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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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0 章節
容月身上的，她過那麽一會兒看白容月又可憐下來的樣子，心裏便覺得爽快極了，“嘖嘖嘖，我們堂堂一等的白容月仙尊又來我這簡陋的長樹宮演她那出楚楚可憐的戲碼了。”
“阿禾，我今日來是有要緊事要跟你說的。”白容月心裏揣著大事急切的很，即便聶樹禾再怎麽不待見她，她也不希望聶樹禾錯過自己的親兒子，不止如此，如果今日再不說清楚，他們母子日後還可能會自相殘殺的！
“等等，讓我猜猜是什麽要緊事。”聶樹禾假裝著陷入沈思，只是想戲耍白容月一陣，“怎麽，這次又是為了什麽天下大義和我的一生平安無事要來替我殺了我的徒弟？丫鬟？還是滿門啊！”
聶樹禾一直在介懷著，每時每刻，她只要一想起自己的慘死的丈夫和兒子，連帶著就會想起白容月當時的那副嘴臉，還有那個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白容月提著帶著的刀，告訴她，鄔楓已經死了，酈胥也已經死了……她每每她想到這些就會讓自己陷入發瘋一樣的痛苦，而這些痛苦，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都是拜白容月所賜！
白容月閉著雙眼，咬緊著牙關緩慢地搖著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想來告訴你，也想向你認錯，等我跟你講明了一切，你想怎麽懲罰我都行！”
“好啊，那…我就讓你講嘍。”聶樹禾的臉忽然就變了，掛著些癡迷而又迫不及待的笑容，心裏卻盤算起了什麽。她沖著白容月勾了勾手，示意她走得近些，“那阿月不如來我跟前說，讓我聽得清楚些。”
白容月時隔這麽多年再次聽到聶樹禾叫她阿月，心裏竟也柔軟了起來，她猜想一定是阿禾原諒她了。從前他們兩個最要好了，她明白的，阿禾一定會理解她的！白容月有些慌張地忍住了自己快要流下來的眼淚，欣喜的腳步就這麽不由自主地朝她靠近了。
“噌——”
聶樹禾幾乎是在白容月到她跟前的一剎那抽了趙盞手裏的律瑛劍，她毫不留情地一準地就將律瑛劍插進了白容月的胸膛，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和拖沓，也連同著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平靜得可怕極了。
“師父……”這個過程對於趙盞來說實在太快了，他還未來得及拿穩那被抽走得律瑛劍的劍鞘，自己的劍就已經插進白容月的胸膛了。
“阿禾……”被劍刺穿胸膛的那一刻，白容月生生得是憋了好大一口氣，終究還是腳下一軟半跪在了地上，她所有的話都挨到嘴邊也只化作了一句“阿禾”。
怎麽會這麽快……聶樹禾的手在離開劍時忽然顫抖了一下，很快她微微忽閃的眼睛就鎮定了下來，曾經她每天腦海裏都幻想著自己給鄔楓還有酈胥報仇的場景，她以為自己會和白容月大戰個三天三夜的，一定是個你死我活的血腥場面…可沒想到，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讓她贏了呢…
她把劍柄松開之後，訕訕地搓了搓手就立馬轉過身去，不想再看到白容月的臉，或者是…她害怕再看到白容月的臉。反正這就是她的目的啊…還有什麽好遲疑的呢！
“阿盞，等她死透了…等這屍體涼透了，就把她埋在後山吧！”
“師父…”趙盞不禁打了個寒戰，他覺得師父這個樣子實在太可怕了，冷冰冰的十分殘忍，甚至好像連他也一起怨恨呢。
“酈胥…酈胥他沒死！”白容月終於把那口氣舒了出來，可她怎麽覺得舒出來反而更加難受了呢，還有那見到鮮血就作嘔的毛病在自己的血面前，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發作了啊……
“你說什麽！”聶樹禾已經退回了好幾步的腳終於是停在了臺階上，手腳都有些麻木連同著自己的頭皮都是一陣發麻，最後還是機械地轉了過來，她重重地沈了一口氣，再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你的兒子酈胥…他還活著！我見過他了！”
聶樹禾是真的聽清了，她幹脆就沖到了白容月身邊，雙手扶住了白容月的肩膀，“他在哪裏！你騙我，你騙我是不是！”
“都這個時候了，我為什麽還要騙你…酈胥就是山火啊…”白容月胸口的血越來越多了，她的聲音也發虛的厲害，就算趙盞看了聶樹禾漸漸緩和的臉色立即給她塗上了止血散也是無濟於事的。
“山火…酈胥竟然就是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的山火？”聶樹禾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質問白容月還是在質問她自己，她努力吸了吸發酸的鼻尖，因為她不情願為白容月或者自己再掉一滴眼淚。
聶樹禾忽然地好生懊惱，原來那個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下界小霸王……他就是自己那個一出生就沒了父親，親娘還以為他死了的孩子啊…她又有什麽資格好厭棄他呢，活成一個小霸王，她應該開心才是啊！
“對不起阿禾…”白容月這聲虧欠已久的道歉說出來的時候，眼角的淚便也跟著她這麽多年的隱忍一起泛濫了，她本來是在想著，永遠不告訴阿禾真相也好，她本來就不需要承受這麽多。
可當她看到阿禾的臉的時候，她又會無比的心痛，心痛這麽多年的情誼為什麽會這樣就化為了烏有。
“阿禾，我…並沒有殺了鄔楓。當年發現你和妖龍王偷偷成婚的不止我一個，還有你們舉行儀式的那個山洞的狐貍姑蘇靈啊！”白容月每回憶一次，內心就會多一道傷疤，這麽多年她一直背負著的是別人一刀又一刀的傷害和聶樹禾所有的怨恨，她現在卻只是好想講清楚，好讓自己死的輕輕松松些，也好想讓聶樹禾原諒她啊，“是我撞見她要去諸神面前告狀的，我攔下她阻止了她，可她的目的似乎並不是威脅我們，而是想要逼死你，好成全自己的仙尊之位。你知道的，那個時候正是妖龍族要謀反的流言滿天飛的時候，若你被她告了狀必定是會被當成亂黨，除去神籍，活活打死的！”
“她那個時候就已經快得到仙尊的位置了，我沒有辦法再除掉她，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才去見了鄔楓，跟他講了當下的局勢和你的處境…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他啊，只是鄔楓太愛你了，也太愛自己的族人了，所以選擇了自我了結來平息一切，只求我保護好你和酈胥！我沒想到後來神尊下旨剿滅妖龍一族剩下的人啊。”
“那天，我們的計劃就是假裝我要去妖龍族殺了他，這樣你們的事就不會敗露，你就是安全的。他把酈胥交給我，我將他安置在了下界，見過你之後，事情就已經發展的如大家流傳的那個樣子了…我後來立馬派人去接酈胥，可是他們告訴我怎麽都沒找到。現在看來，當時他只是被人抱走了……”
“你在胡說些什麽！”聶樹禾早已經是泣不成聲，可這沙啞的聲音卻什麽也換不來了，她終於還是整個身子都無力攤在地上，趙盞根本就拉不住了。
她軟綿綿地將頭靠在白容月肩膀上，這才發現自己抱著的白容月已經渾身是血了！她真的好不想承認自己誤會了這麽年，為什麽要到白容月死了，這一切才真相大白呢？
“不可能的！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是胡說的對不對！你就是想我虧欠你！不……明明是你虧欠才對啊……”
“對不起……”白容月是笑著說完這句話的，不…或者她並沒有說完，趙盞看得真切，她沒有說完……可是她為什麽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師父…”他也隨著聶樹禾跪了下來，跪在他們身邊，可他無論如何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告訴悲傷欲絕的聶樹禾，白容月仙尊已經過世了。
(一三一)神界篇·毀滅
神界的天很快就陷入了黑暗，那密密麻麻的黑雲像浸了墨汁一般濃稠而沈重地一整片擠壓了下來，直逼房檐。這大概就是對“黑雲壓城城欲摧”最好的演繹了吧。只可惜，這可不是賞析詩句的好時候。
沈璧君不安地守在將軍府裏，她捂著胸口倚靠在院子裏的欄桿邊，望著外面的世界心驚膽戰。他們已經回來有些日子了，她見過了傷殘不能自理的老藥，心裏就越發得不能平靜了，因為都這個時候了，白容月還遲遲未有音訊。
“變天了，快進來吧。”
沈璧君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尹長聶從海棠林回來了，他的聲音如同在一個萬籟俱寂的清早推開一扇老舊的木板門發出來的，淒厲到磨平了她心裏所有的不安與焦慮，卻又難以抑制她滿臉的愁容。
她轉過頭看到尹長聶的那一眼，心都連同著一起碎了，他又是從海棠林回來的，不用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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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月身上的，她過那麽一會兒看白容月又可憐下來的樣子，心裏便覺得爽快極了，“嘖嘖嘖，我們堂堂一等的白容月仙尊又來我這簡陋的長樹宮演她那出楚楚可憐的戲碼了。”
“阿禾，我今日來是有要緊事要跟你說的。”白容月心裏揣著大事急切的很，即便聶樹禾再怎麽不待見她，她也不希望聶樹禾錯過自己的親兒子，不止如此，如果今日再不說清楚，他們母子日後還可能會自相殘殺的！
“等等，讓我猜猜是什麽要緊事。”聶樹禾假裝著陷入沈思，只是想戲耍白容月一陣，“怎麽，這次又是為了什麽天下大義和我的一生平安無事要來替我殺了我的徒弟？丫鬟？還是滿門啊！”
聶樹禾一直在介懷著，每時每刻，她只要一想起自己的慘死的丈夫和兒子，連帶著就會想起白容月當時的那副嘴臉，還有那個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白容月提著帶著的刀，告訴她，鄔楓已經死了，酈胥也已經死了……她每每她想到這些就會讓自己陷入發瘋一樣的痛苦，而這些痛苦，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都是拜白容月所賜！
白容月閉著雙眼，咬緊著牙關緩慢地搖著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想來告訴你，也想向你認錯，等我跟你講明了一切，你想怎麽懲罰我都行！”
“好啊，那…我就讓你講嘍。”聶樹禾的臉忽然就變了，掛著些癡迷而又迫不及待的笑容，心裏卻盤算起了什麽。她沖著白容月勾了勾手，示意她走得近些，“那阿月不如來我跟前說，讓我聽得清楚些。”
白容月時隔這麽多年再次聽到聶樹禾叫她阿月，心裏竟也柔軟了起來，她猜想一定是阿禾原諒她了。從前他們兩個最要好了，她明白的，阿禾一定會理解她的！白容月有些慌張地忍住了自己快要流下來的眼淚，欣喜的腳步就這麽不由自主地朝她靠近了。
“噌——”
聶樹禾幾乎是在白容月到她跟前的一剎那抽了趙盞手裏的律瑛劍，她毫不留情地一準地就將律瑛劍插進了白容月的胸膛，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和拖沓，也連同著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平靜得可怕極了。
“師父……”這個過程對於趙盞來說實在太快了，他還未來得及拿穩那被抽走得律瑛劍的劍鞘，自己的劍就已經插進白容月的胸膛了。
“阿禾……”被劍刺穿胸膛的那一刻，白容月生生得是憋了好大一口氣，終究還是腳下一軟半跪在了地上，她所有的話都挨到嘴邊也只化作了一句“阿禾”。
怎麽會這麽快……聶樹禾的手在離開劍時忽然顫抖了一下，很快她微微忽閃的眼睛就鎮定了下來，曾經她每天腦海裏都幻想著自己給鄔楓還有酈胥報仇的場景，她以為自己會和白容月大戰個三天三夜的，一定是個你死我活的血腥場面…可沒想到，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讓她贏了呢…
她把劍柄松開之後，訕訕地搓了搓手就立馬轉過身去，不想再看到白容月的臉，或者是…她害怕再看到白容月的臉。反正這就是她的目的啊…還有什麽好遲疑的呢！
“阿盞，等她死透了…等這屍體涼透了，就把她埋在後山吧！”
“師父…”趙盞不禁打了個寒戰，他覺得師父這個樣子實在太可怕了，冷冰冰的十分殘忍，甚至好像連他也一起怨恨呢。
“酈胥…酈胥他沒死！”白容月終於把那口氣舒了出來，可她怎麽覺得舒出來反而更加難受了呢，還有那見到鮮血就作嘔的毛病在自己的血面前，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發作了啊……
“你說什麽！”聶樹禾已經退回了好幾步的腳終於是停在了臺階上，手腳都有些麻木連同著自己的頭皮都是一陣發麻，最後還是機械地轉了過來，她重重地沈了一口氣，再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你的兒子酈胥…他還活著！我見過他了！”
聶樹禾是真的聽清了，她幹脆就沖到了白容月身邊，雙手扶住了白容月的肩膀，“他在哪裏！你騙我，你騙我是不是！”
“都這個時候了，我為什麽還要騙你…酈胥就是山火啊…”白容月胸口的血越來越多了，她的聲音也發虛的厲害，就算趙盞看了聶樹禾漸漸緩和的臉色立即給她塗上了止血散也是無濟於事的。
“山火…酈胥竟然就是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的山火？”聶樹禾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質問白容月還是在質問她自己，她努力吸了吸發酸的鼻尖，因為她不情願為白容月或者自己再掉一滴眼淚。
聶樹禾忽然地好生懊惱，原來那個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下界小霸王……他就是自己那個一出生就沒了父親，親娘還以為他死了的孩子啊…她又有什麽資格好厭棄他呢，活成一個小霸王，她應該開心才是啊！
“對不起阿禾…”白容月這聲虧欠已久的道歉說出來的時候，眼角的淚便也跟著她這麽多年的隱忍一起泛濫了，她本來是在想著，永遠不告訴阿禾真相也好，她本來就不需要承受這麽多。
可當她看到阿禾的臉的時候，她又會無比的心痛，心痛這麽多年的情誼為什麽會這樣就化為了烏有。
“阿禾，我…並沒有殺了鄔楓。當年發現你和妖龍王偷偷成婚的不止我一個，還有你們舉行儀式的那個山洞的狐貍姑蘇靈啊！”白容月每回憶一次，內心就會多一道傷疤，這麽多年她一直背負著的是別人一刀又一刀的傷害和聶樹禾所有的怨恨，她現在卻只是好想講清楚，好讓自己死的輕輕松松些，也好想讓聶樹禾原諒她啊，“是我撞見她要去諸神面前告狀的，我攔下她阻止了她，可她的目的似乎並不是威脅我們，而是想要逼死你，好成全自己的仙尊之位。你知道的，那個時候正是妖龍族要謀反的流言滿天飛的時候，若你被她告了狀必定是會被當成亂黨，除去神籍，活活打死的！”
“她那個時候就已經快得到仙尊的位置了，我沒有辦法再除掉她，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才去見了鄔楓，跟他講了當下的局勢和你的處境…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他啊，只是鄔楓太愛你了，也太愛自己的族人了，所以選擇了自我了結來平息一切，只求我保護好你和酈胥！我沒想到後來神尊下旨剿滅妖龍一族剩下的人啊。”
“那天，我們的計劃就是假裝我要去妖龍族殺了他，這樣你們的事就不會敗露，你就是安全的。他把酈胥交給我，我將他安置在了下界，見過你之後，事情就已經發展的如大家流傳的那個樣子了…我後來立馬派人去接酈胥，可是他們告訴我怎麽都沒找到。現在看來，當時他只是被人抱走了……”
“你在胡說些什麽！”聶樹禾早已經是泣不成聲，可這沙啞的聲音卻什麽也換不來了，她終於還是整個身子都無力攤在地上，趙盞根本就拉不住了。
她軟綿綿地將頭靠在白容月肩膀上，這才發現自己抱著的白容月已經渾身是血了！她真的好不想承認自己誤會了這麽年，為什麽要到白容月死了，這一切才真相大白呢？
“不可能的！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是胡說的對不對！你就是想我虧欠你！不……明明是你虧欠才對啊……”
“對不起……”白容月是笑著說完這句話的，不…或者她並沒有說完，趙盞看得真切，她沒有說完……可是她為什麽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師父…”他也隨著聶樹禾跪了下來，跪在他們身邊，可他無論如何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告訴悲傷欲絕的聶樹禾，白容月仙尊已經過世了。
(一三一)神界篇·毀滅
神界的天很快就陷入了黑暗，那密密麻麻的黑雲像浸了墨汁一般濃稠而沈重地一整片擠壓了下來，直逼房檐。這大概就是對“黑雲壓城城欲摧”最好的演繹了吧。只可惜，這可不是賞析詩句的好時候。
沈璧君不安地守在將軍府裏，她捂著胸口倚靠在院子裏的欄桿邊，望著外面的世界心驚膽戰。他們已經回來有些日子了，她見過了傷殘不能自理的老藥，心裏就越發得不能平靜了，因為都這個時候了，白容月還遲遲未有音訊。
“變天了，快進來吧。”
沈璧君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尹長聶從海棠林回來了，他的聲音如同在一個萬籟俱寂的清早推開一扇老舊的木板門發出來的，淒厲到磨平了她心裏所有的不安與焦慮，卻又難以抑制她滿臉的愁容。
她轉過頭看到尹長聶的那一眼，心都連同著一起碎了，他又是從海棠林回來的，不用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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