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到荒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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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8-23 21:24:30 字數：2196
繼續行進五分鐘後。
“等等。”
“又怎麽了？！”
晴雨示意米兒看表：“我們要四點鐘到山腳，現在已經三點半了。”
“還有半個小時吶。來得及。”
“不。”晴雨目測距離，“看山跑死馬。照咱倆的速度，至少還得一個半鐘頭。”
“什麽？！假的吧！”米兒慌忙遙望目的地。地平線附近，緩緩沒入平原的山巒十分秀美。
“怎麽辦？！”單用兩只腳走肯定來不及。
“慢慢沿著馬路走，看能不能碰上出租車。”晴雨提出唯一可行的方案。只不過目前四周一馬平川，除了她們倆連只兔子也見不著。
著急歸著急，晴雨倒是一點不發愁。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辦法？”
“是啊。”米兒點點頭，“你不是異族麽，可以用精神力吶。比如變出輛跑車之類的。”
“……把你剁成醬做汽油麽？”
駁回。
這比喻真惡心。米兒不由得歪歪嘴：“對了，你不是又翅膀麽，飛過去唄。”
“……那你怎麽辦？”
駁回。
“你不是異族麽？這點小距離應該很容易解決吧？！”
“……因為我是鳶，不是耶和華。”
這都不能算駁回了。
果然只剩下這一條路了。跟拱手放棄沒什麽兩樣。而造成這樣的後果的人正是自己。
由自己的行為，導出的結果只有自己承擔。要走出來，就不能再苛求籠子般堅硬的支撐。這才幾天就現世報了。
凡事有失必有得吶……真失落。
現在是秋季，天高氣爽，晴空萬裏，點點雲彩反而增加了天空的立體感，顯得更加遼闊。在這樣的天空下，心情低落簡直是一種罪過。
“晴雨！！你看！出租車！！”
“在哪兒？”明明是求之不得的東西，晴雨還是溫吞吞的。她環顧四周，什麽都沒看到。
然後發現，米兒僵在擡頭這個位置上。
沒錯。看那輪子，底盤，還有標志性的紅色車身，是一輛貨真價實的桑塔納轎車。只不過看起來只有玩具大小。
——因為它正在高高的空中，以流星的姿態向遠處的山巒行駛，最後一頭紮進深綠色的森林裏。
兩個人無言地目送轎車遠去。半晌，米兒才找回墜地的下巴。
“UUUUUUUUUFO？！！不是吧！那車裏不會有人吧！”
難道和自己一樣，趕不及了所以……所以什麽？天外飛車？！
“……這算作弊吧。晴雨？”
晴雨沒有回答。她緊閉著雙唇，一直盯著出租車消失的山林。目光深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似乎並不驚訝，只是像微微皺起的眉頭一樣，感到焦慮。
沒等感到奇怪的米兒出聲叫她，晴雨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把米兒嚇了一跳。
“米兒。變成小貓。”
“……什麽？”
“我要你變成貓形態。”晴雨看向米兒，“這樣我能帶你一起飛。怎麽了？”
對啊，我是異類。
迎著晴雨的目光，米兒不清楚為什麽，竟然感覺到不好意思：“那個……我現在，變不了。”
晴雨瞪大了雙眼。
“每個月變一天不是嗎……我還沒到時候……”
聽完解釋，晴雨的上眼皮狠狠地砸中下眼皮。
我怎麽就找這麽個傻子當搭檔。真希望我從來沒認識過這個人。——米兒相信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算了。”隨口丟下兩個字，晴雨回覆如常，率先邁開步子。
“那個……真的很抱歉。”米兒誠心誠意地為自己抹殺最後希望的行為低頭認錯。
晴雨什麽都沒說，只是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
將近五點，兩人終於到達預定地點。在確認此處沒有人類活動痕跡之後，立即選擇徒步上山。
本來還有小路可走的山林越往上爬越茂密。逐漸的，植被的間隙幾乎不容許單人通過。超過四十度的陡峭山坡不僅遍布植物的根系，還夾雜大量大小不等的石塊，稍微不慎便會踩松摔倒。
晴雨拎包在前開道。米兒空手照她踩過的地方走，盡一切可能跟上。和晴雨長褲襯衫的精簡打扮不同，米兒一身飄逸夢幻的雪紡紗裙成了她最大的絆腳石。所以直到她穿上半夜禦寒用的長風衣並紮緊所有帶子後，兩人的速度才有些許提高。
快也快不到哪裏去。即使濃密的樹葉稀釋了陽光，米兒也能感受到太陽隱沒的腳步。疲勞與焦急使得米兒交談的意願越來越稀薄，只剩下灼燒肺部的喘息。晴雨也不像上山之前那麽好脾氣了，擋道的的枝蔓一律被旅行包拍到一邊。
搞不懂。單單她們兩個便已經艱難到這種地步，那些正點到達的人組成的大隊伍是怎麽上山的？上山之前仔細權衡過，她們選擇的路已經是最好走的了。
另外一件搞不懂的事，晴雨是怎麽知道目的地的方位的？她手上並沒有地圖啊。
稍不留神，晴雨又從米兒的視線消失了。樹林中汙水似的黑暗狠狠擊中米兒的胸口。她慌亂地撥開面前的枝杈前進，還差點摔了一跤。
晴雨離她並不遠。一邊觀察一邊等她。
“還有多遠？”
“到了。”
到了？！
“可是……”
雖然幾米外視線便被茂密的植被遮擋得寸步難行，米兒仍然可以肯定除了一片片一成不變的植被附近什麽都沒有。無人山林的荒涼感足有就這樣一直延伸到宇宙之外的氣勢。
“我們現在在村子的圍墻附近。裏大門口大概五十米，不遠了。”晴雨向米兒解釋，“有結界，肉眼看不到的。”
“可你就能看到。”
“不是看到，是感覺到。深巢負責的感官。”晴雨饒有興致地看著在米兒看來除了林子什麽都沒有的地方，“不錯的東西。功能簡單，卻做到了障眼法的極致。就算航拍也只能拍到一大片樹冠吧。普通人更是只能在外面兜圈子。”
“那我們呢？”
“直接從這裏是不可能的。強行突破可能弄壞結界，甚至影響到裏面的東西。走大門的話應該沒問題。除非被故意關在外面。”話是這樣說，看晴雨從容的樣子，就知道她成竹在胸了。
“這樣啊……”
還說我，你自己不是一樣喜歡冒險。
這樣想著，米兒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
太陽快下山了。
自己和山下那個明亮的世界真的越來越遠了。
“走吧。”
晴雨抓住米兒的手，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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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又怎麽了？！”
晴雨示意米兒看表：“我們要四點鐘到山腳，現在已經三點半了。”
“還有半個小時吶。來得及。”
“不。”晴雨目測距離，“看山跑死馬。照咱倆的速度，至少還得一個半鐘頭。”
“什麽？！假的吧！”米兒慌忙遙望目的地。地平線附近，緩緩沒入平原的山巒十分秀美。
“怎麽辦？！”單用兩只腳走肯定來不及。
“慢慢沿著馬路走，看能不能碰上出租車。”晴雨提出唯一可行的方案。只不過目前四周一馬平川，除了她們倆連只兔子也見不著。
著急歸著急，晴雨倒是一點不發愁。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辦法？”
“是啊。”米兒點點頭，“你不是異族麽，可以用精神力吶。比如變出輛跑車之類的。”
“……把你剁成醬做汽油麽？”
駁回。
這比喻真惡心。米兒不由得歪歪嘴：“對了，你不是又翅膀麽，飛過去唄。”
“……那你怎麽辦？”
駁回。
“你不是異族麽？這點小距離應該很容易解決吧？！”
“……因為我是鳶，不是耶和華。”
這都不能算駁回了。
果然只剩下這一條路了。跟拱手放棄沒什麽兩樣。而造成這樣的後果的人正是自己。
由自己的行為，導出的結果只有自己承擔。要走出來，就不能再苛求籠子般堅硬的支撐。這才幾天就現世報了。
凡事有失必有得吶……真失落。
現在是秋季，天高氣爽，晴空萬裏，點點雲彩反而增加了天空的立體感，顯得更加遼闊。在這樣的天空下，心情低落簡直是一種罪過。
“晴雨！！你看！出租車！！”
“在哪兒？”明明是求之不得的東西，晴雨還是溫吞吞的。她環顧四周，什麽都沒看到。
然後發現，米兒僵在擡頭這個位置上。
沒錯。看那輪子，底盤，還有標志性的紅色車身，是一輛貨真價實的桑塔納轎車。只不過看起來只有玩具大小。
——因為它正在高高的空中，以流星的姿態向遠處的山巒行駛，最後一頭紮進深綠色的森林裏。
兩個人無言地目送轎車遠去。半晌，米兒才找回墜地的下巴。
“UUUUUUUUUFO？！！不是吧！那車裏不會有人吧！”
難道和自己一樣，趕不及了所以……所以什麽？天外飛車？！
“……這算作弊吧。晴雨？”
晴雨沒有回答。她緊閉著雙唇，一直盯著出租車消失的山林。目光深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似乎並不驚訝，只是像微微皺起的眉頭一樣，感到焦慮。
沒等感到奇怪的米兒出聲叫她，晴雨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把米兒嚇了一跳。
“米兒。變成小貓。”
“……什麽？”
“我要你變成貓形態。”晴雨看向米兒，“這樣我能帶你一起飛。怎麽了？”
對啊，我是異類。
迎著晴雨的目光，米兒不清楚為什麽，竟然感覺到不好意思：“那個……我現在，變不了。”
晴雨瞪大了雙眼。
“每個月變一天不是嗎……我還沒到時候……”
聽完解釋，晴雨的上眼皮狠狠地砸中下眼皮。
我怎麽就找這麽個傻子當搭檔。真希望我從來沒認識過這個人。——米兒相信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算了。”隨口丟下兩個字，晴雨回覆如常，率先邁開步子。
“那個……真的很抱歉。”米兒誠心誠意地為自己抹殺最後希望的行為低頭認錯。
晴雨什麽都沒說，只是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
將近五點，兩人終於到達預定地點。在確認此處沒有人類活動痕跡之後，立即選擇徒步上山。
本來還有小路可走的山林越往上爬越茂密。逐漸的，植被的間隙幾乎不容許單人通過。超過四十度的陡峭山坡不僅遍布植物的根系，還夾雜大量大小不等的石塊，稍微不慎便會踩松摔倒。
晴雨拎包在前開道。米兒空手照她踩過的地方走，盡一切可能跟上。和晴雨長褲襯衫的精簡打扮不同，米兒一身飄逸夢幻的雪紡紗裙成了她最大的絆腳石。所以直到她穿上半夜禦寒用的長風衣並紮緊所有帶子後，兩人的速度才有些許提高。
快也快不到哪裏去。即使濃密的樹葉稀釋了陽光，米兒也能感受到太陽隱沒的腳步。疲勞與焦急使得米兒交談的意願越來越稀薄，只剩下灼燒肺部的喘息。晴雨也不像上山之前那麽好脾氣了，擋道的的枝蔓一律被旅行包拍到一邊。
搞不懂。單單她們兩個便已經艱難到這種地步，那些正點到達的人組成的大隊伍是怎麽上山的？上山之前仔細權衡過，她們選擇的路已經是最好走的了。
另外一件搞不懂的事，晴雨是怎麽知道目的地的方位的？她手上並沒有地圖啊。
稍不留神，晴雨又從米兒的視線消失了。樹林中汙水似的黑暗狠狠擊中米兒的胸口。她慌亂地撥開面前的枝杈前進，還差點摔了一跤。
晴雨離她並不遠。一邊觀察一邊等她。
“還有多遠？”
“到了。”
到了？！
“可是……”
雖然幾米外視線便被茂密的植被遮擋得寸步難行，米兒仍然可以肯定除了一片片一成不變的植被附近什麽都沒有。無人山林的荒涼感足有就這樣一直延伸到宇宙之外的氣勢。
“我們現在在村子的圍墻附近。裏大門口大概五十米，不遠了。”晴雨向米兒解釋，“有結界，肉眼看不到的。”
“可你就能看到。”
“不是看到，是感覺到。深巢負責的感官。”晴雨饒有興致地看著在米兒看來除了林子什麽都沒有的地方，“不錯的東西。功能簡單，卻做到了障眼法的極致。就算航拍也只能拍到一大片樹冠吧。普通人更是只能在外面兜圈子。”
“那我們呢？”
“直接從這裏是不可能的。強行突破可能弄壞結界，甚至影響到裏面的東西。走大門的話應該沒問題。除非被故意關在外面。”話是這樣說，看晴雨從容的樣子，就知道她成竹在胸了。
“這樣啊……”
還說我，你自己不是一樣喜歡冒險。
這樣想著，米兒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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