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你將我培養成驅魔師的，現在、你、自己……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我最討厭麻煩的事。”

“怎麽會？師父……”我從沒懷疑過你對惡魔態度，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安妮扯扯庫洛斯的袖子，他煩躁要暴虐的臉一頓，努努嘴表示無所謂。她勾起笑白了他一眼，瞥過在燃燒的煙蒂站在上風口，看著少年那難過的神情有些母性激發出來。“少年～不要露出這樣悲傷的表情，你有夢想嗎？”

“惡魔，讓這個世界沒有惡魔。”沒錯，這就是我畢生都想完全的夢想。

“如果世界需要誰去拯救、那也不會是庫洛斯，他不是那塊救世的材料。成為驅魔師是你自己的選擇，還是有人逼迫？”她低著頭顯得柔順，金瞳中有淺淺憐憫，這都不足矣成為強迫的因由。

“不、是我自己。但是……”

“我不清楚庫洛斯的過去，好奇但不想追問。不管驅魔師多難得還是多高尚，他都有權會決定自己想要的一切，想過的生活，這是為人的自由。我不想讓他失去那種自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奔向大海的男人會舍棄很多，經歷太多後想平淡生活的人也並不可恥。只要是他想做的，什麽都好，不帶一絲勉強就好。

“是教團要殺你嗎？”

“呵～不是那樣啊，臭小鬼。”教團只是想壓榨驅魔師到死，甚至死都不放過。

“師父！”

“再見～比戰鬥什麽的，我更喜歡抱著女人共度良宵。哎呀～別生氣嘛，誰比得上你？”庫洛斯牽著安妮往回走，被狠狠扭了腰間的軟肉。

噌的一下，白發少年捏住安妮的脖子，他皮膚變黑，眼神邪惡起來。“庫洛斯，你不幫我了？”

庫洛斯淡定的重新叼上一只煙，深深吸一口才道。“雷亞？”

“還記得我麽？”

“你熟人？”安妮蹙眉掃過性情大變的瘦弱少年，庫洛斯退了幾步背過身。“手下留情。”

安妮露出小虎牙擡腿，少年反應不及被踹個正著，來不及哀嚎雙手被擒住狠狠踩進泥土裏，重壓與力道讓他窒息昏厥，皮膚漸漸回色。她踏著纖細的背哼聲。“白癡，本小姐可是海軍本部中將！”

艾斯Ｘ香克斯Ｘ庫洛斯Ｘ雅瑩：好可憐。

“沒有關系？”安妮握著溫暖的手掌幽幽望著他，庫洛斯一怔無奈笑道。“壞丫頭，我只是看惡魔不順眼罷了。”

“嗯嗯，我也覺得不順眼。”她眉眼一松笑得格外燦爛，興沖沖跑向美艷無雙的應龍。“雅瑩，我們怎麽回去啊？”

“不要過來——”沖擊波毫無征兆的降臨，雅瑩迅速撐起水藍色結界，一群紅黑色蝴蝶穿透進來咬傷了手臂，魔法閃電劈下命中那纖細的身體。她悶哼一聲，結界有些晃動卻未崩毀。

“姐姐大人——”閃電？從前好像發生過這種事，雷電……

“別過去，我去。”香克斯趕緊制止她的動作，拔刀去支援。見雅瑩氣息並未虛弱稍稍放心，刀鋒護著雅瑩並不進攻。少許，背後冒出一陣涼氣，不用回頭都知道是雅瑩緩過來了。她掐訣對著偷襲的洛亞暴虐轟炸，直到一道門出現所有的一切才恢覆平靜。雅瑩頗為惱火的修覆結界，恨恨不罵道。“混蛋～該死空間術！”

“哈哈～”香克斯額頭滴落冷汗，大家都知道這陣子，敖雅瑩最討厭就是空間術了。庫洛斯看她難得狼狽，有些幸災樂禍的翹起唇。［讓你平常欺負我啊。］

安妮腦中被陌生的畫面侵占，半跪在地上喘息，心臟傳來的刺痛越來越嚴重。眾人回頭一看，她捂著胸口痛苦不堪。“安妮、安妮？你怎麽啦？”

“哪不舒服？”艾斯也急急忙忙過來。她蒼白虛弱的臉猙獰掐住香克斯脖子，指甲長到三寸多長鋒利見血。香克斯避開妖爪捏住腕，她一腳踹落空地面裂開數十米深。“餵餵～要殺了我嗎？”

“什麽～又是這種狀態。”庫洛斯悠哉呼出最後一口煙撐著下巴感嘆。香克斯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吼道。“別在那悠閑，怎麽回事啊？”

“還能有什麽，暴走咯。香克斯放開她和小鬼離遠點，應龍護著孩子。”他松開領口扣子，避開直接刺胸的爪子。

雅瑩化作一道金光圈住她的手腕，變成一只龍紋的黑玉鐲。溫潤的熱度慰撫腹中尚未出世的小生命，看一眼胸有成竹的庫洛斯閉眼不再管外界的一切。

“殺掉、撕碎……”

聽到安妮陰狠的話，庫洛斯不再閃避。妖爪刺破衣服停在那無法前進一點，血順著指尖滴落，她暗淡的眼瞳流下兩行淚。握著那僵直攻擊的左手，冰涼又柔軟，他吊兒郎當的嘆息。“我說～你就不能放過她麽？纏人的男人最討厭了。到底想讓她做什麽？退到角落發黴不是很符合你作風嗎？”

“餵～庫洛斯……”香克斯凝神瞅著她，肌肉僵硬在顫抖，像是身體被什麽抑制住而露出的僵直狀態。

“我也想知道啊！不要什麽事都問我！”庫洛斯暴躁的捏住紅蓮，怎麽沒反應啊？

“紅發、她是真的在哭。”艾斯緊握著拳黯然，知道薩博死訊時她都沒這麽絕望過。香克斯眼中晦暗不明，稍微一點就可以感覺到，這是屬於墨傾城的氣息。絕望掙紮著的靈魂，她眼中已沒有任何希望。“也許，我們一直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紅蓮～再裝死現在我就捏碎你。”

［……］

“那個混蛋早就滾了，你怕什麽？”

［……］

“很好，既然你這麽有骨氣……聖潔和惡魔合體滿足你的嗜好嗎？”庫洛斯爆發出強大惡念，紅蓮抖了抖豁出去綻放光華，透明粉蓮花苞裹著安妮一點點疏散暴走的妖力。

［不行，做不到！］所以才不願出手。

“為什麽？”

［主人體內的妖力早被清除，這種力量不屬於她本身。所以、無法平靜下來。］

“是夢魔？”

［大概～瑪麗安的力量正在削弱。庫洛斯大人、主人這樣下去會……］

“應龍、可以送香克斯去她的夢境裏嗎？”庫洛斯思考數秒，開口求助於應龍，這種術法他並不在行。雅瑩應一聲，光芒大漲。“紅發小鬼，可不準再失誤了。”

“不會，我一定將她帶回來。”

“等等，我也去。”艾斯不想再什麽都無法做，只看著她痛苦。從小就是這樣，她每一次傷痛都吞進肚子裏，比他和路飛還要堅強。

“也好。”

光芒包容一切，香克斯與艾斯來到一片荒涼幽暗的沼澤，從泥水中冒出一個個氣泡。氣泡一碰就碎，他們被混沌吞噬。

晨光潤澤著被牽牛花纏繞的籬笆，三層樓閣精致又幽雅，每一處都布置很溫馨。幾步走上前看到一家三口的畫面，歡笑與快樂是全部。

香克斯一怔，看著幼年版的安妮有些惆悵。“我來過這裏。”

“這是她？可是，眼、這個女人不是卡梅拉。”

很快少女八歲，第一繼承人的爸爸一去不回，媽媽去尋找也不覆返。她坎坷進入祠堂，看到無聲無息倒在地上的父母，並送他們去治療。

“清兒，你發誓：不要恨，不要報仇。”

天真無知的孩子才知道敗者死，作為從六歲必須開始修行的直系繼承人失去庇護唯一的下場是被分家占據靈根，除非她能得到長老團認可。少女傻傻把父母遺體送入虎口，眼睜睜看著那血腥殘忍的畫面並被關入地牢，從始至終她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活下去，活下去。］

［有力量的話，力量決定命運。］

少女在地牢中長大，赤手空拳從數百名犯人當中爬出來，獲得短暫自由與扶持。她生命中的人一來一往始終都會消失，直到二十歲以心臟為代價交換父母靈魂的自由墜落到另外的漩渦中。她在空間裏掙紮，嫣然巧笑，左右逢源，做一個不是自己的假象。遇到一個個走進她世界的人，面對一次次傷害與利用。

［我想回去，我想在那邊土地上消亡。］

“夠了，醒過來。哭也沒關系，累了就休息。”香克斯忍不住想制止人傷害她，可一次次從哪些虛影中穿過。什麽方法都試過了，他喚不醒浸盈在記憶中的女人。艾斯同樣不忍卻比他冷靜，他還無法將她們混為一談。“紅發，現在最重要是叫醒她。”

“那是，哥爾·Ｄ·羅傑？”艾斯怔怔看著她將潔白願望石當離別禮物，贈予身患絕癥的羅傑，下意識摸摸脖子上早已不在的項鏈。這些畫面和前頭的灰色不同，充滿色彩與溫柔。香克斯懷念的彎唇，再一次穿透安妮的身體。“啊～我都不知道，她這樣喜歡羅傑海賊團。”

快樂時光很短，很快她就在各個世界裏繼續穿梭。直到身受重傷滿身鮮血被庫洛斯抱在懷裏，露出眷戀又迷蒙的微笑。

“庫洛斯，好冷……”

“別怕，會人有保護你，會的。”

［謝謝，庫洛斯，我最喜歡你了！］

她最後終於心動了。完完全全相信有人不會傷害她，卻面臨背叛和失去忠誠的召喚獸。她回眸一笑，用最後的自制力推開照亮內心的溫暖。背筆直的挺立，面對那個與她背道而馳的摯友。

“香克斯，你是海賊，自由、如蒼鷹般的海賊，這些與你無關。”

“墨傾城，你好樣的！”

［永別了～我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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