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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那些被掩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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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初的目光越過洛七七,停留在了遠方:“白慧兒是我母親朋友的孩子,很小的時候家族就破產了,曾經有一段時間寄養在我家,可以說,是跟我和顧流年一起長大的。”

白慧兒從小身體就不好,柔柔弱弱的,很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而顧流年是個早熟的小少年,家裏紛爭不斷,情況覆雜,耳濡目染,一副沈默而隱忍的模樣。

白慧兒寄人籬下,在梁家被當成客人,去了學校被人欺負,跟同樣處在痛苦中掙紮的顧流年,可以說是惺惺相惜。

小孩子的友誼是很純粹又簡單的,互相的吸引有時候只是因為你我同樣的遭遇,同樣的心緒。

“從小顧流年就很保護白慧兒,從小到大。”梁思初苦笑了一下:“現在想起來,應該是因為童年遭遇的原因,白慧兒那樣的弱勢群體,更容易激起顧流年的保護欲,就像你一樣。”

洛七七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保護欲,控制欲……

這兩個詞,一直是顧流年身上繞不開的標簽。

原來從小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

“後來,我們長大了,顧流年和白慧兒越走越近。”梁思初的眸中閃現出妒恨的光芒,似乎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我給自己養了一個情敵,梁家供她吃供她穿,她居然不要臉的去勾引我的男人。”

當時少男少女情竇初開,一切都是秘而不宣,卻又騙不了任何人。

葉雪因為和葉如月的矛盾大病一場,一直纏綿病榻,梁思貝從小就知道討好葉雪,經常去看她,在葉雪死後不久,她偷偷地偽造了葉雪的手信,在手信裏讓顧流年接受自己。

知道了這個消息的白慧兒,一方面感念梁家的養育之恩,一方面當時她身體狀況非常不樂觀,生怕無法一生陪伴在顧流年身邊,怕顧流年到時候會更痛苦,於是白慧兒選擇了退出。

去了法國,一躲就好些年。

顧流年曾經發瘋一樣的四處尋找白慧兒,但白慧兒心意已決,葉雪的遺言又讓人不忍拂逆,最終只能跟梁思貝在一起,度過了行屍走肉般的幾年。

再後來,洛七七就出現了。

梁思初從回憶中抽回神來,嘲諷的看著洛七七:“你以為你是他今生摯愛麽,不,他的初戀,白慧兒才是他最愛的女人,知道你為什麽從來沒有聽到過她的名字嗎?因為在顧流年那裏,白慧兒三個字,是禁忌,我跟他拍拖的那幾年,從來沒有一次敢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名字,愛的越深,所以失去之後,就會越痛苦。”

洛七七怔怔的聽著,想起自己跟顧流年在一起許久之後,顧流年才把當年的經歷過的事情告訴自己,敞開心扉。

那個時候自己多開心啊,感覺終於消除了兩個人之間的隔膜。

可是卻不知道,白慧兒是全程陪著他經歷過的人。

甚至,顧流年也從來沒有跟自己提起過白慧兒的名字。

他故意掩蓋了這段過往,是如梁思初所說的吧,最痛的地方,是不能輕易示人的,因為曾經那樣熱烈的愛過。

“那又怎麽樣,如果是真愛,他們當初又怎麽會分開。”洛七七咬住嘴唇,在梁思初面前故作堅強,是說給梁思初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當然不一樣。”梁思初笑起來,欣賞著洛七七的失落,她簡直愉快到不行:“當初白慧兒離開,一是因為不願意和我爭,二是覺得自己身體不好,時日無多,那時候她患上了腎衰竭,身體每況愈下,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嫁給了顧司,她也找到了合適的腎源,今時不同往日,從前她的病可能棘手,現在呢?她沒有理由再逃跑一次。”

換句話說,曾經白慧兒認為自己和顧流年之間的阻礙,現在都不是問題了。

除了——洛七七。

“我不信。”洛七七神色倔強,擡起眼看著梁思初:“除非顧流年親口告訴我,他要白慧兒不要我,否則別人說什麽,我都不信。”

“那你就去看看好了,他們現在正在回憶往昔吧,在教堂二樓,你可以去觀賞一下,看我有沒有騙你。”梁思貝說完,就看到洛七七轉身就走,望著洛七七的背影,她瞇起了眼睛,狠狠的咬牙,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還有我送你的第三個見面禮,很快,你就知道了。”

……

剛剛還是一片喧嘩的婚禮現場,隨著賓客的離去,儼然已經沒有了方才的熱鬧,二樓拐角處,更是安靜的針落可聞。

顏色鮮艷的琉璃窗前,顧流年看著對面坐在輪椅上,楚楚可憐的白慧兒,內心百感交集,似乎穿越時光,看到了曾經那個紮著兩只小辮子,天天跟在他身後顧哥哥長顧哥哥短的小丫頭。

那個時候,白慧兒的個子小,整天跌跌撞撞的尾隨著他,小手抓著他的衣角,像個最忠誠的小跟班,一刻都不把目光移開。

她是他最珍愛的小妹妹。

他一直在保護她,放學的路上,他把她護在身後,趕走來欺負她的同學,撿起她粉紅色的小書包,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拉著手送她回家。

她有一顆奶糖,一定要等到外面的糖衣都被磨的看不出字來,也要牢牢的握在手心,留給他吃。

長大了一點,他們出雙入對的走在校園裏,是最吸引別人目光的風景線,她溫柔清新,纖細柔美,他英挺迷人,身姿挺拔,兩個人彼此等候著,相守著,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少年時代。

及至顧流年家中變故突生,是白慧兒一直留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

顧流年曾經是個性格孤僻,有著自閉傾向的少年,葉雪剛剛去世的時候,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坐在地上,倚著冰冷的書架,幾天幾夜不吃不喝。

他從小就喜歡自己消化所有的痛苦,不願意跟人傾訴,哪怕是親近的人。

白慧兒就在書房外等著他。

他一天不吃不喝,她就一天一動不動等在書房外,當顧流年終於打開門,看到的就是虛弱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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