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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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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君一頭霧水地用眼神追問。

“溫太太,我馬上過來找你。”溫羨笑著把盒子蓋好,再放回她手裏。

面前的這個人,是在讓她安心啊!

“好。”她也學著他的樣子笑了,可令人討厭的是,眼淚差點都控制不住了。

陸玉阮作為局外之人明顯不懂他們在做什麽,不過她也沒打算懂,這些事早就和她無關了。

她看著沈璧君走了遠些的時候,才卸下剛才的傲慢變成自己原原本本溫柔的樣子,連剛才繃著的臉色,一下子都暗淡憔悴了許多。

“如春,對不起。”她的突然道歉讓溫羨疑惑,何況她叫的還是如春這個名字,那她是以什麽身份,陸玉阮還是趙宦娘?

“其實我曾經撿到了你的香石的碎塊,在我快要消散的時候,”陸玉阮從包裏取出那個碎塊,現在已經和普通石頭沒什麽兩樣了,“我認出這是攝生石,就用這個救了自己的命,得以生存到現在,可是我過於依賴它並且使用的極其頻繁,現在已經被我耗盡了能量。”

“既然你撿到它的,就是你的,跟我道歉做什麽?”溫羨語氣很冰冷,始終禮貌性的和她保持幾步的距離,他知道自己不是從前的溫如春,她也不再是趙宦娘,沒必要再去懷念過去那些無謂的東西。

陸玉阮見他遲遲不接,便隨手就扔到楓樹的根下,也不再珍視,繼而嘆了嘆氣,似乎很累了,“我要對不起的,是接下來的事,我曾經為了不讓孟祁瀾擔心,騙了他說你那裏的香石可以救我,說我自己可以活下去,其實我很清楚,我沒有時間了,可他還是相信你可以救我,所以我擔心他會找你…或者沈璧君的麻煩,希望你自己小心,他已經很久不來找我了。”

很久了,久到足夠讓她茶飯不思只思他了。

而事實是,溫羨也沒有了香石,他早就把它放進了林邑的心臟裏,取出香石的話,林邑必死無疑。

“抱歉,”他的心忽然柔軟了下來,語氣也平和了許多,“我的確不能救你,也不能把香石給你。”

“我既然來這裏,就不是來找你幫忙的,我只是想提醒你們一下,順便告知你,我曾無意聽到過一個消息,永生的人也活是不過五千年的,我們都會消失,只是早晚,此番來,就是跟你好好道別的。”

她在這個世界飄蕩了那麽多年,明知道他沒有死,也不願意再來找他,可是這應該就是最後一面了,既然享受了這麽漫長的人生,那麽結尾殘忍一點兒也是沒關系的吧。

她終於有了笑的力氣,有著前所未有的輕松,只是有點費力,“反正啊,以後再也不用這樣不安得過日子了,我就要把偷來的日子還回去了,就祝你和她好好共度餘生吧。”

溫羨當然懂什麽叫把偷來的日子還回去,那也是他最後會做的事,走向輪回後灰飛煙滅。

那天,陸玉阮穿著很漂亮的刺繡裙子,系著絲絨做的領巾,戴著孟祁瀾送給她的那條祖母綠的寶石項鏈,直到夜深,她都在孟祁瀾房間門口等他回來,總該要好好道別吧,不然真的就是永不相見了。

“孟醫生,你這麽著急找我來做什麽啊?”樓道裏,是孟祁瀾回家的腳步聲,還有一個甜甜的女孩兒的聲音。

“我媽等會兒要突襲檢查,非說要找到我那個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女朋友,我哪裏有什麽女朋友啊,和那種女明星不就是玩玩嗎?”孟祁瀾一反常態,從以前那個好好先生搖身一變成了花花公子,這些輕浮的話竟也能脫口而出,“找你來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讓她啊趁早死心別再來檢查我了,也是閑的慌啊她老人家。”

“這樣啊,騙阿姨真的好嗎?”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試探。

“哎喲,誰說騙了,你不是喜歡我嗎,那我們就假戲真做啊。”孟祁瀾忽然停下腳步,捏住女孩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陸玉阮現在黑暗裏,什麽都看見了,她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怕自己哽咽出聲,下嘴唇都咬出了血,她這才在疼痛中驚覺,自己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慢慢伸手擦掉臉上的淚水,卻沒想到越擦越多,根本都沒有辦法擦幹啊。

“你好,我叫孟祁瀾,是畢業生,即將在市醫院實習了。”

“你好啊,我叫陸玉阮,偷偷告訴你哦,我可是一個小明星。”

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開始不斷在她腦海裏回放,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再找到他,就是一輩子的事了,他可能永遠也不知道她再次在人世間看到他的時候就是她這一生最開心的時候,明明那個時候他還是那麽愛她的。

“這是什麽。”孟祁瀾和女孩到了門口,女孩發現門把手上居然掛著一條祖母綠的寶石項鏈。

“阿阮!”孟祁瀾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然後越跳越快,快到他整個人都暈晃晃得站不住腳,是她來了,“是她來了,她終於願意來找我了。”

他粗暴地把項鏈一把扯下來,拿著它就往另一個方向的備用樓梯追出去,女孩被甩在身後害怕地只叫他的名字,他也無心答應,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外面跑。

“阿阮,你在哪裏。”

“你等等我好不好。”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孟祁瀾一直從五樓跑到一樓都沒有發現陸玉阮的蹤跡,終於再沒有力氣追下去了,仰過去就躺在草地上拼命喘著氣,咬著自己的胳膊不斷抽泣著。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天下起了一場沒預報的雨,大到連草地裏泥巴都沖刷起來,他無力地整個身子蜷縮起來,把項鏈護在懷裏,任憑大雨淋得他睜不開眼,渾身都濕透,整個人都臟兮兮的了,嘴裏卻還是一直只重覆那麽一句話,那一句他明知道自己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親自向她求證的話。

他知道,他什麽都知道,那個尋了他幾千年而來的,叫玉慧的女子,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了……

雨太大了,沈璧君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窗戶關上,溫羨陽臺上的那盆花都被掀到了地上,摔得稀巴爛。

“陸玉阮去了哪裏啊?”她繼續鉆回溫羨溫暖的懷抱裏,把頭緊緊貼在他的胸膛,聽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溫羨順勢摟著她,把被子給她蓋好,溫柔地摸著她的頭發,這讓她不由得有些困意大發,他便輕聲細語道:“她去了一個遠到再也回不來的地方。”

“那你…以後也會去……那裏嗎?”

溫羨遲遲未做答,沈默了片刻才低頭在她的頭頂輕輕一吻,“會。”

可惜,她已經睡著。

(二十五)山重水覆疑無路

陸玉阮的消失無疑是給溫羨的一個警告,一個人想要活著很艱難,要死卻格外輕易,無聲無息到如同風刮走的一片毫不起眼的落葉而已。

對於每個凡人,都是如此。

他坐在白容月的院子裏,任憑冷風吹著,看著淺淺的池子裏幾條紅鯉魚游來游去,這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也不知道在哪一天,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進來喝口熱茶吧。”白送月午休才起來,她披著一塊厚厚的攤子,打開門時被風吹的直哆嗦。

這麽冷的天,他就這樣一直在外面等她。

溫羨起身後把椅子正了正,這才要進去。

屋裏果然暖和多了,再加上白容月有愛喝熱茶的習慣,窗邊的小爐子四季都是燒著的,她從食盒裏取出一小碟外形看起來不怎麽樣的曲奇餅,擺在了桌上,再又取出杯子為溫羨倒了茶。

“這個啊,是沈璧君昨天上課給我帶來的,說是自己親手做的,就是賣相不怎麽好,”提起沈璧君,白容月的笑容都會變得如同母親一般慈祥,“但是味道還是不錯的。”

溫羨拿起一塊小餅幹,送進自己嘴裏,小小地咬了一口,細細咀嚼,頓時芳香就溢滿在了唇齒間,是巧克力的味道,卻沒有他反感的膩,而是多了一份檸檬的香味。

“這種餅幹,真的只有她才能做出這個味道吧。”溫羨的眼神裏盡是寵溺,一塊小餅幹而已就讓他如此珍視,他看著躺在碟子餅幹就能想象到沈璧君在廚房裏忙手忙腳的樣子,看到透過廚房那扇窗戶照進來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她是不是也會忙裏偷閑的撩起來垂在耳邊的碎發?

白容月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原來他想沈璧君都想得這麽入迷了。

“哦,不好意思!”溫羨喝了一口茶掩飾自己的尷尬,卻沒想到茶太燙了,也只能一口咽下去,“我…我是想知道陸玉阮是不是來找過您?”

“是啊。”白容月放下茶杯,點了點頭。

“那她,真的消失了嗎?”溫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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