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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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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這個死老頭,不是教壞小孩子嘛。

我訕訕地幹笑了兩聲,欲含糊過去,可兩個小孩子這會兒卻精明得不得了,抓住我的衣袖,抿著嘴皺著眉,頗有一番陣勢,“姐姐,什麽事花前月下幽會呀?”

我甚是懷疑魚溪這個小胖子是為了報先前我揪他耳朵之仇故意提及,只好扯著嘴角幹笑兩聲,“這……這就是子痕變回小狐貍在紅繩裏打滾,對,打滾!”

子痕還是三百歲時,未化成人性,兩只毛茸茸的耳朵俏生生地豎立在小腦袋上,不時地抖動幾下,蓬松的尾巴拖在身後擺來擺去甚是可愛,與連祈那冒牌狐貍相比,子痕相較便正宗多了,人家可是實實在在的玄狐。我時常將它抱來姻緣殿放在那一堆千匝姻緣繩裏,彼時他還是只小狐貍時,在我身邊蹦來蹦去,看見姻緣繩便歡快地紮堆在裏頭撒歡,將整個身子埋進去,只餘九條蓬松的尾巴掃來掃去。

只是現在幻化了人形,愈發矜持了起來,委實悵然得很。

子痕一聽,略微正常的神色又“唰”地紅了,我心情大好的□□一番就往後殿去。

雪白粉墻,下面白玉石隨勢而砌,種著幾株不過幾匹葉子的鳳仙花,淡黃的桂花開得甚好,彌散著馥郁的芬芳,不知是酒釀還是桂花之香。雲蒸霞蔚,太陽稀疏的灑下幾層光束,許是昴日星君與水君要換班了。

第零零肆章 下界(三)

阿圓正立在墻頭拿了花鋤埋著剛釀好的桂花釀,見我來了,立馬丟了花鋤,疾風一般瞬間移動到我面前:“可來了,情種弄好了麽?”說著,便親親熱熱地挽了我的手往院中央的石凳上走去。

“可不就在剛剛,放心,保管花開艷艷的!”我自信地挺了一挺胸脯,一挑柳眉,一副輕佻風流的模樣,阿圓斜睨了我一眼,她總說我這樣流氓似的,全無仙子的淑女風範,我恰以為甚好,甚好。

眼前一片煙光閃過,還沒有晃過神來就發現阿圓湊近了我許多,滿院的綠意,奇花異草,委實比我那四四方方的院子要絢麗來得多,我僵硬地扯了嘴角,手撐在石桌上,身子向後仰了一仰,“作甚?”

阿圓奸詐的笑容掛在臉上,我的白菜心起了小絨毛毛,微風輕拂,甚是有些紋路凸顯,“前幾日我瞧見你和連祈神君往地府去,回來卻是和毓祉上神,嘖嘖,讓我猜猜,”阿圓裝神弄鬼地眼珠子咕嚕轉來轉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捏了捏我清晨隨意挽著的發髻,“光禿禿的白菜莖上開了朵甚是嬌艷的桃花,掌姻緣的小仙子也輪到了自個兒!”

嗯?

怔了好片刻才反應過來,她是在揶揄我,鼓了腮幫子,做出惡狠狠地模樣推搡了她一把:“滿嘴胡沁子,死丫頭!”

阿圓施了個術法穩住差點摔倒的身子,啐了一口,”嘁,我才懶得管你,不過……“拖長的音調擺明了是在掉我的胃口,“不過怎樣?”一聽她這般語氣,我立馬警覺地盯著她。

“也沒什麽,”阿圓若無其事地起身踱步走到桂花樹底下,有花瓣打著轉飄落道她的肩上,“可惜了這幾壇才釀好的桂花釀。”

……

就知道威脅我!

阿圓果然沒有給我一壇桂花釀,任憑我軟磨硬施皆是不理,只好悻悻地離了竈神殿。

聽月下仙人說凡間月老廟的柳樹上系了許多凡人許願的便簽,積了許多卻還未拿上天界來,眼看天色還早,便索性騰了雲轉了個方向往凡間去。

山間連綿跌宕,雲蒸霞蔚,幾朵浮雲柔柔的飄蕩著,山色如黛,似籠了煙紗,頗有些神秘媚色,景致變化,許是才下過一場大雨,山間皆是騰著綿綿霧氣,仙界有仙界的縹緲,這凡間,卻也有凡間的奇妙。

“白菜。”

冷不丁地聽到上神他老人家的聲音,心中頗為意外,腳下沒出息的小烏雲在他那可容納三位仙友的五彩祥雲面前又是顫了一顫,幸好我料定它這般沒有骨氣,倒也淡定了不少,沒有跌下雲頭在上身他老人家面前出醜,拋出個不鹹不淡不親不疏的笑容:“毓祉。”

上神他老人家依舊是墨紫的長袍,紫衫翩躚,卻又莫名覺得他形單影只來得孤寂,不禁很是好奇月下仙人為何會對他那般不恭不敬,毓祉似乎心情不錯,英氣颯爽的眉目一揚,擲地有聲地開口,瑯瑯如玉:“是去凡界麽?”

我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

毓祉好看的笑容浮於面上,清朗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襯著滿山的煙色,頗有美感,“恰好凡界梁平城一帶有妖孽作祟,我便下界查看,如此可巧一起同行。”

好端端的疑問句硬生生地叫他說成了陳述句不容我置喙,盡管有些不情不願他的強硬,但好好歹歹他是個上神,與他同行也白增了些許面子,凡間有句成語是怎麽用著?狐假虎威?

騰雲駕霧了許久,才在一座城門旁偏僻的村子落了腳,還未進城,便覺得城內煞氣沖天,凡人看不見上面籠罩的紫黑瘴氣,仙人卻是可以瞧得一清二楚,我連忙雙手合十,惋惜道:“罪過罪過,殺孽太重!”毓祉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分明看見了他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嘲笑我?哼。

心裏很是不樂意,先前那些許的虛榮被他這麽一笑全部一掃而光,提步便向城門走去,腳下生風,把毓祉甩在身後。城門口站著兩名手拿紅纓槍的官兵,衣襟前皆有塊大大的白色布料襯在藍底的衣衫上,繡著正楷的“捕”字。嘖嘖,這氣勢,與南北天門站崗的天兵相比,可相差甚遠。

正要往裏走,就見左邊的官兵攔住我,神色不善,兇巴巴的模樣,也不如天兵來的可親,“站住!可有通城令?”

通城令?即便是進南天門也不需要通城令呀!怎的凡間這般規矩森嚴。我借機向城裏瞅了幾眼,城樓上懸著烏金的牌匾,上書著“梁平”二字,遒勁有力,如今籠罩這瘴氣,沒由來得破敗許多,周遭原本郁郁蔥蔥的綠樹也顯得萎靡不振。而眼前那鐺亮的劍梢閃著寒光,離我只有幾公分玩,委實將我駭得不清,吞了吞口水,向後退了一步,若是一劍在我胸口紮了個窟窿可就不好玩了,掐著絲諂笑,“這位官爺,小女子今個兒出來得急……”說著還忸怩了些姿態,豈料那二位官兵生了個榆木腦袋,冷著臉毫不通融:“未有通城令者不可通行!”許是嫌不夠起著威嚇成分,還將那紅纓槍往地上一戳,頓時塵土飛揚,迷了我的雙眼。

“官爺,我與這位姑娘是一同的。”正糾結著再怎麽去誘惑面前的榆木腦袋,一抹紫色袍裾映入眼簾,手裏不知何時多了張黃澄澄的紙張,迅速瞥了一眼,唔,質量甚是不好,做工亦粗糙得很,那位管爺見著毓祉,接過了他手中粗糙的紙張,立馬換了副甚是滲人的笑容,眉眼俱開地把我們往城裏引,“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是兩位神人來訪,快隨小的前去面見太守!”

德行。

不過一張質量不甚好的紙張就成了通城令,早知如此,我也學著變幻出一張來,省得讓毓祉出盡了風頭,平白又給他看了出笑話。

左拐右拐,避了鬧市,本想看看有些甚麽好玩的東西,好去買一兩個帶回天界,怎奈前面二人腳下生風一般走得飛快,不餘一丁點時間與我東瞅西看的。

墻圍半掩,兩扇紅漆木門,蹲著兩只石獅,脖勁處均系有銅陵,委實可愛得緊,懸掛的牌匾燙著鎏金的“太守府”三字,我對這右手邊蹲著的獅子做了個鬼臉,轉過頭又發現紅漆木門上還雕了一只獸頭,委實血淋淋的,索性我只是顆普通又平凡的白菜……甚好,甚好。

“還在想什麽?快些跟上!”正在撫弄著心驚肉跳的白菜心時,毓祉收了腳步,似笑非笑的將我望上了那麽一眼,猶如一潭秋水,波光粼粼,仿若要將我沈溺在那池吹皺漣漪的秋水之中,心中忽然動了一動,迎面望去,陽光灑在他的鼻翼兩側,投下兩片陰影,側臉顯得愈發柔和,竟覺得有剎那的熟悉,耳中忽然又響起那茫茫然然的女音,“這千百年來,我從未歡喜過上神,我與上神,自是那兩路人。”這話中的上神,說的莫不是就是我面前笑臉吟吟的毓祉?

這太守許是偏愛鳳尾竹,院落裏種滿了大大小小的鳳尾竹,倏爾有清風吹過,便是“沙沙”作響,鳳尾森森,龍吟細細。穿過月亮門,便是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浸成甬路,後院墻下忽開一隙,得泉一派灌入墻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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