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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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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樓主輕描淡寫的跳過一百年有點不好意思,好歹也要給藍大一點戲嘛,所以,多發了這一章。ps:還有夜雨桑那個倒黴的皇叔是如何j□j掉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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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這種東西也會有通貨膨脹的一天嗎?就像人活時,一百年都已經是了不得的高壽了,但在屍魂界,拎出來還不夠看。

幽暗的長廊裏,褐發的男子面無表情的查閱著資料,瑩瑩的綠光顯得他的臉有些詭異。

良久,他查完了他想查的東西,猶豫片刻,他還是輸入了那個人的名字。

名字總不會是騙人的吧?

更何況,號稱屍魂界絕對的百科全書的大靈書回廊,應該多少會有點記錄。

然後頁面顯示是空白的,仿佛在嘲笑他一樣。

他楞了幾秒:沒有?不可能!

大靈書回廊是在山本當上總隊長之後建立的,也就是說,只有兩個可能:一·她在山本建立大靈書回廊之前就逝世了,這點不成立,他一百年前還在和她聊天呢。那也只有第二個了....

山本想要掩蓋她的存在。或者是,保護她。

繼續往裏面推論,老奸巨猾的山本為何費盡心思的保護一個被關在無間地獄裏的囚犯?是因為他們有不為人知的交情還是別的?

藍染的眼眸愈發深邃,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劃過屏幕,一個小方格的黑色東西浮了出來。

他打量著這玩意,想起很多年前,他在真央宿舍那個狼狽不堪的夜晚。

好像也是類似的東西呢。

只是這份記憶,濃稠的幾乎成了液狀,黑色的氣息在裏面橫沖直撞,宛若小型黑洞吸收著四周的光華。

他好看的嘴角微微彎了起來,不管怎麽說,他已經不是那個靈力少的可憐的真央二回生了。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

天地開始旋轉,所有畫面都被扭曲的不成樣子。然後被定格住。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這一次,藍染發現他站在一個暗色的帳篷前。帳篷兩邊架著松油火把,照亮了門前的路。由於帳篷的門不是很高,所以他必須彎著腰才能跟著那個高大的男子進到裏面去。

這個人是上次那段記憶裏也見過的,好像叫做....

“流年...是你嗎...”病榻上的人低低地喚著來者的名字,漆黑的頭發在身下散開,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疲憊無彩,卻給人一種病態的美感。

“我在,聽禪。”男子盤腿坐下,親睞的用手背輕觸女子白皙的額頭,“還好,燒退了。”

“涅盤的後遺癥而已,”夜雨閉上眼,似乎疲倦至極。“忠次郎那邊怎麽樣了?”

“達政傳來消息,一切前期工作已經完成,只等我們回師。可你現在的狀況...能執行計劃嗎?面見陛下時不能帶任何利器,但如果不用崩道的話,恐怕難以成功。”

“咳咳...沒問題,我另有殺手鐧...放出話去,就說我身受重傷,涅盤瀕臨崩潰,已經陷入最後的人生倒計時了。還有,我在進入假死狀態之後,別的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流年收回了手,幫她掖了掖被角,柔聲道:“睡一會兒吧。”

夜雨沒有反應,氣息慢慢地衰弱下去,若非那微弱之極的呼吸,別人還真以為她死了。

藍染沈默的看著這兩人的溫情互動,只覺得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

就好像...那本該是他來做的事情。那個男人眼裏閃動著關切,不是上下級或者友人之間的互相關心,而是....令他不悅的、超乎友誼的東西,偏偏當事人都沒有意識到。

只是一段記憶。他暗暗對自己說,說不定這人都死了,不然日記本怎麽可能到他這裏來。

畫面再次開始扭轉,下一刻,他發現自己踩在木地板上。

這一次,偌大的房間裏只有夜雨一個人了。他走近床榻,她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燭火的照耀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如同蝴蝶的骨翼一樣,美麗又脆弱。

藍染的心中一動,竟有些期盼,若是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也不枉一件美事。

可惱人的家夥總會不長眼的出現。

紙門拉開,一位侍從恭敬伏在地上,一身黑色華麗和服的中年男子踱著步走了進來,門在他身後合上。他白色的足襪踩在地板上,沒有發出半點聲息,可病榻上的女子還是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花了十幾秒才看清來人,她氣若游絲的喊道:“皇...皇叔...”

“嗯。小禪覺得身體怎麽樣?”男人笑了起來,有種陰狠之意不言而喻。他右手攥著一把夜雨從未見過的、古老的紙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大腿。

“不太好...”她勉力睜著眼睛,“皇叔...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對啊....皇叔會幫你舉辦一個盛大的葬禮...就好像...”

“我的王弟,你的父王一樣。”

他笑起來,笑容裏滿是殺氣和得意。

幾乎是在話音未落之刻,一道雪亮的清光從紙扇的末端爆射而出,一頭紮進夜雨的心口位置——鮮血沒有滲出半點,夜雨的瞳孔卻猛地收縮,幾近潰散。

一絲血線在她的嘴角出現,她拼命地喘氣,聲音如同撕破的風箱讓人不忍。藍染就在她的旁邊,卻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被自己的叔叔捅了一刀而他卻無能為力。

“權柄....是吧...”她艱難的問。

“沒錯,靈王的權柄。”中年男子此時耐心好的出奇,解釋起來。“成為靈王,斬魄刀也會隨之進化,成為象征權力的柄杖。而我的權柄之力,即為‘斬殺一切血脈之敵’。也就是說,無論是平民還是王族子嗣,只要血統比我低的人....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他!我是當今的血脈最純者,所以..沒人能殺的了我。”

“這、這樣啊....”女子眼看要認命的閉上眼睛時,忽然又睜開,黑色的眸子煥發著光彩,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樣。

“為什麽要殺我父王和我呢....靈王陛下....”她終於問出了這個困擾她很多年的問題。

“這個嘛....因為是預言啊。”男人像是回憶什麽,“你出生的三天前,王域最厲害的大祭司司城爍光搭起靈臺為這個即將降世的新生兒做出預言,結果預言出來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這一次以後,大祭司沒過多久就去世了,這一脈也因為來不及傳承更多的東西而斷了。”

連藍染都忍不住猜想預言裏說了什麽。只見靈王用如同呤唱般的聲音開口。

“困災之矢,鮮血之幡,刀兵之影,白骨之盾,皆化為烏雲與鋼鐵之城!

破曉難待,荊棘環繞此等悲苦之身。光明不可見兮,唯有黑暗。

族血定如長河奔流,冤魂徘徊不散,背負親友之惡,永沈無間不得再見天日!

縱傷痕滿布,兇獸獠牙亦能刺穿天穹!

一半是火,一半是冰;一半是毀滅,一半是新生。

其所為種種,皆留與後人,讓萬民共享無上之光輝。”

“這就是對你——夜雨聽禪的預言。”靈王臉色嚴肅的念完預言,如料的收到“原來如此”的眼神。“所以很抱歉,哪怕是你以後可能會幹出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如果代價是以我們這些王族之死,那我必須殺了你...我的好·侄·女!”

預言之所以會成功,是因為有人相信了它吧?夜雨迷迷糊糊地想,她的眼前已經出現了無數的幻影....

小時候玩的那只蔥綠色的蟋蟀,門前真誠微笑的侍衛大哥哥,她放飛的那個寫滿心願的孔明燈,河裏倒映出金碧輝煌的樓閣亭臺,總是彎著腰的真田管家,那個滿臉橫肉的廚子,自己殺的第一個人,大虛的面具,流年的吵吵鬧鬧,忠次郎憨厚的咧開嘴,喜歡挑逗自己的達政....還有很多很多,有些是人,有些是物,有些還活著,有些已經走了。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人。

“父王....”她的右手緩緩舉起,似乎想摸一摸中年男人的臉,手卻無力的滑落在他的衣領處,輕輕揪著。

映像裏,父王的臉,與靈王的臉重合在一起。

靈王並沒有阻止她的手,他完全進入了角色,左手去掩住她的眼睛,右手準備把刀拔出,嘴裏低低地說著:“別怕...別怕。孩子...一下子就好了...”

年幼的小女孩拉拉身旁男人的袖擺,綿綿軟軟的叫道:“父王~”

“怎麽了,禪兒?”看不清男人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嘴角那抹笑意。

“我長大以後可不可以去流浪呢?”

“你想去流浪?”

“嗯!然後我就可以翻墻跑出去了。”

“哈哈....”溫暖的大手使勁摸著她的小腦袋,把毛茸茸的頭發弄得亂亂的。

“如果禪兒長大後想去流浪,沒必要翻墻呢。因為父王我啊...會把整座城墻都拆了讓你出去哦....”

所以,父王,你生前願意為我拆了整座墻,那麽你死後,借我一點血應該不會太生氣吧?

與此同時,夜雨原本無力垂在靈王衣領的右手手掌心裏猛地沖出一把血跡斑斑的短刀,一下子貫穿了靈王的喉嚨!

“嗬....嗬...”男人一個踉蹌,仰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脖子,鮮血不要錢的噴出來。

為什麽!

藍染從他的眼裏讀出了難以置信的疑問。再看夜雨,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一把拔出插在自己胸口的權柄,卻沒有一絲血流出來。

“這是我的雙生斬魄刀——空無。它能讓我的身體短暫的出現一個空洞以方便你的刀刺進來。”夜雨冷冷的嘲諷道,“不過,我之前受了傷是真,涅盤有後遺癥倒也不假,只是我沒想到,你這麽急的來送死!”

為什麽你能傷到我!靈王用眼神怒視著她,再無半點風度。

“哦,這個啊。”夜雨無所謂的笑笑,“上面沾滿了我父王的血。他與你同父同母,血脈純度並不遜色於你,所以,我的確沒法殺死你,只好借父王的在天之靈保佑,在他死後取了一點血淋在刀上,從而...讓你‘死在’你的親兄弟手裏!”

“你.....你...”靈王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吼起來,如同九重地府裏嘶吼的厲鬼。

“絕....不會....有...好結果!”

夜雨眨眨眼睛,發現自己沒力氣站起來,只好坐在床邊。看著他渾身一僵,重重倒地,不再動彈,才幽幽的嘆了口氣:“那又怎樣呢....反正啊,都與你無關了。”

也與她的光明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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