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簡直怕了他了。

“吃飯吧, ”唐韻唇角抿成一條線，裝作聽不懂，從他手裏把小孩子的衣服取回來, 拉著他出去。

姜徹聽她小聲地罵他變態, 微微笑著任由她把原本工整的衣服扯出褶皺。

唐韻早上沒吃飯, 正是最餓的時候，她跟姜徹商量：“我這幾個都想點, 但是我吃不完。”

姜徹撐著下巴看著她有些懶懶的,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那就不吃。”

“？？？”唐韻：“你說的是人話嗎？”

“翻臉真快。”姜徹捏了捏她的臉，“行了, 逗你的，我怎麽舍得把你餓著。”

唐韻從上到下立刻點完，他的手還沒收回去。

托了唐韻的福, 他們每次外出吃飯都要選個隱秘的地方。

但今天的餐廳沒有包間，唐韻全程戴著帽子遮臉, 姜徹更是肆無忌憚在她臉上捏來捏去。

唐韻不服輸，也伸著手捏他的臉, 還試圖戳著他的鼻尖把他變成小豬。

但怎麽看都好看。

好氣啊。

唐韻哼了一聲, 挪開他的手，去了洗手間。

姜徹這才收回目光, 指尖在桌上有節奏地敲了敲。

男人微微嘆口氣。

她好像真得很喜歡小孩子。

有些難辦。

洗手間沒什麽人，也不需要排隊, 唐韻從剛才就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的例假向來很準, 今天也沒有遲到。

唐韻咬了咬唇, 拿手機搜了下，說是也有懷孕初期也有可能會有這種情況。

手機屏幕黑了，唐韻滑了滑, 還是先出去吧。

她習慣性地從包裏掏，翻了一圈，唐韻想起來她昨晚沒放。

洗手間也並沒有救急產品，唐韻：“。”

唐韻糾結了好一會，還是認命地敲了姜徹的對話框。

唐韻：【姜徹～我來那個了，但是沒有那個！】

姜徹過了幾秒回她：【好的。】

好的是什麽意思。

唐韻耐心地看著對話框上方的正在輸入中……

姜徹：【有什麽指定的牌子嗎？】

他都問了，唐韻咬著牙就告訴他了。

附近都是商場，好像沒有便利店。

姜徹讓她稍微等他一會。

唐韻覺得今天的臉也算是丟完了。

但一想到他抿著唇角，彎腰認真地在貨架前給她挑東西。

唐韻捂著臉唇角上揚，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意外地心動呢。

她以為還要等一會，但很快就有人來敲門。

她伸手接過去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

唐韻坐回去的時候，肉眼可見地有些沮喪。

姜徹摸了摸她的腦袋：“看見了？”

唐韻蔫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腦袋，看著滿桌子的飯，一下子有些不太想吃了。

院長提前將結果發了過來。

沒有懷孕。

上次激素偏高只是意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唐韻蹭上他的肩膀。

“嗯，今天稍微早些時候。”姜徹說：“不過醫生當時只是告訴我，可能性不大。”

醫生的可能性不大幾乎就是沒可能了。

唐韻沒處撒氣，握著他的手腕幹脆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不解氣，又咬了一口。

硬生生他蒼勁有力的手腕上留下一排牙齒印。

說不沮喪是假的，但也不至於太難過。

唐韻更多的是怕姜堰郝鈺會失望。

姜徹捏了捏她的臉，唐韻無精打采擡起腦袋。“很失望嗎？”

唐韻想了想，如實回答他：“更多的是很矛盾。”

男人拇指撫過她的唇角：“我也是。但是還很慶幸，可以和你有更多的時間。”

“一個我媽就夠麻煩了，”姜徹微微斂眉：“再來一個小朋友跟我搶，我真的吃不消。”

唐韻一下子就被逗樂了。

他從對面拿過來一個袋子，唐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姜徹只是笑了笑。

完全猜不到會是什麽。

唐韻打開地時候還有些緊張，裏面是兩雙小孩子的襪子。

小小的，一雙粉色，一雙藍色，靜靜地躺在包裝盒裏。

上面有繡著可愛的小動物圖案。

唐韻不解。

姜徹握上她的指尖，和她十指相扣：“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從現在開始準備，好不好？”

可能是姜徹的聲音太縱容，唐韻眼眶一下子有些濕潤。

她快速地把小襪子裝起來，扁著嘴小聲說了聲：“你怎麽這麽討厭。”

撒嬌呢。

姜徹失笑，看清她眼底的水漬有些哭笑不得：“我的唐韻真的是水做的。”

他這麽一搞，唐韻又有些能吃下去了。

姜徹給郝鈺說了聲，唐韻有些緊張。

郝鈺也只是拖著調子啊了一聲，就讓姜徹把電話給了她。

“韻韻，沒關系啊。你好好養好身體，孩子不著急的。”

郝鈺在此之前，確實從來都沒有提過孩子。

唐韻低著頭嗯了兩聲，她怕死了，姜徹又用那雙溫柔的眼睛說點什麽逗她。

這會哭出來可就丟人了。

姜徹也怕她哭，這次什麽也沒說，慢條斯理地把她吃不完的東西吃完。

唐韻彎了彎眼，有些不好意思，幾乎全讓他吃了。

姜律師優雅地放下餐布：“不用介意，晚上一起運動。”

唐韻：“。”

你還是介意吧。

唐韻又在家躺了幾天，手上的石膏也被醫生取了。

這幾天過得很是悠閑。

姜律師最近晚上忙，白天忙。

今晚還得加班。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冷漠，唐韻還挺稀奇，沒看他對哪個客戶流露出這種，有些厭煩的情緒。

唐韻：【查崗！姜律師，什麽時候回來？】

她睡了整整一天，還真有些無聊。

【快了，想我了？】

唐韻挑了挑眉：【嗯哼！】

她發完這句話，設計師打電話想跟她溝通點事情。

唐韻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唐國終於轉回了她名下。

唐韻要把這棟房子重新裝修一番。

她今天也沒事，幹脆起身收拾收拾就去了。

姜徹：【寶貝？】

唐韻正挑口紅，怕把他給忘了，連忙哢嚓哢嚓拍了幾張照片，讓姜徹選。

【姜律師，判斷你是不是直男的時候到了。】

姜徹：【要出門？】

唐韻：【去那邊去和設計師商量點後續事情。】

姜徹：【設計師怎麽約你去那？】

唐韻：【她說有點事，我去看看。】

姜徹：【嗯，今天穿了什麽？】

唐韻又拍了一張自己的照片過去，拍了一張不好看，又自拍了一張。

姜徹啞然失笑，把她的照片存下來，畢竟是獨家的，這才不緊不慢給她挑了一根。

杜錦在對面有些緊張，她一杯咖啡都已經快要見底了，姜徹才來。

但似乎很忙，她已經把自己的案情詳細說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男人似乎並沒有怎麽聽。

“姜律師？”

男人擡了擡眼，杜錦一陣心跳加快。

“說完了？”姜徹不急不忙問她。

“完了。”杜錦緊張地問他：“您是什麽想法呢？”

男人擡了：“我並不負責你這個領域。”

杜錦有些著急，他不是都聽完了嗎？

“知道唐韻嗎？”姜徹並不在乎她的回答，他將手邊的調查報告遞給她。

杜錦瞟了一眼，就知道他是個什麽意思了。

杜錦以為前段時間的熱搜，她做的已經夠隱秘，沒想到還是被查出來了。

還是被這個人。

“杜小姐，你們似乎並不認識。”姜徹沒什麽表情：“因為我不接你的案子？”

杜錦握了握手，她知道自己再不說就沒可能了，可她說出來，或許會讓男人討厭。

杜錦決定賭一把，她絕望地閉了閉眼，臉色蒼白到柔弱：“因為我喜歡你。”

姜徹嗤笑了聲，“我們見過？”

一瞬間，杜錦覺得，這可能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了。

她喜歡了他這麽長時間，得到對方一句反問。

“為什麽是唐韻？”杜錦把桌面的文件掃開：“我們見過，酒會上我對你一見傾心，我們還說過幾句話，你當時還對著我笑了，你怎麽可能不認識我？”

“禮貌性的微笑，杜小姐應該分得清？”姜徹不鹹不淡地反問。

“你記起來了？”杜錦眼睛一亮。

她這一反應至少證明他是清白的。姜徹松了口氣，要不然他回家都沒法解釋。

“那是杜小姐你自己的事情。”姜徹沒必要在乎這些外人的感受。“至於為什麽？”

姜徹唇角挑了下，他的左手在桌面輕輕敲了兩下，戒指上有一圈淡淡的光澤：“想必杜小姐清楚，唐韻的身份。”

“還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

姜徹搞清楚了她的目的，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他也可以走了。

杜錦給他點的咖啡，他也沒碰。

姜徹用食指將另一份文件推上前，杜錦眼角通紅拿了過來。

一份醒目的律師函。

杜錦拿著的手都有些顫抖，這不是她來的路上想象的樣子：“你要起訴我？”

“證據足夠充分，沒有理由不起訴你。”

散布唐韻的謠言，姜徹沒有忍她的道理。

杜錦苦澀道：“可我喜歡你啊。”

姜徹甚至有些不明白她的腦回路，他也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這裏離腦科醫院不遠。”

他說完，不再浪費時間。

律師罵人，不帶臟字，還矜貴優雅。

杜錦反應幾秒。試圖握住他的手腕，被人躲開了：“為什麽是唐韻。”

姜徹氣笑了，徹底沒了耐心，他淡淡問了句：“你為什麽認為你有資格和我老婆比？”

多謝擡愛這些虛話他不會去說，他只會明確地告訴外人，姜徹喜歡唐韻，不能讓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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