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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榻上坐了,桃華過來端莊大方地行了禮,被洛老太太一把攬在了懷裏,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桃兒,你今兒受委屈了。”

“外祖母,桃兒今天真的很怕。”如果那洛寧墨的腿腳再快一步,如果他是那等色膽包天之徒。桃華將頭埋在洛老太太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祖孫兩人哭成了淚人。洛老太太輕撫著她的背,忽然從心裏生出了一聲感慨:無論她再懂事,再能把燁哥兒照顧好,如今,終究還是一個孩子。這條路,她一個人走,太苦了。

作者有話要說:得找個人一起走啊。。咳

27待遇不同

洛二老爺當天晚上與自己的結發妻子密談了片刻,出來後,便讓人收拾了洛清容的東西,全部送到了洛清筠所住的那所院子去。已經滿十歲的女兒,早該送過去了。上回洛二太太雖然口上這麽說,但是心裏卻仍舊是舍不得,這事情就耽擱下去了。這回,換成是洛二老爺下了決心了。

而洛寧墨這邊,洛二老爺親自給松直書院年紀最長的教書先生去了一封信。三天之後信回來了,洛二老爺帶著洛寧墨過去了。

“小姐,聽說那位被打了。”白芷在桃華的面前伸出四個手指,輕聲地道。

桃華默了一下,繼續低頭刺繡:“那是洛家的事情,我是個外人,再不說道的。你約束下她們幾個,千萬不可出去亂嚼舌根。可不要再出岔子了。”她現在只想平安地回到尹家,不要再出任何的問題了。

白芷取了一碗燕窩,放在桃華的面前:“小姐,這是三太太特意吩咐人給您和小少爺送來的。小少爺的是一碗玫瑰露調的羊奶。費嬤嬤嘗過以後,才餵給小少爺吃的。”

洛三太太是不會害桃華她們的。以洛三太太的精明,自己進去的時候,她不可能沒有看出自己的呼吸和頭發都不似平時那般。自己剛進去,燕語就出去了,又親自端了茶進來。這耿姨娘怎麽會那麽巧來上房,那點心也是洛三太太開的口。而且耿姨娘剛出去,燕語就出去吩咐她事情去了。這事情,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一點。再聯系到前幾日聽見的傳言,恐怕這位洛三太太對洛三老爺身邊的這位姨娘,心裏是十分不舒坦的。自己好巧不巧地被當成了一把槍,她還賣了自己一個人情。在她送出去的吃食裏面下毒,洛三太太是不會這麽傻的。桃華接過了碗,吃了一口,外面傳來了一陣笑聲:“桃妹妹可在嗎?”

桃華聽出是洛清筠的聲音,忙提高聲音道:“是筠姐姐嗎,快請進來。”說著,她起身,略整了一下衣裳,快步走了出去。

洛清筠卻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洛清霜。因著鐘先生這幾日偶感風寒,臥床不起,便停了課。前兒的事情,桃華牽扯其中,且洛清容還在延壽堂,這些姑娘不好過來拜訪桃華。如今這事情過去了幾天,洛清筠才拉著洛清霜來陪桃華了。

“桃妹妹,可是這月底便要啟程了?”護送桃華回去的是洛清筠的大哥,如今的忠順侯世子。她自然是比洛清霜的消息要靈通許多。

洛清霜頓時淚眼汪汪了:“桃姐姐,你真的要走嗎?你就在府裏多好啊,有這麽多姐妹在一處上學,一處玩笑。”說到這裏,她估計是想起上回和這回的事情了,住了口,想了想還是道:“如果有人再欺負你,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再說,祖母心裏肯定也是不舍得桃姐姐走的。”

洛清筠忍不住拉了拉洛清霜:“五妹妹,這裏雖好,並非桃妹妹的家。快收了眼淚吧,不然桃妹妹心裏也難受。”

桃華握住了洛清霜的手,輕聲笑道:“五妹妹,你來得正好,來幫我瞧瞧這畫吧。我對這畫上,卻是平常。”

洛清霜受洛三太太影響,這棋和畫都是有些天分的。她聽到桃華的提議,頓時眼睛亮了。桃華拉了她往東次間去了。掀開簾子的時候,桃華的頭微微後轉,看到洛清筠投過來的目光,兩人均是微微一笑。

看過了畫,桃華投其所好地把畫送給了洛清霜。洛清霜推辭了一下,實在是十分喜愛,也就收下了。三人對坐著喝茶。

“桃姐姐,江南是什麽模樣的啊?”幾人說著說著,又說到了桃華要回家的事情,洛清霜便問道。

桃華笑著道:“江南的話,因為很多河流江湖,所以會比較潮濕。氣候比京城要暖,但是沒有炕,冬天也不怎麽下雪,都只是生火盆子。”

洛清霜充滿了向往:“我就是不喜歡冬天,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什麽顏色也沒有。河也結冰了,路還滑,都不能出去玩。桃姐姐,我以後一定要去江南玩。”

“傻孩子,你當那邊就沒冬天啊。那邊的冬天也冷的。”洛清筠比洛清霜大了幾歲,自然懂得更多,聞言笑著說道。

桃華也點頭:“嶺南那邊的冬天才暖和,江南那邊也冷的,京城的人才過去,估計是會冷地受不了。”

正說著,洛清筠身邊的丫鬟杜鵑走了進來:“大小姐,大太太請您和三小姐過去一趟。”

洛清筠聽了,忙站起身子。洛清霜也只得起身往外走。洛清筠出門的時候,微側過頭來,對著桃華眨了下眼睛。桃華會意,微微一笑。洛清筠這才攜了洛清霜去了。

待她們全離開後,白芷才悄悄地進屋來,在桃華的耳邊道:“小姐,是秦夫人來了。”

的確是秦夫人來了,她跟洛大太太閑話了一陣後,便往洛老太太的延壽堂來了。洛老太太客氣地接待了她:“秦夫人近兒身子可好?”

秦夫人客套了兩句。坐了好一會兒,她見洛老太太絲毫沒有請桃華出來的意思,心裏雖有了些數,自來只有她挑人的,現在遭到了冷遇,她自然是有些心裏不舒坦。心裏如此想著,她卻笑著道:“今兒怎麽沒見尹姑娘呢?”

“我昨兒吃了東西不合適,她服侍我老婆子,折騰了半宿,沒怎麽睡著。我瞧她一臉的疲倦,便打發她回去歇著了。正是巧了,我剛打發人去瞧了,秦夫人後腳便來了。”洛老太太話音剛落,就見老嬤嬤從屏風後頭轉出來。她向洛老太太和秦夫人行了禮,這才道:“表小姐已經睡下了。我見她睡熟了,便自作主張沒有喚她。”

秦夫人總不能把人從床上硬拖起來吧,且是個病的話,她還可以借口探探病,偏偏洛老太太說她沒什麽毛病,只是服侍自己太累了,回去歇息了,秦夫人便沒轍了。又坐了一會兒,洛大太太差人來請秦夫人過去用飯了,秦夫人不好再坐,只得起身離開了。

晚間,桃華吃過晚飯後,不像往常逗逗燁哥便睡下,而是拿了一本書在燈下瞧著。等了兩刻鐘,洛清筠果然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猜猜,桃華能不能回到江南呢。。

28回程路上

洛清筠不是空著手來的,她提著一只小包裹過來了:“桃妹妹,這本書是我前兒所讀,倒覺得挺有趣的,送給你讀。這些桃花箋是我自己前兒自己做的,也希望你不要嫌棄。這個小匣子是母親讓我帶給你的。桃妹妹來了我們家,沒多久反倒是受了兩場委屈。母親不好親自過來探視,還請妹妹不要介意。”

桃華忙起身:“大舅母太客氣了,筠姐姐也太客氣了。這裏很好,大家都待我好,沒有什麽委屈和介意的。”

洛清筠笑了笑,攜了她的手坐下:“桃妹妹,有兩句心裏的話,我思來想去,若是你不惱,那我就說了。”

桃華心裏略帶狐疑,洛清筠平日裏雖然看著溫和,卻是待人客氣,八面玲瓏,小小年紀頗會長袖善舞,待誰都差不離。這樣的性子,今兒怎麽會與自己說起了知心話?桃華心裏雖然疑惑,面上卻沒有顯出半分:“筠姐姐把我當作妹妹,妹妹何嘗不是把姐姐當作姐姐?姐姐但說無妨。”

洛清筠這才微微一笑,輕撫著桃華手上的戒指:“妹妹,說句心裏話,我其實一直希望你能留在我們洛家。自打四姑父去了以後,這尹府便換了個模樣。若不是有尹老太太和燁哥兒在,恐怕妹妹,如今真的很難。”

桃華低下頭,這些話,是實情,可是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桃華不是一個喜歡追憶往昔的人。一般回憶是因為現在所處的情況不夠好,可是卻對現在的情況無能為力的一種逃避。桃華不想逃避,尹家的事情,是她心裏的傷口,她必須自己讓傷口痊愈。所以她沈默著。

洛清筠見桃華沒有說話,這才輕聲地道:“桃妹妹,我們兩家本是一家,本應同氣連枝。沒有偏幫著外人來欺負自家人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桃華擡起頭來對著洛清筠一笑:“是,大舅母和筠姐姐都待我很好。”

洛清筠臉上的笑容已經斂了許多:“我們本是一家的姊妹,哪裏有那麽見外的話。如今雖然四姑姑去了,這骨肉親情卻是割舍不了的。真希望妹妹還能來家裏,切莫生分了才是啊。”

正值這時,珍珠端了茶進來。洛清筠住了口,桃華請她喝茶。又坐了一會兒,洛清筠便起身告辭了。

費嬤嬤從隔間出來,在桃華的旁邊耳語道:“前頭遞了消息過來,江寧和南京的織造局統歸大老爺掌管了。聖旨已經下來了。”

一個如今不溫不火的侯府,一個是冉冉上升,最近備受皇帝青睞的尹家。本來兩方有一條十分緊密的紐帶。如今這條紐帶斷掉了一半,自然要牢牢地拽住另一半。畢竟,抱成團的話,對誰都有好處。桃華想想也就明白了。

在洛府待了這許久,桃華終於踏上了回南京的路程。世子帶著她先坐馬車去了通州,然後從通州上船,經過大運河南下。

回去時候的心情和來的時候不一樣,雖然尹家現在變了樣,總歸是自己的家裏,方便自在許多。桃華輕輕撩開了竹簾子往外看去。兩岸的樹已經開始泛起了黃色,農民們正在田間勞作,偶有一戶人家吹吹打打的辦喜事,擡著嫁妝的長隊伍從河邊走過,桃華也不自覺地展開了笑靨。燁哥兒是最興奮的一個。小孩子的忘性大,當初從南京去京城的時候,他人還小,精神也不濟,對坐船沒什麽印象。現在看到他們天天在水上,兩邊又有這麽多好玩的景物和人,興奮地手舞足蹈,天天都想去外面甲板上面玩。桃華怕他被風吹受不住,只允許他一天出去玩兩刻鐘,還都是費嬤嬤親自帶去的。

桃華只是在上船的時候看到過忠順侯世子一眼,過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這位世子了。船每航行一天,晚上必定要靠岸,來補充食物和水這些補給。這天晚上,船剛剛靠岸,燁哥兒鬧著要上岸去玩下。桃華不準他去,燁哥兒就包著眼淚撅著小嘴,背過身去不理桃華。桃華正拿著撥浪鼓想逗他,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尹表妹,是我。”

洛大少爺怎麽會突然出現呢?白芷已經過去開門了。燁哥兒幾乎沒怎麽見過這位表哥,見是不熟悉的人,一下子忘了自己還在跟桃華生氣,立刻跑到了桃華的身邊,抱住她的腿,整個人躲在他的身後,露出半個小腦袋,小眼睛圓圓的,正看著洛大少爺不眨眼。

桃華起身來,洛大少爺走進來,面色微肅:“尹表妹,因著這碼頭正有靈船。艄公方才與我說了,就在前方不遠處,就有另一個較大些的碼頭,可能會晚些靠岸。這裏馬上就要開船了,讓大家別下船。”

“好,我知道了。多謝大表哥提醒。”桃華連忙說道。

洛大少爺只為來說這麽一句話,說完以後,見沒什麽事,背著手,轉身便走了。桃華見他轉身,想起自己要問的事情,連忙開口:“大表哥,我們大約還有多久的行程呢?”

洛大少爺站住腳:“大約還有一半的路程。”他想了一想,又說道,“明兒中午便會停靠一個大些的碼頭。若是有什麽缺的,可以上岸去買。去之前先跟我說聲。”

桃華一一記下,洛大少爺便離開了。不多時,一個小丫鬟捧著一碟子新鮮蔬果,另一個丫鬟捧著一個大包袱過來了:“表小姐,這是大少爺派我給您送過來的。大少爺說,這船上夜裏風寒,這裏面是以前所獵的一張狐貍皮,蓋在身上十分暖和。這是一床褥子。”

“你替我多謝大少爺。”桃華忙命白芷接過,對著那兩個小丫鬟說道。旁邊的珍珠早極有眼色地塞給兩個丫鬟荷包。兩個丫鬟謝了,喜笑顏開地去了。

白芷抖開那狐貍皮,卻是通身雪白的。燁哥兒一見就喜歡上了,立刻要伸手來摸。桃華把燁哥兒抱到床上,拿狐貍皮毛把他裹在中間,露出一個小腦袋,異常可愛。燁哥兒高興地叫著:“姐姐,我穿毛毛。”

桃華正要答話,忽感到船身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她一個不穩,差點摔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霸王們吱聲吧

29再次遇見

桃華的手立刻扶住了船艙裏的桌子,另一只手圈住了燁哥兒的身子。但是那劇烈搖晃並沒有停止,她的手指扣不住了,手一松,整個人往後仰去,仰倒在了床上,燁哥兒便栽到了她的身上。桃華一只手連忙護住他的頭,卻感覺到船慢慢地往一個方向傾斜了下去。

“小姐,是不是船漏水了?”白芷扶著櫃子。那櫃子本在正中,因為搖晃,已經滑到了一側,白芷扶著它,勉強才能站穩。

“先別慌,也許是船底碰到了什麽。”桃華默默地回憶了一下游泳的幾個要領。她在現代的時候,每年夏天都是游泳池的常客,可是,她來到這裏後,可沒有試驗過啊。如果等會兒一定要下水,這具身體可一定要爭氣啊。同時,她在心裏默默地念叨,侯府世子,你可一定要給力啊。這個時候就別什麽低調了,保命要緊。

艙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洛大少爺沖上前來,一把抱住了燁哥兒,對著他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他身後立刻竄出一個人,是個女的,身材曼妙,但是一張臉上全是坑坑窪窪的麻子。她木著一張臉,走上來,對著桃華低聲說了一句得罪,便像是提一個包裹一樣把桃華提了起來,攔腰夾在腋下,飛快地跟了上去。

被人這樣提溜著的感覺十分不好,好象自己是一個物品一樣,尤其是這船還在左右搖晃。雖然這個姑娘自己走得如履平地,這可苦了桃華。這個姑娘似乎是有武功在身,只要是她遇到稍微難走一點的地方,都是直接飛躍起來。桃華看到那一個個傾倒的箱子角,或者是鏟子鐵鍬翹起來的柄,就從她的眼前擦過。這種近距離的接觸,讓桃華的心都是一顫一顫的。這位女俠,你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你手上的這只是個人啊,她也會想吐啊。到時候那些歹人只要跟著她吐的汙穢物,就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他們了啊!

好在這位姑娘沒讓桃華等太久,在踏板上點了幾下,便落到了岸上。那姑娘拉著桃華隱進了河邊的蘆葦叢裏,輕聲道:“別說話,這裏似乎有些不對勁。”

果然是有點不對勁的,這個時候從樹林那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桃華頓時縮了縮脖子。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正是黃昏時分光線最昏暗的時候。桃華不知道燁哥兒去了哪裏,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只知道,這個女人是洛大少爺安排的,所以,應該不會是壞人。她看著那些強盜,他們越往岸邊走,桃華的心越提了起來。

奇怪的是,那些強盜棄了那些商船不顧,反而直直地奔向了那艘靈船。幾乎就在他們要強行登船的時候,那靈船上面忽然燃起了火把,緊接著一片寒光閃過,靈船上面竟然沖下來了一幫人。

兩隊人馬在岸上打了起來。夜風一吹,那江水的味道混合著血腥味就爭先恐後地湧進了桃華的鼻子裏面。桃華剛剛本來就覺得胃裏不舒服了,現在這個味道一沖,讓她整個人更覺得難受,一張嘴就想吐。不行,距離太近了,萬一被發現呢。桃華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土方法,想吐的時候用力掐虎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能吐,千萬不能吐啊。

“大膽刁民,竟然聚眾鬧事!來人,把他們都鎖起來。”這個時候,又一陣馬蹄聲響起,這一回,卻是一隊官兵趕了過來。

那些官兵直接沖散了正在纏鬥的雙方,然後分頭行動,開始逮捕起了那些打鬥的人。那些人見有人阻礙,頓時紛紛跳進了江水。那隊官兵也紛紛撒了網下去,拉了人上來就用繩索套住。

洛大少爺現身的時候,桃華沒看到燁哥兒,心裏頓時就緊張了起來。與此同時,桃華身邊的姑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這個時候才趕到,真不知道是做什麽吃的。要是我們,早被罰了一頓鞭子,還等到現在?”

這個姑娘說話的聲音很動聽,跟她的身材很相符,但是這張臉,確實是一點也不像。她轉過頭看了看桃華,說道:“沒事了。我們過去吧。”

桃華遠遠地看到洛大少爺跟那隊官兵的一個人正在說話。她們漸漸地走近,洛大少爺看見了她,朝著她使了個眼色。與此同時,那個人轉過身來,桃華瞧見了那雙清冽的眸子,這人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十分冷,這人不是那位董行成嗎?他怎麽會在這裏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冷面冰山男嗎?可惜了,這麽好的天分沒法混演藝圈,桃華低頭,嘴角微哂:這個時候了,自己竟然還能想到這樣的事情,真是太無聊了。

這個時候,幾個艄公上來:“這位少爺,船底被人鑿了一個大洞,得立刻修補,今天恐怕是沒有辦法再繼續行船了。這船還得仔細地修理,恐怕得耽擱幾天。”

洛大少爺略一思索,便對著自己身邊的小廝道:“你帶人把東西都搬下來,在這個縣裏最大的客棧找幾間房,幹凈一點,清凈一點的。”

“如果洛大哥不嫌棄的話,小弟在這個縣城裏倒是有一間別院,地方很大,只有小弟一個人,地方倒是清凈,東西也都是齊備的。”董行成突然開了口,目光望著洛大少爺,但是桃華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在自己的身上飄忽了好幾下。

洛大少爺猶豫了一陣,這才同意了,畢竟桃華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客棧魚龍混雜,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出問題。董行成雖然是外男,但是畢竟是大家裏的,如今桃華年紀尚小,且他長期在軍營,倒是方便許多。橫豎不過幾天,耐煩過了也就行了。洛大少爺便對著董行成揖了一禮:“那就多謝賢弟了。”

桃華就這樣住進了這位董行成的別院,只是心裏有些微微的訝異。從過後在別院打聽的消息來看,這個董行成不過十四五歲,怎麽就獨自領兵在外了呢?難道,也是什麽叛逆青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男主救的女主。。。。。

30略使伎倆

“小姐,這是前頭送來的柿子,聽說是才從樹上摘下來的,送來的時候,柿子葉上面還掛著露珠呢。”白芷和珍珠兩人提著一只竹筐進來,十分沈重的樣子。

桃華放下了手裏的筆,擡眼望了望窗外,幾片紅葉飄落下來,一陣寒意從窗外撲面而來。她轉過頭道:“外面是不是下過雨了?”

白芷和珍珠已經將那只竹筐放了下來,白芷正在一個一個往外揀,聽了桃華的問話,點頭道:“一直還在淅瀝地下著,半個時辰前又下了一場。我和珍珠出去的時候,地上是潮濕的,可是沒下雨了。”

就是這場該死的雨啊,才把自己困在了這個地方。那日他們下了船的次日,就開始下起了連綿的秋雨。這本是正常的天氣現象,怎奈那秋雨突然變成了暴雨,還接連下了好幾場。洪水一沖,堤壩垮了。現在哪裏還趕行船,連河邊的住戶的家都被毀了。

那就走陸路吧。可是那水患一起,流民四竄,這縣城又是受災重地,四處都有暴民。洛大少爺身邊帶的人並不是什麽武林高手,桃華又是個小姑娘。他不敢去冒這個險,萬一出了什麽事情,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他跟董行成一講,董行成立刻嚴肅地道:“原本應當是我親自送二位去往南京的。只是最近,著實走不開。”

洛大少爺連忙道:“軍中自有軍令,怎好勞動董賢弟呢。只是如今這形勢,卻是無法往外送信。

董行成臉上一凜:“這好辦,我差人往南京尹府送個信,先讓他們知道你們現在在哪裏,然後請他們派人過來接就行了。”

洛大少爺這才安了心,也把消息告知了桃華。桃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岸邊瞧見的董行成的那雙眼睛,還有,他在侯府裏看到芍藥花間的自己時的神情,她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這次應該會在這個地方停留很久。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很準的一個東西,尤其,是桃華都快在這裏待上十天了。這雨仍舊是淅瀝地下著。沒有消息就是沒有好的消息,也就意味著她不能夠回去。桃華只是感到有點奇怪,身為忠順侯府的世子,這洛大少爺在這裏耽擱著,難道無事在身嗎?

當然這不是桃華關心的事情,她想的是怎麽樣才能盡快回到尹家,但是看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如果強行要上路,恐怕也不太安全。能怎麽辦?桃華只是窩在第三進院子這裏的東廂房,每天晚上輪流讓幾個丫鬟上夜,並且每天必定有一個丫鬟跟她一道睡。那個董行成,她不太放心,總覺得他給她的感覺好象,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淡然。得提防著,她可沒有演出一場西廂記的準備。

這幾天來,桃華一次也沒有見過董行成,連洛大少爺也沒見過。雖是娶了親的表哥,但是畢竟還是表哥不是,這個時代的男人,出了直系血親以外,其他的各種年齡層次的男人都有可能是你未來的那一位。運氣好一點的,自己就被稱為太太夫人了,運氣不好的,就是姨娘了。桃華經過對比了一下洛氏和嚴姨娘的生存環境,覺得還是當正室穩當一點,至少不那麽苦。

雖然兩人沒出現在面前,算是恪守禮儀,盡本分而已。但是桃華總覺得,自己走不了,跟這位董行成有莫大的關系。

這天傍晚,一陣馬蹄聲回響在了大門口。門房連忙出來,正好看見董行成騎著馬奔了回來。馬跑到門口,被董行成的手一拉韁繩,頓時仰蹄長嘯一聲,停了下來。他飛身躍下,將韁繩往門房那邊一拋,大踏步走進了房子。

他身邊的小廝福貴兒立刻從門口迎了出來,滿臉堆著笑:“少爺您回來了,今兒可累不累?小的已經吩咐人給您預備好了洗澡水,您是先吃飯,還是先沐浴。”

“先沐浴吧。”剛踏進房間,董行成已經解開了外袍的扣子,揮退了要上來服侍的人,說道:“洛少爺可用過了?”

福貴兒跟在董行成身邊很久了,自然是清楚他的心思的,哪裏是在問洛少爺,分明是在問那位小姐。他立刻福了下去:“小的已經讓人把飯菜都送了進去。”

董行成這才點了點頭,徑直走進了凈房。福貴兒伺候著董行成洗了頭,又給他按摩肩膀。董行成閉著眼靠在浴桶壁上養神,忽然他開了口:“今兒洛少爺沒有問你那送信的人去往哪裏了?”

“問了,小的照少爺您吩咐的,說是次日便送了信出去。”福貴兒按摩的力道不輕不重,正是舒服,這也是他這麽些年勤學苦練的結果。

董行成聽了,默然了片刻,這才道:“把送信的人派出去吧,送個信要這麽長的時間,也太惹人生疑了。還有,後院裏面不要讓人去打擾。若是被我知道了,一頓板子是輕的。”

這話每天都要念叨好幾次,福貴兒心裏敞亮似的,仍舊是像第一次聽見那樣應了下來,卻不禁暗暗在心裏腹誹:把人都留在這別院裏面這麽多天了,卻連一面也沒有瞧見過,真不知道少爺是怎麽想的。

董行成的心思,確實是難猜。比如這天,他吃過飯後往書房而去。走過抄手游廊後,他就站在了月洞門口,靜靜地負手站著,望著裏面。福貴兒跟在他的身後,悄悄地也往裏面望了一眼。其實什麽也瞧不見,黑燈瞎火的。偏這位爺像是感覺不到冷似的,就這麽一直傻站著,站了許久,直到那夜雨把他的衣裳都淋濕了,他才聽見福貴兒在喚他,邁步走了。

次日一早起來,他便聽見有人匯報,說是燁哥兒受了寒涼,需要請大夫。董行成的眸子頓時就亮了,立刻差人去請了大夫過來,親自帶了進去。福貴兒跟在他的身後,見他嘴角微微上翹的模樣,心裏不禁嘆了口氣:少爺總算等到了這個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咳 。。。

31豁出臉皮

燁哥兒前一天晚上跑到桃華房裏來玩,見桃華正在寫字,他也鬧著要玩。桃華抱了他在膝蓋上面,握了他的小手教他寫簡單的一人之內的字。燁哥兒拿不穩筆,桃華一不註意,他的筆就劃到了自己的臉上。等到他寫完,早已經是只小花貓了。桃華無可奈何地抓了他去洗澡。

燁哥兒最喜歡玩水,偏不要別人洗,就要桃華幫他洗。桃華人小,又沒辦法很好地控制住他,反倒被他踢得一身都是水。最後還是費嬤嬤趕來,拽住他的胳膊,兩三下給他擦好。誰知道,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燒。

桃華看到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燁哥兒小臉紅紅的,整個人蔫耷耷的樣子,心裏就是一陣揪心:燁哥兒還這麽小,身子骨太弱了,得讓他堅持體育鍛煉。桃華堅持在燁哥兒的旁邊守著,用涼毛巾給他敷著額頭,給他蓋上厚被子。燁哥兒睜開眼睛,看著桃華,伸出小手來拉桃華的衣角:“姐姐不走。”

“姐姐不走,在這裏陪燁哥兒。”桃華把他的手放回到被子裏面,握著著他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他。燁哥兒的目光仍舊跟著她轉。桃華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時候,也像燁哥兒一樣,不敢一個人睡,死死地拽著自己媽媽的衣角,生怕自己一睡著,媽媽就走了。看來從古到今的孩子都是一樣的。桃華坐在他的身邊,一直握著他的小手。

董行成來的時候,燁哥兒的燒已經退了,但是還在睡覺。來迎接董行成和大夫的是一個老嬤嬤,桃華並沒有現身。董行成心底雖然微微有些失望,但是隨即就釋然了,桃華這樣的大家閨秀,哪裏可能自己出來見大夫。

大夫是董行成專門吩咐福貴兒請的,經驗豐富擅長兒科。他搭了搭脈,又翻燁哥兒的眼皮瞧了,再看了他的舌苔,問了費嬤嬤幾句,起身對著董行成道:“這位小少爺是感染了風寒,這發熱倒是好事,我再開兩劑藥,寒全散出來,便沒事了。”

董行成聽了,轉身瞧向了費嬤嬤。費嬤嬤會意,隔著屏風喚了人過來看著燁哥兒,然後就引導著兩人往旁邊的待客廳去了。

大夫在開方子的時候,董行成就在旁邊坐著。費嬤嬤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他好幾次,見他似乎很認真地在看大夫開的方子,不禁心裏暗忖:難道這位董將軍,竟然懂醫術嗎?

算是費嬤嬤瞎懵對了,這位董行成,還真的是懂些岐黃之術的,至少,跌打損傷那一套他還是基本上都能搞定的。盯著方子,一個念頭突然在他的腦海裏成形了。或許,這位尹姑娘,終究還是有些辦法見到的。

大夫開完了藥,董行成二話沒說,親自帶了大夫出去了。費嬤嬤回了屋裏,徑直走向了內室:“小姐,他們已經出去了。”

桃華心稍定了些,站起身來,邊走邊問道:“大夫說燁哥兒如何了?可要緊嗎?”

費嬤嬤一一地答了,便有小丫鬟走過來,手上提著藥。費嬤嬤接了過來,問明是給燁哥兒的藥,又一一問了幾句細節,都能對得上,費嬤嬤便接了過來。她去後面煎藥的時候,先把藥拿給懂些醫術的老嬤嬤瞧了,見沒有問題,這才開始煎了起來。

卻說桃華一個人在前頭看著燁哥兒。她正在用棉花沾水給他的唇上抹著,發燒是最容易口渴的了。桃華才剛剛弄到一半,門口就傳來腳步聲。桃華頭也沒擡地說道:“藥得了嗎?等會兒他醒了再吃吧。不知道可有沒有小火爐,我給他熬些白粥,他醒來定會餓。”

“福貴兒,去吩咐廚房,等會兒送些白粥和小菜過來。”門口響起了一個明顯不屬於費嬤嬤的低沈男聲。

桃華條件反射地就擡起了頭,心裏卻真的落了下來:果然如此,他終於現身了。桃華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站起來見了個禮:“多謝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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