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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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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火光、爆炸聲在這塊地方異常激烈。在同伴們的火力掩護下,朱蒂艱難的靠近秀一的位置。當然琴酒也發現赤井秀一在哪裏了,立刻追過去。

後背寒毛乍起,琴酒在奔跑中猛地側身,反手就是一槍。一枚子彈穿透琴酒的風衣袖子,射穿了他的手臂。但是偷襲的人沒想到琴酒反應那麽快,來不及躲閃,直接被琴酒一槍洞穿了頭顱,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布魯斯!”朱蒂眼眶刺痛,他們身上都穿了防彈衣,也帶著防彈頭盔,可是琴酒的子彈角度刁鉆,穿過狹窄的縫隙直擊要害,根本來不及反應。

但是布魯斯為朱蒂爭取到寶貴的時間,她甩開琴酒的追擊終於見到赤井秀一了。

“秀!”看到秀一狼狽的模樣,朱蒂很難過,她立刻開始聯系隊員接應。經過再三權衡後,他們還是決定經由水路逃離。他們和日本警視廳申請了一架小型潛水艇,由拆彈人員拆掉關鍵路線上的炸彈,只要到達既定的位置,就能撤離。

朱蒂帶著赤井秀一艱難的突圍,赤井秀一被激出求生的本能,槍法越發淩厲,兩人配合著,竟然快要到計劃下水的地方了。

可是琴酒也已經解決掉妨礙他的人,飛快的逼近他們。

朱蒂發現一個紅點突兀的出現在赤井秀一臉上,她臉色慘白,不假思索將赤井秀一撲倒在地,隨後阻擊子彈巨大的沖力撞進她的身體,防彈服根本擋不住這種子彈,朱蒂覺得自己的內臟都碎了。

“朱蒂!”雖然被圍困,生命危在旦夕,可是赤井秀一也一直很冷靜。這一刻他情緒有些失控,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朱蒂會因為保護他而死。

“嘖,運氣真好。”琴酒持槍對準倒在地上的兩個人,“一切到此為止吧。”

朱蒂吃力的起身,他們離落點已經很近了,在琴酒的威脅下,兩個人想一起脫困是不可能的。

“秀,快走!”朱蒂嘴角溢出血絲,她不管不顧對著琴酒射擊。琴酒自然不會憐香惜玉,直接開槍擊中朱蒂要害。朱蒂護住赤井秀一,狠狠一腳將他踹下平臺。赤井秀一入水的瞬間,聽到岸邊巨大的爆炸聲。他眼瞳空白一秒,心臟揪痛,眼眶泛起濕熱,朱蒂引爆了她身上的炸藥。

盡管琴酒躲得很快,可是爆炸掀起的氣浪和碎片還是讓他負傷不輕。

他擡起手緩緩擦拭臉上的血痕,眼神陰翳,可惡,還是讓赤井秀一逃了。

“大哥,要追嗎?”伏特加一瘸一拐的過來問。

琴酒站起身,看著水面,面無表情:“不用,來不及了。”

他突然覺得赤井秀一逃離也沒什麽不好,一槍斃命對他來說太痛快了。讓他活著卻只能看著身邊的人倒下,無能為力,更有趣。

“這只是開始而已,老鼠們。”琴酒森白的牙齒閃耀著絕對的惡意。

這次FBI總共死去兩名搜查官,兩名探員,重傷三個,黑衣組織裏基安蒂重傷,琴酒和伏特加負傷,死去兩個組織成員。這場較量,黑方略勝一籌。

赤井秀一落水後爆炸的餘波讓他陷入昏迷,幸好接應的人來的很快,及時把他拖進潛水艇裏,隨行的醫生立刻幫他動手術取出殘留在他身體上的彈殼碎片,接骨止血。

赤井秀一陷入昏迷中,夢境裏他眼睜睜看著刺眼的光芒,爆炸的巨響,朱蒂在火光裏看著他,笑容溫柔而美麗....她的臉又變成宮野明美,滿臉鮮血,眉心中間一個黑漆漆的洞...然後又變成灰原哀,臉色慘白,失去生機的眼睛裏殘留著死前的驚恐....額頭被冰冷的槍管頂住,琴酒的聲音殘忍:“游戲結束了,赤井秀一。”

砰——!

赤井秀一猛的睜大眼睛,心臟砰砰直跳,身體沒一處不疼,手上還上了夾板。

他眨了眨眼睛,是夢嗎?他還活著。

赤井秀一閉上眼睛,額際冷汗密布,這次他們的行動徹底失敗了。

灰原哀還留在組織裏,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趁亂逃出去,同伴們死傷如何?

一張俏麗的容顏出現在赤井秀一腦海裏,他心裏一顫。他一直逃避去想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不敢相信她會死。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擋在自己面前,毫不猶豫為他擋槍,毫不猶豫以性命護他。

朱蒂。赤井秀一擡起另一只能自由活動的手壓在眼睛上,眼眶發熱,心裏有種窒息般的難過。

曾經他的身份被發現,逃回美國,以為只要自己離開宮野明美作為不知情的人應該不會有事,結果他在電視裏看到宮野明美的屍體。那時候他滿心愧疚,宮野明美成了他的白月光,總想能為她做些什麽,一直心心念念不能忘懷。他知道朱蒂喜歡他,可他不以為意。他覺得作為FBI理應保持清醒的大腦,最理智的判斷,不可以有太多個人情感,否則容易感情用事。

他一直是個自私的人,享受朱蒂的付出,用一種正義又理所當然的方式,無視她的愛意。甚至因為明美,傷她甚深而不自知。

直到他現在徹底失去,才發現自己是個混蛋。可一切都來不及了,再也不會有人用擔心而又溫暖的眼神看他,再也不會有人理解他支持他,並且因為他身處危險不顧一切來救他,再也聽不到,包含各種情感的“秀”,不會再有人這樣呼喚他,也不會再有人比朱蒂更懂他。

他一直以為自己心裏只有明美,可他發現,他原來一直都在舍本求末,因為得到的太容易,所以他才不知珍惜,不懂珍貴。

“朱蒂....”赤井秀一聲音嘶啞輕喚,不會再有人回應他了.....

朱蒂的音容笑貌在他腦海裏盤旋不去,耳邊似乎能聽到她一聲又一聲“秀”“秀一”....她的發音帶著奇怪的口音,卻是獨一無二的。而自己從來都沒有發現過,將她忽略的徹底。

所以,這是懲罰。懲罰他的自以為是,懲罰他的貪得無厭,懲罰他的負心,懲罰他的自私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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