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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小黑?你叫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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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小黑?你叫誰? (1)

“這水裏到底是什麽?”周副局神色凝重的問道。

柳立清看著謝嶼的反應, 倒是一副了然的模樣,“是那條黑蛇?”

問完自己一頓,驚異道:“她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現在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 我得下水。”謝嶼定定的看著周副局。

越來越多的玄門人和妖管所的妖怪趕過來, 很快的就分工好,一部分人聯手布下結界, 免得驚動普通人, 另外一小部分像周副局,直接拿出了法器就要帶著謝嶼一起下水。

動靜太大,再加上他們不清楚這海水中到底是什麽情況,安排下去的都是修為不錯的。

可就在謝嶼他們要下水的時候,海上的動靜突然停了。

“那條龍不見了!”一直從上方註意著動靜的人傳來消息。

“不見了?”謝嶼楞了一下。

緊接著就有一團黑色的東西被從海裏扔了出來。

“砰”的一聲, 被曲禾追到海裏去的老頭砸落在地上, 眼睛緊閉著,人事不省。

老頭渾身都是水, 直挺挺的躺在那裏, 看起來像是已經沒有了生機。

“是謝塗!”玄門中的人很快就認出了這個老頭。

之前在安檢口埋伏的那人更是道:“就是他領著徒弟帶著贓物跑了,那個誰就是去追他了……”

眾人一聽,紛紛擡頭朝謝塗被扔上來的地方看去, 將謝塗扔上來就跟著一起上了岸的曲禾就站在那裏, 兩只手垂在身側,緊攥著拳頭, 她唇角死死抿著,偏偏眼眶泛著紅。

她生氣了,這是柳立清等人心裏一瞬間升起的念頭。

謝嶼卻幾步朝曲禾走了過來,擔憂的問道:“怎麽了?他欺負你了?”

“他……”曲禾一張嘴,只說出一個字就抽噎了一聲, 心裏的難過和委屈幾乎要將她淹沒,一眨眼,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他把我的角弄斷了……”

她不能再一鳴驚人了嗚……

她的夢,碎了。

“什麽?”柳立清等人也聽見了,重點落在她那個“角”字上面。

一條蛇怎麽可能會有角呢?

氣氛突然就變了,落在曲禾身上的目光也都變了,一群人驚疑不定。

曲禾卻傷心無比,她淚眼模糊的看著謝嶼,明明沒有上岸之前她只是覺得憤怒,憤怒到想要將那個老頭生吞活剝了,但找到老頭之後卻又奇怪的有了點理智,把人給丟上了岸。

她想找謝嶼,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那麽想要見到謝嶼。

或許是想要讓自己更冷靜一點。

“他弄斷的?那就斷了他的!”謝嶼想也沒想到,拉著她轉身朝地上的謝塗走去。

曲禾打了個哭嗝,委屈道:“他又沒有角。”

“啊……也對。”謝嶼反應過來,轉頭看著她,神情認真,“那把他揍一頓?翻來覆去的揍,走到你消氣為止?”

曲禾:“揍幾下他就沒氣了。”

不然在海底的時候她早就揍了。

“咳……”旁邊響起一聲輕咳,將曲禾的註意力暫時吸引了過去,她看見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

周副局朝她微微一笑,緩聲道:“他沒有角可斷,還有其他的能斷啊。”

哈?

柳立清等人紛紛看向他,目光怪異,周副局,你tnd可真是個天才!

周副局可不關心其他人在想些什麽帶顏色的東西,他只是想先安撫住曲禾的情緒,好打聽在海底到底發生了什麽。

謝嶼看出他的打算,沒讓他插手,看了看時間,朝曲禾道:“飛機是趕不上了,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

他頓了一下,從身上拿出來一包紙巾,替曲禾擦了臉,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有什麽事情就跟我說,我肯定給你做主是不是?再不濟還有阿松和喵喵呢,他們要是知道你受欺負了,肯定也急著要給你報仇。”

曲禾心想這已經不是報不報仇的事情了,就算她真的把那個謝塗生吞活剝了,她的角也不可能再長回腦袋上了。

但她也沒也多說什麽,被謝嶼拉著上了車,開車的是柳立清,註意力一直落在後面。

謝嶼朝他瞥了一眼,“開車就好好開車,看路!”

柳立清輕嘖一聲,收回了註意力。

曲禾低垂著腦袋坐在那裏,手心裏攥著她的角。

這是她後來從海底找回來的,小小的,只有她的手指長,大概是因為從她頭上掉落了的緣故,捏起來不再像是以前那樣有點軟軟的了,反而很堅硬,整體漆黑一片,但角尖卻有暈染開的一片赤色。

只有一點點,像是尖端沾上了火星。

從前她看見自己的角有多歡喜,現在看著就有多難過。

曲禾嗚咽了一聲,還是想不明白,啞著聲音問道:“為……為什麽就掉了呢?”

這個問題謝嶼暫時也沒法回答她,視線落在她的手心裏,看著那兩根小小龍角的時候心裏也驚了驚,他之前只顧著哄著她,倒是沒去細想她說的那句話。

“你是什麽時候長角的?”開車的柳立清受不了謝嶼遲遲不發問,幹脆自己問了出來。

曲禾根本不搭理他,還在為自己掉了的角而傷心難過,反正除了謝嶼,其他人她都不想搭理。

柳立清:“……”

“沒關系。”謝嶼出聲道,“掉了還會長的,不用太難過。”

曲禾猛地擡頭看向他,眼裏的希冀完全掩飾不住,“真的嗎?”

謝嶼對上她有些灼熱的目光,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的心虛,但他沒有把這點心虛顯露出來,而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朝她道:“就像是人類,長到一定的年紀時乳牙也會掉,掉了之後就會長出新的牙。”

“可我這是角……”曲禾還是有一點不安。

“那你知不知道,鹿也會換角?”謝嶼板著臉道。

曲禾搖頭,眼巴巴的看著他。

謝嶼道:“鹿會經常換角,它們的角在脫落之後就會重新長出新的,小鹿也是,你看看你這角,是不是小小的?它現在雖然掉了,但你改天就能長出更大的角。”

“這樣嗎……”曲禾心裏又燃起了希望,她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兩根小角,仔細想了想,之前她的小角一直不怎麽長,反倒是在她吞了那滴精血之後直接脫落了。

她暫且不去想她的角脫落跟那個謝塗有什麽關系,就當是因為她吞了精血的緣故吧。

如果真的像謝嶼說的,小角脫落是為了長出更大角,好像也有道理。

曲禾越想越覺得謝嶼說的很靠譜。

“你懂得真多。”曲禾看著謝嶼的目光都是亮晶晶的,“我以前就覺得你好厲害。”

謝嶼見她終於又打起了精神,心裏也悄悄的松了口氣,至於曲禾以後會不會再長角,那就以後再說吧,反正先哄著她,大不了以後他多想想辦法,督促著她化龍,他就不信了,化了龍還能不長角?

聽見曲禾那句話,謝嶼挑眉笑了起來,反問道:“那我現在就不厲害了?”

“當然厲害。”曲禾認真道。

暫時被安撫住的曲禾也終於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她看著謝嶼的眼睛,突然有些心虛。

說好再吞服龍血的時候一定要有他在場,她食言了。

很多時候曲禾的情緒幾乎就是明晃晃掛在臉上,就如同此刻的心虛,謝嶼也一眼就看了出來。

“有什麽要說的?”謝嶼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曲禾支支吾吾道:“我……又吞了一滴精血。”

“什麽?!”開車的柳立清震驚出聲,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差點就朝前面那輛車來個親密接觸。

“是怎麽回事?”謝嶼心裏早就有了猜測,此刻也只是不動聲色的詢問她,又不忘朝前面的柳立清瞥了一眼,“好好開你的車,一大把年紀了還不知道穩重嗎?”

“我還沒有你一半大謝謝。”柳立清咬牙。

曲禾猶豫著把在海裏發生的事情說了,“我不是故意要吃的,本來是那個老頭要吃,但它自己飛我嘴裏來了。”

她剛說完這句就聽見前面開車的柳立清嗤笑了一聲。

明顯一副不信的樣子。

曲禾並不在意他信不信,她只看著謝嶼。

“我信你。”謝嶼沒有絲毫猶豫的道,“這不是你的錯。”

“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柳立清忍不住,正好車子到了妖管所外面,他一踩剎車,把車子停下來,扭頭看向謝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謝嶼,你什麽時候也這麽感情用事了?就算你……”

“錯了!”謝嶼及時打斷他的話,也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我一直都在感情用事。”

柳立清一噎。

“我不跟你扯,她今天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可不只是妖管所盯著的,我看你怎麽應付其他人!”他沈著臉說完,出了車子,頭也不回進了妖管所。

曲禾坐在那裏,看著這一幕,心裏有愧疚。

那顆紅寶石還是贓物,她就這麽吃了。

謝嶼扭頭看著她的表情,安撫道:“你別聽他胡咧咧,這件事情錯不在你,他就是嫉妒你,嫉妒你吃了龍血。”

“啊?”曲禾微楞,又想起柳立清的本體也是蛇。

只要是蛇就不可能不對龍血動心。

他們的車子後面跟著好幾輛的車子,還有一些匆匆忙忙趕到港口去的妖怪沒蹭上回來的車子,索性用了妖術趕回來的。

平常看起來還有些冷清的妖管所在今天卻變得熱鬧了起來。

接待大廳裏或坐或站著的人不少,還有不少妖怪為了騰出地方來直接變出了本體,趴在天花板上或者蹲在窗臺、角落裏。

所有人和妖的視線都落在曲禾身上。

在進來之前謝嶼就跟曲禾說過,讓她先不用開口,有什麽事情他先說。

因而此刻對著這些人的目光,曲禾不畏不懼,跟著謝嶼一起坐在沙發上,聽見謝嶼把在車裏她說的事情經過給說了。

“所以她還沒有化龍?海裏也沒有龍?”周副局抓住重點,出聲問道。

謝嶼點頭,沒有讓曲禾將她掉落的小角拿出來,而是沈著眸色道:“這種龍血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但追溯起來,龍血原本就是曲禾的東西,她丟失了三滴,從夢魘手裏找回來了一滴,那次的動靜你們應該也知道,今天從謝塗手裏找回來了第二滴。”

“哪有這麽多的龍血?”有人發問,其實更想說的是,一條蛇怎麽會擁有龍血呢?

但看著謝嶼明顯是要護著曲禾的意思,那人也就沒有把這話問出來。

曲禾也一臉的茫然,她也想知道呢。

實際上在從夢魘那裏找到第三滴龍血之前她壓根就不知道這是龍血,反正從她破殼出來的時候就有了,模糊的記憶裏,是她還待在蛋裏面的時候,總有一道聲音在嘀咕,叮囑她三千年吃一次,吃多了不好,會死。

曲禾沒有瞞著這些,如實說了。

在場的人和妖面面相覷,柳立清冷哼一聲,道:“當然會死,你一條蛇敢一次性吃完龍血,立刻就會爆體而亡。”

修為不夠的人或者妖,都無法承受得住龍血的威壓。

否則當初夢魘好不容易偷出來了一滴自己卻不敢吃。

曲禾不搭理他,心想你就嫉妒吧。

“但今天這個可是贓物……”有人低聲嘀咕。

謝嶼一眼看了過去,那人對上謝嶼的目光就根本不敢對視,目光閃爍著不吭聲了。

“他沒說錯。”柳立清道,“不管這龍血之前是誰的,中間又發生了什麽,但她今天吃下的這滴龍血都是贓物。”

“那也不是她主動要吃的。”謝嶼道,“你們是聾了還是最近這幾年太安逸一個個腦子不靈光了?我說的話你們沒聽見?是謝塗想要吞下這滴龍血,但龍血主動飛到她嘴裏的。”

“就是這樣。”曲禾點頭。

這就是真相啊!

“憑什麽啊?憑什麽那龍血主動往她嘴裏飛?她又不是龍!”擠在沙發縫裏的一條蛇吐著信子道。

其他人和妖雖然沒開口,但估計也是這麽想的。

倒是有幾個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看著其他人的反應,明哲保身之下也選擇了沈默。

“我艹!你是豬腦子吧?謝嶼之前說的話你到底聽沒聽啊?都說了小禾吃下去的龍血並不是完整的,很可能是一滴完整的龍血被分成了五份,在今天之前小禾就吃了三滴,意味著什麽你想不明白?”黃奇頭上還戴著他的小黃頭盔,直接朝那條蛇懟了回去。

曲禾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黃奇了,之前她被謝嶼拉著進來,在場的妖怪這麽多,她都沒註意到黃奇那邊。

其實黃奇是最後趕過來的,也沒往裏面擠,就站在門口的位置正好將謝嶼說的那些聽了進去,心裏既驚嘆又自豪,沒想到當初還要他幫忙找工作的小妖怪已經這麽厲害了。

緊接著聽見蛇妖陰陽怪氣發洩不滿,他當即就怒了,直接懟了回去。

那條蛇認得黃奇,對黃奇還挺忌憚的,被懟了之後也不敢回嘴,直接往沙發縫裏鉆了。

周副局輕咳了一聲,見氣氛有些凝滯,於是出來打圓場,他道:“事情經過也算是說清楚了,謝塗好像還沒有醒,其他的就等他醒了之後再問。”

“我也要問他。”曲禾出聲道。

“他是玄門要幫忙抓的人,妖管所都沒有資格審問他,你算什麽身份?”那條蛇從沙發縫裏探出一個腦袋,又陰陽怪氣起來。

下一刻它的腦袋就被捏住了。

謝嶼捏著它的腦袋把它從沙發縫裏強硬的拉扯了出來,可因為這條蛇塞得太緊了,再加上沙發上還有人坐著,被拉扯出來的時候有一點艱難。

曲禾還聽見有妖怪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看著那條蛇都被拉得緊繃了,好像下一刻就會被直接扯斷似的,看著都疼。

但曲禾一點也不同情它,她知道謝嶼是在幫自己出氣。

謝嶼絲毫沒手軟,硬生生把它拉扯出來後往柳立清那邊一甩,“你這蛇子蛇孫得好好教教,這裏有它說話的地兒嗎?”

“謝塗是曲禾幫忙抓到的。”之前在機場幫忙安檢的人突然出聲道。

曲禾朝她看過去,對上她散發著善意的笑容。

“所以曲禾有資格參與審問。”她繼續道。

她這麽一說,在場中玄門的人都沒有什麽意見,至於妖管所,謝塗本來就不歸他們管,他們之所以出動還是因為傳說有龍出現。

玄門跟妖管所之間大部分時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偶爾還會一起行動,倒是沒有什麽恩怨糾葛,頂多是私底下個人跟個妖之間有些什麽摩擦。

確定了曲禾並不是蛇,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只是因為她吃了一滴稀釋過的龍血,妖怪們除了羨慕或者嫉妒一下,也就紛紛散了。

也有一些妖怪心裏隱約升起模糊的一個念頭。

不是說還有五分之一的龍血流落在外嗎?要是它們能比曲禾更先找到……

一些妖怪離開的腳步更著急了。

等大家都散了,剛剛說曲禾有資格參與審問謝塗的人走過來,朝曲禾道:“之前在機場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是紀綾。”

曲禾從剛剛玄門的人反應中能夠大概猜到紀綾在玄門裏應該還是有不小的說話權的。

而且紀綾也是幫她說話,她對紀綾也挺有好感,朝她笑了一下。

“謝塗已經被送回玄門那邊了,如果你要參與審問,恐怕得和我一起過去。”紀綾道。

曲禾當然沒有意見了。

她看向謝嶼。

謝嶼無奈,“怎麽?你還想單獨行動?辦完這邊的事情我們還得重新訂機票。”

等紀綾離開,玄門的人也都散了,柳立清跟周副局進了辦公室,隔絕了其他妖怪的窺探。

周副局看著手機,道:“龍怎麽會沒有角呢?這明擺著就不是龍啊,白折騰了……”

他的手機上赫然就是之前曲禾在海底折騰時,無人機從上方拍攝到的畫面,隱約能夠看見翻湧的海水裏顯露出一條龍的身影,只是這條龍沒有角。

“這分明就是蛇。”周副局道,將照片直接刪了,收起了手機看向柳立清,意味深長道:“算算時間,你也快化蛟了吧?化蛟之後再吞龍血,一步登天?”

“就剩下五分之一的龍血,怎麽一步登天?”柳立清坐在辦公椅上,擡眼看著他。

周副局哼笑一聲,意有所指:“誰說只有五分之一了?只要她沒化龍,要是吞了龍血的蛇死了,那龍血可不會跟著一起消失。”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柳立清的眼睛一瞬間變化成了豎瞳,盯著他的目光憑空多了幾分陰森。

辦公室裏的氣氛也瞬間冷沈了下來。

直到周副局哈哈大笑。

“我就是開個玩笑,開玩笑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他握著手機朝柳立清揮了揮,示意有人找,轉身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柳立清的聲音響起,“希望你記得自己的身份,更何況,這裏還是妖管所,這種玩笑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

等周副局走了,之前被謝嶼甩給他的那條蛇從他手邊探出頭,吐著信子道:“我看那條黑蛇也不聰明,如果沒有謝嶼護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意外死了呢。”

柳立清沒說話,只是眸光閃了閃,拇指在它頭上摩挲了幾下。

……

去玄門的路上,曲禾朝謝嶼好奇的問道:“謝塗也是謝家人嗎?”

謝潼是捉妖師的後代,但謝松跟謝嶼都姓謝,而謝塗精通玄術,兩者之間有共同點,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

“謝塗是謝家主家的人。”紀綾道,她朝謝嶼看了一眼,道:“玄門的事情我比謝嶼更清楚,謝家主家於玄術一道上大有造詣,可以說提及玄門就沒有不知道謝家的。”

“從幾百年前開始,謝家一脈分支走上了捉妖師的道路,這一脈對於謝家主家來說微不足道,就是謝潼父親這一脈。”謝嶼補充道,“雖然謝潼父親這一脈是捉妖師,但並不是遇妖就殺,尤其是後來妖管所成立,更是少不了謝潼父親在其中出力。”

曲禾恍然大悟,她知道謝松是被謝潼的長輩所救,後來也跟著姓了謝,取了名字,跟謝潼的關系宛若親兄妹。

謝潼的父親在她還沒長大的時候就意外去世了,後面算是謝嶼跟謝松將她給帶大的。

所以她跟這兩個妖怪的關系也很好。

“雖說謝潼父親這一脈是謝家分支,但其實從他們祖上走捉妖師這一道的時候,就已經和謝家主家沒關系了,謝家主家偶爾辦的那些聚會他們也再沒有去過。”謝嶼道,“所以對於謝家主家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車子開到玄門的時候,曲禾的到來又吸引了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顯然是都已經聽說了曲禾在海底發生的事情。

曲禾不在乎這些目光,她就想找謝塗問問龍血到底是哪來的。

然而,等紀綾拉著人問謝塗關押在哪裏的時候,那人道:“被接走了。”

“接走了?誰接走的?!”紀綾臉色一冷,“還沒有審問怎麽就被接走了?!”

“是謝前輩接走的,說謝塗是謝家的叛徒,理應交由謝家來處理,他們到時候會把審問結果送過來。”被拉著的人見紀綾臉色不好看,說話也有點小心翼翼的。

曲禾更直接,問道:“謝塗是不是被帶回謝家主家了?謝家主家在哪裏?”

明擺著就是要親自找上去了。

事關龍血,她不會這麽輕易罷休的。

甚至於,她想要找到最後一滴龍血的心情最為迫切,找到了最後這一滴龍血才能證明謝嶼說的話沒有錯,看看她的角是不是還會再長出來。

“是。”紀綾點頭,“但謝家主家在哪我們也不知道,只有他們自己人知道。”

曲禾心情瞬間變得不好起來,她想到之前從夢魘那裏問到的消息,夢魘說過,她被偷走的三滴龍血全都在一個隱世家族中藏著,謝家主家神秘莫測,會不會就是夢魘說的那個地方?

可她又有些不確定,因為夢魘說的是捉妖師世家。

而謝家主家是以玄術為主,只有謝潼這一脈走的捉妖師這一道,這又跟夢魘說的對不上了。

正思索著這些的時候,曲禾額頭上就挨了一下。

“你幹什麽?”曲禾捂著額頭,懵懵的看著謝嶼。

謝嶼嘆氣,道:“曲小禾,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吞下的龍血是什麽來路?”

“什麽來路?我的啊。”曲禾理所當然道。

要問這龍血的來路,在她所知道的最早來路裏,那可不就是她的嗎?

“笨!”謝嶼道:“那是贓物啊!”

“對!”紀綾也反應過來了,她知道曲禾為什麽跟過來,無非是想從謝塗口中問出那龍血是從哪裏來的,看能不能找到另外一滴龍血,她道:“龍血被偽裝成了紅寶石,在被你吞下去之前本身是贓物,和一樁走私案有關,雖然謝塗被帶走了,但是跟走私案有關的那個人可還在呢!”

“說不定謝塗只是拿錢辦事,幫忙護送而已。”旁邊有人也補充道。

曲禾朝謝嶼看去,謝嶼點了點頭。

“那……”她又看向紀綾,想問問那個人被關在哪裏。

紀綾道:“他屬於人類,被警方帶走了,不歸我們管。”

曲禾一聽,有點懵了。

人類啊,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麽理直氣壯的去跟警方說要參與審問。

“你放心吧,你想問的我到時候幫你打聽一下,然後再告訴你。”紀綾道。

謝嶼也道:“我也可以讓人幫你打聽一下,應該能問得到。”

目前來看似乎只能這樣了,雖然不能親自去問讓曲禾有點失望,可謝嶼都這麽說了,她還是相信謝嶼的。

“好,謝謝。”曲禾點頭,朝紀綾也道了謝。

來回折騰了這麽久,時間已經不早了,曲禾想起來謝嶼的行程,本來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他們就能到國外了,結果現在還在這裏待著。

謝嶼也一直在陪著她折騰,之前在妖管所還一直幫她說話護著她。

曲禾把這些全部記在了心裏,拿著手機重新訂了機票,是晚上的了,離現在還有幾個小時。

“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嗎?還是去吃飯?”曲禾朝謝嶼問道。

他們現在站在玄門的大門口。

和妖管所不同,玄門就在一條特別熱鬧的商業街上,門口車流和人來來往往的,對面一條街是美食街,左右也是,唯獨玄門大喇喇的立在這裏賣母嬰產品。

生意還挺好。

曲禾跟謝嶼一商量,還是決定先去吃飯,然後再去機場。

吃飯的地方是謝嶼定下的,離這邊不遠,最重要的是,好多都是曲禾喜歡吃的。

曲禾美美的心情又回來了。

吃飽喝足躺在椅子上的時候,她回想起今天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最終回到在玄門時的猜測上面,當時她猜測謝家主家或許就是偷走她龍血的人。

但謝家主家並不是捉妖師世家,而且後面紀綾他們又說謝塗很可能只是拿錢辦事,未必知道……

“不對!”曲禾猛地坐了起來,她握緊了手,朝看過來的謝嶼道:“謝塗不可能只是拿錢辦事,他知道那是龍血,當時在海裏的時候,他有說過本來是想到了國外再慢慢煉化龍血!”

謝嶼一楞,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反應了過來,連忙伸手攔住要往外走的曲禾,道:“可就算是這樣,你現在要去哪裏找謝塗?”

“謝家主家。”曲禾回頭看他。

“你知道謝家主家在哪?”謝嶼又問。

曲禾:“……”

握拳的手收得更緊了,她重新坐下,知道沒辦法,卻又還是不甘心。

謝嶼嘆氣,本來想著暫時安扶住她,沒想到她突然就反應了過來,果然是吃得太飽了嗎?腦子也靈活起來了……

“謝家主家那邊肯定也已經知道了龍血的事情,他們把謝塗帶回去無非只有兩個結果。”

“什麽結果?”曲禾看著他。

謝嶼:“一個結果是他們在審問了謝塗之後,將所有審問結果告知玄門或者警方,那我們也能打聽到,另一個結果就是他們也對龍血動了心思,真的從謝塗口裏問到了龍血的下落,卻隱瞞不說。”

“那是我的東西!”曲禾一聽到第二個結果就開始生氣。

她沒法接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給惦記上。

“我知道那是你的東西,但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人還是妖,總會有那麽一些厚顏無恥的存在,就是喜歡覬覦別人的東西。”謝嶼松開她的手,道:“你呢,也不用著急,雖然我不能讓你直接找到謝家主家去,但想也知道謝家主家的動靜也不是什麽難事,如果他們真的從謝塗口中問出了什麽,我肯定能知道。”

“真的嗎?”

謝嶼:“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曲禾:“有啊。”

她又不傻,在反應過來謝塗不可能不知道那是龍血的時候,她也就反應過來了謝嶼明明知道這點卻瞞著她沒說,還配合著紀綾他們說謝塗可能只是拿錢辦事。

謝嶼:“……”

“曲小禾,你變了。”謝嶼痛心疾首的看著她,“你變得沒那麽好騙了。”

曲禾哼了一聲。

上飛機之前她就收到了徐嬿婉發來的消息,告訴她那顆紅寶石在被追捕的過程中掉進海裏了。

“我已經讓人在打聽是哪片海域了,看能不能想辦法找人去那裏打撈。”

曲禾心想就算能打撈也打撈不上來的,畢竟已經進她的肚子裏了。

於是連忙回了消息,“不用這麽麻煩了,你繼續幫我盯著其他的消息吧。”

上了飛機之後謝嶼就戴上了眼罩休息,一直到飛機落地的時候曲禾提醒他他才醒過來了。

酒店是主辦方訂好的,本來還安排了車子來機場接他們,但謝嶼拒絕了。

陡然來到這異國,曲禾耳邊就充斥著嘰嘰喳喳的聲音,聽的她暈頭轉向,完全不知道這些人在說些什麽,相比起來,謝嶼對於這種語言已經掌握得十分熟練,交流毫無障礙,就連打車都是謝嶼在交涉的。

“我好像派不上什麽用場。”進了酒店房間,曲禾就忍不住道。

謝嶼伸手脫下外套,將外套往沙發上一丟,聽見她的話回頭看了過來,挑眉笑道:“誰說的?等我洗個澡出來你幫我按按頭。”

“哦,好。”曲禾點頭應著。

等他進去洗澡的時候,她就開始收拾東西,順便看了看時間確定好謝嶼接下來的行程。

明天一早之前約好的造型團隊就會過來,帶來品牌方的季節限定,下午謝嶼就要過去看秀,晚點還要參加一個晚宴,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後天又要去試鏡……

謝嶼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曲禾蹲在那裏記行程,他看了一眼,伸手搶過曲禾手裏的筆,直接將平板上的行程往後調了調。

“這兩天空出來。”

“為什麽?”曲禾看著試鏡結束後空出來的兩天,“你是要去辦其他事情嗎?”

“去玩。”謝嶼在旁邊坐下來,使喚曲禾,“幫我按按頭,按著舒服了,到時候我就帶上你一起去玩。”

曲禾:“就算你不帶著我,我也會跟上去的。”

洪纓早就跟她說過,到國外之後一定要跟著謝嶼,不能放謝嶼出去單獨行動。

她轉身回浴室拿了吹風機,照舊替謝嶼將頭發吹得半幹再給他按頭。

給謝嶼吹頭發的時候,他用的洗發水氣味就會往曲禾鼻尖飛,但奇怪的是,即便這樣,她也能夠很準確的嗅聞到謝嶼本身的氣息。

依舊能夠讓她心緒平和。

謝嶼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問起她那兩個小角的事情,“找個盒子好好收著。”

“嗯。”曲禾應著,“已經收起來了。”

她用一個盒子小心的收了起來,這可是她第一次長出來的角,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長了……

曲禾晃了晃腦袋,拒絕去想這個可能性。

等謝嶼去休息了,她也回到自己房間,洗了個澡趴在床上,把裝著小角的盒子拿了出來。

一打開盒子,裏面鋪著一層柔軟的綢布,綢布上面就躺著她那對英年早逝的小角。

曾經,它們是長在她頭上的,可現在,它們只能在這裏躺著,都in了。

當初就不該嫌棄你們不夠威風。

曲禾難過的想,雖然不夠威風,甚至還有點可愛,但那也是長在她頭上的角啊。

曲禾抱著盒子睡著了。

夢裏又陷入了那一片血海裏,但眼前只有一條黑龍,血海裏也沒有龍的屍體漂浮。

巨大的黑龍飛在她的面前,低著腦袋湊近了看她。

曲禾能夠感受到黑龍身上的威壓,但並不覺得害怕,甚至於她的心情也是平和的,只有好奇和緊張,完全沒有要失控的感覺。

黑龍似乎是湊近她身上嗅了嗅,突然道:“小黑,你身上怎麽有白澤的氣息?”

曲禾:小黑?你叫誰?

黑龍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又自顧自的喃喃了起來,“這樣也好,要是你能遇上白澤,跟他打好關系,說不定能夠壓制你體內的暴戾……”

曲禾發現黑龍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回答,只自己在那裏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黑龍說了多久,她就聽了多久,迷迷糊糊睡醒的時候,腦海裏還記得黑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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