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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章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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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你這樣的不肖子孫!簡直丟盡了我老路家的臉!”

祖宗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路謙耳畔響起,差點兒沒將他耳膜給震破了。

可路謙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假如這會兒是朱家人坐在皇位上,這些個誅心的話不就是沖著他們去了?

以明末的那種情況,因為連年災害,導致餓殍遍野十室九空,再要是發生了像地龍翻身這種事兒……

就感覺吧,沒有闖王李自成攻入京城,也有清軍入關,哪怕都熬過去了,算上康熙七年的山東地震,這已經是第二回 了。

反正,前明一定會涼,早晚的事兒!

祖宗:……罵罵咧咧。

路謙可沒空管他,自個兒的事情還多著呢。

至八月初,康熙帝下令準備天壇大祭,為的自是先前地龍翻身一事。這下可好,連原本還算清閑的禮部也跟著忙活起來了。

結果,八月中又發生了兩次餘震,所幸震感不算太強,又是發生在□□裏的,加上很多房舍壓根就來不及修繕,百姓們都住在城外的帳篷裏,倒是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

但這接二連三的餘震,還是鬧得人心惶惶。

也不能說朝廷毫無作為,這是時代的局限性。在天災面前,人們能做的事情真的很少很少。

康熙帝認為這樣下去不行,又一次加派人手四處張貼布告,這次卻是各種安撫人心的布告。

祖宗本身是對這種做法嗤之以鼻的,他覺得沒什麽用,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效果還是有的,尤其是路謙所寫的布告。

沒辦法,路謙特別有體會啊!

他幼年就遭遇了不少坎坷苦難,面對家人相繼離世,他娘還丟下他改嫁了,換個人老早就崩潰了。哪怕後來,親姑母願意收容他,可寄人籬下的日子又是什麽滋味?更別提,他姑母路氏本來就在程府說不上話,便是想護著他也是有心無力。

帶著這樣的想法,路謙除了先前那篇歌頌朝廷的布告外,又接連寫了好幾篇,跟前頭的讚頌不同,後來的幾篇就接地氣多了。

“日子總歸是要過的,好壞都是過,總不能因為家破人亡了,索性就不活了吧?”

路謙就很有心得體會,他把朝廷的震後措施整理了一下,用特別淺顯易懂的話,跟老百姓分析了一番。

像什麽房舍坍塌了,那就由朝廷出錢重蓋一個;家舍全沒了,再打就是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米糧衣裳被褥等等,戶部已經加派人手在趕制了,如今不過才八月裏,就算京城冷得快,那也應該還是趕得及的,況且還可以直接發放布料棉花,由百姓自個兒去做……

總之,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人活著就要往前看。

祖宗就好似故意跟路謙作對似的,看了他寫的安撫布告,嗤笑一聲:“那人沒了呢?還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那得看沒的是誰。”

沒的若是長輩,身為晚輩就更該好好活著,怎能讓長輩在地下都放不下心來呢?倘若是丈夫或者妻子,滿人本身是沒有守節想法的,只是因為他們奪了漢家江山,很多地方都是直接沿襲了明朝制度的,因此並不反對守節,但甭管是續弦還是改嫁,都是合理合法的。

當然,還有失去了孩子的……

育嬰堂了解一下?

路謙瞬間才思如泉湧,下筆如有神,唰唰的一篇小作文就寫好了。

對於這種安撫性質的布告,祖宗是不會跳腳的,他的態度一貫就很明確,屬於典型的冤有頭債有主,恨得是滿清韃子,以及原本身為明朝官員卻投靠清廷以獲取榮華富貴的叛徒們。

至於普通的小老百姓,祖宗一直抱著關愛智障人人有責的想法,覺得那些人不過是被狗韃子愚弄了,待將來再度改朝換代,百姓們自然可以迎來明君,過上好日子的。

也因此,路謙總算可以安安靜靜的做事而不被祖宗叨叨了。

小作文一篇篇的送上去,當然不止路謙一個人的,其他翰林官也都寫了。說真的,路謙跟類似於程大少爺這些個秀才比起來,當然是才華橫溢了。然而,放在翰林院這個遍地是大儒的地方,他所謂的才華真的不值一提。

不是他本人太弱,而是年歲、沈澱的問題。

那些個大儒隨便寫一篇文章,就能成為驚世之作,獲得滿堂喝彩,讓他們去寫布告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但這從側面也說明了朝廷對這次災禍的重視,尤其是明史館那些人。

別忘了,但凡參加博學宏詞科的都是跟前明關系密切之人。說白了,詞科本身就是帶有很強烈的政治目的,從一開始的推薦參加考試,就已經註定了最終的結果。

無論誰被取中了,最終的勝利者就是朝廷。

這些跟明朝或多或少有著關系的人們,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先就是聲名顯赫的大儒。他們無論是在政壇,還是在遺民隱逸當中都有著極強的影響力,一朝出仕,哪怕什麽都不做,他們的身份也會顯示出朝廷的求賢若渴。

最重要的是,一旦由他們親手寫出感念朝廷安撫民心的文章,那就是代表著他們已經不再痛恨清廷。

不再痛恨,就是不再反對。

換言之,便是順應天意。

意義大了去了!

所以說,就算再怎麽博覽群書才華橫溢,文人是鬥不過那些玩政治的。

別的不說,祖宗就傻乎乎的看著大家寫小作文,覺得沒毛病啊,是應該安撫老百姓啊,百姓何辜呢?偏偏每次遇到災禍,最倒黴的就是小老百姓。

他看了其他翰林寫的文章,回來就逼逼路謙。

“人家寫得才是錦繡文章,你寫的這是什麽?能不能註意一下言辭?什麽亂七八糟的大白話都往上頭寫?”

路謙就納悶了:“我先前誇朝廷做得好,不也是用的大白話?那時候你怎麽不罵我?”

“你想我罵你就說一聲,這點兒小要求我還是可以滿足你的……你都豁出去不要臉誇讚清廷了,咋地,我還要跟你說,你誇得不夠好,誇得不夠入味,還能再改改誇得更盡善盡美一些?”

祖宗一臉你當我傻的表情,看得路謙十分無奈。

路謙嘆了一口氣:“這又不是科舉文章,這是要拿去貼到城裏各處布告欄的啊!若寫得太過於晦澀難懂,就算有人幫著念出來,你覺得有幾個老百姓聽得懂?”

多數百姓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倘若是跟考科舉似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細細雕琢反覆推敲,這是打算逼死誰呢?

“我覺得他們比你寫得好多了。”祖宗認真的想了想,“你是不是嫉妒?”

路謙:……

再見了您吶!

其他翰林官寫的布告好嗎?當然好,簡直就是太好了,都不用修改,就能直接拿來當科舉的範文用,就是有個很嚴重的問題。

別說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普通百姓了,路謙覺得,就這些布告所體現的文學水準,反正程表哥是肯定看不懂的。

遠在蔚縣的程表哥:……

京師大地震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南方,程二太太路氏哭了好幾宿,生怕路謙出事。程表哥急吼吼的寫了家信,但就算加錢送過來,再到路謙寄了回信,最快只怕也起碼要一個月時間。要是路上再耽擱些時候,搞不好得年底才能收到了。他只能祈禱路謙懂事點兒,趕緊寫封保平安的信來。

路謙不懂事兒。

他壓根就沒往那方面去想,甚至於他都有好久沒回書院了。

但願書院別以為他涼了。

哦不,但願書院別先涼了。

這會兒也沒空考慮這事兒了,路謙只將他寫的布告送了上去。

之後的事情,路謙就沒關註了。

再多半事情都恢覆常態後,路謙等人也回到了明史館。值得一提的是,明史館並無人修繕。

沒辦法,如今的京城就是個大型的災後重建現場,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光是清理廢墟就是個耗時極長的工程了。在這種情況下,只是掉了瓦片的明史館,當然沒人關註了。

不止是明史館,據說連宮裏這回都遭了大難。

事實上,宮裏的很多殿閣都是需要時間和金錢來維護的,因為明朝後期國庫空虛等等原因,反正就是各處都節省唄,那些不是很有必要修繕的房舍,索性就不修了。

久而久之,年久失修的宮殿就多了起來。可清軍入關不過區區幾十年,又有太多的地方需要花錢,還來不及將所有的宮殿都維修一遍。恰逢這次京師地震,好些房舍都塌了,沒塌的也需要大肆整修……

想想當皇帝當到這份上,也是蠻苦的。

路謙忍不住瞥了祖宗一眼。

祖宗瞬間炸毛:“看我幹嘛?是我把宮殿弄塌的?還是你覺得我大明王朝應該先將皇宮大肆翻新修繕粉刷一遍,再恭恭敬敬的將狗韃子迎進來?”

這次,路謙沒搭理祖宗,因為邵侍讀宣布各人都可以回家去了,休整兩日後再來。

回家?

路謙重新思考起了先前被他拋到腦後的問題。

書院怎麽樣了?

這個問題就非常好,路謙一路從明史館走到他借住的書院。首先看到的就是塌了一大半的墻,他頓時心裏一涼,有一種特別不詳的預感。

再往前走,到了大門處,卻發現並無人管著,心裏就更涼了。等徑直走到了書院內部,路謙側耳傾聽,完全沒有聽到往昔每日裏都有的誦讀聲,他基本上就心灰意冷了。

然後轉個彎兒,他險些跟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路檢討?”

居然還是個熟悉的人,是書院的林先生。

其實,路謙原本跟林先生並不認識,還是他從學舍搬到了先生的院子裏後,才認識了這人。兩人的院子緊挨著,加上院舍狹小,出門又只是一條路,時間一久難免會經常碰面。因此,即便談不上交談,總歸是相熟的。

哪知,一貫穩重老成的林先生在認出了路謙之後,卻是猛的往後一跳,其動作之敏捷完全不像是一位五旬老人。

他充滿驚嚇的問道:“你是人是鬼?”

路謙心說,我是人,但你這麽一跳就跳到了一個暴躁老鬼的懷裏了。

當然,他也知道這應該是個誤會,因此好聲好氣的解釋了一番,說自己這一個月裏都待在宮中,忙得不可開交,連睡覺都是隨便找一處躺會兒,或者索性趴在桌案上瞇會兒的。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糟。

“那、那……”林先生結結巴巴的看著路謙,他的表情充分說明了大事不妙。

路謙猜測道:“你們以為我死了,所以把我的東西都丟出去了?”

“不不不。”

“那還能是什麽?總不至於是發現了跟我長得很像的屍體?幫我安葬了?成吧,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林先生原本是容長臉,這會兒卻變成了苦瓜臉:“路檢討,你住的院子塌了一半,東西丟沒丟我也不知道,書院還來不及找人修繕。倒是有人去翰林院那頭問過了,但沒找到人,當時京城各處都亂成一團,我們書院也有好多先生學生受傷,還死了人……”

“唉,節哀。另外,朝廷應該會幫大家重蓋房舍的。”路謙安撫的拍了拍林先生的肩膀,對於他說的房舍坍塌沒太當回事兒,只想著去瞅瞅看,能不能搶救一些東西出來。

沒曾想,林先生見他要走,又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那個、那個路檢討,你家裏人來信了……我們就說,你沒了。”

噢,原來是這樣啊!

路謙一口氣沒接上來,差點兒真的就當場沒了。

可他又能說什麽呢?誰讓他一跑就是一個月,還完全沒想過要給書院這邊打聲招呼呢?

他死魚眼的看著林先生:“什麽時候的事情?是南北商行派人送來的?”

“三天前。”

行叭,也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路謙轉身就往外跑,目標自是南北商行。

他不知道的是,程表哥是額外加了錢讓人快馬加鞭送來的,並且還叮囑了就算路謙一時來不及寫回信,也要立刻告知安危。

所以,其實書院這邊壓根就沒拆信,只是告訴送信的人,路謙沒了。

嗯,就是這樣。

祖宗飄在路謙頭上,笑得嘎嘎的:“誰讓你不第一時間寫信跟程家說你好好的?噢,韃子皇帝拽著不讓你走,讓你給他幹活。嘖嘖,這不就是使喚傻驢子嗎?都不讓人報平安來著。”

這話其實挺冤枉的,康熙帝才不會關註這種小細節。況且,但凡有家人在京城的官員,都讓小廝幫著帶話回去了。

可這不是路謙自個兒沒想到嗎?如果他真的是在書院借讀了三年後才出仕的,跟這裏的先生學生都有感情了,那興許還會怕其他人擔心,特地支會一聲。但不是啊!

再說,當時太忙太亂了,完全沒想起來。等後來緩過來了,又將這事兒徹底的拋到了腦後。

於是,又是一場烏龍事件。

等路謙急匆匆的跑到了南北商行,詢問了是誰幫忙帶的信,然後就得到了一個噩耗。

商隊最近沒出發,但口信已經送出去了,托的是驛站那頭。這卻是因為朝廷給百姓的福利,允許京中百姓寫短箋送至外地家人處。

於是……

路謙好絕望啊,借了商行的筆墨就開始寫家信,寫完了又火速沖到了驛站,求爺爺告奶奶的讓人給他趕緊發出去。當然,在這之前他還抱了希望,盼著先前的短箋尚且離京,結果當然是失望了。

“我覺得我會挨打。”

從驛站出來,路謙整個人都蔫吧了。

剛發生地震時,他只慶幸沒有家人在京城,卻忘了京畿重地發生這樣的特大災禍,絕對會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遞出去的。程家本身就是商戶,屬於消息靈通一類的,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尤其多地商路都中斷了,能不知曉嗎?

完了。

“幹嘛一副你爹庭前種枇杷的表情?至於嗎?反正你都解釋了,又是親筆信,程小二再蠢總歸是認得你的字的。”

路謙目光幽幽的看著他:“你別以為我聽不懂。”

祖宗大聲反駁:“你胡說!我就是知道你聽得懂才這麽說的!”

大概是路謙的表情太喪了,祖宗遲疑了一下,便道:“有個事兒我一直想問你。就是你寫安撫布告時,曾說你遭遇過人世間最痛苦的事兒,所以對那些失去親人的百姓感同身受……我就想知道,你當初是咋想的?”

“啥叫咋想的?”路謙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你當年被送到程家,是不是特別絕望?不想活了?我知道了,正是因為你這個路家最後的子嗣心存死志,老天爺才讓我這個祖宗醒過來,照顧你保護你。”

路謙:……

人吶,凡事切忌想太多。

鬼也一樣。

“想啥呢!那會兒我娘跟我說,跟著姑母過,有新衣裳穿有米飯吃還能吃到肉,讓我乖乖聽話不要惹事。心存死志個鬼喲,我那時才五歲!”

“反正,就是因為多了我這個祖宗,你才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路謙不想反駁,因為這樣會很麻煩。

但祖宗並不想放過他,再度問道:“對不對?說實話!”

“實話你不會愛聽的。”

“說!”

“我原先壓根就不知道死是啥意思,後來看到了你,我就知道了……實話就是,我想著要是我死了,我一倒黴小鬼,跟著你個暴躁老鬼,那日子豈不是更煎熬?就為了這個,我也一定要活下去,熬到你投胎轉世。”

行了,搞定了,祖宗被氣炸嘍!

**

乾清宮。

康熙帝開始論功過。

先前一團忙亂之時,各種命令一道道的往外傳,根本顧不上一些小細節。如今,大局已定,看起來也不太可能再有餘震了,康熙帝命人整理了這段時間以來的各份邸報、撫民布告、通知命令等等,挑出一些人準備另行表彰。

其中就有特別鶴立雞群的幾份布告文書。

或者更確切的說,應該是雞立鶴群?反正就那意思!

對比其他文官寫的那些情感充沛辭藻華麗的文章,路謙寫的簡直太質樸了。

別的是有文化的看了瞬間淚漣漣,仿佛真的透過文字,感受到黎民百姓之苦,讓高官權貴也不禁潸然淚下,感同身受。

但路謙不是,他寫的特別現實。

他告訴老百姓們,房舍塌了朝廷會幫你們重蓋,或者給錢你們自個兒蓋;口糧沒了戶部會統一發放的,不會讓人餓死的;過冬的棉襖冬被正在抓緊時間辦,實在來不及可能會直接發布料和棉花你們自個兒搞定;孩子們沒了爹娘可以去育嬰堂,那邊都已經翻修過了,這次保證堅固不會塌,順便提醒失去孩子的父母也可以去育嬰堂收養;另外,鰥夫和寡婦你們要不互相瞅瞅,瞅對眼了索性湊一塊兒過日子算了……

這已經不是現實的問題了,簡直就是沒心沒肺到了極點。

你就不能陪著大家一起哭嗎?

但康熙帝卻覺得很欣慰,別看這人文筆差了點兒,通篇都是大白話,但話糙理不糙,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尤其是重點寫明白了朝廷做了哪些災後救助措施。

再翻出更早些時候,在大地震剛發生時,路謙也曾寫過布告,字字句句都點出了這是無可避免的天災。地震跟刮風下雨是一樣的,只是前者更不常見,破壞性也更大,與何人執政沒有任何關系,更不是所謂的天罰神罰。

當然,最開始的那一篇其實就是彩虹屁集錦,從各個角度吹捧了朝廷的所做所為,又詳細的寫了每個朝廷官員所做出的努力,甚至為了天下蒼生顧不得自個兒的小家,整宿整宿的不睡覺,為的是能多救一個百姓。

寫的是朝廷官員,但每個官員背後都有康熙帝的影子。

結合前後幾篇布告文書,康熙帝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百姓可曾滿意?”康熙帝又追問了一句。

滿意……嚴格來說,那不叫滿意。

本來大家還沈浸在失去親人失去家園的痛苦之中,陡然間聽了路謙寫的布告,一下子警醒過來。

是啊,日子肯定還得繼續過的,那是不是應該先去登記一下自家的情況?

布告上面說了的,得先向衙門報備自家的情況,房子塌了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了,會有兵差去核實的,確認情況後再排序,依照登記的先後順序進行修繕。如果嚴重到需要重蓋的,又是另外的一道手續。

還有家中有過世親人的,可以領喪葬費用,受傷的可以領免費藥材,再就是棉衣冬被炭火口糧等等。

這些就不是在一個地方領取的,分屬於好幾個機構啊!

哭個屁,趕緊起開登記去!

於是,在繼程大少爺以一己之力帶劈了整個麓山書院之後,路謙也憑借他一人帶劈了全京城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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