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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chapter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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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 02

又過了大半月的功夫,江少洵的氣色逐漸恢覆得與從前無二,身子骨也結實起來,於是便從穆府搬回了江家。

穆灣灣依舊是風雨無阻,每日晨起黃昏,或是得了閑的時候,都會造訪扶風苑,有一搭沒一搭地給江少洵說起外面的新鮮事兒。等到入了秋,穆灣灣來的趟數越來越少,這教常常來探望江少洵的曹廷安有些不習慣起來。

這一日,曹廷安輕車熟路地進了扶風苑,看見廊檐下躺在搖椅上的人,狀似優哉游哉,實則不停地朝外面張望,甚至於他還註意到,那家夥在看到自己出現時,眼底不僅流露出幾分嫌棄,更有幾分失落。

曹廷安只稍微動動腦子,一想,便知道他在失落些什麽了。於是,他“嘩”地一下子展開手裏的折扇,一邊晃著,一邊開口打趣道:“從前聽說某處矗立著一塊望夫石,卻不知這太傅裏原來還藏著一塊望……嗯,望青梅的石頭。”

明明已經入秋,暑熱早已褪去,時不時吹過的輕風中還裹挾著幾許寒涼之意,偏偏眼前這人仿若未覺,手裏的折扇竟然搖得愈發歡快。或許落入他人眼中,這叫“風度翩翩”,但卻教江少洵嗤之以鼻。

江少洵並不理會曹廷安的打趣,只懶掀眉眼,問:“書院今日休課了?”

曹廷安晃著扇子的手微微一頓,擡步在小廝擡出來的椅子上落座,嘗了一口新茶,笑道:“如今馮大儒不在學中,書院的那些先生說課實在無趣,你又不在,索性便自己給自己放了半日的假。”說著,他想起前幾日聽說的消息,看著江少洵問道,“聽說你傷愈之後,要跟著馮大儒外出游學去?”

見江少洵“嗯”了聲,曹廷安頓時來了興致,說道:“你這真是因禍得福呀,能教馮大儒收為親傳弟子,這是多少學子夢寐以求的美事兒啊。”便是他自己也艷羨得緊。不過,和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不一樣,曹廷安打心眼裏為自己的好兄弟感到高興,且他自己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他告訴江少洵道:“我也已經計劃好了,等你和馮大儒動身的時候,我也跟著,到時候我和你一塊兒。欸,你別盯著我呀,是,馮大儒沒有要收我為弟子,可天下之大,同樣的路他走得,我自然也走得,權當偶然相逢罷了。”

聞言,江少洵不由正了臉色,一改之前慵懶的姿態,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眉頭微皺地看向曹廷安:“你瘋了?”

盛國公重病臥床不起,這一消息在盛京城中傳的是沸沸揚揚,即便是深居簡出、閉門養傷的江少洵都略有耳聞。

曹廷安雖然是國公府世子,但是這位置從來坐得不穩當。那偏心眼兒的盛國公和對世子之位虎視眈眈的曹廷傑母子如果不是苦於沒有揪到曹廷安的任何錯處,恐怕早就發難,要改立世子了。

曹廷安卻滿不在乎:“老頭子有這個心思也不是一日兩日的,我就算病榻前頭裝孝子,也沒未必能見他回心轉意。既是相見兩相厭,我何苦礙著老頭子的眼。要是不小心氣死他,豈不成了我的罪過?不過,你且放心就是,該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曹廷安的語氣沈沈,眼眸中多了些晦暗不明。他自是不稀罕盛國公府世襲罔替的爵位,可要他拱手讓給那對黑心母子,不好意思,辦不到。

“算了,說這些腌臜事情真是晦氣。”曹廷安湊到江少洵跟前,忽而改了話鋒,問道,“你這回出門去,只怕沒有個一年半載的都回不來,屆時你那小青梅都及笄了,就不怕她跟人跑了?”

江少洵眄了他一眼,視線滑落在他腕間的白玉珠串上,薄唇微啟,語氣淡淡地道:“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罷。”

曹廷安眼神微閃:“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聽說,徐家姑娘要進宮了?”

“什麽?”曹廷安一下子站起身來,“你說什麽?”

江少洵笑了聲:“你著急些什麽?”

想起那個有點蠢卻總是牽動他心緒的小姑娘,曹廷安哪裏顧得上跟江少洵玩笑,只肅著一張臉,追問道:“什麽進宮,我怎麽不知道?”

先前宮中下旨,擇了徐家嫡長女為後,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可那個小姑娘不過小小一個庶女,年歲又不足,怎的也要進宮去?

曹廷安再坐不住,急急地就出門去,迎面被沃懷撞上也沒有停下腳步,轉眼間就不見了人影,徒留下沃懷楞在原地,撓了撓頭,看向自家主子,疑惑道:“曹世子怎麽來去匆匆的?”

江少洵這會兒又倚回躺椅中,對於沃懷的困惑置若罔聞,反而問道:“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麽樣了?”

沃懷忙道:“回公子的話,這幾日穆姑娘都住在武定侯府呢,韓姑娘和梁家公子大婚在即,穆姑娘少不得得多陪著韓姑娘些。”

沃懷沒有提的是,穆姑娘雖然曾差人來看望自家公子,可來人還沒出門就被武定侯攔下了。這其中的緣由,沃懷也探查了下,原是武定侯得了穆侍郎的叮囑。

如今的沃懷十分清楚自家公子的心意,可看著隔壁穆侍郎那防備的態度,只覺得自家公子想要得償夙願只怕是難著呢。

然而,看著沃懷心虛的模樣,江少洵心裏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只是他卻沒有那樣悲觀,畢竟穆家當家做主的人可並不是穆侍郎呀。

“長公主府何日娶親?”江少洵問。

沃懷算了算,達到:“十天後,八月初八。”

八月初八大婚,中秋後武定侯便要拔軍返回滄州邊境,到時韓婉兒和梁晏宗也會一並同行。依著他對穆灣灣的了解,剩下的這些天她只怕是不會回府了。

想到這兒,江少洵難得嘆了一口氣。

沒心沒肺的丫頭怕是沒有想過,過完中秋,他也要跟馮大儒一塊兒離開盛京了。

一旁的沃懷見此情狀,哪裏敢多說什麽,只能陪著一起擡頭望長空。

到了八月初八那日,連續下了四五日秋雨的盛京終於迎來了明媚的陽光,而微風拂過,空氣中更多了幾分淡淡的馨甜的桂花香味。這日一早,盛京城的長街上便是張燈結彩,百姓們紛紛湧出門來,圍觀長公主府娶親的熱鬧盛況。

武定侯府中,賓客滿門,恭喜道賀的聲音不絕於耳,而在侯府後院韓婉兒的屋子裏,穆灣灣正陪著緊張的新娘子說話緩解情緒,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隨即胖乎乎的喜娘跑到房外,高呼一聲,“吉時已到,新娘出門咯~”

穆灣灣趕緊給韓婉兒蓋上龍鳳呈祥的喜帕,扶著她趴伏到穆景皓的背上,然後蹦蹦跳跳的跟在後頭送嫁。

韓彰夫婦膝下唯有一女,如今這送親的事兒就落在了穆景皓這個表兄的身上。穆景皓雖生得清瘦,但背著韓婉兒從後院走到前門,每一步都穩穩當當,而將新娘子放入喜轎後,穆景皓轉過身,看向一旁身穿大紅喜袍、滿面喜氣的俊秀青年,面色一如既往的嚴肅,叮囑道:“好好待她。”

梁晏宗深情地看了一眼喜轎,咧嘴一笑,隨即認真地點點頭:“表哥放心便是。”

看著花轎遠去,穆景皓久久不能回神,等察覺到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後,他微微低頭,看見自家妹妹正一臉怪異地盯著自己,不由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他問。

穆灣灣有些糾結,翕了翕唇,過了半晌,還是耐不住心底的好奇,遲疑地問道:“哥哥,你這麽舍不得婉兒表姐出嫁,該不是也喜歡她吧?”從小到大,在她的眼中心底,自家哥哥一向是個清雅持端的人,從未有過失態之舉。可是方才他盯著花轎遠去的模樣,總是透著一股詭異,好似隨時要把花轎給攔回來一樣。

盡管從前她也想過自家哥哥如果娶了婉兒表姐,兩家知根知底的挺好,可是她的婉兒表姐是和那位梁公子情投意合,且今日還是他二人成親的好日子,自家哥哥露出這樣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被別人瞧去了可怎麽好?

然而,穆景皓在聽到自家妹妹那真摯一問後,滿腔思緒化為無語,微曲手指在她額上敲了一記,才道:“一天到晚瞎想些什麽呢?”

“可明明是你……”

“嗯?”

見穆景皓瞪過來,穆灣灣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搖搖頭,甕聲甕氣地嘀咕道:“不問就不問嘛。”

穆景皓無奈地按了按額角,可不希望自家傻妹妹真的誤會了,便道:“只是想到有朝一日,我要把你送上花轎,看你嫁人,有感而發而已。”

穆灣灣松了口氣,拍了拍自家兄長的胳膊,笑得沒心沒肺,道:“放心啦~我才不嫁人呢。”

穆景皓哼笑一聲,又在她額上敲了一記,“胡說八道,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穆灣灣捂住自己的額頭,撇撇嘴:“舍不得是你,說我的又是你,嫁不嫁的都是沒影兒的事,才不要理你呢。”說完,一跺腳,提著裙子就往侯府裏跑,卻不防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穆灣灣!”江少洵從馬車上下來,身後跟著提了一堆賀禮的沃懷,闊步走了過來。

穆灣灣見著他,眼睛頓時一亮,“你傷都好啦,居然已經能出門了?”說完,她未免又有些心虛,起初明明答應了要常常去看望他,結果因為自家表姐要出嫁了,她只顧著陪韓婉兒,算起來竟然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去過江家了。

若擱在從前,江少洵免不了要揪著這個由頭和穆灣灣拌上幾句嘴,可今日卻只是看著眉眼明媚的小姑娘輕笑了聲:“都好了,得了齊老先生的準許,這才出的門。”

“很該如此。”穆灣灣點點頭,“不過你今兒來晚了,梁家已經來迎過親了。”

江少洵來時的路上正和迎親的隊伍擦肩而過,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可見她提起,還是配合著露出些許的遺憾之色,繼而側身指了指沃懷手上提著的禮物,“出門時多聽了幾句叮囑,仔細檢查了許久才被放出來,沒想到倒誤了時辰。”

穆灣灣擺擺手:“也沒事兒,左右沒錯過喜宴呀,我帶你進去。”

說著,徑直伸手拽住了江少洵的胳膊,就要拉他進去,可還沒走呢,被晾在一旁的穆景皓便重重地咳了一聲。

江少洵這才恍然註意到他,拱手道:“穆大哥。”

覷著江少洵那謙和有禮的模樣,穆景皓的臉色可並不好看,從前倒不見這小子如此殷勤。想起自家父親曾經提過的事情,穆景皓看向江少洵的目光便又少了三分和善,但見他上前一步,將穆灣灣的手從江少洵的胳膊上拉開,然後親自半扶半拽著人往侯府裏去,邊走,邊扔下一句給自家妹妹。

“少洵身子骨不比從前,哪裏禁得起你拉拉扯扯,還是為兄扶他進去罷。”

“……”

穆灣灣和沃懷一齊在原地目瞪口呆。

話說,他們倆啥時候關系如此要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嗐,兩章居然沒有寫到結尾,行叭 ,但的確要結尾了。【這次是短小扇】新文預收

《陛下你清醒點》軟萌乖巧小嬌嬌vs陰晴不定病嬌帝入宮選秀前,容嬿寧做好了落選十八式計劃,怎奈碰上了“豬”一樣的隊友,不僅進了最後一輪禦選,還拔得頭籌。

所有人對容嬿寧羨慕嫉妒恨,只有容嬿寧看著新帝意味深長的目光兩股打顫。

進宮後,容嬿寧勤做功課,熟讀兵法與坊間話本,做好了宮鬥求生一百零八套方案,然鵝,宮鬥是沒有的,她要鬥的只有陰晴不定、聖心難測的新帝:)



新帝龍潛時雖不得勢,但等閑也不敢有人冒犯。容嬿寧不僅冒犯了,還騙了新帝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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