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蕩仙河深處。

水下有一座宮殿，金碧輝煌，甚是華美。

何靈汐來到宮殿深處，將自己與商尹所談的一切，悉數告知自己的母親，並且在身上凝聚出《水流寒甲》，哪怕是水妖巢主也都動容了。

“商天正的獨孫嗎？還真是了不得，此人絕對不能殺，否則的話，我們水妖巢定然會天下共怒，到時候夏國百姓的怒火，都會傾瀉到我們身上，這一次夏國皇室的用心，著實險惡！”水妖巢主眼眸中流露出兇光。

“這麽說，娘你是答應要跟商尹合作了？”何靈汐一直很想改變如今水妖巢的現狀，她本能覺得與商尹合作，這是一次好機會。

水妖巢主手中拿著那一枚強身丹，思慮了片刻，道：“商尹說的也不無道理，水仙宗與我們之間，只是互相利用罷了，既然他想要繼承商天正的衣缽，如此有誠意，那也好說，你就將我的條件，告訴他，要是能做到，我們可以答應他的條件。”

“母親請說。”何靈汐很希望，未來水妖巢在自己的手上，能夠有更進一步的蛻變，她覺得商尹所說的辦法，對她來講，是一個很好的轉折點。

“第一……”水妖巢主娓娓道來。

仙船不到幾個時辰，便在對岸停靠。

商尹坐在車上，靜靜等待，他心中一直在分析水妖巢與水仙宗的關系，從何靈汐的表現來看，他們之間的關系並沒有那麽緊密。

采兒在一旁，有些好奇，道：“你跟那何靈汐談了些什麽？據聞她的修煉天賦也奇佳，頗有手段。”

“秘密。”商尹賣關子，笑道。

“好吧，不過采兒知道只怕以後蕩仙河會變得不太一樣嘍。”采兒極為聰明，大概也能夠猜到商尹的想法。

半時辰之後，一條水龍沖天而起，何靈汐一人獨自前來。

北寒護衛給她讓開一條路，采兒見她又來了，連忙下車：“何姑娘，有請。”

她上了車，看著商尹，道：“我娘說，如果你能夠做到這幾件事，她就答應你。”

“請講。”商尹知道此事定然沒有那般容易，自己只能夠盡力而為。

“第一，百萬強身丹，現在馬上就要，並且要連續提供二十年。”

“第二，你要溝通大夏商會，用正常的物價品質，與我們交換物資，不可以將品質低的給我們。”

“第三，每一年你都要提供與《水流寒甲》同等級別的不同紋術。”

“第四，此事需要保密，不得聲張，不可告訴外人你向我們提供這些。”

“好。”商尹一口答應，用兩千斤上品靈玉換取一百萬顆強身丹，而後又用一千五百斤上品靈玉，換取《水流寒甲》一千本，他相信自己以後善商殿定然也能夠買到水行紋術，故而就一口答應：“何姑娘，你將自己的空間法器給我。”

商尹從自己的空間鐲子中取出，交給她而後道：“你們派人去北寒關商會，有什麽需要就跟夏昕會長提，她會盡可能滿足你們的需要。”

“你能保證？她不會歧視我們？”何靈汐有些擔心，其實這非常重要。

“如果她沒做到，你們可以反悔，反正你們又不虧，我東西都給你們了，不是嗎？”商尹笑道，顯然水妖巢也希望能夠促成此事。

“好！”何靈汐頷首，想來也是，她收取空間戒指，道：“多謝商公子，那我便不影響你趕路了。”

“哪裏，我也是希望這一方百姓，好過一點。”商尹陪同下車，目送何靈汐回去。

一行人繼續上路。

商尹盤膝而坐，采兒如百爪撓心，特別想知道商尹具體跟她談了些什麽，但又不敢多問。

倒是在一旁的憨憨，手裏撫摸著戮仙弓，如同愛撫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般，就沒有停過，時不時會青木靈蛟玉上，掰下一塊來咬著吃，露出人畜無害的憨厚笑容。

商尹用自己的意念勾動善商殿，突然發現自己的行善幣，竟然暴增到三百一十萬。

“我怎麽會突然多出行善幣？”商尹很想搞明白，這獲得行善幣的機制，以及數量是如何認定的。

“勸人莫作惡，亦是行善。”神女像回應道。

“現在只差我突破靈體境，就能夠使得善商殿蛻變吧？”商尹亢奮不已。

“此刻雖然無法使得善商殿凡，蛻變成靈，但卻能夠讓我開啟眼識，分辨善惡。”神女像和聲道。

“好，那就開啟眼識吧！”商尹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想要感受一下神女像的新功能。

“消耗三百萬行善幣，善商化靈，眼識開啟。”神女像眼眸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現在你想要查看誰？”

“那就看看憨憨，看你準不準。”商尹笑道。

“鑒定費，一百行善幣。”神女像道。

“……你搶劫嗎？”商尹眼皮子抽搐，但知道神女像定然是不容商量的：“算了，那就看一下。”

“你自己看！”神女像當即扣除一百行善幣。

商尹睜開雙眼，看到憨憨身上紅彤彤的，出現了三個字，仙甲惡。

“何解？”商尹臉色一變，這只怕不是一個什麽好消息。

“惡之級別，為凡，靈，仙，神。”

“甲乙丙丁，為殺無辜生靈數！”

“殺一無辜生靈，為凡丁惡。”

“殺兩個無辜生靈，為凡丙惡。”

“殺三個無辜生靈，為凡乙惡。”

“殺四個無辜生靈，為凡甲惡。”

“殺十個無辜生靈，為靈丁惡。”

“殺二十個無辜生靈，為靈丙惡。”

“殺三十個無辜生靈，為靈乙惡。”

“殺四十個無辜生靈，為靈甲惡。”

商尹很快就明白了，臉色一黑，道：“你的意思是憨憨殺死過四百個無辜生靈？”

“仙境以上，百倍算，四千以上，十萬以下。”神女像回應道。

“殺一仙甲惡，可得多少行善幣？”商尹問道。

“四千以上，十萬以下。”神女像再度回應。

商尹登時明白，也就是說，對方殺過多少無辜生靈，自己就能夠賺多少行善點，他看了看憨憨，覺得不太可能。

“是不是你出錯了，我要看看采兒。”商尹用意念勾動，又是一百行善幣被扣除，只見采兒身上泛著淡淡綠光。

“靈丁善，如果我不小心誤殺了善人，會如何？”他又問道。

“對方救一人，扣萬千行善幣！”神女像的回應，讓商尹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他不懂為何神女像能夠有如此能耐，不太相信，當即笑道：“采兒，那些你救過的人，現在如何？”

“商公子，你是如何得知？”采兒有些詫異。

“畢竟你是公主身邊的近侍，蘇姑娘之前有暗中探尋過。”商尹隨口瞎掰。

“那十個人，真的是餓壞了，從關外回來，差點死在路上，我見他們可憐，就給了一些糧食，後面公子不就購買糧食賑災了嗎？三月薯的長勢極好，他們現在應該也不會挨餓了。”采兒溫和道。

“那就好。”商尹眼皮子狂跳，神女像竟然如此厲害？那也就是說，憨憨所殺的無辜生靈，是真的？

“就算是惡人，也有他親近的人，更何況現在憨憨已經失去記憶，也不可能會傷害我，趁他現在很多記憶沒有恢覆，慢慢影響他。”商尹心中幾番思量，還是做出自己的選擇。

在上輩子，很多人，總是會在他面前說別人如何，別人怎樣。

但他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十分覆雜，所以從來不在別人嘴裏聽別人。

因為立場不同，角度不同，所闡述出來的問題，基本上都不客觀，並且帶著個人偏見色彩，與事實嚴重變形，就算一個人真的是大奸大惡之徒，但也要自己親身去感受。

大奸大惡之徒也是有感情的，如果與這樣的人接觸，自己盡可能將其往好的方向引導就是。

並非去排斥對方，這樣只有可能會讓對方作更大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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