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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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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因之起風,盡吹得衣袂襟帶上下翻飛,不時打在臉上有些生疼。雖緊閉著雙目,卻也能感受到這層層的霧障變幻莫測。最後由之白茫茫一片變為霧霭沈沈。

“獵獵”的風聲漸漸轉為嘶啞的怒吼,就像是破了紙的窗戶被狂風吹打著發出粗嘎之聲,沒得讓人一陣心慌。頗為毛骨悚然。

毓祉上神口中的咒語愈念愈快,我的腳底明顯有些發虛,身形晃了晃,體中的力氣似乎被人一絲一絲的竭盡抽走。

最後原先四語咒語轉化為梵語。上神他老人家似乎是鼓足了中氣,大喝一聲:“破!”我瞬間睜開了雙目,本是完好的太虛幻境已染得殷紅,甚至有些發紫的黯淡。“刺啦”一聲,從頭頂處開始破了裂紋,像一條花紋大蟒延伸至盡頭,最終盡數裂成碎片化為虛無,眼前一切也迷茫起來,倒讓我想起一句,亂花漸欲迷人眼……

唔,是誰在打我的臉,“白菜,白菜,爛白菜!”焦急的語氣中還不忘咒我爛了葉子。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才看清說話的人,軟軟地道:“臭狐貍……”有些中氣不足的語氣致使我想罵他也頗沒甚氣勢。糯糯軟軟地更有點像是在無力掙紮。

無力地擡了眼皮,又因著斜射進來的陽光一束束的教人刺眼,眼前一片漆黑,又連忙閉上,緩了好一陣子才又睜開眼,陽光這時卻又被聚過來的人遮擋了不少,我好容易適應了過來。

“白菜。”連祈擡了臀就坐在床沿,狀似深情款款地執了我的手,見我掙紮要起身,忙摁住我,分毫不見先前失了他小兄弟那般的失魂落魄,難得見他這副正經的模樣,卻不由自主地教我惡寒幾分,“多虧了毓祉上神你才得以保住這條小命!”

毓祉上神?

我恍惚間記起來好像是他救我於太虛幻境之中來著。似乎他好像也被夢魘的反噬傷得不輕,連忙悉心地湊上前問道:“上神他老人家如何?”

不待連祈開口,就瞥見那一抹熟悉墨紫長袍,廣袖處袖著葡萄紋一直蔓延至領口。一眼就瞧出是巫山神女織就。“我竟不知,白菜這等關懷我?”話中的聲調極低,卻又足以讓房中所有人聽出他的戲謔之意。

只覺面上滾燙羞赧得很,索性翻了身子面向著蜜合色四方帳子,躲了房中眾人的哄笑。許是我耳朵甚靈敏,雖不大,留神卻有些嘈雜,卻也聽清了獨屬著上神他老人家刻意壓低的嗽聲。想著他定是因救我才損了些內力,如今我這般扭捏到顯得有些不厚道。

如是想著,只得輕輕抓了被子一角,雖未轉身,但自認也算是關懷備至地道:“這是自然,毓祉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因我的緣故才損了內力,自當是要關懷萬分的。”一句話心裏盤算了萬分,可以稱得上是滴水不漏,條條是道的,量他們更是挑不出錯來了。

卻聞言又聽到連祈悶笑了幾聲,扯了我的被子將我生拉硬拽了起來,全然不顧我還是個病人之軀,揶揄道:“如此這般,你倒是刻意要同你的救命恩人生疏了起來,可見這關懷地也不甚地道。”

我哀怨地眼神將連祈這只死孔雀已是剜過千萬遍,訥訥地開口道:“任你胡謅。”不知是連祈自討了個沒趣,見我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自個兒出去了,還是上神他老人家將其請了出去。總之,耳根子算是清凈了下來。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裏只餘了我和毓祉倆人幹瞪眼。

只覺床沿一沈,一襲墨紫的袖袍帶過一陣清冽的涼風,上神又低低咳了幾聲,似是刻意掩飾,卻還是教我聽得不差分毫。我只顧望著帳頂繡著的纏枝牡丹,不敢直視他,“白菜,你究竟是愛我得多,還是……恨我得多?”

上神沈吟了一會兒,才將話完完整整地說完。

呃……愛,恨?我這才將視線往上身老人家的面皮上挪了挪,正欲開口問他這愛與恨從何而來時,卻見他神色莫名黯淡了下來,右手握拳唇邊又咳了幾聲,仿佛了已極力克制了很久,面皮亦漲得通紅。

毓祉雙眼不知望向何處出神,嘴裏不停地呢喃著,聲音雖小,卻也一字不落地悉數進了我耳中,“你終究,是恨我得多,若不是,你為何六千年將我忘得這般幹凈。”

這一番話渾然聽得我是七葷八素,委實不知該如何接了這話茬為好。可這話裏透著的濃濃悲傷,我心裏亦是若有所感,也只覺悲涼不少。

思索了片刻,只得揀了些保守的話題,“上神查妖之事可有眉目了?”

不知為何,我瞧著上神的面色聽了我的話後反而冰了幾分,冷冽得很,緩緩才啟唇道:“又死了一個。”這下無怪乎上神的面色會冰了幾分。前不久才出了一樁禍事,尚未有半點眉目,如今在他這法力高強的上神眼皮子底下又胡作非為起來,卻又奈何不得,捉不住一毫的蛛絲馬跡。

任誰,心裏都是要不痛快的。

我這廂正替上神哀怨,上神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從袖口裏掏出一個用烏黑描金線繡了葡萄藤紋的錦囊放於我的枕邊,“許願簽我都替你手來了,你且在這修養些日子,待緝拿住了元兇,你我二人一同回去,”他頓了頓,嘆了一聲,又道:“你且放心,月下仙人那兒我自已是知會去了。”

第零零柒章 魂銷(二)

我單手拿過錦囊,抽了上頭系著的絲帶,果不其然,裏頭當真是放了月老廟的許願簽。皆是一塊塊小桃木板子上系了根殷紅的繩子。

難得下一趟凡界,又有人幫我做好了這些瑣事,猶可清閑幾日,只是想起月下仙人對這上神似乎有甚麽不中意的地方。上回,便是那副硬梆梆的模樣,彰顯自己如何威武不屈,貧賤不移的。不由掂量了幾番才確定問了不會惹上神煩心,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錦囊又一面問道:“毓祉可曾有何事得罪過月下仙人?使得他那會見著你那般不痛快。”

毓祉正起身走至圓桌前提了茶壺倒水,被我這麽一問,動作頓了下來,以致水漫茶溢也渾然不覺,整個人仿佛中了什麽魔怔一般,恍恍惚惚全然失了以往風度翩翩的神采,如此許久才反應過來,擱了茶壺又恢覆了以往瀟灑的模樣,淡淡地道了聲:“沒有。”與剛剛的形象判若兩人。

都這副模樣了,還要說沒有,當真以為我白菜是個傻瓜不成?

“毓祉,毓祉!”從這梨花木鏤空的窗外傳來白衍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麽大事,焦急得很。

毓祉茶也未喝,空餘桌上的大片茶漬,只匆匆道句:“好生休養。”就快步撩了袍子出了房間。

估摸著又是出了什麽事,只是這樣將我瞞著,心裏委實不爽快。咧了嘴掀了被,下了床鞋也來不及穿好,隨便披了件長衫,便也準備跟出去。

卻猝不及防地看見了淑慎。

美人是好,可突然瞧見難免會有些心疼肉跳。

撫慰好我受驚的白菜小心臟,不疑有他的親熱熱地挽了她進來,“且坐著歇會,我去倒些水來。”

連忙施了個訣將毓祉上神留的水漬清了個幹凈。使了之後覆又想起先前就是因在凡間使了仙術反噬,遭夢魘侵體鎖入了太虛幻境。才這樣想著就覺得心抽搐了一下。

蹙了蹙眉,才提了茶壺倒水。淑美人儀態萬千地抿了口茶,小拇指微翹,姿勢甚是優雅不凡,自我是學也學不來的氣質與高雅。

“我聽聞狐兒你身體微恙,如今可打好了?”原也是為了我的病而來。

傾了茶壺也給自己倒了杯水,從壺嘴裏瀉出一片綠油油的茶葉在面上打著轉,一口牛飲了半杯,那茶葉也隨之沈入了杯底。沒甚形象地提了袖子抹嘴角,“可不安康得很。”

淑美人不以為意,點了點頭。瞬間不知從哪帶起了一陣風,輕紗曼妙地籠罩在我的心頭,襯得淑慎愈發絕色傾城。不由地看癡了,即便是天界公認的美嬌娥九天玄女也不敵其萬分之一。

美人擱下了茶盞,似是不經意地道:“狐兒,有個師兄?”美目流轉,好比一潭清泉,映萬物之根本。

“師兄?”我自拜入月神殿以來,月下仙人從未給我找過甚麽勞什子的師兄來著,淑慎見我不明白,便又提醒了一番,“就是同你一起下界的。”

嗷,毓祉上神!

猛然間想起來了,在剛進太守府時,毓祉忽悠白衍道我與他師兄妹二人下山歷練來著,故有師兄一說。訕笑地到:“是,是有位師兄。”

淑慎不接話茬,空氣中凝著片刻的尷尬。

她只是靜靜地望著我,心裏沒由來得一陣心虛,遂也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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