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恕他，已經找到自己頭上了？

龍屹楞了一下，踩著油門的腳漸漸松了下來，他道：“那黎顏呢，這個唐恕有沒有派人調查她？”

“沒有。”朱楠道。

龍屹漸漸放松下來，行車又恢覆了正常的速度，他對朱楠道：“你派人盯著這個唐恕和他的人，一旦他們調查到黎顏身上，立刻阻止。”

龍屹趕到醫院的時候，朱楠還沒到，他進了辦公室，再次翻看了一下黎顏媽媽日記中關於敢死先鋒隊的記載。

“唐汀教授說，敢死，意為不怕死，在印尼排華嚴重的如今，需要有一支這樣的隊伍，保護同胞的安全，捍衛華人的尊嚴。這支隊伍確實人人英勇，在無數次的暴動中，解救了規模龐大的華人，也使得隊伍規模越發壯大，漸漸成為了印尼首屈一指的組織。待在這裏，我開始有了深度的睡眠，也逐漸不在拿著刀子睡覺洗澡做日常的事兒了。”

“組織裏的信息網絡布置十分龐大，比索幻更甚，這全得仰賴唐教授和卓先生的領導，我向他們隱瞞了自己血液的事兒，只坦誠了在索幻的遭遇。唐教授非常同情我，他的眼神就讓我的非常信任，那是一個正直正氣的人該有的眼神，和我曾經見過的人的眼神都不一樣，讓我覺得值得信賴。可是卓先生對我似乎有所防備，我在索幻學到的格鬥用毒反偵查，全都成了這個人防備我的理由，他甚至，已經派人打入了索幻開始調查我了。這讓我覺得非常危險。一旦我血液的秘密曝光，我想，我將再無安穩。”

“唐教授告訴我，他跟卓先生其實很早就知道了我血液裏的秘密，卓先生去索幻調查我，主要是想知道我曾經遭受過什麽樣的待遇，眼神才會和死人一樣空寂。死人？這個形容非常的有趣，但是很貼切。在索幻的日子裏，只有把自己當一個死人，你才能真正的活下來。我想要活下來，所以必須‘死去’。”

“唐教授和卓先生對我的血液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我想，這和他們創建敢死隊的經歷有關吧，他們見了太多單方面不問因由，毫無人道的屠戮，他們看慣了殘殺，對人性有著不同於別人的見解，他們內心深處，深深的同情我。人人皆有惻隱，在索幻的時候，並不是沒有人同情我，只是他們同情我，但是卻閉著眼睛把鉛汞那些金屬，還有一些花花綠綠的水推進了我的身體，他們的惻隱令我覺得惡心。而唐教授和卓先生的惻隱，我十分感激。”

“時移世易，中印關系越來越好，華人的安全，沒了什麽威脅。日子漸漸安穩，我卻知道，暴風雨之前，是絕對的寧靜。雖然現在只有唐教授和卓先生知道我血液的秘密，但是紙包不住火，這不會是永遠的秘密，等到更多人知道這個事實以後，我想，不是所有人都會跟唐教授和卓先生一樣，因為同情，對我血液那巨大的功能視而不見的。日子越安穩，我就越不安，我，想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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