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攤子總是要晚點才會擺出來的。

展辰龍拒絕了許導和其他一些演員吃飯的邀請，呆在酒店裏陪著謝寅虎，準備晚一點再帶對方出去吃燒烤。

大概是之前偷偷用展辰龍的內褲自慰這一點讓謝寅虎依舊覺得很尷尬，再加上他反正暫時沒事做，幹脆就主動替展辰龍洗起了褲子和襪子。

看見謝寅虎在那裏替自己洗東西，展辰龍心生感慨。

他和謝寅虎最初見面的時候，對方還只是一個肉球大的小孩，很多事情都不會自己做，更不會照顧好自己。

那時候這小子時不時還尿床，然後自己就得又當爹又當媽地替謝寅虎洗被單褲子，甚至還要替他挨打挨罵。

想起過去那些事兒，展辰龍不由嘆了口氣，他上前拍了拍謝寅虎的背，想說什麼，卻又都堵回了嘴裏。

謝寅虎替展辰龍洗褲子的時候，明顯地看到了對方褲底上的精斑。

他扭頭偷偷看了眼靠在墻上抽著悶菸的展辰龍，心想對方這把年紀了還能遺精，性能力上和展念那小子倒真是一對父子關系。

沒一會兒謝寅虎就替展辰龍把堆了幾天的內褲和襪子都洗幹凈了。

「小時候總是我照顧你，現在換你照顧下我，也挺好的嘛。」

展辰龍看見謝寅虎轉過身來，隨即就收斂起了之前有些苦悶的神色，他爽朗地咧嘴一笑，一個忍不住就伸手勾住了謝寅虎的脖子，就像年輕時常和對方親熱的那樣。

謝寅虎大概聽出了點展辰龍話裏的意思，他嘿嘿地笑著，也不作答只是用手指晃悠起了那條才被他洗幹凈的內褲。

兩人一直在房間裏看電視聊天等到夜色變濃之後才出的門。

出門前，展辰龍照例少不了戴上墨鏡，他幹脆和謝寅虎開起了玩笑。

「我眼神不好啦，又要陪你出門吃東西，一會兒看不見路了，你可得拉著我。」

身材差不多高大魁梧的兩人一出門必然是焦點，謝寅虎看著夜市附近的人都偷偷地看向他和展辰龍，不由在展辰龍耳邊偷偷說道，「你看我們像不像收保護費的？」

「我可是個好人啊。你別扯上我。」展辰龍連連擺手，心情也變得輕松了許多。

中國的飲食文化博大精深，不過最好吃的東西往往不是在那些裝飾豪華的酒店裏，而是在小巷子夜市上。

展辰龍深谙這一點，他左看右看，終於看到一家差不多已經坐滿人的燒烤攤子，叫上謝寅虎坐了下來。

兩人都是肉食動物，一坐上來就幾乎把攤子上的各種葷菜肉串拿光了不說，還把素菜也掃蕩了一番。

「老板，來一箱啤酒。」展辰龍嗅著燒烤的香味，肚子裏饞蟲大動，拍拍手就要讓人拿啤酒來。

謝寅虎一聽要喝啤酒，趕緊拉住了展辰龍，他腿上的風濕可比展辰龍厲害多了，喝了啤酒更是要命。

「算了，算了，別喝啤酒了。省得回頭腿痛，你不是還要拍戲嗎？」

謝寅虎見展辰龍大概真有些興奮，急忙勸起了他。

展辰龍一想也是，自己現在在拍的可是動作戲，要是到時候因為身體狀況不能很好地完成導演指定的要求那就不好了。不過他今晚可真想喝點酒。

「要不喝點白酒吧。」

「也好。很久沒和大哥喝酒了。」謝寅虎點點頭，想起以前和展辰龍一起喝酒吃燒烤的歲月，還是很懷念的。

老板看他們兩個都長得壯碩孔武，估計喝酒也是那種痛快的人，幹脆一人端上了一瓶自家釀的高度燒酒。

喝著刺激的燒酒，吃著麻辣可口的燒烤，謝寅虎和展辰龍兩個人也漸漸打開了話匣子。

一路從回憶過去談到了現在，當然中間有些過往的恩怨，兩人都很識趣地避開了不談。

「說起來，你是真地喜歡小念那小子嗎？」展辰龍戳了一個烤土豆在筷子上塞進了嘴裏。

謝寅虎拿起酒瓶直接灌了口燒酒，擦了擦嘴角，又看了眼神色平靜的展辰龍，這才沈著地點了點頭。

「我真喜歡他。真的。我最開始不知道他是你兒子啊！嘿嘿，說起來你也不怕你笑話，你兒子……在床上真有一套。」謝寅虎壓低了嗓音，連笑聲也跟著變得有些淫蕩了。他此刻醉意朦朧，也顧忌不了自己說的話是不是會傷到展辰龍的心。

一提起展念，他就覺得這小子是自己這三十多年來真正遇到的克星，也是真正遇到的幸福。

聽見謝寅虎這樣誇獎自己的兒子，展辰龍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對方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自己當年的好兄弟，若說羨慕倒也可以算是羨慕。

「他就那麼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展辰龍的話脫口而出時，他這才發現自己以為的羨慕很可能是另一種感情──妒忌。

謝寅虎偷偷瞥了眼展辰龍有些低落的神色，也不好應聲，恰好這時老板娘將剛烤好的雞屁股送了過來。

「啊，烤雞屁股，這可是好東西啊！龍哥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了，多吃點，多吃點。」

肥膩香嫩的烤雞屁股在展辰龍嘴裏怎麼吃都沒了原來的味道，他看著同樣大快朵頤的謝寅虎，內心中所壓抑的情感已經臨近爆發的邊緣。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現在明明坐得這麼近，卻不能在一起。

「虎子……」

展辰龍試著輕輕地喚了聲正在爽快地吃著烤雞屁股的謝寅虎，緊皺的眉間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快樂。

「啊？什麼事？」

謝寅虎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顧一個勁地埋頭吃肉喝酒，他那張輪廓硬朗的臉紅通通的，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酒味。

但是展辰龍知道對方沒有醉。

他可以算是看著謝寅虎長大的，對方的酒量有幾何，他怎麼會不知道。

以前那個行事直爽從不遮掩的虎子現在也會故作糊塗了，看來歲月這東西，真是可以改變一個人太多。

「差不多時間了，回去吧，明早我還要出通告。」

展辰龍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兩人不知不覺吃了兩個多小時，桌上地下都是他們扔的烤串竹簽。

結了帳之後，展辰龍和謝寅虎這才心滿意足地一起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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