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屹到了二十二樓，正巧遇上黎顏拿著手機出門。

“出去？”龍屹面上揚著輕松的笑，只是面色透著些疲倦。

黎顏都瞧在眼裏，也只當他是工作太忙了。

“嗯，是要買東西嗎？”龍屹繼續問。

“不是，這兒什麽東西都不缺。”黎顏搖頭道：“我就是出來跟護士借個手機充電器的。”

“直接叫他們送進去就好了。”龍屹道。

她跑幾步路也沒什麽。黎顏知道龍屹是關心的意思，一時又陷入了那種自厭之中，她低著頭不做聲，這副樣子落在龍屹眼裏就是不想搭理自己。

他扯了嘴角，笑容清清淡淡的，眼裏也有些黯淡。

“我要回美國一段時間，，也許是幾天，也許要個把月。”

龍屹開口，黎顏才註意到他西裝外面套著外出的長款風衣，手裏也拎著一個公文包。

“哦，好。”黎顏聽他這話估計著他是來打招呼的，便道：“我這邊沒有什麽問題了。”

龍屹想了想，還是說道：“那個，你……要是有事兒，可以隨時像今天這樣打電話給我。”

天知道他接到她的電話有多開心，雖說聽見她哭讓他慌張又急切，但是事情結束了回想的時候，他只覺得開心。

她在最危急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

雖說這可能跟她朋友受傷有關，但他就是高興。

至少，這意味著自己對她多少還是有些用的。

黎顏聽了這句話，一直都沒有出聲。

龍屹經常被她拒絕，見著她這個樣子，想到的只有他又被拒絕了。

雖說他已經適應習慣了，但心裏還是有些失落。

“那我走了。”

龍屹說完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站在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匆匆卻有些沈重的腳步。

他轉身一看，黎顏捧著肚子，眼睛裏含著水光望著他。

那雙水盈盈的眼睛裏，有責怪，有不舍，有無奈，太多太多覆雜的情緒交織成了一汪水鏡，清清楚楚只倒映著他一個人的身影。

“怎麽了？”

“我不想跟你扯上關系，可是那個當下，我能想到的只有你。”

黎顏一句話，龍屹只覺得心裏產生的那些難以負荷的重量比聽到法務核查還要嚴重。

“就……”

真的這麽難接受我嗎？龍屹的話，卡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

“我不願意相信你，我明明知道那很危險。”黎顏說著說著，眼淚掉了下來，她扶著肚子的手漸漸用力，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下定什麽決心似的說道：“過去的幾個月裏，我無數次無數次告訴自己遠離你，不要相信你，可……可是，盡管我不想承認，我心裏願意去相信的人，仍然只有你一個。”

電梯到了。

龍屹的心也像是失重一樣，在身體的四肢百骸胡亂游弋了一陣後，漸漸懸在了喉嚨裏。這種情況一直保持到他到了機場，被上官鶴狠狠甩了一巴掌後，方才回歸原位。

“每一次我有事，都是你出面幫我解決，我好生自己的氣，總是那麽麻煩你。”

“我更討厭自己因此覺得愧疚難受，明明我都不欠你，是你想傷害我的孩子，是你……你也不欠我的，可是你為我做了那麽多，所以龍屹，我們之間，到今天為止的往事，誰都不許再提。”

“大姐，咱們快趕不上飛機了，你要打，上飛機上打。”龍屹想著黎顏的話，挨了一巴掌的臉，笑得溫和的有些滲人。

這孩崽子，怕不是被她一巴掌打傻了吧？

上官鶴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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