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平靜的重覆道。

從她的語氣裏，聽不出絲毫去情緒起伏。

但是雲靈跟她打過交道那麽久，自然之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怎麽可能不緊張。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多做隱瞞下去。

直截了當的坦白道，“是，我和小九之間不可能了，雖然她現在還是跟我住在一起，跟我一起從明月山來到了仙界，但是在離開明月山之前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到底在我們離開明月山後，發生了什麽事情？”聽到他的話，楓雪瑤覺得，事情恐怕真的大條了。

“你們走的哪天，紫月不是受傷了麽？我當時留在明月山，只能暫時照顧紫月，但是我也怕小九會誤會，就把送藥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了長風去做，盡量和紫月保持距離，但是紫月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她用那樣極短的方法把我留下來的時候，雖然我已經對她心死，但是時間長了，大家都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一開始小九也懶得打理紫月，但是紫月總是晚上來我房間找我，我不想小九誤會，就告訴紫月下次不要再這樣，有一次我和長風下山，沒想到回到明月山的時候，紫月倒在血泊裏，奄奄一息了。”

“你懷疑是小九做的？”楓雪瑤當即問道。

“不是我懷疑，而是小九就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手中拿著沾著血的刀，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當時我的心緒無法平靜，只能先治療紫月，只是紫月傷得太重了，直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說到這，雲靈的眉宇間掠過了一抹難以形容的神色，他輕嘆著搖了搖頭道，“後來我單獨跟小九談了談，她對自己做的事情供認不諱，還說，這是紫月勾引我的代價。”

“小九雖然個性沖動，但也不會做出這麽極短的事情啊……”楓雪瑤幾乎可以想象到當時的場景，只是她怎麽都不敢相信，那個善良活潑可愛的小九，會這麽做。

縱然紫月的行徑再讓人不恥，讓人厭惡，殺人，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的心情，頓時變得沈重起來，“現在小九就住在你的仙府上麽？”

“是，這段時間她就住在仙府上，我把紫月留在明月山上，麻煩長風照顧著，偶爾我也會下界去看一看她，只是她從那一天昏迷到現在，一點起色都沒有，實在沒辦法，我只能讓長風練些丹藥，先這樣耗著再說了。”雲靈的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無奈。

楓雪瑤當然能夠理解他的心情，雖然說他之前已經對紫月的感情斷了，但是畢竟是曾經愛過的人，如果要說已經完全沒了愛那也是不可能的，有的東西，雖然已經放下，但也深藏在心底的。

小九那段時間是跟他天天見面，生活在一起，日久生情，但是剛剛建立起來的感情，又怎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我現在問你，你愛不愛小九。”楓雪瑤理了理鬧鐘紛亂的思緒，陳勝問道。

“我也不知道。”雲靈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我該用什麽樣的情緒去面對她，我知道，這一切不能怪她，是我做的不夠好，只是，心卻好痛。”

“是因為紫月是你曾經也是你心愛的女人吧？”幽深的紫眸靜靜的看著他，楓雪瑤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件事確實沒有辦法計較誰對誰錯，但是小九這樣不計後果的動手了，確實是她的做法錯了，但是做這一切的出發點，還不是因為愛你麽？”

“是，這些我都明白。”雲靈仿佛被抽光了身體裏的力氣，無力的靠在了門上，緩緩的滑坐到了地上，低聲喃喃道，“或許一開始就是錯，一開始我就不該那麽草率的決定開始這段感情，以前的事情我都沒有辦法處理好，我現在又傷害了另外一個人的心，呵，我真是沒救了！”

啪！

他突然擡起手重重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憤恨的罵道，“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該被人愛，也不該去禍害其他人了。”

“夠了，現在是自責的時候麽？”楓雪瑤看不下去了，不禁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呵斥道，“現在你應該好好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愛小九麽？如果愛，為什麽要考慮那麽多？你自己也說，你明白她那麽沖動犯下的錯，完全是出自對你的愛，如果你承受不了這樣的愛，我勸你還是趁早放了小九，不要再一錯再錯下去，這些話，是因為我把你當作朋友才會這樣告訴你，如果你是毫不相關的人，傷害了小九，我一定不會輕饒。”

雲靈怔怔的看著灰暗的地面，神色變得迷離起來。

他抿了抿嘴，眼中的痛苦一覽無餘。

楓雪瑤知道，他此刻的內心一定掙紮的非常痛苦。

只是，作為旁觀者，她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其他的事情，只能交給當事人。

無奈輕嘆，這世上的事情真是反反覆覆，讓人無法猜測。

沈默良久，她確定雲靈不會再亂來，這才松開了手。

低頭看著無助的雲靈，她的心裏竟然有一絲不忍。

蹲下身，她看著這個俊逸非凡的男人，緩緩道，“小九那一刀，捅下去或許是一時沖動，但是你又沒有，等她冷靜過後，發現自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難道她不內疚不痛苦麽？”

“我……”雲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

楓雪瑤察覺到他似乎還有隱瞞，不由得按住了他的肩膀，逼問道，“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小九當時是怎麽回答你的。”

“哎。”雲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她告訴我，她並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不冷靜不理智，她就是見不得紫月那樣對我死纏爛打，而且她本來就厭惡神、仙，更對紫月這樣的女人，恨之入骨，她一直都忍耐著，直到那天我和長風下山，紫月又主動找小九談，要讓小九離開我，並且兩人起了爭執，小九忍無可忍，才會出手傷她，但是她做了之後，不曾後悔，並且告訴我，既然我說過會接受她，就該接受她的全部，甚至是這樣瘋狂的她。”

說到最後，他已經非常艱難。

如鯁在喉，聲音苦澀。

楓雪瑤只覺得心情跌宕起伏，她早該想到，小九是魔獸啊，她曾經帶著魔君參與了神魔大戰，那個時候，她一定殺了不少的神、仙，也一定親眼目睹了許許多多的同胞和魔族被神、仙殺死。

這樣的仇恨，就算過了再久，也是不可能忘記的。

就如同不死族的滅族血案，縱使過了五千多年，她也無法放下。

現在這樣的情況，更是難以下定論。

她沈默許久，才再度開口道，“帶我去見小九。”

“你現在身懷有孕，還是等生下孩子之後，再去找她吧。”雲靈搖了搖頭道。

“沒關系的，只是走一趟，又不會對孩子有什麽影響。”楓雪瑤格外堅持的說道。

Ch.5 人算不如天算

雲靈心裏不願意，但也不好拒絕。

還是按照她的意思，把她帶到了自己的仙府上。

一走進仙府，楓雪瑤就覺得死氣沈沈的，感覺這府上應該沒有住人，一點生氣都感覺不到。

她隱隱覺得不安，緩緩的環顧四周，一邊看，一邊低聲問道，“你平時都不住在這裏面麽？”

“偶爾回來住，不過自從小昊昊把你帶回仙界，我也就天天蹭在他家裏了，也不願意回來，你也看見了。”雲靈無奈的擺了擺手道，“你要是要找小九的話，就去西廂房那邊的蓮花池看看好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他想溜，可是楓雪瑤壓根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就冷聲命令道，“逃什麽，跟我一起過去，你的仙府這麽大，我怕會迷路。”

“都說讓小昊昊跟你一起來了，你幹什麽非不讓他跟著來呢？”雲靈真是欲哭無淚。

一開始決定要回來的時候，他想方設法的想讓冷昊穹陪著一起回來，可是又被楓雪瑤拒絕了。

冷昊穹向是個妻管嚴，這誰都知道了，所以他也就不指望這家夥能幫自己一把了。

這一次，他又只能妥協。

他幾乎是拖著步子，一點點的往前挪。

那速度，就跟烏龜相差無幾了。

“你不誠心誠意的帶我去是不是。”楓雪瑤心中不悅，冷聲質問道，“你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不想跟小九和好了，是不是？”

真的不是她想多管閑事，實在是這段姻緣開始的時候，自己曾經也算是撮合過，這突然發生這麽大的變故，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對情侶就這麽分開了。

多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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