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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乖,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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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陡看不見,可他能看的見,看得見紹耀眼中的感情。

章咨岳沒有想到身份地位差別如此大的兩個人也會有這般交集。

美籍華人。

有這般癖好也不為過了。

章咨岳的朋友中也有這種對男女不忌的人,不過大多數都是玩玩而已,中國人還是自古根深蒂固的思想,無法真正接受這種異常。

章父說過政府招標不單會看公司的績效並且更加註重公關形象,章咨岳心裏暗自得意,也許這一次他真的能幫上什麽忙呢。

畢竟這個公司也有他的股權在手呢。

丁陡一晚上只唱三首歌,其他的可以客人點歌,只不過他會的真的不太多,大多數人也比較好說話,來這裏玩的畢竟都是年輕人。

丁陡唱完歌剛準備下來,海峰還沒走到跟前,紹耀就已經大步跨過去扶住他了,小心的從眾人目光中將丁陡帶到休息的地方。

將溫水遞給他,裏面是泡好的花草茶用來潤喉的。

透明茶杯剛被打開,一股溫熱的花香撲面而來,淺紫色花朵在水中飄蕩著柔軟透明的花瓣,透過溫水散發出香味兒。

丁陡不知怎麽就特想笑出來,小聲靠近他問,“紹耀,你從哪裏弄來的啊。”

紹耀好像有個大大的口袋,裏面隨時隨地都能往外面蹦出來他需要的任何東西。

這一句話顯然讓紹耀心情甚好,拉著他的手腕緩緩摩擦,“喝吧。”

不用問那麽多,只要豆丁需要,他隨時隨地都能變出來。

丁陡捧著溫熱的花茶慢悠悠的喝,的確是累了,趴在水杯邊緣上不想擡起頭,像只吃飽喝足賴洋洋的小松鼠,偶爾無意識的鼓起腮幫子嘆口氣。

如果腦袋上再添上兩只毛茸茸的耳朵的話,說不定還會猛地抖一抖,可愛極了。

紹耀撐著手肘看著他,突然伸手捂住丁陡的眼睛,湊上前低頭。

丁陡,“?”

丁陡動了動耳朵,只覺得耳朵剛剛突然一癢,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溫賀,“……!!”

紹耀趁著酒吧裏昏暗的燈火,在沒人註意的時候湊上前用唇迅速碰了下丁陡的耳朵,薄薄好看的耳廓因為發癢被主人上手捂住莫名揉了揉。

溫賀大大的眼睛在酒吧的燈光下閃著流光溢彩的顏色,眼底滿滿盡是震驚。

丁陡莫名其妙的揉耳朵,紹耀勾著唇角努力壓下心頭發癢發熱的那一點,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上手抱住他,努力忍著巨大的笑意。

紹耀扭頭對上溫賀賀同學單純震驚的眼睛,突然老臉一紅,意識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親了一下豆丁。

親、親了?

紹耀唇角的笑意越劃越大,如同四月春風吹過布滿軟軟青草的大地放肆的釋放柔情蜜意,這一刻冰消雪融春風千裏。

12點的時候,紹耀就帶著丁陡和溫賀離開了,他和海峰溝通過了,兩點太晚了,也太危險,所以夜場就留給搖滾,將丁陡上臺的時間往前放。

等紹耀一行人離開之後,章咨岳才從角落裏走了出來,要了一杯威士忌,看起來很是滿意。

海峰嘆口氣,“是我考慮不周,小丁是盲人,還讓他那麽晚走。”

章咨岳伸手拍了拍海峰的肩膀。

章咨岳回去的時候淩晨一點多了,剛走進家門,屋裏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章父背著手眉頭緊皺,訓斥道,“你晚上去哪裏了!就不能老老實實看你的書嗎,天天就知道出去交一些狐朋狗友瞎胡鬧。”

章咨岳脫了衣服扔在沙發上,低聲笑了出來,“爸,我可是出去幫你的,若不是我交的朋友,公司恐怕就沒有機會拿到這次招標了。”

“你能認識什麽人!”

章咨岳倒了杯水,“不管什麽人,反正我有機會讓世紀卓越落選,爸,你信我一回,你兒子我的錢也在公司放著呢。”

章父皺眉,懷疑的問,“你什麽打算?咨岳,你不懂生意不要胡亂來。”

章咨岳將水喝完,笑著說,“這次我是曲線救國,您就看著吧,世紀卓越拿不到招標的。”

政府聯合商業招標會定在四月末,離現在差五天左右,公司上下將所有的方案核對了好幾次,政府公關也派人來世紀卓越看了好幾次,對他們做出的設計方案十分滿意。

徐則輝剛從外地談完項目回來,抱著一摞文件進了紹總的辦公室,累得傳了半天的氣。

“總算是趕在你沒走的時候回來了。這是幾個廠家給出的價格報表,紹總你看一下,合適的話簽合同,這兩天就能將物料送來。”

紹耀看了眼表,快五點了,今天是周五,他要去帶丁陡去酒吧,推拿店晚上七點下班,離現在還有兩個小時。

徐則輝咕咚咕咚往肚子裏灌水,大大咧咧的擦下巴,“紹總,公司該招人了,人手不夠,忙不過來,把我累死了。”

紹耀低頭迅速翻閱各種物料的價格表,“嗯,上網發招聘表吧,六月份等不忙的時候你負責招人。”

徐則輝點頭,拉個椅子過來坐在紹耀身邊給他詳細解釋文件上幾家不同價格的報表原因。

推拿店裏,丁陡剛準備換衣服就聽見手機急促的響了一聲,他摸索著打開後沒有想到竟然是一條短信。

“老板,幫我念一下吧。”

“嗯,好像是紹老板,他說讓你先去酒吧,他晚一點過去。”

——小丁,你沒事先來酒吧,我晚一點到。紹。

推拿店老板將手機合上還給丁陡,說,“哎,紹先生怎麽會給你發短信,我覺得他是挺細心一人啊。”

給盲人發短信,這不是讓人家找事兒嗎,多不方便啊。

丁陡想起來半個月前紹耀說公司有些忙,“可能是正在開會不方便吧,那老板我就先走了。”

酒吧裏這邊隔了兩條街,丁陡對這段路很熟悉,只要人不多的時候他能走的很順利,他沒讓溫賀跟著自己來上班,怕累著小孩兒了,晚上還要跟著他大半夜才睡覺。

酒吧周五的時候是一星期以來最熱鬧的,海峰正忙著招呼客人,一眼瞧見丁陡,看他後面沒人問道,“紹先生沒和你一起啊,那小孩兒呢?”

“嗯,賀賀不來了。今晚人多嗎?”

海峰正往話筒上安裝一個金屬帽,“還行,你去吧臺等候一下,然後八點多的時候你就先上臺,小丁你吃飯了沒。”

“嗯,我包裏有吃的。”

丁陡坐在吧臺人少的一側,拿著買的面包慢悠悠的吃,正吃著感覺有人走到他面前,是海峰新招的調酒師,將一杯溫牛奶放在丁陡手旁。

“小丁,紹先生給的,讓我幫忙加熱了一下。”

丁陡立刻轉頭試圖尋找紹耀的靠近,“他來了?”

調酒師聳聳肩膀,“我不認識,不過說是姓紹,我見他匆匆去後面了,估計是去衛生間了,你晚上就吃點面包夠嗎。”

丁陡笑了笑,眼尾彎彎渲染一抹會心的微笑,“夠了的。”

想到紹耀已經來了,丁陡心裏一暖,好像只要紹耀在他就會更加安心,丁陡捧著牛奶慢慢喝,想著賀賀沒有來,賀賀他……還喜歡紹耀吧。

丁陡慢慢的摩擦手裏的導盲仗,眼眸微微垂下來,賀賀喜歡的吧,他幾乎都沒有聽到賀賀叫他的名字,可賀賀叫了好多次紹耀。

紹先生會照顧人,紹先生身上總能拿出來好多玩的吃的。

丁陡正想著,突然有人匆匆走了過來,猛地按住他的肩膀將他轉了過來。

紹耀身上熟悉的感覺讓他勾唇一笑,手扶上紹耀按住他肩膀的手腕問,“怎麽了?”

紹耀低頭緊緊皺眉,丁陡看不見的臉上帶著幾分冷硬和驚慌,“把你手機拿出來。”

丁陡剛摸出手機就被紹耀抓走了,一旁的溫賀走過來抱住丁陡的胳膊,緩慢的喘息,小聲的叫,寶貝兒。

丁陡一楞,“賀賀,你怎麽和紹先生一起來了,吃飯了嗎?”

紹耀六點多到推拿店時卻得知丁陡收到了他的短信先走了,紹耀的心猛地擰了起來,薄唇緊抿,“走了多久?”

“有四十分鐘了,紹先生,你不是讓小丁先——”

“我沒發短信!”紹耀沈聲說,剛一出門就遇到了走過來的溫賀,他趕緊帶著人一路飛奔跑過來。

他就算再忙都不可能給丁陡發短信聯系的,明知道他看不見,又怎麽可能給他找麻煩,丁陡手機上的號碼顯示的卻和他的一模一樣。

想到這兒,紹耀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一瞬間想到會不會是緝毒所裏的嚴京出來了,打算報覆豆丁,可丁陡好好的坐在這兒,那是誰冒充他給丁陡發短信。

紹耀拉著丁陡的手,一寸一寸用眼睛掃過他的身體檢查他是否有什麽損傷或者不正常的地方,紹耀伸手摸摸丁陡的腰。

丁陡笑著向後躲一下,“癢的。紹耀,你怎麽了?我的手機有什麽不對嗎。”

紹耀和溫賀對視一眼,抿成一條冷硬直線的薄唇微微松了一口氣,冷峻的眉梢卻遲遲不消,看著他完好的坐在自己面前卻仍舊放心不下來。

紹耀摸摸他的臉,柔聲說,“沒事——沒事了。我在路上遇上溫賀,把他帶來了,我去給你再買點吃的吧”。

丁陡拉住紹耀,“我吃飽了,還喝完了牛奶呢,你帶賀賀去吃飯吧。”

紹耀直接從錢包裏掏出兩張票子放在溫賀面前,他反手握住丁陡的手,目光深邃幽暗,因為剛剛那莫名其妙的短信而驚慌的跳動著。

太害怕他出事了,紹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湧上的悸動,“你——有沒有遇上什麽人?”

“沒有啊。”丁陡好像感覺出紹耀的情緒,用手指蹭了蹭紹耀的手背,“紹耀,到底怎麽了?”

紹耀站起來,揉揉他的頭發,眼底輾轉一抹長情,“怕你餓呀,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等我一下。”說完不等丁陡拒絕就先走了。

紹耀繞過酒吧,打了個電話,才去對面街上賣吃食的地方。

丁陡懷疑的小聲問溫賀,“賀賀,你們來的時候遇上了什麽嗎,我覺得你們有些奇怪。”

溫賀努力使勁的搖了搖頭,將臉蹭在丁陡肩頭,溫溫的叫著,寶貝兒。

紹耀買的燒麥和蛋糕,丁陡覺得有些膩,只稍微吃了一點就全部都給溫賀吃了。

酒吧裏人越來越多,溫度也高了起來,流光溢彩的燈光將酒吧的氣氛調的很好,舞池裏緩緩流淌優雅溫柔的音樂。

丁陡覺得有些熱,不知怎麽,想到紹耀在下面時就抑制不住的心跳,從緩慢的節奏一直到一聲比一聲劇烈,就好像要跳出胸腔。

他無意識的拉了下襯衣,讓身體舒服一些,嗓音微顫低沈婉轉,音樂聲如同清水澆入激烈跳動的心肺,眼眸中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一日早上斑斕溫暖的陽光。

耳邊仿佛被心跳聲沾滿了,他輕微喘氣起來,撲通,撲通,撲通,劇烈熾熱,滾燙的溫度和瘋狂的心悸讓他幾乎坐不穩。

歌聲戛然而斷。

紹耀一把抓住歌臺上的人,幽暗的眼眸閃著油然的星火,將他連扶帶抱的拉了下來,從人群中抱到了沙發上。

海峰連忙跑過來,焦急的詢問怎麽了。

丁陡微微喘氣,眼尾勾出泛紅潮濕的氤氳,按住自己的心口,忍著勾了勾唇角,無意識的輕抿下唇,低低的呼吸難受嘆息,“跳的好快……”

周圍的聲音幾乎都感覺不到了,只能聽見自己心口瘋狂跳動的節奏,額頭上出現細密的汗珠。

他突然熱的幾乎要將自己融化,汗珠順著他鬢角往下滑落,身體仿佛也沒了力氣,沈的他幾乎沒有辦法抑制瘋狂的心跳。

在耳邊的低喊聲讓他覺得似乎很遠很遠,紹耀焦急冷烈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入他的耳朵,丁陡擡手抱住紹耀的脖子。

酒吧的人全部圍了過來,一層一層吵鬧的讓丁陡忍不住皺起眉來。

海峰連忙道,“都讓一讓,小丁生病了,讓一下,讓空氣流通!”

紹耀抱著丁陡的手臂幾乎顫抖了起來,低聲焦急拼命的叫丁陡的名字。

寶貝兒,哪兒疼啊,不怕啊,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你看看我啊,寶貝兒,忍著,就一下,馬上帶你去醫院啊,寶貝兒。

紹耀連扶帶抱的將丁陡帶出酒吧,在海峰將車門打開的時候,突然被丁陡大力掙紮了下,將他猛地推向車子,接著軟軟的身體靠向他,將他壓在車壁上,雙臂纏住紹耀的脖頸。

丁陡傻乎乎的一笑,軟軟的靠著紹耀,低頭親他,親到了鼻子,然後慢慢往下,碰到了嘴唇,淺淺熾熱的吻。

海峰身後原本緊張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人一下子看見這種形勢後發出一聲驚訝的喊聲。

“寶貝兒,我帶你去醫院啊,來,我抱你,別動啊。”

丁陡看不見,卻知道現在叫著自己寶貝兒的人是誰,低沈焦慮溫柔。

他咧嘴一笑,趴在紹耀的身上,頭埋在紹耀肩膀上,低低笑著說,“芍藥花兒,紹耀,紹耀,紹耀。”

海峰看著兩個人不知道怎麽辦的好。

身後的男男女女紛紛拿出手機拍照,發出帶著驚訝和讚嘆聲。

這是在告白嗎,同性告白了嗎。

也太火爆了吧,馬路上就這麽熱情了啊。

幸好我今天來了,這畫面也太難得了。

紹耀急的臉上也盡是汗,眉宇之間滿是焦急和心疼,小心翼翼的摟住丁陡的身體不讓他摔倒,顧不上其他人了,抱著他給他擦額頭上的汗珠。

“頭暈……”,丁陡手緊緊抓著紹耀的衣服,臉上帶著傻笑,挨著紹耀的身體,低聲喃喃。

“來,起來,我們去醫院。”

丁陡瞇著眼睛推了推他,白凈的臉上染了一層紅暈,像是喝醉了,站都站不穩,步伐踉蹌,“不去醫院吶……我又、沒生病。”

“好好,不去醫院,我們回家。”

紹耀將車鑰匙摸出來扔給一旁眼底氳出水光的溫賀,低吼道,“開車,快開車,往南直走,最近的醫院!”

溫賀嚇得眨了下眼睛,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丁陡微微皺眉,拍了下面前的肩膀,嘟囔著說,“不準兇他。呵……紹耀,紹耀,你身上的味兒真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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