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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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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平躺在地上,地上沒有血跡,卻有著被毒血腐蝕得坑坑窪窪的小洞。

【誒,主人,你說接下來該怎麽辦?道哥哥回不來,那人估計也不想理你了,劫獄什麽的已經離我們好遙遠~】空無很是苦惱的打量著地上的洞。

別給我提那個人!

【可你的狠話也放了,威風也耍了,但是藥力已經侵入的那麽深,你的血液現在連殺氣石都能腐蝕掉....嘖嘖,您的血管裏流淌著雷汞啊?】(註:雷汞,炸藥代號MF ,密度:4.42/cm3 ,爆速D:5.40×103m/s)

夜雨只是安靜的盯著天花板發呆,空無找不到她腦子裏任何想法。

【....好歹給我來句話啊!】

話啊。夜雨同志惜字如金,只給兩個字。

空無被哽住,怒氣沖沖的消失了。這種小事幾個小時後她就會忘記,然後繼續纏著夜雨問東問西。

不過現在,可以安靜一會了。

夜雨曲起左臂當成枕頭墊在腦後,這樣腦袋會沒那麽疼。她舉起自己的右手手掌心,湊近到眼前連看。

事業線很長,生命線也很長,愛情線....奇怪,為什麽前面那麽短,像是被硬生生截斷了一段,後面又很正常?三條線居然到最後交匯在一起?什麽意思?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以為是在練什麽武功嗎?

這只手,握過同伴染血的手,握過殺人的刀劍,握過象征大權的印章....

到最後,什麽都沒握住。

現在,她好像快要....握不住自己了。

“空無。”她聲音細細的,呼喚自家的斬魄刀。

【幹嘛?】空無小姑涼沒啥好氣。

“用那招吧。最後的希望了。”

【難、難道是學名為“王族終極血脈進化之路”的那招嗎!太危險了!】

“我知道啊....但現在已經沒辦法了,不是嗎?”

【...唉,隨便你了。】

所謂的血脈進化,是指王族之人一生皆有一到兩次進化的機會,一般的旁系、血脈單薄者會燃燒血脈,驅除身體雜質,從而讓身體更上一層樓並獲得濃度提高的新生之血;但像夜雨這種血脈純度極高的王族子嗣向來不敢輕易嘗試。

為什麽?

因為他們的血脈濃度太高,容易練著練著就自爆了。

就算九死一生的成功了,你又不能當靈王,練那麽高幹嘛?

不過現在夜雨可沒什麽顧慮了,反正爛命一條,要就拿去,不要就快滾開,免得看的眼煩。

“空無啊...我更喜歡叫它‘涅盤’呢。”

【上次你不都極其驚險的成功了一次,這次的話....幾率很小。】

空無指的是三千年前和虛王打架時,臨場突破,但事後調養了很久。所以,她對外宣傳身體不適倒也不是騙人的,只是沒想到她的叔叔就這麽著急的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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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弦清脆,鼓聲變幻,燭火閃耀,觥籌交錯。

訓練有素的藝妓們跳著雅致的舞蹈,隨著音樂揮舞著手中的紙扇,或嬌媚或勾魂的用眼神與觀眾們互動。

高大的褐發年輕人對美人的邀請熟視無睹,清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說美人感覺好奇怪!)

旁邊的一個黑發男人湊了過來,有些擔憂地說:“藍染桑,請不要再喝了。”您已經連喝一個時辰了!

藍染俊朗的面龐上扯出一個“沒關系你別管我”的笑容,扭過頭對他說:“不用擔心,北亭桑。我沒有醉。”

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好不好!北亭暗道。

北亭六席,不,應該叫做五席了。就在上個星期,前川三席死在大虛的攻擊之下。當時,藍染正和平子一起去十二番隊的路上,聽到這消息時,藍染恰當的表示了幾分驚訝。

平子盡管懷疑他,但由於沒有人證物證,只好作罷。

一直豎著耳朵聽這邊情況的平子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惣右介,醉的人都喜歡說自己沒醉(北亭微笑了)。依我看啊,你還是少喝一點吧。”

藍染笑瞇瞇的老好人模樣,平子完全讀不到他的眼神:“多謝隊長的牽掛了。”

平子哼了一聲,繼續道:“我只是怕你喝多了頭疼,明天不能幫我處理文件而已。”

藍染苦笑著放下了拿著杯子的右手,一副“我又被打擊了”的可憐樣子,而大家都習以為常的接著幹自己的事情。該喝酒的喝酒,該玩游戲的玩游戲。

“那算了,我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藍染覺得自己也喝夠了,提出告辭,

平子略微頷首,在轉身時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問道:“你又要回去寫日記?”

日記?他調查到了這個?幸好自己放棄了。

藍染的眼神很無辜,解釋說:“我已經放棄了,因為覺得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多來處理

幾份公文呢。”

平子對自家副隊長的敬業精神表示讚許,心情大好的允許藍染先回去休息。

“北亭,你送惣右介回去吧。”

北亭此時正被幾個死神拉去劃酒令,玩的正起勁時接到這個命令,看起來有些不樂意。

藍染擺了擺手,體貼的為對方說話:“不用了隊長,從這裏去隊舍也不遠,不用特意勞煩北亭桑了。”

平子皺皺眉,還是默認了。

藍染一個人從燈紅酒綠的酒館裏走出來,走在漆黑的道路上,路上沒有多少行人。

夜風吹著他的面頰,讓發燙的皮膚稍微降降溫。

真是奇怪了,一向克制的自己居然會莫名其妙的喝醉。藍染感嘆道,然後擡頭看向天空。

夜幕降臨,星河璀璨,壯美的有種讓他想哭的沖動。

這些天,自己變得怪怪的,連平子都忍不住來過問自己是不是失戀了。

呵,失戀。

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會發生在他身上?正這麽想著,不知白天哪個缺德佬在地上挖了個坑,藍染又因為走路忙著看天空,以他平日的好身手竟一頭栽進去!

所幸坑不深,但還是蠻大的。

藍染幹脆不起來了,就仰面躺著,反正現在很晚,沒人看的到,躺在坑裏的人會是靜靈庭大名鼎鼎的君子式人物藍染惣右介。

他陷入了思考,不是平日的理性思考或者邏輯推導之類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這些到底有什麽用。良久,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覆雜,雙手不自覺的握了起來。

薄唇輕啟,他終於輕輕地吐出那個被他故意棄之不理的人名:

“.....聽禪。”

當然沒人回答他。

“聽禪!”

周圍還是一片空寂。

“聽禪!!”

他忽然悲從心來。

番外三·有些話如果不說就永遠說不了(上)

【以下,使用鐵川桑的第一人稱,請大家盡力克服視角轉化帶來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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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是鐵川家的次子,我一輩子都沒想過我的人生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

當然,我認識她時,她還是一個小女孩。

那天風和日麗,陽光好得很。父親大人說要帶我們去拜見他的主公——長樂王夜雨宗林殿下。我知道他在想什麽,鐵川家這一代的直系子嗣就我和哥哥流雲,無論是出於名義還是禮節,我都得去一趟以表忠誠。不過親王見不見我們那是另外一回事。

到了親王府,我們下車,父親大人先進去,就剩我倆在門口等著。等了好一會兒,我覺得很無聊,於是起身拍拍屁股沿著圍墻朝一邊走去,其實我只是想看看這座王府占地有多大。

“你要去哪裏,流年?”一個令我十分生厭的聲音自我身後響起。

就算不用鏡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臉上寫滿了不耐之色。

“管好你自己就行,兄·長·大·人!”

待我走了十來步,才聽到那個聲音淡淡的說:“記得早點回來。”

我一邊走著,一邊用力的踢路邊的小石子。

沒錯,我就是討厭他!那個年長我兩歲的家夥!

私塾先生的誇獎,總是輕易的得到所有人的喜愛,行事穩重有大將之風,天生聰穎,體貼他人....屁嘞!上次我看見他翻墻出去買了串糖葫蘆後還偷偷得意了半天。

相比之下,我只是個族長繼承人的候選人罷了。

不知走了多遠,突然,一個東西從天而降,把我直接壓在地上!

我惱火的推開那東西,等看清後又吼不出口了。

那是一個比我小一點的非常漂亮的小女孩,皮膚潔白的好像被牛奶泡過,笑容溫暖,五官小巧精致,兩個可愛的羊角辮還在腦後一甩一甩的。

最別致的是眼睛,與頭發同樣的黑色,卻像夜色下星辰一般清澈耀眼。

“你....是誰?”我強壓下心中的古怪之感。哪個大富人家的孩子會這般無禮的直視他人?

“你又是誰?”她一笑,眼睛就彎成兩道細細的月牙,嫩生生的。

我不說話,認真的盯著她,她也毫不害羞的與我對視。我在那烏黑明亮的眼裏,看見了自己那個倔強又有點自卑的樣子。

最後,她先把頭扭到一邊,撇撇嘴:“你這人還真是古板。這樣吧,我們來玩個游戲用一個實物來讓對方猜測名字,怎麽樣?”

“無聊。”這是真心話,我轉身欲走,卻被她一把拉住袖子。

我有些不悅的回頭,一下子就撞見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蛋。

“我是很無聊啊...整天住在那個大宅子裏,好不容易翻墻出來玩....”說著說著,她的眼裏泛起了淚花,似乎連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家族的犧牲品嗎?不知為何,我心軟了。

“餵,你別哭了,我陪你玩一會兒就是了。”

她聞言猛地擡起頭,眼睛裏有些亮晶晶的東西——不是淚,是一種不知名的東西一閃而逝。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她高興地跳起來,接著拉著我的衣袖一路小跑,來到圍墻旁邊的一棵大樹邊上。

我簡直要目瞪口呆了,此時的她哪還有半點淚光?滿臉的得意,這與家族裏的那些動不動就嬌弱做作、肆意垂淚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樣啊!

游戲開始,她首先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後小手淩空點點樹上一只鳴叫的蟬。接著就期待的看著我。

沒、沒了?那怎麽猜?

沒辦法,我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耳朵...蟬...難道叫‘耳蟬’或者‘朵蟬’?”我胡拼亂湊的說完這句話,在看到她震驚的眼神後,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但還是強撐著說:“有本事你來猜啊!”

“唉。”她像個小大人一樣的嘆了口氣,那眼神讓我想到私塾老頭子“孺子不可教”的無聲鄙視。“你自己說,哪個女孩子的名字會叫那麽奇怪的...算了,我來猜吧。”

我環顧四周,發現遠處有條清澈的小河流過。我指指那裏,又指指天上。

她瞇起了眼睛,顯得有些狡黠:“小河,流水;天空...嗯,可以指很多東西,太陽,天空,雲彩...還是...這一天?流陽?水雲?水星?河天?流空?流雲?....”

她頓了頓,像念什麽重大字眼一樣念出我的名字:“還是....流年呢?”

好吧,我承認猜名字這點她比我有本事。

“那你叫什麽呢?”我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名字。

“聽禪。我叫聽禪。耳朵是‘聽’,蟬則諧音‘禪’。要記住喲~”

過了很多年,我仍舊記得,那天的陽光再好,也比不上那時她臉上近乎溫柔的明媚。

你說後來?後來我們就認識了呀。

所以,當我看見那個小家夥低眉順眼的坐在親王殿下的身邊時,我已經懶得震驚了。

她是親王的獨女,備受其父親的寵愛。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

但是......

為什麽我會在自家院子裏獨自練劍時,看見她熟練的翻墻進來,然後沖我一陣傻笑啊!

拜托!一個女孩子家的矜持和禮儀都去哪裏了!

“你來我家幹嘛。”我故意斜著視線,板著臉問她。

“啊拉啊拉,年糕桑怎麽那麽冷淡嘛,人家很無聊啊~”

“把你的關西腔給我收起來!還有我不是年糕!是流年!”我狠狠的揮著木劍,一下一下,帶起呼呼風聲。你無聊關我什麽事!

她又一次無視我的話:“你還要練多久?”

我的一口惡氣上不來,只好悶悶的說:“一百三十六下!”

“好極了!”她拍著小手,樂呵呵的樣子。

好什麽好啊!哪裏好了啊!

“等你練完劍我們出去玩吧~”

“不要。”我一口否決。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好,那就這麽辦吧!練完之後我們一起爬墻走,我介紹一個新朋友給你認識!”

求你把別人的話給聽進去啊!聽一點也好啊混蛋!!還有,為什麽我在自己家要爬墻走啊!!!

所以,那天下午....

“你好,我叫忠次郎,長景忠次郎。”那個所謂的新朋友是個小胖子,笑的一臉憨厚老實...果然是她的朋友,笑的都一樣傻。

出於禮節,我也鞠躬:“我叫鐵川流年。長景桑,你(長得)可真是...”

他們兩個不約而同的揚起了眉毛,你們沒必要那麽有默契吧?

在那灼灼的註視下,我說了一句讓我後悔了一輩子的蠢話:“...肥而不膩啊!”

兩人楞了幾秒,然後聽禪開始捧腹大笑起來,胖子滿臉驚悚,然後直直的流淚了:

“鐵川桑,我....不好吃啊!!!”

等一下,你袖子上的洋蔥碎片是怎麽回事。

喏,這就咱們幾個孽緣的開始。

嘖嘖,自從認識了那個小腦殘以後,我也被拉了進這個圈子,成為一個輕微腦殘患者。

番外三·有些話如果不說就永遠說不了(下)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一邊長大,一邊結伴去...幹壞事。

所謂的壞事,只是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而已。例如前天把哪個大臣家的琵琶果樹的果子給摘光啊,昨天騙哪個貴族子弟下去游泳然後告訴他水裏有兇猛的食肉性魚類啊,今天忽悠哪個敗家子低價賣出家傳古董啊.....都是小打小鬧。親王殿下也很樂意笑瞇瞇的幫忙收拾爛攤子,而父親大人也為我搭上聽禪這條線而默許我的舉動。

他以為我會為家族犧牲一切,可我只是單純的把聽禪當成一個好友。

盡管她總是吵吵鬧鬧,所到之處雞犬不寧...但她是第一個對我露出那麽好看笑容的人,也是一個真心對待朋友的好孩子。

再後來,達政那小子長到能到處亂跑時,也加入我們的小隊伍,和大家一起狼狽為奸....錯了,是意氣相投。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是四/人/幫誒。”某天,聽禪在成功氣瘋一個貴族狗場的大部分狗,施展瞬步跑的連影子都沒有後,大家氣喘籲籲的休息時,她忽然開口。

“四/人/幫?很貼切啊。”達政小小年紀就知道投其所好的撒嬌了,長大以後那張漂亮臉蛋還不把女孩子們迷死?

“感覺不威風。”我習慣性的潑冷水。

聽禪好像想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幹笑著摸摸腦袋,“那就算了,我也覺得是這樣。”

後來大家就再也沒提過“四/人/幫”的話題了,其實我覺得還真的挺貼切的。

但在我看來,聽禪不是無聊,而是....該怎麽說呢,應該說“孤獨”才對。

不是那種“誒呀媽呀老子的孤獨要逆天了只求一敗喲”的無病呻呤,而是真的很孤獨,與生俱來、刻進骨子裏的孤獨。

我曾經看見過她坐在木廊上,怔怔的看著屋檐那一排排的雨珠子滴落,眼睛裏透出不與年齡相符的落寞和孤獨。

為什麽會這樣呢?我想知道理由。明明都有榮耀的出身,疼愛她的父親,關心她的朋友,老師的讚賞....為什麽還要露出那樣無助的眼神?

後來,我知道了,她沒有對手。沒有能夠與她比肩的同齡人,無論是我,還是忠次郎或是達政,我們都辦不到這點。

“我要去前線了。”一天傍晚,我們四個肩並肩的吃著章魚燒的走在小路上,她滿嘴鼓鼓的開口。

我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為什麽?”忠次郎問出了我們想問的問題。

“嘛,因為日子真的很無趣啊,想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父王和皇叔都同意了,你們要不要來啊,我罩著你們喲!”

她笑的像只調皮的狐貍,卻鉆進我的心裏,讓我覺得有點難呼吸。

是了,我們都已經長大到能夠上戰場的年紀了,連忠次郎都在前年娶了妻子呢。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好啊。”胖子笑笑,一臉無所謂。

“不知道去了的話,有沒有漂亮姐姐。”達政也不甘落後。

“算了吧忠次郎,你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是就這麽被我拐走,晴子姐一定恨死我。但達政可以去。”夜雨對他們說,然後三人一起看向我。

“算我一個。”我看不出表情的開口。

聽禪看起來很高興:“我就知道流年是個有情有義的奇男子!”

我去不去跟是不是奇男子有幾個銅板的關系啊。

“我只是怕你給殿下丟臉所以要看好你而已。”

“餵!剛誇完你,就別把尾巴得意的翹上天啊!”

“哼。我以為你在罵我呢。”

“哼什麽啊!其實你就是個悶騷吧!”

悶騷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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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線,我們改換名字,從最基礎的做起。不得不說,聽禪簡直可以說是為戰鬥而生的,才半個月就從眾人之中脫穎而出,然後一步步升上去。最後,在一次戰鬥中,總大將因為受傷昏迷,聽禪眼見眾人亂作一團,只好公開身份,把那幫兵痞子給唬住,從而代領總大將一職。

再後來,聽禪收到上頭的委任狀,現在想來,應該是靈王想把她困在這裏。但她也不氣餒,繼續名正言順的指引著一幫大男人玩聲東擊西的游戲,把虛王弄得焦頭爛額,氣的要命。

我們這幾人要是放在現世,聽禪是主公,我是先鋒,忠次郎頂多算個後備官,達政那小子...可以當美小姓喲~

可當某一天,她說要回去看看,我們都同意了。

於是,我們帶著幾個心腹之人,從密道連夜飈回家去,還事先發了密信給親王殿下。

然後,興高采烈的我們,得知了親王殿下的死訊。

那一天,聽禪的臉色差的驚人,連她曾經被一個蜘蛛形的瓦史托德的虛閃貫徹身體時,臉色都沒有那麽難看過。

她陰沈著臉和真田管家進去,然後就一直都沒有出來。

“達政,這件事拜托你去查查。”我的心情也很不好,達政此時也沒故意逗我,穩重的點點頭。

一查就查出問題了。

聽禪看完資料後,給我們三個人斟滿酒,神色莫名的與我們幹杯。

最後,她整個人向後仰去,陷入椅背中。我們心驚膽戰的看著她,怕她會做出什麽可怕的舉動。

她神色莊重的開口:“諸君.....可願助孤一臂之力?”

我們松了口氣,她還沒被怒火沖昏頭腦,還記得要隱忍。

由於擔心靈王一旦得知我們偷偷回來,就會帶來的迫害,我們當場決定離開立刻王域,像喪家之犬一樣逃了回去。

路上,我偷偷瞥著她,發現她並沒有感到什麽無謂的羞恥感。

安全以後我問她為什麽敢冒著不孝之名這麽做,她有點哀傷的看著虛圈那皎皎的月色。

“父王他...比起名聲好壞,一定更希望我活下來。”

大風吹來,卷起她寬大的鬥篷,我發現她仿佛一夜之間瘦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

我上前一步,有種想把她纖細的身軀摟緊進懷中的可怕沖動!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一個部下突然出現,向她稟報一件事情,打斷了我的行動。

她聽完之後皺眉,隨後轉頭對我說:“那我先去了,流年。”

“嗯。”幸好夜色很黑,我的皮膚也是古銅色的...不然,她一定會看到我的臉紅!

不過...剛才的想法,還好沒讓她知道。

第二天我才知道,她拒絕了靈王的調回令,徹底的得罪了那個老東西。

滿懷仇恨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在次年的十二月那個大雪飄飛的晚上,聽禪獨自了結了她與自己那個叔叔的所有恩怨。

“可不能留活口啊。”誰想得到,這種殺氣騰騰的話會是一向憨厚待人著稱的忠次郎率先提出的。她痛苦的思考了約莫半分鐘,最後,輕輕點頭。

“去吧。”她低低地說,閉上了眼睛。我知道,過去的那個她,再也回不來了。

當我的斬魄刀貫穿那個二皇子的心臟時,他骯臟的血液飛濺在我頭上的那道傷疤上。

我渾不在意的咧了咧嘴,抽刀,走人。那個流血之夜,仿佛是要把自古以來王域所有腐朽膿血給流幹凈。

別人說我公報私仇也好,嗜殺成狂也罷。可她知道我不是那種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我。

這就夠了,我只是想幫一個人而已。

讓那些外人滾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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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事態漸漸平息下來,我找到了達政,向這個風流達人請教一件事。

俊美非凡的年輕人執著茶杯,氣質幾乎快不食人間煙火了。誰能想到,那個政變中,他率領主力部隊,向沒有防備的王族們舉起了屠刀。

可我們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對他很放心,也不怕他洩密。

“喲....事情的大部分我搞懂了。也就是說,你對聽禪姐抱有不純潔的幻想嗎?”他饒有興趣的開口。

我的臉一定很黑。“你就不能換個好聽的詞嗎。”

“可以啊。這麽說吧,你對她持有不和諧的妄想嗎?”

“!!!”為什麽我覺得換了好像更糟。

他原先玩世不恭的笑顏消失了,擺出認真的樣子。

“從個人角度,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不等我再問,他就加以解釋:“雖說聽禪姐無論是內政、軍事各方面都很厲

害,但是她對男女之情這種事像頭頑冥不靈的蠢牛。”他邊說邊大力拍擊桌面,為自己上司的不解風情感到痛心疾首。

這樣說你的聽禪姐真的沒問題嗎!

“更何況,親王殿下已逝,聽禪姐的心...恐怕早就隨之而死了。”

猶如萬道雷電劈在我的頭上,我震驚的張開口:“怎麽會....?她看起來都...”很正常啊!

“唉...”他也嘆氣了,“可能是放心不下我們吧。”

“怎麽會....”我難以置信的反覆念著這句話,一種無力感蔓延全身。

“所以啊...沒人有希望的。包括你啊兄弟。”達政放下茶杯,起身拍拍我的肩膀。

在即將走出亭子的那一刻,他丟下了一句話。

“如果不希望她擔心你的話...就早點娶妻吧。”

三個月後,我迎娶了一個一直愛慕我的中貴族家的女孩子。

在婚禮上,聽禪果然像達政說的那樣,難得的露出輕松卻又久違的笑容。

“早生貴子啊,流年。”她大聲的說,然後用口型說:生出來後給我玩玩吧。

我也笑了起來,既然不能愛你,那就賭上我的一切來守護你一輩子!

人的一生總會說幾次大話,很不幸,像我這種平時少言慎行的男人,也會有講大話的一天。我沒能實現自己的諾言。

戰火盤旋在整座王域,遠的連流魂街那邊都能看到這裏的火光。

“流年!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聽禪虛弱的聲音猛地在我身後乍起。我單膝跪地,勉力的擡頭。她的臉上有病態的紅暈,提著崩道,神情凜然,像頭被卑鄙的網困住的獅子。

“你的傷!..怎麽回事!”她看到我身上那道巨大的傷口正在冒血,心急的問我。

我怎能告訴她是那個瘋子一樣的靈王前侍衛隊隊長把我傷成這樣呢。

“聽禪....快逃....”我低低地吼道。

快逃啊!帶病的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真是個沒用的男人,想保護的人保護不了,只能叫她快走。

“不要這樣...流年。”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也跪了下來,與我平視。

真好,能在死前再一次看見這雙眼睛。

“求你了...快...逃...”我不受控制的吐出了一口血,有幾滴飛濺在她的臉上,她卻不去擦,悲傷地難以自拔地望著我。

“連你也要離我而去了嗎!流年!”

原來她都知道了...不,以她的聰明應該是猜到了吧。我看著她眼睛裏的光彩一寸寸熄滅,忽然想到達政那孩子生前曾對我說的話。

“她可能是放心不下我們吧!”

如果連我都死了,這個世界再沒什麽能支撐著你活著的人,你會不會追隨而來?

我感到莫大的恐懼,不是因為我害怕死亡....而是怕你死啊。

忠次郎已逝,達政已死....唯一能勸你活下來的人...

只有我啊!!!

盡管這樣做是很卑鄙的....但我還是要對你說....

“活下去...”

“活著應該對你來說太痛苦了吧....”

我努力直視那雙讓我著迷了一輩子的眼睛,心臟痛的無以覆加,卻還要無比認真的說:

“把我們那份也活下去,只有這樣,你才能替我們報仇。聽禪,只要你活一天,我們的苦痛就會減少許多,敵人的傷口就會疼痛許多....這樣,我,忠次郎,達政...才能安心的走啊...”

她的眼睛深處緩緩滲出晶瑩的東西,“....好。”

“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

“我明白的。”她的熱淚流了下來,好想去擦一擦啊,但我必須節省力氣。

“快走!”我聽到了遠處那雜亂的腳步聲,頓時面目猙獰的大吼了起來。

她站了起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好像是....

要把我刻進她那疲憊的靈魂裏。然後,她按我說的,瞬步離開了。

真是太好了。

我能認識你,你能把我銘刻在心,我能為你最後做點什麽事....真是太好了。

真是的,忘記叫達政幫忙寫個辭世詞了,算了,我這樣的粗人,將就著用吧。

“不撫壯而棄穢。”那些人沖了進來,我得把他們拖住。

我高聲大笑,斬魄刀刀芒如同圓月一般斬向敵人。

“何不改乎此度!卍解·忘我流年!!”

時光的洪流自刀身席卷而出,所到之地,皆化灰灰。

我看到他們喊著什麽,卻聽不到任何東西了。

再也站不穩的我動作緩慢的倒了下來,靈子開始潰散,死亡即將降臨。我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輕輕說:

“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道.....夫先路....!”

我好像看到胖子和那個臭屁的小子在那裏等我呢,真是的,死了還要一起混嗎。

聽禪啊,我不能再陪你了。這條路太孤單,但是呢...

你一定能遇見那個人,那個會真心對你好的人,那個你命中註定的人。

謝謝你,祝你幸福,聽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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