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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美男出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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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思亂想,卻聽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哥哥,外面發生什麽事了?”

安馨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紅衣少女輕快的走來,安馨自然是認識的,只是今兒不由的多看了風琳一眼。

脂粉薄施,胭脂微點,那發鬢也是時新的荷花鬢,插點珠金鑲玉簪,顯然是用心裝扮過的,卻不知是為吸引誰的眼。

“琳兒,我正要問你一問。”風逸看到風琳微微松了口氣,不由開口。

風琳原本不勝嬌羞的望了那少年一眼,微微福身行了行了禮,這才向風逸望來,卻一眼看到了安馨,眼神驟然陰沈:“你怎麽來了?”

安馨冷笑一聲,世人皆說本性難移,果然不假。縱然她裝扮的再精致,還是改不了囂張傲慢的性子!

風逸上前道:“琳兒,你可見過安伯父與伯母?”

風琳眸光一閃,旋即冷笑道:“沒見過,他們不是住在村裏嗎?怎麽可能會來這裏?”

風致遠欲言又止,然終究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安馨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內心雖擔憂,但此時需鎮定。

“方才致遠少爺說我爹娘還在府內,那便定然在府內了。”安馨看也不看風琳慢慢道。

風致遠嘴角一抽,剛要說話,安馨又打斷他道:“總歸這位公子可以作證的,風家乃是百年大族,我想絕不會因為微末之事來難為我爹娘,是麽?”

安馨望向那少年,驀地彎眼一笑。

少年微微驚愕,旋即幹咳一聲道:“是啊,致遠,你剛才不是說過了麽?”

風致遠越發震驚的望向少年,只覺頭皮有些發麻,安有為確實在風府,只是……風致遠看了一眼風琳,眸光微微變幻。

這個安馨太過狡猾,事實他們所說都是毫無破綻的,她公然的謊話連篇,怕根本不是胡亂糾纏,分明是以謊話攻謊話,讓他們露出破綻來!

他險些忘了,這個丫頭連續破了兩件兇殺案,是個聰明絕頂的人!

風琳有些錯愕的看了一眼風致遠,更是完全沒料到少年會為安馨說話,可是憑什麽!?憑什麽他要為那個貧寒卑微的賤女人說話!?

胸腔驟然湧出酸味,她本就厭惡安馨厭惡透頂,此時更覺安馨面目可憎。

風致遠無奈,一把將風琳扯了過來,低聲道:“快些去告知三叔,此事莫要惹大了,爺爺萬一知曉,怕又要生氣了。”

風琳臉色陰沈的盯著安馨,咬牙道:“哥,我的事你別管了!我自有分寸!”

風致遠沈聲道:“琳兒,此事有貴人在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萬一驚動了爺爺,惹怒了聖駕,你如何擔待的起!?”

風琳咬牙氣極道:“我不管!”

安馨幾乎可以肯定,父母就在風家了,她的直覺向來不會出錯,且果然與風琳有幹系,想到此,安馨的眼睛瞇了瞇。

她小事向來不會與人計較,可安有為夫婦是她這一世的生身父母,血脈相連,若他們兩人出了事,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風逸微微凝眉,他最了解風琳的性子,是個認準了自己的理怎麽都不會轉變的性子,若真由著她胡鬧下去,怕真的會捅婁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安馨,只見她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緒。他不得不佩服這個丫頭的定力了,父母下落不明,她還能冷靜如斯,這真的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麽?

“琳兒,安伯父伯母在哪裏?”風逸頓了頓,開口。

“我怎麽知道!逸哥哥,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風琳氣憤的瞪了風逸一眼,轉而視線落在少年身上,然偏偏少年卻正撓有興致的望著安馨!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麽好!?

“既然如此,我便只好去問三叔了。”風逸蹙了蹙眉,風琳是個被寵壞了的,縱然她與安馨有些過節,卻也不能因此為難其父母。

風琳上前一步道:“姓安的,你當真以為有逸哥哥護你你便可以為所欲為了!?有種你就打敗我,到時我自會心服口服,如果你敗了,便跪下向我認錯!”

安馨唇角一擡冷笑道:“已經敗過的人還有什麽資格再來邀戰?”她實在厭煩與人爭執,尤其是眼前這種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可要如何才能找到爹娘呢?偌大的風府,如果僅靠她硬闖絕對愚蠢的很,可風家卻死活不承認,這樣拖下去,爹娘不定會受什麽委屈呢!

安馨視線掃過周圍,最後定在廊蕪拐角處,那裏有個人影倏地縮了回去——有人監視這裏?

風琳身子微微顫抖,而後冷冷道:“如果你敗了,那便永遠的滾出義安縣,如果我敗了,我就將你的爹娘交出來,戰還是不戰!?”

風逸臉色驀地一變:“琳兒,安伯父當真在你手裏!?”

安馨則神色淡淡,似並不意外,腦海裏將風琳上次的招式過了一番,安馨緩緩開口道:“我應戰並不是為了和你做賭,只是為了告訴你,無論你和我對決多少次,你都會輸!而你交出我爹娘是必須,沒有選擇!”

風琳冷哼一聲,一把抽出風致遠腰間的劍,抖出一個劍花,便向安馨刺去!

風琳畢竟是練過功夫的,安馨縱然練就空手道,與尋常人打打還好,真正的與功夫對決卻處處受制,況風琳手中有劍,稍有不慎,便會受傷。

況空手道更適合近身搏鬥,如此一想,安馨不退反進,努力將速度提升到一個度,掌心成刀,狠狠向風琳手腕砍去。

風致遠剛要上前阻攔,卻被少年攔住:“這個丫頭的招式倒奇特的很,你知道是什麽招數麽?”

風致遠一怔,看了片刻心下微微吃驚,那一招一式雖不怎麽高明,但卻招招有效,出手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莫不是擒拿手?”

“噗。”劍體刺入身體的聲音,風逸臉色驀地一變。

安馨驟然吃痛,胳膊用力一收,頓時手臂血流如註,她卻看也沒看,一個旋踢,在風琳稍有疏忽時,重重的掃到她的腰肢,這一腳卻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竟然將風琳踢了出去!

“安馨!你們楞著幹什麽!還不去叫大夫!”風逸一把抓住安馨手腕,臉色難看,一側看的驚呆的小丫頭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跑了開去。

安馨隨手收回手臂,說不疼那是假的,只是她不願在旁人前露出虛弱的模樣罷了,目光涼涼的落在風琳臉上,顯然剛才的那一腳,她並不好受,臉色蒼白如紙,雙眼怨恨的狠狠盯著她。

安馨淡淡道:“將我爹娘交出來,否則,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一直告到聖上面前,由皇上來裁決!”

一側的少年驀地擡手遮唇幹咳了一聲,緩緩開口道:“致遠,我聽說在義安縣,風家便是王法……難道謠言是真的?”

風致遠臉色驟然慘白,他慌張道:“皇,皇……”

少年擺擺手道:“行了行了,趕緊講人家爹娘放出來,關壓平民百姓,成什麽體統!”

風致遠身子顫了顫,縱然再疼愛風琳,此時也禁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慌張走開了。

接著風族眾人皆被驚動,一個中年男子迅速趕來,謹慎的看了一眼那少年,卻見少年笑嘻嘻的正與一個小丫頭調笑,慌忙收了視線,走至安馨面前道:“安家小丫頭,你爹娘正在我那裏做客,你倒是誤會了!”

風逸道:“父親,她受傷了,還是先找大夫吧。”

安馨眸光一閃,此人是風逸的父親,爹娘若是在他那裏的話,想必沒什麽事,心裏不由的一松,頭便有些眩暈,身子不由晃了晃,風逸慌忙扶住她輕聲道:“你再忍耐片刻,大夫很快來了。”

風戰神色莫名的瞥了自己兒子一眼,這次視線猶疑的掃向不遠處的少年,卻見少年也在望著安馨,心裏莫名一咯噔。

安馨勉力鎮定道:“我要見我爹娘一面,煩請伯父帶我過去。”縱然頭腦眩暈,但面色上,安馨依然冷丁如初,手臂上大片血跡染紅了衣袖,她卻好似茫然不覺。

一側露珠嚇得呆住,這時方反應過來,大哭道:“小姐,你流了好多血呢!”

安馨隨手將傷口紮上,面色鎮定的望著風戰。

風戰心頭微驚,卻還是點頭道:“這樣也好,你隨我來吧。你父母還不知道你來此處。”

安馨點頭,擦著風琳衣角走開。

事實安有為夫婦確實被風琳留在風府,好在並未如何折磨,不過冷言惡語了幾句,只是安有為夫婦冷言惡語聽了多了,再多一些反倒麻木了。

風戰得知此事,便將安有為夫婦二人帶到了自己的院子,好生安撫。聽到安馨來找時,尚想考驗一下這個風頭日盛的丫頭會怎麽做,卻不料還有天下至貴之人在場!偏偏那位祖宗不想暴漏身份,他們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卻又不敢造次,委實心酸。

安有為坐立不安,安馨一日一夜未歸,他們本就心急火燎,卻不料風家這位赫赫有名的風戰會留下他們閑磕牙,然他們身份卑微,又實在不敢拒絕,只得心急如焚的等待。

徐若蘭更是憂心忡忡,二丫頭已然失蹤,若是安馨再有個三長兩短,她定然是活不下去的!

“爹,娘!”正心亂如麻,突然聽到安馨的聲音,夫婦二人驚喜回頭。

“馨兒!”徐若蘭眼淚瞬間滑了下來,然看到安馨手臂上的血跡,不由的臉色大變,“你的手怎麽回事?你這丫頭,一日一夜不歸,你想讓娘嚇死嗎!?”

安有為也慌張的走過來,然他木訥慣了,一時也說不出個什麽,只能幹著急。

安馨微微一笑道:“不小心劃傷了,都是我不好,讓爹娘擔心了,風家沒有為難你們吧?”

安有為慌忙道:“沒有,風家主對我們客氣的不得了,我們趕緊回去,你這手臂耽誤不得。”

安馨唇角一抿,即便人家真的為難他們,他們也不會告訴自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千古不變的道理。

“耽誤不得,還是讓大夫先包紮過再走吧。”風戰大笑一聲走了進來,安有為慌忙拘謹的起身,風家之名,天下皆知,如他這種平頭草民,唯有仰望。

“天氣轉熱,小心傷口感染,這大夫醫術好得很,祖上還曾出過禦醫,是吧牛先生?”少年也走了進來笑嘻嘻道。

一側面色素淡的牛先生心道:“臣如今也是禦醫,皇上您還是跟著臣回宮吧!”

牛不實上前一步道:“公子說的有理。”

安有為局促道:“那,那只有麻煩牛大夫了,馨兒快些坐下。”

少年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安有為,而後目光又落在安馨身上,當初他將安有為貶為庶民,全沒料到會有再見一日,亦全沒料到,當日震驚朝堂的丫頭,再見時他一眼便認了出來。

初初存有印象,再見印象深刻。

安馨自然不會推辭,只是視線掃過少年心頭微有疑慮。

安有為察覺到少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略有些拘謹的望向少年,而後神情尷尬。

少年卻開口道:“田好種麽?”

安有為詫異的望著那少女,訕訕一笑道:“回公子,雖田貧瘠了些,但總歸讓我耕的可以播種。”

少年饒有興致道:“哦?當年你為官時,若能像對你的田一般,怕便不會被罷黜了吧?”

安有為臉色僵硬,尷尬道:“公子說的是,公子說的是……”

安馨冷冷道:“不懂種田的不要指責種田的!”

一剎那間,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僵硬,唯有少年笑的牙齒潔白道:“原本我不信詹事大人是被你休了,現在我信了!”

安馨厭煩的瞥他一眼,這家夥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無疑是個極端敏感的話題,說話當真不分場合!

她自然不知道,皇上說話,哪裏需要分場合!?

“你信或者不信和事情的發生與否毫無關系。”安馨冷淡淡的說道,正在給她包紮的牛不實估摸著年紀大了,手總是不停的哆嗦,安馨抽回手,自己用牙咬著布條紮上起身,“爹娘我們走吧。”

安有為小心的扯了扯安馨的衣袖道:“馨兒,不要無禮。”

安馨本想說有禮是建立在雙方互相有禮的基礎之上,但轉而一想這句話說出來有些駭人聽聞,且她身在封建古代,說這些等於扯淡,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

安有為恭敬道:“風家主,此一番麻煩諸多,還請海涵,草民告退。”

風戰哈哈一笑道:“你家這個小丫頭不簡單吶,連破兩起兇殺案,只可惜不是個男娃娃,否則朝雲書院吸納新學員,她便可以參加了!”

安有為心頭震驚,關於破案之事,他還雲裏霧裏,但聽到風戰讚揚安馨,安有為立刻謙虛道:“風家主謬讚了。”

“風逸,送送安伯父。”風戰看了風逸一眼,風逸立刻應了。

安有為這才帶著安馨徐若蘭退了出去,風戰待人影不見,這才僵硬轉身而後噗通一聲跪地道:“皇上恕臣不敬之罪!”

皇懿軒這才有了帝君該有的風儀在一側方椅坐了淡淡道:“起來吧,眹本是微服私訪,沒打算透漏身份。”

風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皇上平時裏都呆在皇宮裏,這一回怎的有空出來了?那,那右相大人可知?

“安有為淪落至如今這地步也算自作自受,可也苦了他的家人。”皇懿軒自語道。

風戰不敢接話。

皇懿軒道:“你說的那個朝雲書院是怎麽回事?”

風戰慌忙道:“朝雲書院年年納新,但凡培養出來的學子皆成為朝廷的棟梁之才,另外,書院正是右相大人負責……”

皇懿軒眨了眨眼睛道:“右相?右相為國為民,委實辛苦,此事倒也辛苦他了。”

風戰臉色抖了抖,不敢再言。

皇懿軒道:“那個安馨,倒是個不尋常的,詹事大人何以與她鬧至如此僵的地步?”

風戰低聲道:“臣聽聞安馨原本性子懦弱膽小,後來突然性情大變,水月柔一案,臣的犬子以及侄女皆在,可依然被那個丫頭率先破了案,前不久陳廣志之死,亦是被她找出兇手,如此聰慧,絕非一朝一夕可變。”

皇懿軒一怔:“你是說……她不是原本的安馨?”

風戰微微沈思道:“可若不是原本的安馨,安有為夫婦沒道理沒發現。”

皇懿軒眼底滑過興味,緩緩道:“那便有趣了不是麽?”

××× ×××

一回到家,安馨難得眼神像見了鬼似的,只見門前齊刷刷一排男人背著荊條……光著膀子!

如今雖是開春,但天還是冷的,乍然見到這麽一排齊刷刷的膀子,讓安馨險些回不過神。

眾人一見安有為頓時見了救命稻草似的撲了過來,倒讓安有為嚇了一跳。

“安大人!您可回來了!”一個幹瘦的老頭子一把抱住安有為老淚縱橫。

安有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試探道:“郡,郡守大人?”

“安大人,我們來給您請罪來了,您再不原諒我們,我們就要長跪不起了!”更多光著膀子的男人將安有為包圍,一側的安馨僵硬的抽了抽嘴角。

徐若蘭也被驚到了:“馨兒,這些可都是京城的官員,如何會跑到咱們這裏負荊請罪來了?”

安馨微微凝眉,爹不被貶不說,更終身不能入朝為官,這些身份尊貴的大人們想必早將他忘的一幹二凈了,突然跑來負荊請罪不是太詭異了麽?

安有為受到的驚嚇並不小,這些官員們即便他以往為官時,他們見了也是用鼻孔看他,怎麽突然就屈尊降貴的說什麽負荊請罪?

安馨隨手扯過一個幹癟的小官道:“誰讓你們來的?”

那小官正凍得哆嗦,憂愁著如何能擠進去,突然被安馨扯過來,不由不耐煩道:“你誰啊!不要打擾我請罪!”

安馨手腕驟然用力:“說,誰讓你們來的!?”

那小官吃痛尖叫一聲,哆哆嗦嗦道:“是,是右相大人……”

安馨嘴角驀地一抖,又是顏真!這個混搭到底在搞什麽!

“他在哪?”安馨凝眉,這樣折騰下去,爹娘的生活勢必受到影響,她必須找到顏真好好談談。

那小官痛的結巴道:“在,在雲來客棧……”

安馨隨手丟下他,轉身便向雲來客棧沖去。

想必這個混蛋早就料到她還會去找他,所以才根本沒有離開那裏,這些朝廷官員天天過的很閑嗎?朝政不管都跑義安縣來是要作死不成!?

徐若蘭剛想喚住安馨便被人包圍了,安有為那裏擠不過去,那就擠安有為夫人這裏好了,總之被原諒就成了!

雲來客棧。

安馨沖到頂樓時,被詫異到了,那扇被她踹飛的門竟然完好無損的又被裝上了,安馨本想飛起一腳再踹飛開去,轉念心裏一動便又將腳收回,隨手敲門。

房內果然傳來懶懶的聲音:“進來……”

安馨隨手推開門,接著僵在原地。

水汽氤氳,那人容顏如霧裏水花,分外妖嬈的盛開。

安馨第一個念頭時:既然正在泡澡,聽到有人敲門,竟然問也不問的便讓人進來,這是多沒節操沒下限!?

他擡了睫,瞥見安馨,唇角一擡道:“唔,你怎麽來了?”

安馨牙酸,裝驚奇拜托也裝的像些!

“我有話說,你準備泡在浴桶裏聽我說?”安馨直接無視一切美色。

他屈指抵在額頭道:“你也可以到我浴桶裏來,我再聽你說。”

安馨涼涼道:“我也可以將你揪出浴桶,丟出窗外後,再考慮要不要和你說!”

他愉悅一笑,視線不經意落在安馨手臂上,轉而一深道:“怎麽了?”

安馨被他問的一楞:“什麽?”

他接著就要起身,安馨這回被刺激到了,驀地轉身氣急敗壞道:“你,你……”你了半天,竟然不知該說什麽好。

她難得露出羞色,倒讓某人心情一蕩。

“我什麽?”他輕輕一笑,隨手抓了衣衫穿上,眸光裏的涼意卻未散開去。

“除了無恥,沒別的!”安馨平覆心情,臉頰紅暈稍退,只餘耳尖紅紅。

“我牙齒好的很,怎麽就無齒了?”他慢條斯理穿戴齊整,而後走至她身側抓起她的手道:“這是怎麽了?”

安馨掃了一眼他的衣袍,心裏松了口氣,手卻驀地收回:“關你什麽事!”

他周身散發著淡淡的皂香氣,那是全然不同熏香的味道,好似連香氣也氤氳著濕漉漉的蒸汽般,令她全身不自在。

“原本不關,現在關了!”他重新抓住她的手,安馨憤恨,另一個拳頭毫不留情的朝他面門打去,他這次竟然連擋都不擋,拳頭險危危的停在他面門一毫寸處,他卻連眼睫都懶得動一下,只查看著她的傷勢。

安馨惱恨自己沒下去手,瞪了他一眼道:“下次你可沒這麽好運!”

他長睫一彎道:“我向來好運。”

安馨翻了一下白眼,就要收回手,卻覺手腕一痛,牛大夫顫巍巍包好的傷口竟然又被他解開了!

“劍傷,還是把南陵寶劍,風家人傷的?”他扯著她走至一側,隨手拿出一個白玉小瓶,自裏面撚出藥膏塗在她的傷口上,火辣辣的傷口頓感清涼。

安馨吃驚於他僅憑劍傷竟然能推斷出是風家人所為,嘴上卻道:“關你什麽事!”

他頓了頓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自然關我的事!”

安馨忍不住還嘴:“我的事怎麽就關你的事!我來不是要說這件事的!”

他指尖落在她的傷口上,有些涼有些麻癢,那種麻癢感一直延伸到心裏,讓安馨心裏莫名其妙,她目光鎮定的猶疑,視線落在他濕漉漉的發上,瞧著有些出神。

“好,以後說。”他將她的傷口重新包紮,旋即擡睫,一手穿過她的耳鬢,按在她身後的墻壁上,瀲灩著一雙眸子笑盈盈望著她道:“這般急匆匆跑來要說什麽?”

饒是安馨鎮定如磐石,此時也有些呼吸不暢,這種男人就應該送到研究所做成標本,省的出來禍害人間!

“……”思緒竟然也有些不暢!

“離我遠點。”安馨終於開口,眼下,這四個字比較要緊!

他眸光波動了一下,不遠反而更近了,這一刻呼吸相近,氣息相聞,安馨又有想揍人的沖動了!

“除了我,其他人都可以遠一點。”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眼睛,這種距離讓安馨有些眩暈,禁不住閉了下眼睫,再睜開已然冷定,“我家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他挑眉笑道:“做錯了事便要去改正,他們當年害你爹不淺,負荊請罪也算彌補下過錯。”

安馨咬牙道:“沒有你我爹會那麽慘!?”

他垂了眼睫望著她,頓了片刻道:“我若知道當時的你是現在的你,你恰又是安有為的女兒,他的結局會恰恰相反。”

安馨語塞,沈默半天道:“什麽意思?”

他淺淺一笑道:“自己琢磨,聰明人也有不聰明的時候。”

安馨頭痛:“讓那些人滾!我爹雖被貶黜,那官場如戰場,遠離風雲中心,沒什麽不好!我更希望他能安穩度日!況有你這個主謀在,要他們的歉意有什麽用!”

顏真長睫顫了顫,而後收回手走開。

安馨莫名松了口氣,完全鎮定下來:“右相大人朝務繁忙,無需在我們這些平頭小百姓頭上浪費精力……我走了!”

安馨從他身邊走過,卻被他抓住手腕,這一正抓到傷口,當下痛的她倒抽一口涼氣,回頭瞪他。

“怎麽說走便走?接著說。”他回視她一個笑盈盈,好似剛從某種沈思中回過神,拉著她受傷的手轉而移到她另一只手上。

安馨好氣道:“說完了!”

他眸光一閃,旋即笑道:“那麽我說。那把南陵寶劍快的很,你當慶幸你的手臂還在,日後能打便打,不能打便跑。”

安馨用力抽回手道:“還用你說!”

顏真隨手拿出一個紅色雕花方盒遞給她道:“這個帶在身上防身,便當……便當對你爹的賠禮。”

安馨眉梢一挑,盯著他道:“我只想明白,你為何要讓他們向我爹賠禮道歉?莫不是你良心發現?”

顏真好笑道:“你這麽想也沒什麽不好。”

安馨凝了凝眉,視線落在那方盒上掃了一眼道:“賠禮便不必了,一心向善才是正道,我爹那件事就此扯清,日後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道……”安馨倏地瞪大眼睛,身子不由向後縮了縮,“你幹嘛?”

顏真指尖落在她的發上,眸光深幽:“本相向來不喜歡牽扯太清,明白麽?”

安馨心中冒出一個不祥的預感下意識的就要後退,身子卻在下一刻騰空而起,她委實受了驚嚇氣急敗壞道:“顏真,你這個混蛋,你又要幹嘛!?”

顏真看她一眼道:“牽扯不清些。”

安馨想要掙紮,只覺身子又動彈不得了,一邊拼命沖穴位,一邊咬牙道:“放開我!”

顏真手一丟,果真放開了她。

安馨跌在床榻之上,下一刻,顏真擡手,指尖一扯,她腰間的腰帶便被扯開,他動作不停,繼續解她的衣襟。

安馨白了一張臉,她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心裏暗罵一句“王八蛋”口上卻鎮定如斯道:“右相大人是想強搶民女不成!?”

顏真慢條斯理道:“嗯。”

安馨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沒喘過氣來!

“王法何在!?”

“本相便是王法!”

“我會恨你一輩子!”

“嗯,那便真正的牽扯不清了!”

安馨又一口氣憋住!

“我會殺了你!”

“盡管放馬過來!”

“王八蛋!”

“日後我會努力讓你多生幾個小的!”

“隨你來吧!”安馨眼睛一閉,一切悉聽尊便……

顏真手指一頓,旋即暗惱,心裏淩亂如麻,一會想的是:若是換個男人如此,她是不是也悉聽尊便?一會想的是:憑什麽淩希堯可以,他不可以?一會想的是:我究竟是在做什麽?

心中一沈,他俯下身去,輕吻落在安馨的額頭,低低道:“笨蛋,不要和我分太清。”

安馨心頭一顫,卻遲遲沒有睜開眼睫,直到房內動靜全無,她才驀地坐起身。

那一刻,她清楚感受到心靈的震動,莫名的,無法言語的東西,讓她剎那茫然。

翻身下榻,桌上還放著那個紅色方盒,安馨隨手打開,只見裏面放著一個類似暗器弓弩的東西,做工精致,輕盈小巧,拿起來,擱置在手腕處,卻完全與手腕吻合。

那弓弩可以連發五次,威力奇大,安馨曾在暗器譜上看過類似的設計。

頓了頓身子,安馨隨手收了起來,在桌前坐了片刻,腦子裏亂麻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便起身走了出去。

××× ×××

日子指尖過,這一日安馨自外面回來,露珠正在清掃門前的塵土,見到安馨回來開心道:“小姐,您回來啦!”

安馨隨手抓了一把笤帚陪著露珠一起清掃,目光落在院子內一動不動的安有為的身上,小聲道:“爹沒事吧?”

露珠興奮道:“小姐,您猜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兒?”

安馨瞥她一眼:“那些光著膀子人又來謝罪了?”

露珠笑嘻嘻的搖了搖頭道:“就在剛才,皇上突然下了聖旨,要詔老爺回京呢!”

安馨臉色驟然一變:“什麽!?”

露珠興高采烈道:“所以我們又要回京城了,老爺的官職比原來高了好幾階呢!小姐有所不知,村裏人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好精彩!”

安馨驀地丟了掃帚,跑進院子,安有為看到安馨,站起身道:“馨兒,聖旨……”

“爹,我們不能回京。”安馨一把拿過安有為手中的聖旨掃了一眼,凝了凝眉頭,她雖不懂朝政,但所謂伴君如伴虎,朝廷波瀾詭譎,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身首異處,反不如安居在這個村子裏的好,她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足以養活父母,且讓他們衣食無憂!

安有為怔了怔,旋即嘆氣道:“馨兒,爹也知回京並不見得喜,可聖命難違,抗旨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安馨望著安有為蒼老的臉,在古代,人們最重視的莫過於金榜題名,登科為官,那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安有為也不例外。

她不想讓安有為回朝,到底是她自私了麽?

可一想到朝中大局,左右相分派而立,無論加入哪一派,將來都令人堪憂,而在那龐大的勢力之下,要想保持中立,又絕對不可能!

彼時諸事紛雜而至,如這種平和的日子萬不可能重來了!

然一想到自從安有為落魄,嘲笑無盡,若想翻身,僅靠她真的會翻身嗎?

換而言之,這個封建的古代社會,無論你多麽有錢,然遠離官場,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尊崇!

安馨心頭沈了沈,她本性淡薄,並不會追名逐利,可她絕不能不考慮父母的處境。

“爹,皇上當時說您終身不得入朝為官,如今卻又召您回京,可說是因為什麽?”安馨定了定心,問道。

安有為凝眉道:“爹也覺著蹊蹺,況入朝為官,必定會經右相大人首肯才行,前幾日諸位大人負荊請罪,如今皇上便傳令我回京,莫非是右相……”

安馨不由煩心,她那日與顏真說的清楚,更希望爹過安生日子,他卻偏來破壞,可惡!

“爹,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您當年並非科舉為官,如今貿然得到重用定然有原因,依女兒看,這聖旨不從也罷!”

安有為臉色驀地慘白:“這可是聖旨……”

安馨安慰道:“爹,您只需找個借口回絕了,朝廷若是用您必定還會下旨,您只需遞交一份奏折便好。奏折我來幫您寫!”

安有為深知安馨說的沒錯,他原本便是個種地的,全靠挖了個古董才買了個小官,如今被貶又被重用,還是太詭異了!

沈思良久,安有為方道:“好。”

××× ×××

京都。

帷幔深深,燭火搖曳。

香爐裏燃著醒腦的瑞腦香,一個小鞏子小心翼翼的端著個紅木托盤走入大殿,小聲道:“大人,這是今兒新上的折子,奴才給您送來了。”

華榻之上,倦倦側臥的男子,若深夜月色下盛開的曼陀羅花,美極。

正是顏真。

小鞏子呼吸放輕,彎身送至顏真面前。

顏真眼睫半擡,淡淡道:“朝內暗潮洶湧,大臣齊齊上奏皇上說本相專權,意圖謀國,你如何看?”

小鞏子臉色驟然一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戰戰兢兢道:“大人兢兢業業,一心為國,莫要聽朝中那些不長眼的亂說!”

顏真唇角一擡,涼涼道:“哦?你可知妄議朝臣該當何罪?”

小鞏子全身顫抖如篩糠,砰砰磕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顏真隨手拿起那些奏折隨意的翻開一頁道:“奸臣當道,禍國殃民,其罪當誅……”念了幾句,顏真丟開,又拿起一個折子慢條斯理念道:“君不君,臣不臣,狼子野心,天地不容……”

小鞏子汗如雨下,這些大臣們真真是好大的膽子,明明知道這些折子在遞給皇上之前,都要經右相大人過目,他們竟然還上此等奏折,怕是完全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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