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桑，你不該這樣逼迫蘭小姐。”

幽靜茶室，德川正和降谷零相對而坐，德川正嘆息著說。

降谷零面無表情，紫灰色的眼瞳裏有化不開的冰霜：“先生，即使我不逼迫，他們之間的問題也會如期而至，只是時間問題。但我有我的原則，個人的情感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可以成為阻礙，如果我是蘭小姐，我一定會毫不猶豫殺掉始作俑者，不管他是烏丸蓮耶還是琴酒。”

“但你不是她。”德川正一針見血，“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我指責的不是你的是非觀，而是你在用道德感綁架蘭小姐，你逼迫她在少數和多數之間做選擇，逼迫她放棄她所在乎深愛的人去完成偉大的理想。甚至…你內心深處陰暗的角落，想利用毛利蘭和琴酒之間的羈絆用最小的代價除掉烏丸蓮耶。我說的對嗎？零。”

降谷零低下頭，淡金色的額發在他俊秀的臉龐上方灑下陰影，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許久之後，他微哂：“您說的很對，先生。但我不後悔。我就是這樣的人，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他擡起頭看向德川正，眼神依舊清澈：“您看，毛利蘭是純粹的白，琴酒是純粹的黑，而我，降谷零，是純粹的灰色啊！”

“您說我想利用蘭小姐，您覺得蘭小姐自己知道嗎？”降谷零輕笑了一聲，“我認為她是知道的，並且她會理解我的想法。只是我不確定她會怎麽做，畢竟無論怎麽選擇，她都一樣痛苦。”

“我認為”降谷零頓了一下，手指輕輕撫過杯沿，“蘭小姐，她不會向黑暗妥協。這一點，我相信…GIN也是知道的。不論蘭小姐做怎樣的抉擇，對於GIN來說都一樣愉快。他就是這樣變態的一個人！”

德川正長嘆一聲，撫額：“他現在不是烏丸蓮耶嗎？”

降谷零喝了一口清茶，低笑：“我陷入固定思維，竟然沒有發現烏丸蓮耶已經越來越不像之前的烏丸蓮耶了，不過也不像GIN。我現在已經猜不出這個人是誰，先生您覺得呢？”

德川正點點頭：“我覺得，他們的性格在互相影響，估計要仔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確定到底是誰的意識占上風。最糟糕的一種情況就是兩個人的性格融合，變成一個更壞更黑暗的人，再加上全球化疫苗的輔助作用，整個世界都要匍匐在他的腳下。到那個時候，做什麽都沒用了！”

降谷零看向茶室窗外，外面陽光明媚，粉白色的櫻花瓣在春風中飄飄揚揚，夢幻般的美麗中，有一種隱隱的哀傷。

“我，很期待蘭小姐最終的抉擇。”降谷零盯著翻飛的櫻花，微笑著說。

M國還是有人向烏丸蓮耶的疫苗妥協了。盡管M國已經明文規定嚴禁使用烏丸蓮耶的疫苗，可是強權命令無法阻止人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

一開始是一些人偷偷摸摸自行接種。嚴密的防守被撕開一條縫隙後，漸漸就不那麽可控了。

人的欲望沒有止境，在疫苗的“秘密”被有心人故意傳遞給一些不得志的政客後，果然有人來主動聯系烏丸蓮耶了。

M國雖強大，政治上卻一直都是多方面掣肘，對民眾的絕對約束力有限，號稱自由民主的國度實際上資本的力量淩駕一切，看似寬松的環境暗地裏則奉行弱肉強食。

政客們勾心鬥角時間久了也會覺得付出與回報不能成正比，即使上臺後擁有的權利也有限，軍方勢力更是混亂，雇傭軍比正規軍更加好用——至少付了錢很有職業道德。

M國自由當然是自由的，窮人生死有命，富人只手遮天。人一旦擁有了權力會希望越多越好，登上高位自然渴望一呼百應，烏丸蓮耶的疫苗讓這些野心家們看到了希望。

某州的一位州長因為對手不遺餘力的陷害位置搖搖欲墜，他咬牙不顧限令找到烏丸蓮耶，跟他購買疫苗，他管轄的州嗜睡癥疫情嚴重，經濟幾乎停擺，因為以前他們也相對貧窮，連臨時清醒藥劑都不太搶得到，再不想辦法他就要下臺了，費盡心思上位才幹了半年不到，這位州長如何甘心。

烏丸蓮耶就是他最後的稻草。

對於這位州長的來訪烏丸蓮耶自然竭誠歡迎，就像扶持日本的那個小政黨一樣，烏丸蓮耶給予他藥品和技術雙重支持，很快這位州長就獲得了民眾對他的高度認可，疫苗接種普及後，連軍隊都聽話了。

這件事驚動了國會，問責的文件像雪花一樣飛去那個州，總統痛批他的任意妄為，可是這位州長已經豁出去了，他用視頻，數據和正式的書面文件反過來質疑國會為什麽不顧民眾死活不肯接受有效的藥劑註射。他趁此機會開始煽動底層民眾，譴責政府不作為，為了某些私欲至民眾利益於不顧。就像滾雪球一樣，他只是團了一個小雪球，便成功將更多的人拉進他聲討的圈子裏。原本他所管轄的州情況最慘，可是現在他恢覆的最快，並且在他的州幾乎沒有任何混亂與暴動，和諧得不可思議。這鐵一般的事實將M國政治高層的臉都打腫了！

一時間他的聲望水漲船高，沖破州際，其他州的州長也紛紛效仿，因為他們已經快要安撫不住暴怒的底層民眾了！人們需要疫苗，他們不想死！！

M國高層阻止無效，只能亡羊補牢找烏丸蓮耶購買疫苗，想在所有的州暴動之前把這件事安撫下去，但是最先挑事的州長約翰不樂意，他冒了那麽大的風險跟烏丸蓮耶做交易，又花了那麽多精力推動輿論，怎麽能把勝利的果實拱手讓人。

烏丸蓮耶表示理解，給予他更多支持，當M國高層來向他買藥劑的時候，烏丸蓮耶直接把價格調高兩倍，負責國家采買的那些人被氣得差點腦梗。

烏丸蓮耶自然遭受到了嚴厲警告還有人身威脅，但是因為對方有求於他，還不能當面撕破臉，那些人只能捏著鼻子先買一部分安撫民眾，暗地裏想辦法搞烏丸蓮耶。

對於這一套烏丸蓮耶簡直太熟悉了，只不過以前對付他的規格沒這麽大，手段沒那麽狠，他也沒有太大的能力和M國談條件。至於現在嘛～呵呵。

約翰開始為自己拉選票，打算沖擊總統之位，從他管理的州向周邊的州慢慢進行勢力滲透，正如烏丸蓮耶所說，疫苗會給他帶來想不到的驚喜，他想做的一切都很順利。

烏丸蓮耶搞得這一出，站在M國背後的資本不樂意了，雖然烏丸蓮耶一直住在華盛頓可是他本身並非M國的公民，一個非M國公民的人跑來攪和他們制定的政治格局，這種行為簡直就是找死。

於是一批批雇傭兵和私人兵團出動了，既要弄死烏丸蓮耶同時也想弄到疫苗和烏丸蓮耶其他的秘密研究。

這些烏丸蓮耶怕嗎？當然不會。他還正愁沒辦法摸到這些隱世家族的蹤跡，看，這不就送上門來了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