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石桌追了好幾圈，始終追不到東方千逸，汝嫣水兒一陣氣餒，猛地停下腳步，喘著粗氣，嗔道：“我不理你了，不理你了，你就會欺負我……”不知怎麽，話一出口，心頭一陣苦澀，淚水忍不住滾滾而下。

東方千逸大驚，急忙掠身過去，攬住汝嫣水兒，溫柔地拭著她的淚水，急道：“水兒，怎麽了嘛！我只想逗你開心而已，你怎麽還哭了！你想想，從我們相識以來，我什麽時候真正欺負過你，每次都是你欺負我嘛！”

汝嫣水兒抽泣了幾下，想想果真如此，原來東方千逸早早就對她好了，她還傻傻地認為自己一直都在被他欺負，真是委屈了東方千逸。如今，看著他愛憐地寵著自己，汝嫣水兒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回應，心底千頭萬緒，糾纏不休，索性輕輕拂開他的手，踱步倚靠在柱子上，默默閉上了雙眼。

汝嫣水兒忽然之間的冷漠和拒絕，讓東方千逸的心驀地一陣刺痛，看著月光下，面色沈靜如水的汝嫣水兒，他怔怔地放下手臂，心裏沒有了一絲主意。

不知道沈默了多久，汝嫣水兒淡淡說道：“我明天要開始閉關修煉淩霜九重了，淩霜九重是我們一葉山莊的獨門武功，以我如今的武學根基，無十年，難修九重，我……不能違背師命……”

隨後，又是一陣長長的沈默，直到汝嫣水兒再也抵不住沈默帶來的恐懼，擡眸看向東方千逸，輕聲問道：“你都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東方千逸緩緩松開早已被自己緊握到失去血色的拳頭，微微看向汝嫣水兒，輕笑道：“你希望我說什麽？說你師傅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徒弟，或者說你師傅只是更加不想我們在一起，還是說，我會等你，無論多久！”

汝嫣水兒苦澀一笑，未語淚先流，低低說道：“第一，師傅保護我，本就是常理之中的事情，無可厚非！第二，師傅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更是常理之中的事情，你這樣一個狠辣無情的人，誰忍心將自家女兒嫁給你！第三，我沒有指望你等我，何況，我也不需要你等我！我會祝福你，祝你早日成親，早生貴子，妻妾成群，子嗣成群，你想娶多少，就娶多少，越多越好，越多越好，越……”

東方千逸再也聽不下去，沖上前去攬住汝嫣水兒狠狠吻住她的唇，附在她唇邊低低說道：“為什麽要說這些傷人的話，水兒，我說過，我東方千逸只要你，這輩子，只要你一個！”

汝嫣水兒默默看著他，默默流著眼淚，一言不發。

她的沈默，讓東方千逸抓狂，東方千逸握緊她的雙肩，深邃的眼眸浸滿痛楚和傷懷，輕聲問：“水兒，告訴我，你明天就要閉關了，為什麽不想方設法去見我，你是想忘了我，還是想讓我忘了你！如果不是因為我想你想得快要發瘋，大半夜偷偷跑來看你，你是不是就想這樣悄悄地離開，讓我再也找不到你，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是因為我不敢見你，我怕見到你，我會舍不得離開你，我會一刻都舍不得離開你！”汝嫣水兒失聲痛哭，東方千逸的心痛只會讓她更加心痛，她受不了。

“水兒……”

“千逸……”

二人相擁落淚，再不需任何多餘的話語，更不需任何蒼白的誓言，一切留給了這片朦朧的月色，漫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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