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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清朝的社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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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誒!

路謙猛的回過神來, 斜眼看向祖宗:“那文章不是你寫的嗎?”

兩篇文章,彩虹屁是路謙吹的,但如今在坊間流傳的祖安童謠卻跟路謙毫無關系。最多, 他也就是個代筆者。

祖宗的笑聲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對噢, 那是我寫的……狗韃子居然渣了我?”

路謙沈默了。

他的腦海裏浮現了康熙帝的身形, 又擡頭看了看眼前即將原地爆炸的老鬼, 除了沈默還是沈默。

太可怕了。

竟還不如自己被渣了呢!

康熙帝這口味……嘖嘖……

再看祖宗, 此時此刻他的臉色別提有多怪異了,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憋氣, 較為恰當的形容詞應該是……如遭雷擊??

祖宗整個鬼都不好了。

都變成了鬼了,居然還會被人渣,渣他的居然還是康熙那個狗韃子皇帝!!

“你啥時候去見狗韃子!我要在他頭上蹦跶!”

路謙倒是不反對這個, 沒能升官也就算了, 偏偏康熙帝嘉獎了那麽多人,又是大封後宮又是大賞群臣的, 獨獨沒他的份,他是不敢說什麽, 但讓祖宗過去蹦跶兩下怎麽了?

他就問怎麽了!

“再等等吧,臘月裏挺忙的,再不濟年後新人進來了,到時候我就該正式進入南書房輪值了。”

到了明年四五月間, 他就是滿了三年的老翰林了。還有就是, 依著以往的規矩,在新人進來之前,翰林院就會舉行一次散館考核, 他先前是覺得不關他的事兒,畢竟他是隸屬於明史館而非翰林院。眼下就有些拿不準了,萬一他也要參加的話,那還是得提前準備起來。

這麽想著,次日上衙後,路謙主動去找了邵侍讀,詢問了相關事宜。

沒曾想,邵侍讀也拿不準。

“明史館的翰林官有兩種,一種是同我這般早已入仕多年的官員,另一種則是像路侍讀這樣初入官場的。”言下之意,他們這些老翰林肯定是無需散館考核的,說白了這玩意兒本身就是為初入官場的新人準備的。

“那我們呢?”路謙又追問了一句,誓要個明確的答覆。

邵侍讀猶豫再三,還是搖頭道:“這個我確實不知。這樣吧,抽空我幫你問一下。”

“多謝邵侍讀。”

路謙很是放心的離開了。其實,他本身倒是不懼散館考核,假如是其他翰林,那麽一旦沒辦法通過散館考核,面臨的就是離開翰林院被放外任的結果。但路謙不是,且不說明史館這邊一直缺人手,單說他如今的品階,就不會輕易放他去外任。

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讀學士,放在京城裏倒是不算什麽。可一旦放了外任,按照京官高一階半品的規矩,那他就要當五品外放官了。

五品外放官代表著什麽意義?

各府的同知、直隸州的知州那可都是屬於五品官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路謙自認為的老家是在金陵城下屬州縣的蔚縣轄內,但其實金陵城只是大家平常說的,實際上在滿清正式的各省府州縣一覽表中,金陵的正確說法應當是江寧府。

江寧府的一把手是知府,屬從四品外放官。而同知即知府的副手,也就是所謂的二把手。

他何德何能啊!

路謙才不擔心自己考劈叉了會被放出去,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翻過年也才十八歲,男子二十才及冠。況且他還沒成親呢,在朝廷裏也是有默認規則的,所謂先成家後立業,哪怕不會攔著沒成家的先立業,但實際上卻不會安排未成家的去做一些要緊的事兒。

怎麽算都得讓他在明史館裏待滿兩屆才成。

洋洋得意的路謙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上頭的確不可能將他調去外放,但誰說散館考核就不能參加了?

得了邵侍讀提醒後,朱大人很快就做出了決斷。

明史館的新人也要參加翰林院統一的散館考核,但介於明史館的特殊性,但凡通過者另有褒獎,若是不曾通過,則繼續留在明史館內修書。

路謙:……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所以他從今個兒開始就要備考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祖宗本著你開心我就不開心,你不開心我就特別開心的原則,笑得鬼身搖曳,花枝亂顫。

路謙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沒人會喜歡考試的!就算考砸了也沒關系,他還是不喜歡!

早知道,他就不去提醒邵侍讀了,唉!

“老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覺得啊,你接下來肯定還要倒黴!”祖宗一錘定音,基本上就確定了這個年,路謙一定不好過。

“你可閉嘴吧!”

路謙怕死了祖宗那張嘴,以往的經驗告訴他,祖宗倒不是鐵口直斷,而是典型的“好的不靈壞的靈”,俗稱烏鴉嘴。

果不其然,考核的消息下來後沒多久,路謙就感覺有些不對了。

這臘月都過半了,也該放假了吧?

為此,他還特地回了書房仔細尋了一遍去年寫的文章草稿。他有存草稿的習慣,一般還會在末尾標註上日期和時辰,當然謄寫的時候不會這麽做,只是習慣了在草稿上做摘要。

這麽一翻,就翻出了去年臘月裏寫的年終奏表。

日子是前兩日。

路謙差點兒沒把草稿瞪出個洞來,他分明記得去年年終奏表遞交上去後沒兩日就放假了,而且按理說在放假之前都是有預兆的,因為要將其他瑣碎的事情收尾,再將來年的大概計劃安排弄出來。無論怎麽看,今年都特別奇怪。

這次,他倒是沒去找邵侍讀。畢竟,倆人只是名義上的平級,實際上邵侍讀是管著路謙的,總找上峰說這事兒那事兒的,總歸不太好。

可找誰呢?

尋摸了一圈,路謙找了個詞科之前就當了十年官,但自從進入明史館後就再沒升官的倒黴蛋來解疑答惑。

其實這種人挺多的,因為除了先前那位幸運的高侍讀之外,也就只有路謙一個人嗖嗖的往上竄了,其他人都是原地踏步。

三年在原地不動彈才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路謙啊!

總之,盡管費了點兒工夫,但路謙還是從同僚口中得到了一個驚天噩耗。

哦不,是兩個。

第一個是,今年要加班到年二十九。

第二個是,明年初八就要提前上衙了。

路謙當時就木了,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這個被他暗地裏稱之為倒黴蛋的同僚,滿臉都寫得震驚。

“路侍讀不知道嗎?”對方很是驚訝的挑眉,“今年是科舉年啊!”

他當然知道今年是科舉年!

就算他一點兒也不關心這玩意兒,人在明史館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別忘了鄉試那陣子,翰林院人手緊缺,他還被調撥過去幫了半個月的忙,甚至還去南書房輪了一天的值!

再說了,還有程大少爺二度落榜一事呢,也算是變相的提醒了路謙今年是科舉年。

於是,路謙瞪著死魚眼看向同僚:“科舉年又如何呢?鄉試都已經結束好幾個月了!”這個時候加班,你們是不是遲鈍啊!

同僚看起來更驚訝了:“還有會試呢。”

“二月初九就是會試,各地舉人們只需提前一天進入貢院即可,咱們可不信,要提前做很多準備的。對了,邵侍讀你不用監考嗎?如果要監考的話,到時候你還得住在貢院裏。”

晴天霹靂啊!

五雷轟頂啊!

祖宗笑得快抽過去了啊!

路謙謝過了為他答疑解惑的同僚,隨後渾身僵硬且同手同腳的走回了自個兒的書房。

作為一個從五品的侍讀學士,哪怕因為他升官太快導致手底下並沒有一個人,但明史館對他還是不錯的,起碼分給了他一間單獨的屋子,還有額外的炭盆和份例炭給他。

既給了他與別人不同的待遇,又給了祖宗足夠的地盤旋轉跳躍嘎嘎大笑。

“為了給清廷選拔人才,所以我要面臨長達月餘時間的加班工作,你就那麽高興?”大概是因為祖宗笑得太誇張了,路謙忍不住發出了靈魂拷問。

祖宗想了想,你加不加班科舉考試不照常進行嗎?於是,他一點兒也沒被影響到好心情,捂著肚子放聲大笑,結果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啪嘰一下摔在了地上,摔成了一大塊餅餅。

現實版的畫皮啊!

路謙:……謝謝,有被醜到。

一想到加班,路謙整個人都頹了。

偏生,這天放衙回家後,他在家裏看到程大少爺。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那確實是程大少爺沒錯,畢竟雖然同為程家兄弟,大少爺和二少爺的長相完全沒有半點兒相似之處。

大概是路謙那眼神太過於直白了,程大少爺楞了半晌,這才小心翼翼的問:“謙哥兒你怎麽了?”

“你不是在九江書院嗎?”又退學了??

還好,路謙忍住了沒說出後面那句話,因為程大少爺很快就告訴他,書院放假了。

臘月都過半了,書院早就該放假了。事實上,早在月初那會兒,就有離家略遠的學生陸續離開了。程大少爺是想著自己回來也沒事兒,再說這裏是路謙的家,又不是他的家。就算路謙本身是不介意他們留著的,但說實話,這裏對程大少爺沒什麽吸引力。

也因此,一拖二拖的,他一直到今個兒上午才帶著書奩回來了。

路謙還在瞪他:“放假了?書院這麽早就放假了?”

“不早了吧?”

說話間,程表哥也過來了,正好聽到這話,詫異的問道:“這還早啊?擱在程氏族學,怕是十一月就放假了。”

是這樣的嗎?

路謙悄悄的看了一眼祖宗,然而祖宗只是沖著他翻了個大白眼,還是那種真正的白眼,兩眼一翻,眼珠子直接黑變白,看著特別刺激!

“你忘了嗎?族學的先生每年都要參加縣衙門安排的歲考,有時候還要提前趕去府城那邊,過年前兩個月放假不是很正常?”程表哥也是程氏族學出來的,事實上他退學的時間也就比路謙早了半年。當然,路謙那不叫退學,他只是中了舉。

“歲考……噢,我想起來了!秀才怕歲考!”

路謙猛的一拍腦門,再度看向程大少爺:“我考上秀才的同一年就中了舉,沒參加過歲考,倒是將這事兒給忘了。那你呢?你的歲考怎麽辦?”

所謂的歲考,其實本質上就是因為秀才的含金量不算高。假如疲於學習,到了年末歲考之時,就會因為墊底而被剝奪秀才功名。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歲考又是給秀才們重新定級,假使能考上第一等廩生,還有額外的錢米可以領。對於貧寒之家而言,這筆朝廷給的錢米足以養活一家人。

程大少爺苦笑一聲:“真羨慕你不用歲考啊……歲考又不是鄉試,規矩沒那麽嚴格,京城裏一樣能考的。放心吧,我通過了。”

“我不用歲考,但是要參加來年翰林院的散館考核。”路謙長嘆一聲,滿臉的哀容,他還拍了拍程大少爺的肩膀,嘆道,“相信我,散館考核可比歲考要難上太多太多了!”

程大少爺:……廢話!

這能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程大少爺隱約發現,好像路謙變了蠻多的。

上一次因為來去匆匆,倆人其實壓根就沒好好聊天過,他急於求學,當然也有倍感丟人刻意避開的想法。尤其,路謙不光學問出眾,官途更是平順,作為比他大了好幾歲且打小占據優勢的程大少爺,心裏簡直酸澀到不行。

再一個,就是寄人籬下這事兒了。

以程家的財力,完全可以在京城內置辦更好的宅院,但他們不能這麽做。一則,沒什麽地位的外地人不一樣能找到好的宅院;二則,假如沒有路謙在,他們置辦什麽都沒問題,可明明路謙有房舍且明確的表示過歡迎,他們再假裝無事發生的避開路謙去尋別的住處……

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不拿路謙當親戚處。

要是窮親戚,那就無所謂了,大不了以後就不再來往,偏生路謙前程似錦。

程大少爺簡直就是苦到了心裏去,怎麽做都不對,所以當時他一到京城就迫不及待的求學去了,甚至連一天都不想耽擱。晚放假也是差不多的緣由。

結果,他直到如今才發現,路謙的性子有著明顯的改變。

當著路謙的面,程大少爺沒說什麽,等第二天路謙又去上衙了,他才詢問堂弟:“你有沒有發現謙哥兒不似原先那般怯弱謙卑了?”

程表哥:……

不,他就一直沒怯弱過!

認真想了想,沒什麽學問的程表哥勉強找了個還湊合的說辭:“他騙你的。”頓了頓,又補充道,“他騙了你們那一房。”

“什麽意思?”

“就是裝的啊!你想想,他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還能表現的比你這個大少爺更優秀?其實他一直都很聰明,我比他大比他早開蒙,但其實從差不多十歲起,我的功課就都是他寫的了。”

程大少爺恍然大悟:“怪不得先生說你明明挺聰慧的,竟是不知為何過不了童生試……等等,那泰哥兒呢?”

泰哥兒就是路謙的小表哥,二房的小少爺。

說起來程家大房和二房的差距還真不是一般般的大,他們這一輩兒中間名是“定”,大少爺名為“桂”,意為蟾宮折桂。二房就不同了,一個取名“康”,一個取名“泰”,所求不過是平安康泰。

“泰哥兒怎麽了?”程表哥一臉的茫然,不知道話題怎麽就轉到了他家蠢弟弟身上。

“我是說,泰哥兒的功課是他自己做的嗎?”

“應該是吧?就算先前不是,這都三年了,他也該學著自己做功課了。”

程大少爺:……行叭。

主要是不行也沒辦法了。

“對了,謙哥兒要值班到年二十九,那回頭我幫他置辦年貨好了。大哥你要什麽?我一道兒給辦了。”

“幫我再買些筆墨就成,別的我不缺。”

話是這麽說的,但程家這兩位少爺後來還是找裁縫趕制了兩身冬衣。只因京城的冬天喲,那是真的一天冷過一天,冷得叫人心生絕望。

最絕望的還是路謙那張嘴。

“這才哪兒到哪兒呢,回頭更冷。”

“起碼家裏有暖炕、火盆,咱們家也不缺炭,棉被冬衣更是備得齊齊的。想想京城裏的普通百姓……”

“對了,等你中了舉,你就知道京城的冬天有多坑人了。這會試的時間一般都是二月初九,那時候才叫真的冷呢!你要知道,就算是京城的貢院,那也沒比金陵城的好多少,我當年會試,差點兒就凍死在考場上了。”

路謙的這些話,每一句都紮在了程大少爺的心裏,更讓他難受的是,路謙竟然默認他能中舉……

“所以你當年沒考中是因為太冷了嗎?”

“是吧?大概是吧。等後來的詞科就好多了,三月中旬嘛,雖然還是挺冷的,但跟二月初真的沒法比。”路謙又是搖頭又是嘆息,他還詳細的描述了冬日的寒冷,以及貢院的寒酸狹小。

這是程大少爺第一次上京城,也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北方冬天的威力。

結果,路謙用實際行動讓他明白,未來還能更苦,就算考上了舉人也還有更大的磨難等著他。

——突然就沒動力好好進學了呢!

當然,事實上程大少爺還是有好生覆習的,他只是窩在房裏不出門,天天盤在炕上背書,還拿了兩個炕桌上炕,並排擺好,供他揮毫潑墨。

路謙倒是還好,畢竟他一天天都是早出晚歸的。

程表哥每天都跟看西洋鏡似的看著他堂哥,嘴裏還嘀嘀咕咕的,直到路謙正式放假後,他才湊過來說:“我覺得堂哥蠢得嘞……”

路謙嘴角抽抽著,他是覺得程大少爺不怎麽聰明,不是因為對方沒中舉,世上沒中舉的人多了去了,這並不能證明一個人的聰明與否。但先前程大少爺從麓山書院退學一事,著實驚到了他。

從那之後,程大少爺在他心目中就成了愚蠢的代名詞。

麓山書院跟程氏族學怎麽比?

沒法比啊!

除了秦山長這個不出世的隱士高人外,麓山書院的其他先生無一不是飽學之士,好些人都是中過舉人,甚至還有好幾位對官場失望的進士。

而程氏族學的先生呢?秀才公嘛!

哪怕那位先生在一眾秀才之中,是屬於相當出色的,曾經好幾次還被評為二等,但他憑什麽跟麓山書院的先生比?

但路謙還是很不理解,打小磨著他苦苦哀求他幫忙寫功課的程表哥,怎麽就看出來程大少爺……呃,不聰明了?

“他特別用功!基本上你一出門,他就開始念書了。整個白天不是背誦就是寫文章,晚間也沒怎麽休息,你回三進院子了不知道,他每天都是挑燈夜戰的。嘖嘖,還真別說,要不是我知道他沒考上舉人,還以為他打算參加來年的會試呢!”

路謙想了想,這個用功程度是挺離譜的。

他會用功那是因為祖宗無時無刻不盯著他,可就算這樣,逢年過節總該讓他好生歇一歇吧?反正他是能偷懶就偷懶,當然,這個懶是真的不好偷。

可程大少爺呢?

本著有疑問就開口問的原則,路謙很快就從程大少爺口中套出了真相。

程大少爺啊,他在備考。

又沒中舉,他備哪門子考呢?

答案是,九江書院的年終考試。

這就很離譜了,書院都放假小半月了,準備這玩意兒做什麽呢?路謙剛開始是真的不理解,直到程大少爺苦著臉告訴他,書院院長為了能夠讓離家遠的學生提前回家,以及讓大家都過一個好年,所以就將年終考試放在了來年開學之後。

“……這是九江書院的慣例,你不知道嗎?”

沒等路謙說話,祖宗已經笑到頭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知道個屁!他一共就在九江書院上了兩天還是三天的課,倒是厚著臉皮去蹭了人家大半年的學舍!你說咋就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呢?”

路謙深呼吸一口氣,隨後搖頭嘆息:“我確實不知……這世間竟有如此有悖天理的規矩!這簡直比我夢中的鬼祖宗都嚇人!對了,大少爺你不知道吧?我從小就特別會做夢,每次都能夢到一個長相奇醜無比的老頭兒,他還自稱是我祖宗,天天晚間在夢裏考校我學問,答不上來就沖著我刀劈劍砍,我真的是太難太難了!”

程大少爺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好半晌才慢慢消化了這事兒。

遲疑了一下,他問:“你的學問這般出色,是因為夢中的祖宗一直鞭策你?”

“那可不!”

程大少爺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沈聲道:“我要寫信回家,讓我爹去祠堂裏跪求祖宗入我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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