再裝傻!從一開始,你身上就處處帶著疑點,明明是蛇,為什麽會有龍血,你口口聲聲說龍血是你的,口口聲聲說有人偷走了你的龍血,你借著找龍血的名義到處闖禍,卻對那座山裏有關於龍骨的事情只字不提,有人質疑你,你就直接動手……”

“你甚至還以找龍血的名義闖入謝家為所欲為,在被紀長老撞破之後你就痛下殺手!”

“曲禾,你性情殘暴,冷血無情,還詭計多端,狡詐不已!之前我們被你哄騙,才害得紀長老慘死在你手裏!”

“今天我們就要替紀長老報仇!也是替天行道!”

“……”

一聲又一聲帶著恨意的譴責就炸響在她的耳邊,曲禾卻只知道了一件事情。

紀綾死了。

就在她從玄門離開後被人發現死在會議室裏,魂飛魄散。

而在紀綾被發現死亡之前,整個玄門上下不少人都親眼目睹了她一身兇氣從會議室裏出來,還帶著明顯打鬥過的傷勢。

曲禾掃了一眼這些人和妖,柳立清閉著眼睛再幫謝松,謝潼也擔心著謝松那邊,而其他的人和妖,只有極少數看著她的目光覆雜不已,更多的人還是驚怒痛恨。

似乎認定了她是殺了紀綾的兇手。

曲禾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她固然有些接受不了紀綾出事,但此刻顯然更應該擔心的還是自己。

“我沒有殺她。”曲禾咬牙道,腮幫子也緊繃著,“我不可能殺她!”

她怎麽會去殺紀綾,即便跟紀綾之間的交集並不算多,但她確實很喜歡紀綾的為人,好幾次她被玄門人和妖怪針對的時候,紀綾其實也出聲幫過她。

“曲禾,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周副局怒聲道。

“誰狡辯了?她根本就沒有殺你們說的紀長老,我可以作證!”夢魘從曲禾身後探出身,扯著嗓子喊道。

曲禾回頭看他一眼,夢魘連忙道:“你也太高估我了,就憑我怎麽可能阻止謝長風啊,要是能夠阻止謝長風,我當年也不至於倉惶逃出謝家了……”

別說謝長風了,他連謝長風那兩個徒弟都對付不了。

“你是魔,她特意跑去妖管所把你劫了出來,你當然是要幫著她說話了!”

“指不定你還是兇手!”

“就是他,曲禾才找到我們謝家!”含著怒意的聲音從人群後方響起。

一群謝家人匆匆趕了過來,被人扶著的老翁形容狼藉,臉上還有一道血痕,衣襟上更是有大片血跡浸染過後的痕跡。

他緊盯著曲禾,情緒比其他人還要激動許多。

“謝老,您受了傷,應該好好養傷才是,這裏有我們……”周副局和玄門的人立刻迎了上去。

謝老掙開扶著他的人,朝其他人一拱手,沈聲道:“我們謝家被殺害的人如今可還躺在那裏,他們死不瞑目,我又怎麽能安心養傷。”

聽著謝老這些話,曲禾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怒火。

當時她從謝家出來的時候,會議室裏只有紀綾,如果後面沒有人進過會議室,那就只可能是有人從謝家出來了。

這些人和妖不知道為什麽全部都聽信謝家人的一面之詞,再加上其中還有謝家安插的人和妖在其中煽動情緒,曲禾知道多說無益,事到如今,她還不如先去找謝長風拿回自己的龍血再說。

於是曲禾一言不發扭頭就往祁北山中而去。

“她想跑!快攔住她!”

“別讓她跑了!”

“……”

曲禾直接化出本體,巨大的一條黑龍只是往前一撞,就將攔在前面的人和妖全部給撞開了,祁北山的結界根本無法阻攔她,反倒是後面那些人還得跟著被她撕開的口子一起鉆進來。

速度趕不上的只能看著結界上的口子飛快閉合,氣得幹瞪眼,還要急著想辦法打開結界。

曲禾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她才剛剛回到結界內,就看見山腹那邊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緊接著暢快的龍吟聲響了起來。

但曲禾一擡頭,卻並沒有看見那條小金龍。

她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謝家人真有那麽好心只是單純的要幫龍脈掙脫嗎?

這一聲龍吟也傳到了曲禾身後那些人的耳中,包括此刻外面還在想辦法強攻結界的那些人。

“這是哪來的龍吟?”有人茫然擡頭,朝著龍吟聲響起的方向看去。

謝家人道:“還能是誰?借著龍血化了龍的除了曲禾還有別人嗎?她就是這麽囂張!”

“可我覺得有些不對,和她之前的聲音不太一樣。”一個白面俊秀的青年忍不住出聲道。

結果他這麽一說,頓時引來不少人的駁斥。

“怎麽不一樣了?你又不是龍,你還知道這不是同一條龍的叫聲?”

“就是,如果這不是曲禾,你倒是說說哪裏還有第二條龍?”

“……”

第二條龍?這祁北山裏不就有一條龍脈嗎?隔壁他們進不去的那座山裏也有龍骨……

但這話卻沒人敢說出來,現在紀長老死了,群情激憤,曲禾是眾矢之的的,哪怕這時候誰站出來說句中立的話都可能像青年這樣被駁斥。

更何況,能說得上話的就那麽幾個,一個柳立清正在幫著謝松,顧不上說話。

其他的周副局和玄門那幾個全都是認定了曲禾就是殺死紀綾的兇手,儼然是站在曲禾對立面的。

這樣的情況下,想說點什麽的也根本不敢開口,只能暫時保持沈默。

祁北山控制結界的陣盤在駐守人手中,但那兩個駐守人這會兒都在山腹裏,外面的人不清楚他們的死活,沒有陣盤控制結界,外面的人想要進去,只能像曲禾那樣強行撕開結界,然後快速通過。

如果力量沒有曲禾那樣強悍的,就算撕開了結界,結界也會迅速重新閉合,根本來不及通過。

他們值得想辦法直接毀壞這個結界了。

當初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布下的結界,如今要親手毀掉,卻沒人顧得上心疼不心疼了。

曲禾只知道外面的人隨時有可能闖進來,再加上剛剛那聲龍吟之後山腹那邊就再也沒有動靜,明顯情況不對,她顧不上身後追趕的人,迅速往那邊趕去。

然而等她趕到的時候,阻攔在她面前的就是謝光跟謝純。

在兩人身後,謝長風已經消失不見,那條小金龍也消失不見,但之前謝長風盤腿坐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坑,能夠看見一個洞直通地底。

讓曲禾分外熟悉的氣息正從那裏透出來。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隔壁她破殼的地方是龍冢,水潭底下是無數龍骨,而祁北山這條龍脈如果也是由龍骨而生,那祁北山底下就也會有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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