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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我以為你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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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陡早上的時候燒的頭暈,端著一碗飯半天都吃不下幾口。

徐則輝將丁陡的消息發給紹耀。

嗯。紹耀簡單的回答讓徐則輝幾乎氣的跳腳。

趁著剛吃過午飯,丁奶奶削好個蘋果,扶著床邊慢慢走過去,坐到另一邊空床上,摸摸小孫孫的頭,“吃吧。”

丁陡拿著蘋果垂眸,丁奶奶嘆口氣,視線從窗外穿過落在輕盈跳動的綠葉之間,滿頭白發在空氣的凝練中逐漸變成走過歲月的模樣。

“餓瘦了,紹耀可是要心疼的。”

丁陡緩緩眨眼睛,茫然擡起頭,丁奶奶笑一下,摸著丁陡的手,“你倆那麽好,紹先生又那麽疼人,等回來的時候瞧見你瘦成一把骨頭了,可是要怨奶奶的。”

丁陡勾唇笑一下,搖搖頭,輕輕說,“他不敢的。”

丁奶奶笑著,喉頭發梗,眼前盈盈蒙上一層水霧,“我家小丁也有媳婦了呢。雖然紹耀壯了一點,能吃了一點,可小丁喜歡,奶奶就也喜歡。”

她當媽當爸將小孫孫拉扯大,相依為命,盼著盼著終於有人也能知暖知冷貼心貼面的照顧他了。

她怎麽能讓他們倆分開呢,她不讓丁陡見紹耀的時候就見了吧,小丁多難過啊,還笑著說行。

丁陡心口滿是酸楚,啞聲道,“奶,我愛他。就像爸媽一樣。”

他閉一下眼睛,低聲說,“我想去警察局,我想知道他有沒有事。奶,我看不見,可您看見了。紹耀他只是太生氣了,他只是怕——”

“奶奶知道。我知道。小丁怕警察抓了紹耀,奶奶也怕,你想去,我就跟你一起,我們去給紹耀作證吶。”

丁陡這才抿唇笑了,奶奶答應他和紹耀在一起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訴他,想要親吻擁抱他。

“我想回去一趟,家裏不知道成什麽樣子了,豆子被輝子帶家裏了,不用擔心。”丁陡說。

那裏畢竟是家,就算滿屋狼藉,也是他和奶奶相依為命的地方,他想要回去找到爸媽的照片,還有藏在小屋裏的錢,不知道還能找到嗎。

丁奶奶擔憂,“奶奶跟你一起回去,奶病好了,不用擔心,我還能幫著你找找東西。”

“我就回去看一下,鎖上門,奶你別去了,你在醫院,萬一紹耀他回來了,我怕他找不到人。”

丁奶奶無奈,“不行。我不去你也不去。”

“那我也不去了,您躺下休息會兒吧。輝子一會兒就來了。”

丁陡等著丁奶奶睡下的時候,午後四點左右,摸索著拿著導盲仗走了出去。

病房外熱氣頓時湧入身體,丁陡剛走出醫院就滿頭是汗,他原本就因為這幾天生病身體虛,沒走幾步就被太陽曬得有些頭暈。

丁陡握著導盲仗想走到路邊去打車,他沒走幾步,就有什麽東西將他擋住了。

毛絨絨的身體不斷的輕蹭他的小腿,丁陡蹲下來,是一只金毛狗,它用腦袋去蹭他的手心,想要讓丁陡摸摸。

丁陡驚訝,“你是誰家的啊”,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狗狗順滑的絨毛。

小金毛低頭咬住脖子下掛著的小牌牌塞進丁陡手心,上面有字,不過是盲文。

丁陡一笑,接住小牌牌,手指撫摸微微的凹凸痕跡,唇角的笑意越劃越大。

——主人好,我叫大米,我是一只導盲犬,我兩歲了,我是女生哦。我很聰明,我能幫助主人去想去的地方,遇到危險時我還能保護主人。我性格溫順,一定能和豆子成為好朋友,主人你能收留我嗎。

丁陡低頭輕咳,眸子卻氤氳盈盈水痕,他摸著大米輕聲說,“帶我去找紹耀。”

他拉住大米遞上來的繩子,牽住繩鏈跟隨著大米慢慢悠悠走到醫院外的樹蔭小道上。

夏季的炎熱被舒展嫩綠枝椏的綠樹遮擋住,留下帶著淺淺青草味兒的綠蔭。

大米乖乖坐下來,等候主人的說話。

看著眼前的人,紹耀擡手捏住丁陡的下巴,聲音低沈溫柔,“這麽瘦,我抱著不舒服。”

丁陡抿唇一笑,啞聲說,“活該,誰讓你不給我做飯。”

男人冷硬的眉梢漸漸緩了下來,眼中深邃,如果丁陡能看見的話,也一定能看見紹耀眉宇之間的疲憊在他看見他走過來時漸漸消失在笑容之中。

“帶著大米,她是導盲犬,可以進商店和醫院。會的本事很多。喜歡她嗎。”

丁陡和紹耀坐在綠蔭小道邊的石椅上,丁陡不用彎腰就能摸到大米順滑的絨毛,“喜歡,從哪弄的啊。”

紹耀拉著他的手,輕輕摩擦清雋的手指骨,“她媽媽生的唄。”

還能從哪裏弄啊,肯定是大狗生小狗嘛。

丁陡被他的回答弄得啼笑皆非,他想問的是從哪裏買的呢,很貴的吧,訓練一只導盲犬要花費很多精力和金錢的。

知道紹耀不想說這個話題,丁陡只好裝聽不懂撇嘴道,“我還以為你生的呢。”

紹耀胸腔裏發出悶悶的笑聲顫動,“沒你我怎麽生。”他拉著丁陡站起來,丁陡一手拉著紹耀,一手牽著大米,他在腦海中想了一下,瞬間心都被融化了。

“發燒了,也不好好吃飯,還到處亂跑,這麽不讓我省心,不給你配個保鏢,我怎麽放得下心出去掙錢養你。”

丁陡跟著他慢慢往醫院裏走,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紅潤,“那我養你也行,你就在家裏織毛衣陪老太太聊天。”

紹耀唇角一笑,丁陡輕微嘆了口氣,說,“我只是想回家一趟。”

就算家裏亂七八糟成廢墟了,但也總歸是家。

“不用回去了。在醫院好好養病,等我忙完了就來找你,帶你回家。”

紹耀將丁陡帶到診治科讓醫生給他看看病,燒了好幾天了,退了燒燒了退,真敢這麽折騰自己。

丁陡早就習慣自己的身體了,躺在床上輸藥水的時候還不放心的問,“你會走嗎?”

藥水裏有安眠的成分,他太怕自己一覺醒來紹耀又杳無音訊的離開了。什麽都不告訴他,反而讓他更加擔心。

他想問的還有很多很多,不敢睡去,怕紹耀又走了。

消毒小屋裏沒有其他人,安安靜靜的只有天藍的窗簾微微飄動。

大米乖乖爬在床下闔眼小憩,豎起耳朵隨時聽著主人的動靜。

紹耀低頭親吻淺白的雙唇,“不會,我等著你,睡吧。”

丁陡得到了保證才閉上眼睛疲憊昏睡了過去。

丁陡睡著後沒一會兒,徐則輝輕手輕腳走進來,遞給紹耀一瓶水,小聲問,“睡著了?”

“嗯。”

徐則輝找個地兒坐下來,“事兒處理的怎麽樣了?”

紹耀握著丁陡的手,看他平靜的睡顏,低聲道,“三個人拿了別人的錢。”

有人拿錢買命,往死裏砸他們家,人有事沒事就看你們敢不敢打了。

三個人拿了錢喝了點酒壯膽,半夜闖入丁陡的家裏打砸家具威懾祖孫倆。

“小丁和奶奶能惹到什麽人啊,這麽狠。”

紹耀垂眸,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

“丁陡有個姨,據警察調查,這女人前段時間欠了一大筆的賭債,討債的追上家裏把孩子抓走了,讓用錢換兒子。”

紹耀說著扭頭看了眼沈睡的丁陡,低沈陰郁的說,“他姨去推拿店找他了,帶著奶奶一塊去的。街坊鄰居說他姨撒潑鬧事,沒要到錢,又說了什麽話,被丁奶奶扇了巴掌。”

不用想都知道這瘋女人說了什麽話,否則不會讓丁奶奶勃然大怒,就這麽結了仇,招了瘋子恨。

紹耀嘆氣是因為出了什麽事,他都想丁陡第一時間聯系他,而不要自己去承擔。

他知道豆丁也是男人,但每次想到他會受傷時,就很想把他放在自己的保護之下,永遠都不讓他出去,不讓他與別人接觸。

徐則輝道,“所以找人去砸小丁的家?這女人真是瘋了,自己孩子不去救,到是憋足了氣做這種腌臜事。”

“賭債是利滾利,小丁能有多少錢啊,看這副樣子以前也要過吧。”徐則輝氣憤道,欺負他小嫂,抓住了不管是不是女人都先打!

“那你呢。”一聲輕道,丁陡幽幽睜開雙眸,紹耀按住他打藥水的手腕,將他扶起來靠著自己。

聽見紹耀的話,丁陡一時心寒,沒想到他姨竟然恨他們恨到了這種地步。卻又想到紹耀傷人的事,連忙問出來。

紹耀無奈,才睡了有二十分鐘沒就又醒了,心疼的湊過去親一下丁陡的額頭,“我沒事。只是需要配合警方調查。律師已經在收集證據了,還有她兒子至今下落不明,警方希望能跟進這個案子抓到賭博的窩點,救出小孩,想要我配合。”

丁陡根本就不放心,“抓人是警察的事兒,你不去行嗎。”

這事跟紹耀有什麽關系,他怕他受傷,怕他出事,所以心裏自私的埋怨警察為什麽打擊犯罪要紹耀也摻和。

紹耀語塞,警方希望他摻和進來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抓到了賭博的窩點,打傷人的事好商量,他們會盡力快速的處理這個案子。

徐則輝嘿嘿笑兩下,“也可能因為我哥長了一副黑老大的樣子,拿出去當線人比較能被信服。”

丁陡擡起另一只手摸索著扶上紹耀的臉龐,摸摸,不像啊,多俊啊,鼻子高挺,臉龐有棱有角,哪裏像壞人了。

紹耀握住他的手,還有小半瓶藥水才能打完,他瞪一眼輝子,低聲說,“不會有事的。放心。我怕你難受才不告訴你。”

因為他姨的事。找人打他們的是自己血緣相連的媽媽的妹妹,怎麽會不心寒和難過。

丁陡搖頭,跟買兇傷人的他姨比起來,紹耀重要的多了。

“我不難受,我們家欠她的已經還清了。她不想認我就算了。爸媽不會怪我的。”

紹耀勾唇,掩一抹冷笑,他不是黑社會,不過想要一個人永遠都不出現在洛安市,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丁陡和奶奶眼前,他還是有辦法的。

丁陡心寒了被逼的接受事實了,紹耀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紹耀來了又走了,留下了大米天天陪在丁陡身邊。從這天起丁陡的病也慢慢好了起來,常常牽著大米在醫院裏散步。

紹耀將大米的導盲犬證書和衛生驛站頒發的合格證等全部都交給丁陡,有了這些證書,大米可以帶著丁陡進出商店超市等狗類不允許進入的地方。

丁陡喜歡端著小盤子給大米擠牛奶,大米就乖乖趴在地上盯著小盤子看,每次小盤子快裝滿的時候,大米都會及時汪一聲,提醒丁陡裝滿了。

丁奶奶瞧見的時候也忍不住驚訝,“這也太機靈了。”

“那是。”丁陡得意的摸著大米的腦袋,真聰明的汪,紹耀送的呢。

丁奶奶看丁陡一副被人誇了自家兒子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來,紹先生總能變著花樣讓丁陡高興。

又過了快一個星期,到了最熱的季節了,七月份的夏季綠樹幽蔭,天空湛藍,閑來無事時睡一場午覺是最舒服的了。

丁陡躺在床上聽播放器裏的小品跟著偷笑,大米賴洋洋的趴在空調底下打瞌睡。

紹耀走進來的時候丁陡剛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丁奶奶在外面跟其他老太太聊天,病房裏只有他一人。

大米機靈的站起來,警惕的盯著紹耀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又趴了回去。

哦,熟人吶。

紹耀站在床邊瞧著丁陡因為有些熱露著小肚子,白白的肚皮因為瘦削在胯部上方的位置微微凹進去,能看見清楚的線條一直延伸到褲子裏。

紹耀伸出兩根手指掀起丁陡白色的t恤,扒拉到脖子上,低頭,淺淺親吻。

丁陡因為胸口發癢,伸手拍了一下胸前毛絨絨的腦袋,啞聲輕哼,兩只手摸索到紹耀的耳朵上,往旁邊一扯,喃喃的說,“你偷親我吶。”

紹耀低沈發出笑聲,從寬厚的胸痛裏微微顫動,“親的你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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