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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想你想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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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景對他的這個眼神渾然未覺,無助地捂著臉癱坐在地上,哭喊著想說些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周耀華見自己婆娘成了這副樣子,也急了,推了她一下,催促道:“你說話啊,哭什麽?”

劉知年原本還扶著周筠麥仇視地看著他們,聽到這話本能地心虛了起來,眼神有些閃躲。如果他們知道那毒婦的臉是周筠麥傷的,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一旁的周仁禮發現了她的異樣,就問她:“老大家的,你弟媳的臉是怎麽回事?”

劉知年聽見這話,慌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死勁握了握拳,想硬著頭皮把罪名擔下來,於是便說,“是、是我……”

“是我弄的。”周筠麥冷聲打斷劉知年的話,捂著傷口的手指著李秀景,嫌惡地說道,“她勾引我爸!”

一句話,像一道晴天霹靂,把所有人都劈楞了。

不大的院子裏落針可聞,包括得理不饒人的李秀景,她無意識地瞪大了眼睛,心跳因為驚恐而變得飛快,令她不住地發起抖來。

“麥麥,你、你在胡說什麽?”劉知年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看著周筠麥染滿鮮血的手,眼眶也漸漸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紅色,她不相信周筠麥所說的話,自然也不讚成女兒這麽去陷害別人。

但女兒的為人她又是了解的,所以,她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隨後就震驚定看著她。一種幾乎鋪天蓋地的懷疑和緊張卻讓她開始不住地耳鳴,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我沒撒謊。”周筠麥認真地看著她,“媽,我不信你平時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劉知年一楞,腦子裏浮現出一些畫面,她嘴唇不停地顫動著,腦中嗡嗡作響,同時也越來越沒底氣,太多的震驚讓她無力承受,一時竟想不開地昏了過去。

周仁禮看著突然倒在地上的大兒媳,又想到長孫理直氣壯的指控,苦惱地拍了拍大腿,大叫一聲:“媽了個巴子的,這都是什麽事兒!”

“楞著幹什麽?”周仁禮顫著手指了指傻在一旁的周耀華,氣道,“快給送到衛生院去啊!”

周耀華訥訥地應一聲,想要過來,卻讓李秀景拽了一把,她低頭看看李秀景,李秀景就哭,堅決不肯讓她過去。

“爺爺,我來背。”周筠麥說,“你幫我一把。”

說著,直接用瘦弱的肩背扛起了劉知年,和周仁禮一同往衛生院趕去。而李秀景臉上高度燙傷,自然也跟著過去了。

衛生院不大,只有零星幾間病房,屁大點事兒十分鐘也能傳遍了。

是以,幾人到衛生院沒一會兒,在那兒守著小女兒的周鐵明就聽到了消息,匆忙地往診療室趕去。走到一半,卻聽見裏面傳來一聲尖銳的哀嚎,嚇了她一大跳。

“還有臉哭。”診療室裏,周耀華背對著李秀景,賭氣似地說道,“不是你自己作死,麥麥能逼急了去燙你的臉嗎?這麽多年了,大嫂不爭不搶的,都是你自己萬惡去找的事兒,現在出了事,就算治不好也是你活該!”

那哭聲陡然變得更加哀怨了,周鐵明沖過去看,瞧見李秀景臉上裹著紗布,頓時心疼的要命,想出言安慰,又顧忌著父親和兄弟在,只故作冷靜地問怎麽回事兒。

周仁禮瞧見他就煩,沒好氣地把經過跟她說了一遍。

“這個賠錢貨!”周鐵明氣的眼睛都紅了,抄起門邊的掃帚就要轉身回去,邊走邊咬牙道,“看我不剝了那死丫頭的皮!”

他對這個木訥的女兒本身就不太喜愛,現在又在兄弟那裏受了擠兌,加之前幾天落水的事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到了周筠麥的病房,見她衣服上全是血,還都以為是李秀景流的,不由舉著掃帚就往她背上沒命地抽打起來:“看你平時悶聲不做氣的,沒想到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不好好教訓你,以後還不殺人放火?”

“別打孩子,是我沒照看好,你別打她!”劉知年已經醒了,正在旁邊輸液,見周鐵明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打周筠麥,忙上前想要拉開她們。

周筠麥早已不是之前那個任她打罵的小孩兒了,在周鐵明以為她要躲的時候,迅速的轉過身,靈敏地握住了他手裏的掃帚,擡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兇的很,嚇了周鐵明一跳。

周鐵明是那種典型的大男子主義,他打心眼兒裏覺得女兒和妻子就該無條件地順從她,見到周筠麥敢這麽看著自己,第一反應就是生氣!

老子的爹給老子臉色看,你這賠錢貨也敢這麽瞪老子,就是欠收拾!

“你看什麽?”周鐵明使勁把掃帚往外扯,另一只手指著她的臉說道,“你老子還打不得你了?你這是什麽眼神?死丫頭,你去看看你小嬸的臉,要是真治不好,我跟你沒完!”

劉知年聽著她的話,心中無比難過,沖著她質問:“治不好又怎麽樣?你這麽緊張別人幹什麽?她也發瘋拿斧子砍傷了麥麥呢,你怎麽看都不看一眼,你有個當爹的樣子嗎?”

“閉嘴。”周鐵明惡狠狠地說道,“沒你事,少管。”

值班的醫生看不下去了,走過來阻止道:“你是病人家屬嗎?這是醫院,不是你家後花園,要鬧出去鬧,少打擾別的病人休息!”

“老子教訓女兒,有你什麽事?”周鐵明訕訕地回懟了一句,沒好氣地問道,“多管閑事少吃屁!邊兒去。”

說著,又想搶周筠麥手裏的掃帚用來打她。

沒想到周筠麥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推了他一下,把掃帚搶了過去,威脅地抵在他的胸膛上,那硌人的感覺讓周鐵明恍惚以為自己胸前抵著一把上了膛的機關槍,頓時沈默了下來。

“父親教訓女兒是天經地義,但你沒資格教訓我。”周筠麥表情漠然,聲音更冷,“別說是毀了她的容,我就是弄死她,你也得受著。”

周鐵明看著面前瘦弱清秀的女兒,感受到的卻是深深的恐懼,像極了小時候被村上的小混混堵在防空洞說要圍毆他時的那種感覺,對方也不一定有多恐怖,但他就是怕的頭皮發緊。

“有本事就把我送監獄去,不然,讓她給我小心點兒。再來欺負我媽,我才真要她好看。”周筠麥懶得見他這副慫樣兒,眼不見為凈地松了手,從容地把掃帚給人擱到門邊兒放著,跟醫生出去問劉知年的具體情況。

醫生說是有點中暑,打完吊針就沒事了,她這才放了心,繞回了病房,從頭到尾都無視了周鐵明,周鐵明還想發作,但想到她剛才那個眼神,又生生忍了下來,坐在旁邊的空床上盯著他們看。

“麥麥,你去看看娓娓,我有話和你爸說。”劉知年輕輕推了推周筠麥,想把她支走。周筠麥也沒拒絕,默默地起身走了。

周筠麥對妹妹娓娓已經沒什麽印象了,只記得她小小的,總是生病,她媽腿壞了之後還是天天抱著。可能因為身體不好,母親放不下,所以才會帶著她一起跳河吧。

帶著對妹妹的愧疚和哀思,她走進了娓娓的病房。

小姑娘躺在床上輸液,見她來了就笑,她眼睛很大,看人的時候直勾勾的,顯得有點呆,卻讓周筠麥心軟的不行,她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問她餓不餓。

“姐姐,我、我想媽媽。”娓娓有點想哭,“這兒好難聞,我想回家。”

周筠麥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那你要快點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家,乖。”娓娓很懂事,聽見周筠麥這麽說,也沒有再鬧,躺在床上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小孩子在這個階段思想非常跳躍,很多意思周筠麥都聽不懂,但她卻覺得非常滿足,妹妹和母親的去世是她上輩子最大的遺憾,現在能有機會彌補,哪怕光是看著,都很讓她高興。

……

那天劉知年和周鐵明不知道說了什麽,竟然讓他默許了分家的這個決定,從醫院回去以後,村委就來人幫他們分家產。

家裏並不是特別富裕,而且因為房子只有一處,村委就特批了村頭的破廟給她們住,但周耀華一家要負責贍養老人,為了補償,動產多給周鐵明家一些。

最後,他們家分得了三千塊錢、十畝地和五百斤麥種,比上一世好了太多。

李秀景起初不願意,說周筠麥毀了她的臉,要提出賠償,周筠麥便順勢將她砍傷自己和女兒推她們姐妹倆下水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下李秀景在村子裏名聲是徹底臭了。

但是還不夠。

在破廟裏整理滿目瘡痍的雜物時,周筠麥心想,這麽點小小的懲罰,還遠遠不夠!

他們的東西實在不多,一下午就收拾好了,劉知年借鄰居的廚房去做飯,娓娓也跟著去了,周鐵明也不在家,周筠麥覺得萬分疲倦,趴在床上想瞇一會兒。

她做了個夢。

夢裏的何牧琛高大帥氣,眉眼清俊,可能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地向後背著,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渾身都是清新的水汽。

周筠麥感覺有點燥,想離他遠點兒,結果何牧琛卻壞心眼地把她推到墻角,一雙大手囫圇在她身上亂摸。

“想我嗎?”何牧琛笑的很壞,低下頭湊近她的脖根兒,在她頸側有一下沒一下地親,粘人的要命,“你也摸摸我唄,想你想的手腕疼……”

周筠麥想躲,卻讓他擠到腿間,大手罩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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