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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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4-5-4 15:15:17 本章字數:3463
洛念棠的心像置於冰窖般一樣寒冷。
擁著她的這個懷抱明明是那麽溫暖，卻有一種冷，如同滲進了骨髓裏，冷徹心扉。
她明白他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是，她怎麽都沒想到，他終有一天會說出口來。
或許，是過去太過篤定他對她的寵溺，也或許是她習慣了他這段時間在後頭的追逐，所以這一刻，在他說出這番話時，她竟覺得自己無法接受釧。
是真的接受不了，她甚至不敢想象，沒有他，她到底會怎麽樣。
明明之前她就已經嘗試過生活在沒有他的生活，可是似乎跟此刻的心情是不一樣的。顧宸的話，讓她過去的倔強好像即將在一瞬間崩塌，再也恢覆不了原來的模樣。
他要放她自由糅。
她的生命裏，再也不會有他的存在。
光是這麽一想，左邊胸口的那個地方就開始緩緩地痛，像是被什麽揪起了一般，痛得撕心裂肺。
他慢慢地松開了她，洛念棠的神情是呆滯的，她呆呆地仰起滿是淚痕的面靨，註視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顧宸的臉容依舊，這一秒，卻給她一種很遙遠的感覺。
“棠棠，我愛你。”
在她的心臟為這一句話悸動的時候，他卻後退了幾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擡步走向了大門。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把他抓住，然而，手伸至半空，卻只觸碰到虛無的空氣。
急忙扭過頭，卻只來得及看見他背對著她的頃長背影。就這麽，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到門邊，拉開，關上。
屋內，只剩下她一個人。
洛念棠從未像這一刻如此心如絞痛。她的手捂著左邊胸口的地方，努力地想要按去那種錐心的痛，卻發現那種痛就如同附骨而生一樣，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隨即，她的雙腿一軟，癱在了地面上。
她仍然望著大門的方向，眼淚不自覺地順著臉頰一滴滴地滑落。臉色，是白得嚇人。
王媽走出來的時候，便是瞧見她一副失神的模樣坐在那，不曾有過的狼狽不堪。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王媽急忙走了過去，想要將她扶起來。可是，她的雙腿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就站不起來。
她的手扯著王媽的衣袖，眼神空洞。
“他走了……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她低聲地喃著這一句話，王媽開始的時候還不懂她究竟在說些什麽，當她環視了一周始終找不到顧宸的身影時，才終於明白了她的話。
王媽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她，將她按放在沙發上，隨後才嘆了一口氣。
“小姐，你還好吧？”
洛念棠的嘴唇抖了抖，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她想告訴王媽，她心臟的那個地方好痛，從來都沒有這麽痛過。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痛，那感覺就像是被蝕了骨一樣，讓她根本承受不了。可是，在這一刻她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只是用無助的眼神看著她。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為什麽顧宸好不容易願意放手了，她的心卻會這麽痛。
自從知道顧宸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後，她恨顧宸，而孩子早產的事，讓她對顧宸的恨便更深了。雖然推她的人是唐予媛，可賦予唐予媛這個權利的人，是顧宸。
若不是顧宸在她和唐予媛之間糾纏不清，那個瘋女人又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孩子因為早產身體孱弱的時候，她甚至連見都不願意見他。直到後來，發生了林穎的事，她才沒像以前那樣不待見他。
可沒像以前那樣不待見他，並不代表她不再恨他了。
所以，她到底還是恨著顧宸的，可為什麽她明明仍恨著顧宸，卻在他放手的這一刻，心如刀割？
她不是應該開心才對嗎？
王媽幫她抹掉了臉上的淚，軟聲地安撫。
“小姐，你別哭了，如果你想要先生留下來，你去跟他說就是了。我相信，只要你說出口，他一定會為了你而留下來的。”
會嗎？顧宸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留下來嗎？
洛念棠這一刻的心情是混沌的，她的腦子裏就是一團糨糊，讓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顧宸離開的背影仍然回蕩在眼前，無論她怎麽努力，也是揮之不去。
見到她這副模樣，王媽是忍耐不住了，蹭蹭地往樓上跑，沒多久，手裏拿著東西又跑了下來。
“小姐，有一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可是先生一直沒讓，所以我就憋到了現在。”
說著，她便攤開手裏的東西，一一地拿給她看。
“其實先生很早就給樂樂取好了大名，應該說是，在還沒有樂樂的時候。早在你懷第一個孩子之前，先生便盼著能跟你有個孩子，他那時打算著，等你有了孩子，就會因為孩子而留下來，然後，他就能跟你坦白一切。他舊時沒有跟你坦白，是害怕你會在得知真相後離開。小姐，你瞧，這是先生以前取的名字，他想了很多，最後都沒能得出確鑿的名字。直到樂樂出生，才定下了名字。”
王媽的手指在了其中一個，她順著手望了過去，那簿子上，好幾頁都是大大小小的名字，名字下面還有備註，備註著名字的寓意，只是簡單地一瞧，便能看出顧宸的認真。
而她的目光，最後投駐在那醒目的名字上。
顧斐。
後面還有行小字備註著，小名樂樂。
隨後，王媽又當著她的面拿出了另一樣東西。
“小姐，在過來棠苑之前，先生就給我一筆錢，讓我暫時幫你收著。他怕你太過勞累，可如果直接把錢給你，你肯定是不要的，所以才會讓我先隱瞞著你，另外，他還給你留了一處別墅，就在郊外不遠的地方，當然還有幾處屋業，這些房子他都在之前就已經過戶給你，屬於你的產業。”
“還有，先生在我過來那天，徹夜寫了一本簿子交給我，那裏頭記錄著的都是你的喜好習慣。包括你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習慣什麽牌子的沐浴乳，有些飲料你很愛喝可喝多了不好，還有你牙不好不能吃太冰的東西……”
她把那本簿子放到她的面前，洛念棠拿了起來，一頁一頁地翻。
那裏頭，果真都是寫著她的喜好習慣。還有她對什麽過敏，討厭什麽，怕些什麽，事無巨細。
就連她都不像顧宸這般了解自己。
她拿著簿子的手微微發抖，牙齒死死地咬著下唇。
王媽還給她看了很多，全都是顧宸留給她的東西，這一些，顧宸都沒有親手交給她，他甚至是連說也不說，只是讓王媽代為收著。
這樣的顧宸，讓她想起了以前。
以前，顧宸也是這樣細心地照顧著她，做她的庇護傘，幫她遮去頭頂上的風雨，讓她安然成長。
如果說顧宸對她的好是一種習慣，那麽她又何嘗不是將顧宸對她的這份好當作理所當然？
她曾因為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而覺得氣憤，認為他不尊重她，由始至終都是將她當作他的所有物。可是，如果換一個角度，顧宸的這份好，無非就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
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都不一樣，但是，並不代表就不是愛。
而她，憑借著這種愛，任性地揮霍。
……
王媽說了很多，臨了，她擡起頭，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小姐，難道，先生就這麽不可原諒嗎？還是說，就算是到死，你也不會原諒他？”
王媽的話，讓她恍惚。
顧宸真的是不可原諒嗎？她……能原諒他嗎？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現在的腦袋一片混亂，她什麽都不敢想，也害怕想。
王媽嘆了一口氣。
“你心裏有一個結，這個結慢慢地在時間下變成了死結，你認為它解不開，那只是表面上而已。其實，能不能解開這個心結，就在於你想不想解開它。很多事情，你以為很困難，但其實它很容易。放開與不放開，快樂與不快樂，這一切通通都在你的一念之間。選擇權，一直都握在你自己的手裏。”
“而你所缺少的，只是選擇的勇氣。”
王媽說完這番話，便轉身上樓去了，徒遺她一個人坐在那，目光呆滯。
一切，都在一念之差嗎？
放開，與不放開……
快樂，與不快樂……
洛念棠在心裏默念著王媽的話，隨後，她低下手，看著自己的手。
或許，這個心結，是她自己親手打上的。
那麽，如今，也理應由她來親手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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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念棠的心像置於冰窖般一樣寒冷。
擁著她的這個懷抱明明是那麽溫暖，卻有一種冷，如同滲進了骨髓裏，冷徹心扉。
她明白他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是，她怎麽都沒想到，他終有一天會說出口來。
或許，是過去太過篤定他對她的寵溺，也或許是她習慣了他這段時間在後頭的追逐，所以這一刻，在他說出這番話時，她竟覺得自己無法接受釧。
是真的接受不了，她甚至不敢想象，沒有他，她到底會怎麽樣。
明明之前她就已經嘗試過生活在沒有他的生活，可是似乎跟此刻的心情是不一樣的。顧宸的話，讓她過去的倔強好像即將在一瞬間崩塌，再也恢覆不了原來的模樣。
他要放她自由糅。
她的生命裏，再也不會有他的存在。
光是這麽一想，左邊胸口的那個地方就開始緩緩地痛，像是被什麽揪起了一般，痛得撕心裂肺。
他慢慢地松開了她，洛念棠的神情是呆滯的，她呆呆地仰起滿是淚痕的面靨，註視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顧宸的臉容依舊，這一秒，卻給她一種很遙遠的感覺。
“棠棠，我愛你。”
在她的心臟為這一句話悸動的時候，他卻後退了幾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擡步走向了大門。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把他抓住，然而，手伸至半空，卻只觸碰到虛無的空氣。
急忙扭過頭，卻只來得及看見他背對著她的頃長背影。就這麽，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到門邊，拉開，關上。
屋內，只剩下她一個人。
洛念棠從未像這一刻如此心如絞痛。她的手捂著左邊胸口的地方，努力地想要按去那種錐心的痛，卻發現那種痛就如同附骨而生一樣，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隨即，她的雙腿一軟，癱在了地面上。
她仍然望著大門的方向，眼淚不自覺地順著臉頰一滴滴地滑落。臉色，是白得嚇人。
王媽走出來的時候，便是瞧見她一副失神的模樣坐在那，不曾有過的狼狽不堪。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王媽急忙走了過去，想要將她扶起來。可是，她的雙腿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就站不起來。
她的手扯著王媽的衣袖，眼神空洞。
“他走了……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她低聲地喃著這一句話，王媽開始的時候還不懂她究竟在說些什麽，當她環視了一周始終找不到顧宸的身影時，才終於明白了她的話。
王媽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她，將她按放在沙發上，隨後才嘆了一口氣。
“小姐，你還好吧？”
洛念棠的嘴唇抖了抖，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她想告訴王媽，她心臟的那個地方好痛，從來都沒有這麽痛過。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痛，那感覺就像是被蝕了骨一樣，讓她根本承受不了。可是，在這一刻她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只是用無助的眼神看著她。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為什麽顧宸好不容易願意放手了，她的心卻會這麽痛。
自從知道顧宸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後，她恨顧宸，而孩子早產的事，讓她對顧宸的恨便更深了。雖然推她的人是唐予媛，可賦予唐予媛這個權利的人，是顧宸。
若不是顧宸在她和唐予媛之間糾纏不清，那個瘋女人又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孩子因為早產身體孱弱的時候，她甚至連見都不願意見他。直到後來，發生了林穎的事，她才沒像以前那樣不待見他。
可沒像以前那樣不待見他，並不代表她不再恨他了。
所以，她到底還是恨著顧宸的，可為什麽她明明仍恨著顧宸，卻在他放手的這一刻，心如刀割？
她不是應該開心才對嗎？
王媽幫她抹掉了臉上的淚，軟聲地安撫。
“小姐，你別哭了，如果你想要先生留下來，你去跟他說就是了。我相信，只要你說出口，他一定會為了你而留下來的。”
會嗎？顧宸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留下來嗎？
洛念棠這一刻的心情是混沌的，她的腦子裏就是一團糨糊，讓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顧宸離開的背影仍然回蕩在眼前，無論她怎麽努力，也是揮之不去。
見到她這副模樣，王媽是忍耐不住了，蹭蹭地往樓上跑，沒多久，手裏拿著東西又跑了下來。
“小姐，有一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可是先生一直沒讓，所以我就憋到了現在。”
說著，她便攤開手裏的東西，一一地拿給她看。
“其實先生很早就給樂樂取好了大名，應該說是，在還沒有樂樂的時候。早在你懷第一個孩子之前，先生便盼著能跟你有個孩子，他那時打算著，等你有了孩子，就會因為孩子而留下來，然後，他就能跟你坦白一切。他舊時沒有跟你坦白，是害怕你會在得知真相後離開。小姐，你瞧，這是先生以前取的名字，他想了很多，最後都沒能得出確鑿的名字。直到樂樂出生，才定下了名字。”
王媽的手指在了其中一個，她順著手望了過去，那簿子上，好幾頁都是大大小小的名字，名字下面還有備註，備註著名字的寓意，只是簡單地一瞧，便能看出顧宸的認真。
而她的目光，最後投駐在那醒目的名字上。
顧斐。
後面還有行小字備註著，小名樂樂。
隨後，王媽又當著她的面拿出了另一樣東西。
“小姐，在過來棠苑之前，先生就給我一筆錢，讓我暫時幫你收著。他怕你太過勞累，可如果直接把錢給你，你肯定是不要的，所以才會讓我先隱瞞著你，另外，他還給你留了一處別墅，就在郊外不遠的地方，當然還有幾處屋業，這些房子他都在之前就已經過戶給你，屬於你的產業。”
“還有，先生在我過來那天，徹夜寫了一本簿子交給我，那裏頭記錄著的都是你的喜好習慣。包括你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習慣什麽牌子的沐浴乳，有些飲料你很愛喝可喝多了不好，還有你牙不好不能吃太冰的東西……”
她把那本簿子放到她的面前，洛念棠拿了起來，一頁一頁地翻。
那裏頭，果真都是寫著她的喜好習慣。還有她對什麽過敏，討厭什麽，怕些什麽，事無巨細。
就連她都不像顧宸這般了解自己。
她拿著簿子的手微微發抖，牙齒死死地咬著下唇。
王媽還給她看了很多，全都是顧宸留給她的東西，這一些，顧宸都沒有親手交給她，他甚至是連說也不說，只是讓王媽代為收著。
這樣的顧宸，讓她想起了以前。
以前，顧宸也是這樣細心地照顧著她，做她的庇護傘，幫她遮去頭頂上的風雨，讓她安然成長。
如果說顧宸對她的好是一種習慣，那麽她又何嘗不是將顧宸對她的這份好當作理所當然？
她曾因為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而覺得氣憤，認為他不尊重她，由始至終都是將她當作他的所有物。可是，如果換一個角度，顧宸的這份好，無非就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
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都不一樣，但是，並不代表就不是愛。
而她，憑借著這種愛，任性地揮霍。
……
王媽說了很多，臨了，她擡起頭，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小姐，難道，先生就這麽不可原諒嗎？還是說，就算是到死，你也不會原諒他？”
王媽的話，讓她恍惚。
顧宸真的是不可原諒嗎？她……能原諒他嗎？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現在的腦袋一片混亂，她什麽都不敢想，也害怕想。
王媽嘆了一口氣。
“你心裏有一個結，這個結慢慢地在時間下變成了死結，你認為它解不開，那只是表面上而已。其實，能不能解開這個心結，就在於你想不想解開它。很多事情，你以為很困難，但其實它很容易。放開與不放開，快樂與不快樂，這一切通通都在你的一念之間。選擇權，一直都握在你自己的手裏。”
“而你所缺少的，只是選擇的勇氣。”
王媽說完這番話，便轉身上樓去了，徒遺她一個人坐在那，目光呆滯。
一切，都在一念之差嗎？
放開，與不放開……
快樂，與不快樂……
洛念棠在心裏默念著王媽的話，隨後，她低下手，看著自己的手。
或許，這個心結，是她自己親手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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