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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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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人而言,金夏商號與安氏商號總是平分秋色的事實很有趣,對雲槐夏而言,卻不是這麽一回事。

「可恨哪!那女人。」雲槐夏臉色鐵青的在書房裏來回踱步,像是亟欲脫困的憤怒野獸。

「如果我有辦法早一步知悉那女人的思緒就好了,這樣我才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隨即又是一陣咆哮。

也正因為這陣咆哮,他差點要錯過朱明含在嘴裏的咕噥——

「辦法不是沒有……」

同一時間,安瑛姿也在安氏商號的帳房中頗為光火,粉拳緊握,貝齒緊咬得快要斷掉。

「那男人說有多可惡便有多可惡!」她擡起頭,對著空中的某一點嬌聲怒斥,「最可惡的一點就是,他真的很會做生意。啊!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當他肚子裏的蛔蟲,曉得他下一步的企圖,不然我是無法徹底打敗他的。」

「呃,小姐。」小滿怯怯的出聲,「其實奴婢曾經聽說過一個小道消息……」

又同一時間——

「帶本公子去。」雲槐夏命令。

「在哪裏?」安瑛姿問道。

話說得不同,但相同的是兩人都是雙眼一亮,露出充滿期待與興奮的神情。

據聞,王城郊外有對懂得施行咒術的古老夫婦,只要付得出高價,便可求得他們施行各種咒術。

「那麽,槐夏公子想對誰施咒?又想施行什麽樣的咒術?」收錢辦事,古老公公笑咪咪的問。

「請兩位為本公子施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咒術。」雲槐夏明確的提出要求,「直到我能通盤了解安瑛姿這個女人為止。」

「好的,我們明白了。」古老婆婆自信十足的一口答應。

雲槐夏這才歡歡喜喜的打道回府。

沒想到古老夫婦才剛送走雲槐夏,緊接著又來一個貴客。這位貴客一出手,又是一筆不輸於雲槐夏出價的鉅款。

「那麽,安姑娘是想對誰施咒?又想施行什麽樣的咒術?」哇!人生難得一日兩度見錢眼開的經驗。古老婆婆笑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請兩位為我施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咒術。」安瑛姿氣魄十足的提出要求,「對象就是槐夏公子。」

「咦?」古老夫婦的笑臉微微一僵。

「有問題嗎?」安瑛姿馬上又往已經擺出來的財物上方再添一疊銀票。

「沒問題,沒問題……」古老夫婦學小雞啄米般猛點頭。

安瑛姿也高高興興的走了。

瞪著眼前兩堆高度一模一樣的財物……別懷疑,除了安瑛姿多添的那疊銀票外,雲槐夏則是臨走前特地再放了一錠金元寶。再換句話說,這兩人付出的價碼是一樣的,要求也都是一樣的,都是要洞悉自己對手的心態思緒,好對付對方,以獲得最後的勝利。

沒錯,這的確就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咒術的真正用途,古老夫婦也的確懂得如何施咒,只是……

「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同一日受到同樣的委托,要對彼此的對頭冤家施咒……我們要這麽做嗎?」古老婆婆猶豫的看向古老公公。

「做啊!這些財寶可是我們倆的養老本與棺材本。」古老公公應道。

「那要先辦誰的?」古老婆婆又問。

「既然他們是同一日來委托我們的,我們便同時為他們施咒。」古老公公這麽決定。

「日子呢?」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是夜,兩座一模一樣的小小咒壇,在古老夫婦快手快腳的布置下完成了。

咒壇上貼有各式各樣奇奇怪怪文字書寫而成的符紙,古老夫婦換上施咒時穿戴的衣袍,一人登上一座咒壇,舉頭望向夜空。

月黑風高,星子也無光,的確是個很適合施咒的日子。

古老公公開始喃喃念起咒語,「啊噫嗚欸噢卡唭蘇嘿嗖……」

古老婆婆亦同時扯下一張符紙,「啦哩嚕累羅發菲敷菲弗……」

這是源自於海外扶桑國巫師的咒語,各式各樣的咒語能夠達成人們各式各樣的心願,只需正確的施咒時間、方式,以及承受咒術的對象。

「吧嗶噗北剝!」古老公公的聲調變得激昂,持著符紙的手用力往上一比。

說也奇怪,符紙無故起火,焰光熠熠,一閃而逝。

忽地,夜空遠處響起一陣悶雷聲,轟隆轟隆……

「嗒的嘟得都!」古老婆婆擊掌,整座咒壇的符紙同時燃燒起來,轟隆雷聲逼近。

最後,古老夫婦齊聲念出一句咒語,「賈簧咕給茍……」

啪啪!兩道閃電同時劈下,分別擊中兩座咒壇,幸好古老夫婦閃躲得快,這才免遭雷劫。

「天啊!咒壇被閃電劈了,現下我們該怎麽辦?」古老婆婆驚慌不已。

是啊!該怎麽辦呢?古老公公心下一沈。「快,把東西收收,我們連夜離開。」

「咦?這樣做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收錢辦事,我們也確實為他們對彼此施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咒術了,我們的工作完成了。」

「可是……瞧瞧這種天打雷劈的光景,這不是正常施咒的應得反應。」古老婆婆仍心有餘悸。

「這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那可就不幹我們的事了。」古老公公快手快腳的將所有的錢財和物品打包,背起包袱,抓著古老婆婆的手,準備開溜。

「反正又不是我們在承受後果。」

雲槐夏昨夜作了一場美夢。

或者應該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當他作了個與安瑛姿有關的美夢時,就顯得一點都不奇怪。

夢裏,安瑛姿一身狼狽,一臉涕泗的在他的面前不停磕頭,因為施咒的關系,他已經能夠解讀出她所有的心思,打敗了她。

他得到了安氏商號,破產而一無所有的她只好向他求饒,乞求他的憐憫——

以求一條生路……

哇哈哈,好美的夢喔!

他神清氣爽的睜開雙眼,伸個懶腰,逕自下床,心情好得並未註意到周遭環境的異樣。

比方說,他沒註意到原本擺設在右手邊的小茶幾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小的梳妝枱,也沒註意到原本擺在東面的桌案全沒個影兒,換成一只約有半人高的精美大花瓶。

他滿腦子只想著自己的美夢,不,即將美夢成真了。他待會兒打算再抽空上古老夫婦那裏一趟,瞧瞧「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咒術施行進度如何。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動手褪下衣衫,以便等著朱明稍後進房來服侍自己梳洗更衣。

這是日常慣例,他閉著眼睛都能完成所有的動作。

閉著眼,他脫下罩衫、外裳、裏衣……

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他想也不想便吩咐。朱明來了。

「小姐,奴婢為您送花露水來了。」推門而入的卻是個丫頭。

他立刻睜開眼,怒聲斥道:「放肆!是誰準你進來的?」

他並非絕不沾女色,但也僅限於煙花之地,平日貼身事務亦只由朱明一手打點,不假借他人之手。

「小姐?」那丫頭被嚇到,差點打翻手中的水盆。「您是怎麽了?」

小姐?他一楞,「你在喊誰?」

「喊您啊!」那丫頭又被嚇到了。「不然奴婢還會喊誰呢?」

「喊我?」他這下氣到發悶了,「你居然喊本公子為小姐?你新來的嗎?

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這下子那丫頭可真的嚇得打翻水盆了。

「您……您當然是安瑛姿小姐,不然還會是誰呢?」

「安瑛姿?」他一怔,這才突然發現了什麽,「奇怪,我的聲音怎麽變了?」

變得又嬌又蠻,竟像是女子的嗓音?

他下意識的擡起手,撫向頸子,再一驚,「我的手怎麽變了?」

原本的修長結實的大手,竟變小、變細又變嫩?

「不然小姐您還會是誰呢?」那丫頭還是很害怕的問。

「本公子當然是雲槐夏啊!不然還會是誰?」他……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她」,「安瑛姿」失控的大吼。

「您怎麽會是……」那丫頭正是服侍安瑛姿的小滿,她從沒見過自家小姐如此失控的模樣,害怕之餘,更是一頭霧水。「您怎麽會是槐夏公子呢?」

「安瑛姿」瞪大眼,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另一陣喧嘩與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沖過來,仿佛是……有個氣急敗壞的家夥不請自來?

一瞬間,答案揭曉。

「姓雲的!雲槐夏,你在這裏,對吧?快出來,你在我身上動了什麽鬼手腳?」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一邊嚷嚷,一邊旋風般沖了進來,與「她」冷不防的打了個照面。

「安瑛姿」的雙眼驟然瞠得更大,看著自己……不,是「雲槐夏」同樣衣衫不整,披頭散發,連鞋子也沒穿……就從雲府沖到安府這裏來了?

不不不,不對,如果眼前的男人是自己……那「她」又是誰啊?

慌慌張張的四下環顧,「她」趕忙沖到梳妝枱前,望向銅鏡。

鏡面映出一張輪廓深邃,濃眉深目,高鼻豐唇的嬌靨……「她」下意識的擡起手,撫向一綹黑中帶紅的微鬈發絲,冷不防的用力一扯。

「會痛……」除了痛以外,「她」傻住了。

「讓開!」

「雲槐夏」欺近,擠開「她」,換「他」照鏡子,同樣也是倒抽一口氣,俊臉發青。

「這不是我!不是……姓雲的!你把我怎麽了?」

倏地,「他」轉身,揪住「她」,場面登時更加混亂。

「啊!來人呀!救救我家小姐。」小滿驚叫。

「公子,快住手。」朱明趕緊上前,欲將兩人分開。

「唔……呃……」

「她」快要無法呼吸了。

「安瑛姿」無暇理會其他,求生本能占了上風,奮力掙紮著舉手,倒不是去扳開揪著「她」的衣領的雙手,而是豎指朝「他」的鼻孔一戳。

「嗚哇……」

「雲槐夏」慘叫一聲,搗著臉,狼狽的往後一退,忽地覺得鼻子下有兩道熱流,楞楞的放手,瞧見一片腥紅,竟是流鼻血。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小滿和朱明都嚇傻了。

「安瑛姿」也一楞,但是很快的回過神來,伸手一抹嬌靨,沈聲命令道:

「還都呆呆的站在那裏做什麽?朱明,還不快去扶我……不,是你家公子坐下休息,再去準備熱水和布巾,給你家公子凈臉。」

「是。」朱明直覺的回應,隨即又發現不對,他怎麽會那麽自然便應了「安瑛姿」的話?就像在聽從自己公子的話一樣。

「小姐,槐夏公子他們怎麽可能會知道去哪裏準備熱水和布巾呢?還是奴婢去準備吧!」小滿看了看被花露水潑濕的地面,以及空了的水盆,不禁感到可惜,因為……

「等一下,這裏的地面為何濕了?」

「雲槐夏」顯然也回過神來,鼻血已止,左右張望,驀地拔尖嗓門的喊道:「該不會是今早的花露水被打翻了?天啊!我今兒個還沒凈臉呢!待會兒如何上妝?」

小滿一臉奇怪的瞪著「雲槐夏」。這番話好生耳熟……是了,記得有一回她家小姐起床遲了,自個兒心急,且不小心打翻了整盆花露水時,也是這麽喊的……現下卻是聽見高大俊美的「雲槐夏」說出這番話,真是耳熟到讓她心生古怪。

「拜托!用什麽花露水?女人家就是這麽麻煩,既是洗臉,潑個水不就成了嗎?」

「安瑛姿」一副受不了的模樣,順勢欲爬梳頭發,可是也不知怎地,上身僅剩的肚兜系繩一松,毫無預警的掉落。

「啊呀!」小滿再次驚叫。

朱明急忙轉身,不敢看。

「雲槐夏」則是兩管鼻血再度熱辣狂噴,整個人直接暈死.

她一定是在作噩夢。

不知為什麽,她竟然會夢到自己一覺醒來,置身不曾到過的廂房,發現自己突然抽長了手腳,豐滿的雙峰被平坦結實的胸膛取代,最可怕的是,自己的小腹下方居然還有根「頂天立地站起來」的東西?!

這還不是真正嚇到她的事,真正嚇到她的是,當一名男仆泰然自若的推門進入廂房,說要服侍更衣梳洗,她羞怒的擡手遮掩身子,氣急敗壞的追問對方是誰,怎麽如此大膽時,對方所給予的回答。

「公子,您是怎麽了?小的是您的貼身男仆朱明啊!不然還會是誰?」

「朱明?你是隨侍在雲槐夏身邊的那個朱明?」她……不,應當說是「他」,如遭五雷轟頂。「那這裏是哪裏?」

「這裏自然是雲府啊!」

「雲府?!不對,我怎麽會在雲府?這是怎麽……雲槐夏呢?叫他出來。」

「他」直覺如是斥道。

朱明一臉古怪,「公子,您自個兒不就好端端的站在小人的面前嗎?」

「我不是雲槐夏!」

「不然您是誰?」實在是服侍槐夏公子多年,朱明才敢壯膽頂撞,同時也察覺出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我當然是安瑛姿啊!不對,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

「雲槐夏」連鞋子也沒穿,就沖了出去,跑過大街小巷,壓根兒沒心思註意路人的目瞪口呆或指指點點。

「他」就這樣口口聲聲喊著雲槐夏的名字,從雲府一路沖入安府,然後……

然後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張開了雙眼,目光呆滯的盯著床頂,好半晌才鼓足勇氣,緩緩的舉高自己的左手至眼前。

不可思議的悲劇發生了!

「雲槐夏」無聲的慘叫著,怎麽樣都無法接受擺在面前的奇異事實,激動得用力拉扯頭發,連帶臉部表情扭曲不已。

「餵,住手。」嬌斥聲響起,接著是一記巴掌拍過來。

「不準這樣虐待本公子的身體。」

「他」果然住手,先看看發紅的手背,再怔怔的看向雙手交抱胸前,一臉不耐煩的嬌蠻人兒,驀地哀聲欲泣,「那是我的臉孔……」

「對,我知道。而你那是本公子的身體。」

「安瑛姿」很粗魯的冷嗤一聲,一屁股往就近的椅子上坐下,想按照過往的習性,蹺起二郎腿,蹺……

蹺……蹺個頭啦!穿這種女人家的裙子,層層件件的,兩只腳像是被綁死,別說蹺腿,連擡都擡不起來了。

嘖,女人真麻煩……「安瑛姿」只得放棄蹺二郎腿的念頭,再度正色的看向「雲槐夏」。

「先別哭了,行嗎?我們還有正事要商量。」而且教「她」看著「雲槐夏」哭?古怪到了極點。

「正……正事?」又不是戲子,哭泣這種事哪有可能說放就放,說收就收的?「雲槐夏」抽噎著,忍不住瞪向對方。「我們又有什麽正事好談的?」

「至少可以談談眼下所發生的光怪陸離之事。」

「安瑛姿」不疾不徐的提醒對方。「你可知道我們身上為何會發生這種……這種……」嘖,子不語怪力亂神,「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眼下發生的事。

反倒是「雲槐夏」冷靜下來後,思索片刻,試圖提供適切的說法,「離魂?借屍還魂?死而後生?不對,這些似乎都不能解釋我們兩人身上發生的情況。」

「不,這有點像是借屍還魂。」

「安瑛姿」卻有著不同的想法。

「只不過是還錯了魂……不對,是交換!不知怎麽回事,我們倆的魂魄居然交換了。」

「魂魄交換?」

「雲槐夏」被「安瑛姿」的驚人推論嚇傻了。「不可能!

又不是什麽以物易物,我沒事幹嘛要跟你交換魂魄?等等……」這時才警覺的張望四下,就怕他們倆的古怪模樣、言論被其他人瞧見、聽見。

「別瞧了,這廂房裏就只有我們而已。」

「安瑛姿」冷冷的睨著「他」放松下來的模樣。「只不過朱明和那個名叫小滿的丫頭似乎瞧出了些許不對勁,怕是瞞不住他們的。」

「小滿知道了倒無妨,她可是對我忠心耿耿,不會在外頭亂碎嘴。」

「雲槐夏」毫不猶豫的應道,「你家那個朱明呢?」

「朱明當然也是。」

「安瑛姿」撇嘴,理應嬌艷的臉蛋竟然浮現一抹帥氣。「就算是我想做再荒唐的事,他也……」

「她」頓住,打了個哆嗦,像是想到什麽,雙眼徐徐瞇起。

「我真不明白,日子原本過得好好的,老天爺幹嘛突然開這種玩笑?是在懲罰我嗎?那也要有個理由……」

「雲槐夏」突然也沒了聲音,俊美的臉孔隨著思索逐漸變得凝重。「該不會是……該不會是……那對姓古的夫婦在搞鬼?」

「那對姓古的夫婦在搞鬼?」

「安瑛姿」幾乎在同時脫口說出相同的話語。

這一驚,非同小可。

「你也去找住在郊外的古氏夫婦?」

「安瑛姿」馬上追問。

「也?你也去了?」

「雲槐夏」立即反問。

「你怎麽會去找他們?」

「那你又為什麽要去找他們?」

「安瑛姿」微瞇雙眼。「你知道他們是懂得施行咒術的人吧?你去找他們對我下咒?」

「那……那又如何?」

「雲槐夏」奮力甩開被對方壓倒氣勢的心虛感,不甘示弱的反問,「你也是,對不對?你去找他們來對付我……且慢,難道就是這一點出了問題?」

「也許。」

「安瑛姿」嬌靨一凝,見「雲槐夏」一副亟欲沖出廂房的模樣,馬上趕過去攔人。

「慢著,你要上哪去?」

「上哪去?自然是去找古氏夫婦,要他們把事情交代清楚啊!」

「雲槐夏」就不信這個冤家會不想這麽做。

「說得沒錯。」

「安瑛姿」一聽有理,也就不攔人,反而主動拉開房門。

「來人,備車。」

未幾,在朱明親自駕車,小滿隨行下,「雲槐夏」與「安瑛姿」火速離開王城,趕往郊外。

馬車終於在古氏夫婦居住的小木屋外停下,不待朱明為他們拉開車門,一人一邊,「雲槐夏」與「安瑛姿」默契十足的開門下車,饒是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卻幾乎是在同時間拔足朝小木屋狂奔。

「餵,有人在家嗎?」

「雲槐夏」人高腿長,快了一步,先行擂門。

可是擂了好幾下,就是沒人應門。

「安瑛姿」大感不妙,來到屋側,踮起腳尖,藉由墻上的小窗往裏看。

「沒人……」

「沒人?」

「雲槐夏」一楞,馬上也擠了過來,努力將雙眼瞠得大大的,朝窗裏張望。

只見這棟陰陰暗暗的小木屋裏果然沒人,放眼所及之處,均有匆匆收拾過的淩亂痕跡,就好像有人趁夜摸黑收拾包袱,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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