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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伺候喝醉的小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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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夏雨帶來的是纏綿不斷情意綿綿的梅子青時節,北方的夏雨將王城洗盡鉛華露出熾熱綻放的驕陽在湛藍的碧空上嬉笑。

大雨連著下了兩天一夜,雨還沒停,就從市政府傳來消息了,某建築工程出事了。

工地被挖的坑窪積了雨水,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泥坑。因為下雨工地停工了,當夜恰好有一夥人就趁著下雨的時候等看守不嚴鉆進工地去偷鋼筋塗料。

那路上大小泥坑汙水,工地上工人走的匆忙,沒有鋪好的線路就這麽裸露著,那是測試大廈經流承壓的線路,瞬間電流十分強大,再澆上雨水,人剛進去就被當場電死了。

死了人,出了事,鬧上了新聞,於是更多的信息被扒了出來,什麽擾民啊,什麽豆腐渣工程啊,什麽工地垃圾隨便堆放。

如今社會誰都知道,想要個說法就要將事兒鬧大,省政府派人下來嚴查,這一查就是連帶著好幾個企業都查了進去。

其實這事跟世紀卓越也沒什麽關系,他們提供的是設計圖紙,承包工程的卻是另外企業。

可查的人可不管,來吧,全部都交上來,我們一個一個細查問題出在誰身上,該拿錢的拿錢,該出力的出力,該查封的查封。

徐則輝將這處工程的圖紙資料用了一天的時間全部準備齊全,跟著紹耀去和審查人員談判交流。

跑外省去找人,在人家身後跟著屁股後交圖紙資料,晚上一場一場請跟這件事沾點邊兒的人吃飯喝酒。

一口飯都吃不上先喝酒,好酒好菜備著,幾口灌下去才開始談事。

徐則輝喝不了幾口就醉,再加上他胃不好,不能多喝。紹耀帶兩個秘書跟他一塊去,叫上生意場上說的上話的人,技術人員陪同,翻開資料一句話都沒說,審查人揮手,飯桌上不談事,喝酒喝酒。

灌醉一個,紹耀上,說幾句話喝幾杯酒,親自給人家倒上,說多少遍我們的設計方案是這樣的,是不會出問題的。

紹總不用多說,我們相信你,來來,喝酒。

推脫,敷衍。

紹耀耐心的陪他們一場跟著一場喝,兩天下來幾乎沒吃上幾口熱飯。

酒水對著肚子涮了好幾遍。

丁陡擔心的給他打電話。

紹耀就在洗手間裏用涼水沖臉清醒,強忍著頭暈跟他說話。

寶貝兒,我沒事啊,你好好吃飯,別擔心我。

我這邊事兒談完就回去。

徐則輝從飯桌上找個借口出去給他遞紙巾,在外面買一盒熱牛奶趁著紹耀上洗手間那會兒趕緊送過去。

“喝牛奶,你別喝酒了,我替你喝,你好好吃點東西!”

紹耀深深蹙眉,閉著眼睛不說話,忍著抽搐灼熱的胃部將牛奶幾口喝完,“快談完了,回去吧。”

徐則輝扶著他走到包間門口,紹耀站直身體深吸幾口氣,推門笑著走進去。

“紹總年輕有為,這幾天辛苦了,資料我們都看了,策劃精密。這事啊你就別擔心了,對了,紹總是美籍華人吧,這算是外企啊,以後我們還會有合作的。”

“來來,不說了,咱哥幾個喝上!”另一個人說。

紹耀陪著他們一直喝到淩晨一點,喝的桌上散落的酒瓶都數不過來,滿桌的菜卻沒人動幾口。

紅白啤混著喝,酒精度數一個比一個高。

晚上徐則輝送人回去,拉住走路都走不穩的紹耀,“我給他們送到酒店,再送你。”

紹耀閉著眼睛吹晚風,頭疼欲裂,等好不容易清醒了一點,伸手攔出租車,眉間深皺,“送回去之後你就住酒店吧,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回去。”

不想再多說一個字,揮揮手讓出租車走了。

夜裏昏暗無光,紹耀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緩了好大會兒才有力氣撐起身體往家裏走。

丁陡是被從洗手間裏傳出的聲音給驚醒的,他蜷縮在隔壁的屋子裏,躺在滿是紹耀氣息的床上睡覺。

半夜兩點,西裝革履的男人扶著馬桶嘔吐,吐出來的全部都是消化不透的酒水。

丁陡摸索著急忙走進來,屋裏一股濃烈的酒味兒。

“還不睡”,紹耀聲音沙啞,喉嚨因為嘔吐正火辣辣的疼,他半睜著眼,神態疲憊。

丁陡忍住酸楚,扶起他,啞聲說,“我去給你倒水。”

紹耀眉頭不展,神情低靡,拉住他的手,低頭對著水龍頭喝涼水,漱口之後將丁陡拉進懷裏抱著。

“不用。沒事兒,你去睡吧,我洗個澡。”

他一身酒臭味難受的厲害。

丁陡抱著站都站不穩的紹耀,將他全部都壓在自己身上,用力攬著他,知道紹耀愛幹凈,不洗澡肯定睡不好。

可他站都站不穩要怎麽洗。

丁陡咬牙撐著他,伸手幫他脫衣服,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醉成這樣的紹耀,滿身疲憊和狼狽。

摸索著將熱水調處來,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凳子,扶著紹耀坐了好幾次才讓他坐上去。

用熱水摸著給他洗身上,紹耀抱著他的腰,將丁陡的睡衣也打濕,坐在小板凳上將臉貼在丁陡腰間,頭腦昏沈,倒空的胃也跟著抽搐翻騰。

“我馬上就幫你洗好,紹耀你撐一下,我馬上就好了,你難受嗎,我知道醒酒藥放在哪裏,我去給你拿。”

他一手拿著淋浴頭一手摟著紹耀不讓他掉下來。

紹耀比他重太多,全身都壓著丁陡,讓他也跟著踉蹌,艱難的扶著紹耀。

熱水氤氳縈繞身邊,紹耀的頭更昏沈了。

丁陡摸索著給他迅速沖了一遍,用毛巾擦幹,來不及給自己換下濕衣服,扶著他硬撐著肩膀踉蹌的走入房中。

他的腿碰到床邊,與紹耀一同栽倒在床上。

紹耀身上還有酒味,身體沈沈壓在丁陡身上,丁陡在他身下努力扯過來被子給他蓋住。

紹耀頭疼的翻身,丁陡趁機出來,他身上衣服都是濕的,將床上也印濕了一點,丁陡摸著濕了的地方努力挪了挪紹耀的身體。

他正打算去浴室收拾一下,紹耀緊皺著頭,“水。”他掙紮著打算起身。

丁陡連忙扶住他,哄著,“我去拿,你等一下,我馬上就拿好了。”

客廳裏有礦泉水,丁陡將身上的濕衣服脫掉扔到一旁,摸索著去找杯子,然後按照記憶摸到凈水器前。

屋門突然發出一聲巨響,丁陡嚇得剛一轉身,紹耀突然出現,從身後沈沈抱住他,大手攔住將他強硬的推到墻壁上,背後被磕的生疼。

杯子應聲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紹耀醉的神志不清,按住他的頭一言不發的親吻他,沈默霸道的親吻落在唇上變成狠狠的碾壓。

丁陡被吻的喘不上氣,努力推開他,“紹耀,你喝醉了,去睡好不好”

紹耀充耳不聞,呼氣炙熱滾燙的貼著身體,親吻丁陡的動作帶上無法言說的兇狠和占有。

丁陡被他吻的身體發顫,也逐漸氣息不穩,就好像他也喝了酒,喝醉了,被紹耀濃郁低沈的氣息緊緊包裹纏繞,呼吸之間盡是糾纏。

紹耀緊閉著眼睛靠在他的頸側,丁陡撫摸他的後腦,感覺到紹耀身上彌漫的沈悶和壓抑,他側頭親吻紹耀的脖頸,無聲的安慰他。

丁陡扶著昏沈的紹耀重新走入房中,給他蓋上被子,他坐在床邊喘幾口氣,等著紹耀沈沈的呼吸逐漸綿長才放下了心。

等他坐在床邊的時候才感覺到腳下刺疼,手一摸,摸到了溫熱的液體,有點鐵銹味兒。

剛剛杯子碎了,玻璃片兒刮破了腳底,幸好沒有紮入腳中,否則就不光是流一點血的問題了。

丁陡突然想起來紹耀,連忙轉身趴在床邊摸索紹耀的雙腳,細細的手指貼著有些粗糙的肌膚游走查看紹耀的腳有沒有紮上玻璃渣子。

“還好還好。”丁陡摸了好幾遍才確定紹耀沒有被紮傷,他放下心,從床頭抽出紙巾按在疼痛的地方捂了會兒,感覺到不在流血了才松手。

丁陡扶著墻壁走出去,蹲在浴室裏將裏面大概整理了一下,不至於明天起來的時候太臟。

等他終於弄完的時候已經淩晨四點了,他看不見窗外的天空都灰蒙蒙快要亮了。

丁陡爬到床上蜷縮在紹耀懷裏閉上眼睛安心睡下。

其實他也能照顧紹耀的,對吧,他只是看不見,可他四肢健全,他可以照顧他的。

下過雨的第二天清晨總是格外的明朗清新。

李婉婉卻沒這麽想,她正坐在咖啡館中臉上隱約不悅。

“婉婉,爸爸就要五十萬,你的同學那麽多都是有錢人,這點兒錢對他們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麽。”李正檢說。

“爸,我怎麽能向同學借錢呢,你要這麽多的錢做什麽用?”李婉婉想到什麽,臉微微泛紅,“你向大哥借錢,他一定會借給你的。”

“急用!”李正檢瞪著她,“你若是能早點嫁給他,爸爸就不用低三下四借錢了。”

李婉婉輕笑,嗔怒,“爸。”

李正檢揮手,無力與她打趣,臉上盡是疲憊,“我投資的公司出了點問題,需要錢周轉,你大伯一向看不起我,這三百萬就是向他們借的,所以爸爸想先等公司處理好再告訴他們。”

“大伯也只是擔心你會賠,除了事,他們不會不管爸爸的”

李正檢揉揉眉心,神色不耐,李婉婉見她爸這幾天好像迅速衰老了,兩鬢都染上風霜,只好說,“爸,我去向大哥借吧。”

紹耀人很好,一定會答應的吧,她也是他妹妹呢。

李正檢皺眉,“你能說通他嗎”

“爸,你太小看女兒了”,李婉婉得意一笑,撫了一下長發,她自信自己的容貌不俗,紹耀不會那麽狠心的。”

她按了按還包紮著的手腕,想起來那一日紹耀眼中無意流轉的柔色。

李正檢走投無路,見面前美麗動人的女兒,心中也微微一動,似乎有了些希望,畢竟哪個男人不好色呢,他就不信紹耀會忍心拒絕。

他起身,“走,我們現在就去。”

“可大哥不是昨天沒有回來嗎?”

李正檢笑了下,“你以為爸爸什麽都不會嗎,我早就知道紹耀在市裏買的房子在哪裏,為了女兒我也要查清楚啊。我們現在就去,越快能借到錢,爸爸的公司挽回的幾率就越大。”

李婉婉想了想答應了,她拿出化妝包說,“那我再去補下妝,爸你等我一下。”

紹耀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醒來的時候覺得喉嚨幹疼,頭疼欲裂。

“餵——”

“老大,你沒事了吧?醒了就好,公司沒什麽事,我先來了,你要是今天不舒服就別來了,調查的人不用擔心,我來應付。”

“嗯。”

紹耀掛斷電話在客廳倒了杯水喝,讓自己清醒過來。

他眉頭不展,瞥到地上晶瑩的玻璃渣子,幾滴血珠子已經幹涸在地上了,順著朝臥室看去,臥室裏鋪著的地毯上也有幾滴不明顯的血珠。

紹耀眼中一淩,迅速走入臥室,掀開被子。

丁陡感覺自己才剛剛睡下,瞌睡的眼睛都睜不開,縮在被子裏緊閉著眼睛。

紹耀拉住他手臂,讓他躺平,一寸一寸檢查他身上的地方,最後在細白的腳底發現已經結了血痂的細長的傷口。

丁陡因為有些疼倏的收回自己的腳,蜷縮成一團蝦米,迷糊的說,“讓我睡,我好困。”

紹耀腦中隱隱有印象,他喝醉了,丁陡扶著他給他洗澡,之後好像什麽碎了。

眼中流露出苛責,自己不應該回來的,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睡,回來還要折騰他。

可紹耀太想他了,在外面受了委屈,喝醉了就只想到他一個人,想要抱著他睡覺。

男人可能永遠都不會說自己的痛,他在外面做過什麽,受了什麽氣,被人灌酒,他什麽都不說,只能沈默的抱住心心念的愛人,像雄獅一樣默默舔舐傷口。

紹耀打了熱水,用濕巾小心幫他清理腳下的傷口,有兩寸那麽長,幸好只是劃破肌膚表層,沒有紮破動脈血管。

紹耀給他擦幹凈,貼好創可貼,丁陡終於睜開了眼睛,摸到紹耀的手抱住,“你醒了啊,還難受嗎,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說話的人還像貓咪一樣軟軟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被要拿東西的人卻早就下床伺候他了。

紹耀心疼的給他蓋上薄被,這才發現丁陡的嘴唇上也有個傷口,紅紅的破了皮。

“疼嗎,傻不傻,以後別管我,我睡一覺就行了。”

丁陡閉著眼睛貼到他身上,昏沈的說,“我沒事,我就是好困,你別走。”

紹耀給他抱到床頭,自己也重新躺下來,將人抱入懷裏,“嗯,你睡吧。”

“等會兒叫我上班。”

“好。”

叮鈴叮鈴。

丁奶奶正在做飯呢,“來了來了,別按了,聽見了。”

這一大早的,誰這麽著急啊。

光聽門鈴就知道不會是那幾個孩子,人家都是按一聲就行了,哪有這麽吵。

丁奶奶打開門,一瞧,問,“你們找誰啊?”

“我找紹耀,我是他二叔。”李正檢說。

丁奶奶一楞,沒聽說他們說過啊,她謹慎的將門關小一點,說,“他不住在這裏,你給他打給電話吧。”

誰知道是不是壞人呢,現在的人可壞了,紹耀就告訴過丁奶奶,只要不是熟人,誰說什麽都不要信。

李婉婉笑了笑,溫柔的說,“我們不是壞人,我真的是紹耀的表妹。”

丁奶奶搖搖頭,“你們還是給他打電話吧,家裏不能進的。”

李正檢有些不悅,剛想說些什麽,被李婉婉拉住了,“行,那我給我哥打電話。”

五分鐘後,對面開門了,紹耀穿了件t恤在門口皺眉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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